由于苏世福并不知道苏星芒的员工出了车祸,也不知道肇事者就是贺子元,苏星芒也不想让老爷子看到那辆超跑而问东问西,他们依然是打车将苏世福送回了家。
然后苏星芒和沈未站在楼下大眼瞪小眼。
“现在回公寓?”沈未说,“我给肖润博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我们吧。”
“别让人家一趟一趟来回跑吧,我们自己回去呗,还自由。”
听这意思,苏星芒是想尽快过二人世界了。
沈未也就没再坚持:“那还是打车回去?”
苏星芒沉吟片刻,问他:“坐公交车怎么样?你……想不想陪我坐公交车?但没有直达车,得倒车,还有点远……”
沈未还真是从来没在国内坐过公交车,但既然他家老苏提议了,他哪儿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兴冲冲地跑步去了公交车站,刚上车的时候还有点挤,沈未时时刻刻将苏星芒护在自己身旁,生怕别人挤了他或者踩了他。
乘客们陆陆续续下车后,车里越来越空了,转了一趟车之后,更是乘客寥寥,到最后除了售票员和司机,只有他们两个人还继续留在车上。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最角落紧挨在一起,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但在司机和售票员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手指是缠在一起的,他们的腿也是交叠在一起的。
沈未的腿还在苏星芒的腿上很隐蔽地蹭了又蹭。
苏星芒看他没怎么说话,埋头趴在前面的椅背上,轻声问沈未:“之前在医院,你是吃醋了吗?”
沈未毫不掩饰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还跟他吃醋?你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苏星芒好笑之余还是温柔解释道,“我跟贺子元没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你跟他没什么,但我就是不能看别的男人碰你,不管是什么原因的碰。”沈未又压低声音说,“尤其他还跟你手牵手了。”
“这是当时为了安慰他爸爸的,他想看着我跟贺子元和好,就让我们手牵手,说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我们。他爸那个监护室又是离门最近的,我们一脱离了他的视线不就马上松开手了吗?”苏星芒解释。
“我想听听你跟贺子元的故事。”沈未顿了顿,说,“或者我来分析分析他这个人以及跟你的关系,你看看我分析得对不对。”
苏星芒笑了:“你是不是一整天都在对他进行推理分析?来来来我洗耳恭听。”
“你们是发小。”
苏星芒点头:“你听我爸说的吧,再说一眼也能看出来啊。”
沈未继续小声道:“他追求过你,被你拒绝了,你们还因此断了联系。他备受打击,以为你是因为他没钱才拒绝他的,所以奋起创业,现在他的公司还真的做起来了,他也意外地跟你重逢,就重新燃起了追求你的斗志,可惜……”
沈未没有再往下说,但苏星芒当然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往椅背上靠了靠,眯起眼睛笑道:“如果你是瞎猜的,那猜得还八九不离十,如果你是套了我爸的话,那就没必要说是你自己分析的吧?”
沈未惊奇地反问:“你爸怎么会告诉我?”
声音有点大,售票员从前方售票座回头看了他俩一眼,他又将脸埋在前排椅背处,回头跟苏星芒低语:“像你说的,你爸不知道我的取向,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跟我说‘我儿子喜欢的是同姓,那小伙子就是他的追求者’?”
也是。苏星芒自己也失笑:“那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这还用分析吗?他一看到你真的是两眼都在放光,至少说明他是喜欢你的。听起来你们确实是多年的老友,最起码过去关系是非常好的,他说你以前对他的身份证号烂熟于心你也没有反驳……”说到这儿沈未突然有些吃醋了,凑到他脸旁对着他耳朵吹气,“你之前还叫他小贺贺小元元?那他是不是还叫你小苏苏小芒芒?”
苏星芒噗的笑出声来,摸着耳朵往一旁躲了躲:“小时候的称呼你也介意?”
“他还真叫你小苏苏小芒芒?”沈未其实不是吃醋,是平白有些羡慕。
苏星芒笑着睨了他一眼:“你想这么叫也可以,但我敢打赌你叫不出口。”
沈未又凑了过去,笑嘻嘻地问:“赌注是什么?”
苏星芒没接这茬,而是问:“你为什么会认为贺子元以为我当初是嫌他没钱才拒绝他的?”
“他很喜欢对他的助理呼来喝去,有时候是故意挑刺儿,我看他助理的样子有些惊诧和不解,说明他平时对助理不是这样的。那为什么今天偏偏要在你面前表现成这样?他就是想时刻彰显自己是个公司老总。现在有钱了,就处处强调他有钱,说明过去是真没钱。何况他口口声声说绝对不会赖账所有赔偿都认,但真看到你那员工住进了顶层豪华病房他就急得跳脚,说明他有钱也是最近几年的事,节俭惯了的他还是不能适应这种浪费……”
“该下车了!”苏星芒突然拽起他就往车门处跑,赶在司机关车门之前冲下了车。
站定之后他才回头跟沈未笑道:“只顾听你说话,差点坐过站了!”
“那只能说明我魅力无边啊。”沈未嬉皮笑脸牵起他的手。
苏星芒有些躲避:“到处都有人,咱低调点儿行不行?”
“那之前医院里那么多人,你不也跟那个贺子元手牵手出来的吗?他都能牵我还不能牵了?”
“那个真的只是为了安慰老人家的。”苏星芒看看他,又东张西望一番,然后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在沈未耳朵上很隐蔽地亲了一口,“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之前没有,现在没有,之后也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