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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掀开自己的手腕,裸露出那朵已全然变成血色的花。
“你我同命共生,你还活着,我就死不了,对吗?”
“不过我实在好奇,你费尽心力将我困在这儿是要做什么,我身上又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得到的,或者说,你只是单纯的恨,可那不是把我杀了才解恨吗?”
说着他倾身在夏侯澈面前:“那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
夏侯澈没有退开,也没有更进一步,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视,直到夏侯澈略感无奈的喊了声:“阿处。”
那一瞬间,时处心底产生了巨大的荒谬感,仿佛,一切都错了……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无论他现在受制于人还是怎样,可立于不败之地的永远是他,可现在,他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早已是满盘皆输。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喜欢。
他想,他该想想下一步怎么走了。
契机出现在夏侯漓的身上,这个鸢国最强权的帝王。
勾引到他的过程太过于容易,虽然这位帝王看上去一心醉心政权,似乎对□□没有什么兴趣。
多简单的一个道理,人之所以为人,其跟野兽最明显的区分就是,人有欲望。有人爱美酒,有人爱美人,有人谪仙人,有人鬼见愁,就像这人世间的权利倾扎,欲望相争,则注定了有些人能成九五之尊掌天下权柄,谈笑间定人死生,而有些人却只能生作阶下之囚,死为孤魂野鬼。
成王败寇,成者之所以为王,不仅在于他欲望的强大,更在于他能够极好的掌控自己的欲望。可掌控不代表没有。
权欲权欲,这二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呵,不然怎么说,红罗软帐温柔乡,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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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澈进来殿内的时候,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明明整个殿内都烧着炭火,可他整个人还是如同置身冰天雪地般,冷的直打哆嗦。
阿络紧张的喊:“公子。”
夏侯澈捂住心口的位置,勉力笑了笑:“你去殿外等我。”
整个殿内都飘浮着一股不知名的香味,闻着只让人昏昏欲睡,裹着绒裘躺在榻上的人安静的仿佛死去。
唯有旁边桌上的半截红烛燃到尽头,剩下的半截灯芯则落在烛泪里垂死挣扎。
真不如,死了干净,一了百了。
夏侯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过去,又是怎样颤抖着手解开时处眼上蒙着的厚厚黑布。
时处其实一直清醒,早在夏侯澈还未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他掐着时间吃的迷药,自然得把今天这场戏演足了。
其实夏侯漓并没有碰他,时处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勾引归勾引,演戏归演戏,可实在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更何况,他嫌脏。
至于眼前这番景象,外人怎么想,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可当夏侯澈将他扶起来的那一刻,他不知怎的竟不合时宜的想到,这人的手真冷。
良久之后夏侯澈才开口:“阿处,何必呢?”
说着,时处就感到有泪珠一滴滴砸到了他的眼睫,这下可真是不醒都不成了。
他睁开眼睛,做出一副刚醒的模样,在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番怎样的境地时,脸上挂起冰冷的笑,他牙齿发颤,想要将自己更紧的蜷进被褥里,却还是无力,良久,他偏过头去沉沉的闭上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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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都会将他这副样子当成被别人窥见狼狈的难堪,可夏侯澈没有。
他甚至极为清楚的说:“我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知道,一切都是你演给我看的。”
时处忽略他声音里那股绝望的悲哀,第一次倒是产生了点惊奇,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看的这么透彻。
夏侯澈仔仔细细的抚摸着他的眉眼,声音透着股低沉的悲哀:“你只是,想要离开了,对吗?”
离开不离开的时处不知道,他只是想要做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局面。
他不喜欢掌控之外的事情。
夏侯澈将他抱起,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时处偏着头,所以没有看清他指缝间渗出的血迹。
夏侯澈眼中浮上一层蒙蒙的雾气,像是空山新雨,岚烟出岫,整个人都是温柔的,温柔又平和:“你其实想要什么,给我说一声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
他像是已经完完全全忘记了那些苦痛与仇恨,整个人都透出股虚妄的柔和:“我第一次见你,你才十岁,就躺在猎场外的死人堆里,浑身的血污差一点就要死了。你不会说话,我一直当你是个哑巴,心疼的不行,将你放在身边日日看着。”
“那时候我大哥已经死去多年,太子之位一直空悬,那时候父王的身体日渐不好,便准备将我立为太子。那段时间我身边的人多了许多,同时阳谋阴谋的也层出不穷。”
“太子殿被烧那次最是严重,我把你救出来的时候后背烧了一大片,你醒过来的时候就趴着榻边看着我,你不会说话我就问你怎么了,问你你只是摇头,紧紧捂着心口的地方,最后你在纸上给我写,心疼。那时候你多关心我啊。”
他说着说着眉微微拢起,唯有眼神不知道落在何方,好像看到了过去那些好,又好像看到的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后来有人趁我不在欺负你,把你一个人丢在密道里,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从那之后,别说是有人动你一指头了,就是有人敢对你不阴不阳说一句难听的话我都是要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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