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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南山菊开 作者:席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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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种田文 欢喜冤家

  孟寒脸色一变,扑过去为自己喊冤:“老大,我跟颜县令之间是清白的,我对老大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虽然没什么学问,但老大之妻不可欺还是懂的......”
  徐粲:......自己没事跟二愣子开什么玩笑?!
  主仆两个还在僵持,一道白色身影忽然飘过来,然后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喊叫声,紧接着是小鸟展翅的声音,片刻之后才消停下来。
  徐粲看着树下的鸟窝,再看看软倒在地瘫成一团的刘大块儿,最后目光落到一旁正在不紧不慢擦手的程远身上,无奈开口:“你这样让他怎么签供画押?”这些武功高手断人手筋脚筋是很简单,不知道接回去是不是也这么利索。
  程远扔掉手绢,挤出一个字:“快。”
  徐粲摇头叹气:“面瘫啊,你要是觉得我最近抢了你风头你就直说,别用这种方式刷存在感成不?打扰到人家鸟儿好梦了都。”
  李满一手举纸一手拿笔的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又把东西默默收回了身后,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字:操!
  最初的激痛过去,刘大块儿脑袋反而清明了不少,方才徐粲的戏弄他也搞清楚了,但话一说出口,一切都已成定局。现在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话说清楚得个痛快,要么死撑着熬到最后一刻。反正最后的结局都是死,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真正走到这一步,没想到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徐粲对着程远长吁短叹了半天,终于还是狠不下心,他毕竟不是轻贱人命的古代人,现代法律的观念早已深入他心,真要他动手取人性命,又哪里有那么容易?纵然男儿血性,可沾满鲜血的双手,再去拥抱自己所爱之人,未免有些玷污,有些失纯。
  “罢了,刘大块儿,你写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签供画押,你我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刘大块儿疼痛难忍,颤抖着恶狠狠道:“姓徐的,老子要是相信你,除非脑袋被驴踢了!”别怪刘大块儿不相信徐老大,刚刚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
  “你瞧瞧,都说了你做不成我老子了,不怕这两位将你脑袋拧下来让驴子踢着玩啊!”徐粲看着愤怒值快要爆表的孟寒李满二人,对刘大块儿的不识时务也真是无语了,急于解决此事,他也不想与刘大块儿再多做麻缠,“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值得我好欺骗的?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你不值得我为你犯下杀戒,我还要和桑桑活长命百岁,你会有什么下场,我一点也不关心。”
  刘大块儿面色惨白地张着嘴儿在地上呆了片刻,徐粲的话像根鞭子狠狠地抽在他身上,枉自己一直视面前人为对手,先是毁了自己数年基业,后又与世家那些伪君子勾结,阴谋陷害,东躲西藏,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人家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甚至不屑动手杀他,何为挫败,刘老大此时小有体会。
  “徐粲,你够狠,杀人不见血,老子败在你手里,认了,二十年后,咱们再比过!”万念俱灰的刘大块儿啐出一口血来,横肉埋藏的眼眶中光芒有如利剑。
  徐粲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李满招手:“去找沈均过来,替他接好手脚。”
  李副堂主一副憋屈的样子,为毛老子台词没几句,却老是做这跑腿的活计啊?综合上次经验来看,会不会等自己把沈均架来,刘大块儿早死翘翘了呢?
  孟寒那脑袋瓜子转不过来,走到徐粲身边道:“老大,咱们真的要放过他啊?”
  徐粲点头:“只要他说出我想知道的,我自然说到做到。”
  孟寒懵懂:“那他害你的事呢?咱就不算账了啊?”
  徐粲意味不明地一笑,越过孟寒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程远:“害我的人多了,我要是一个个跟他们算账,还不算到天荒地老,我又不是傻子才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大把大把花好月圆的时间,我还是和我的桑桑潇洒红尘去吧!”
  程远表情晦暗难明,孟寒却是恍然大悟地点头:“老大,您这话真在理!”
  徐粲笑眯眯地拍拍孟寒的肩膀,打了个哈欠:“二愣子啊,你最近长进不少,放心,等老大我把桑桑办了,就办你和那个小书童的事!”
  孟寒虎脸一红,急忙辩解道:“老大,我对停云就像哥哥对弟弟一样,您别多想!”徐粲笑得猥琐:“放心吧,虽然你比他大了十来岁,但也不至于有人说你恋童的。”
  程远没耐心在这儿听他们掰扯这个,冷眼一瞥就要回去。
  “哎哎哎,你先别走!”徐粲喊他,程远不耐烦地回头,徐老大心中一口气叹得能灭火,自己好心替你创造机会,你摆脸子给谁看呢?!“忙了大半夜,累死我了,你把他带下去吧,让沈均给他接好之后,看着他签供画押就成。”徐粲伸伸懒腰,一副给个枕头就要就地躺下的范儿。
  程远站着没动,眼下他们的身份和关系尴尬而别扭,徐粲怎么放心将这事交给自己做?
  “对了, 摆平这件事之后,你们四个好好商量一下回京的事,我也不大认得路,一切就都交给你们了,过完初七咱们就动身。”徐粲想了想又补充道。
  “这么着急?”开口的是孟寒。
  “归心似箭懂不懂啊?”徐粲白他一眼,要不是想着以后能与桑桑安安稳稳地生活,把这该死的隐患先除了,谁乐得千山万水去那什么鬼京都,虽然他估计着不会有多少危险,但总归也是件麻烦事。
  孟寒撇撇嘴,他再傻也知道徐粲说这话是在敷衍人。
  徐粲惊讶地看着他撇嘴的表情,张了张嘴道:“二愣子哥,这年头卖萌可耻你知道不?”
  酝酿了大半天情绪的程远被他们的对话带的跑偏了八里沟,索性转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告别
 
  身心俱已崩溃的刘大块儿干干脆脆地交代了他这几月的去处,原来,自从明医药铺开业典礼上他暗地里下绊子重伤徐粲之后,因为李满一直带人满郡里找他,以至于他们风餐露宿东躲西藏了好一段时间,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少,这时候正好他身边的狗头军师家里有个什么远房亲戚在东方家做奴才,听说他们也在找颜峤麻烦,两人一合计,便投奔了东方辉。让人故意在县里惹事,牢房人满为患,便是他给东方辉出的计策,本来是想着徐粲会管这件事,到时候仁义堂插手进来,便趁机治他个官匪勾结之罪。
  上次章梓被徐粲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那是因为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一旦徐粲让犯人住到仁义堂去,这罪名算是坐实了。没想到徐粲并没有这样做,反而让他们撞见了茶馆闹事那一幕,甚至找到了几个混混的家人去县衙问话。其实那几个是刘大块儿原先的手下,他生怕那些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让徐粲知道自己和这件事有关,刘大块儿便又鼓捣着让极爱惜名声的东方辉请了无常阁的杀手,抢先下手杀人灭口。
  这一计不可谓不毒。人满为患的牢狱,人心惶惶的柴阳,还有数条人命的大案,颜峤身为一城县令,除了过往功绩皆化作虚无不说,还必得引咎辞职以谢天下。而如果徐粲动用仁义堂的力量插手,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被他们逮到,非但解不了颜峤之困,反而会让自己深陷其中,到时候那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无常阁身为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竟是两面收钱的墙头草,连自家杀手都坑,不得不让人好奇这无常阁的阁主究竟是何方英雄。
  徐粲瞧了一眼刘大块儿的供词,密密麻麻一堆字,他只说了一句:“哼,不就会写个繁体字吗,有什么了不起,哥还学过鸟语呢!”然后就将供词送到了县衙。
  颜峤收到这份东西,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高兴,眉头反而愈发紧皱。
  停云要去给颜伯送药,看着他一个人站在亭中发呆,便加快了脚步往颜伯的院中走去,不一会儿就搀着瘦骨嶙峋的颜伯出来了。
  “颜伯,你身体刚好一点就不要出来吹风了,停云,快把颜伯扶进房里。”颜峤收起供纸,上前和停云一起扶着形容憔悴的颜伯。
  颜伯摆了摆手,往旁边的石凳晃了晃,颜峤他们扶着他坐下。
  “少爷,老奴没事。”咳了几声缓了缓,颜伯伸出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拉着颜峤坐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颜峤让停云去拿件衣服过来,自己替颜伯倒了杯热茶。
  “少爷折杀老奴了。”颜伯的精神头还不错,清瘦的面上也泛出点红光。
  “爹娘早逝,颜伯养育我长大,我为您做这些,自然理所应当。”颜峤笑着宽慰道。颜伯连连点头,浑浊的眼眶里有亮光闪闪,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也喜欢讲给别人听,看着颜峤手边的供纸,他絮絮叨叨地开口:“老奴记得,当年老爷也总是爱一个人看各种各样的案卷,一看就是大半天,还要夫人每次亲自去叫才能叫回去吃饭。”
  颜峤神色如天边流云,缓缓道:“爹说过,断案要求真相,处事要看长远。只有看得多了,眼界宽了,才能减少不必要的失误,避免不必要的灾难。”
  颜伯点头:“是啊,老爷辛苦一生,清白一生,却还是避不开被人构陷的灾难,老奴想了一辈子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咳咳......”
  “所以我在找答案。”颜峤起身,背手看着远处来来走走的下人。
  颜伯忧心忡忡道:“那万一找不到呢?万一和老爷走上同一条路呢?”
  颜峤轻轻摸着腰带上的莲花坠子,回头看着颜伯,缓慢而坚定道:“有人曾跟我说,无论我做钓鱼老叟,还是成为鱼腹中食,都会陪我。”
  颜伯的目光从玉坠落到颜峤脸上,表情纠结片刻又转为平静,也不继续方才的话题,似乎是力有不及一样,他扶着桌子边站起来,正好停云拿了衣服进来,替他披上,搀着他准备回去。颜峤陪他们一起下了台阶,就看到久未谋面的庄修与走了过来。
  颜伯他们远远向庄修与行了礼,停云正要扶着颜伯离开,颜伯忽然又回头,颤着声音对颜峤说道:“少爷,徐堂主是个好人,有他陪你走下去,老奴放心,老爷夫人知道,一定也替您高兴。”
  颜峤心中一动,冲颜伯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缓缓离开。
  庄修与走了过来,微微颔首:“好久未见,浔桑一切可还好?”庄修与算是世上最来去自如的县丞了,任何政务不管不说,还动不动就消失踪影,偏偏还不敢有任何人质疑指责,大概这也算所谓的空降奇兵。
  “还好。”颜峤点点头,神色不冷不热,经过与世家打交道一事,他虽然坚定初心,却也疲于应对,但凡他出身高贵,有所倚仗,便不会有诸多麻烦,终日里周旋于权贵名利之间的时间,倒比断案处事还长。试问这样的朝廷,如何能专心致志为百姓谋福利,如何能修得太平天下,人人安乐?
  庄修与递上一罐茶叶,莹白细腻的瓶身里,青绿的茶叶色泽鲜亮,青白相映,分外舒心。
  “多谢庄县丞好意。”颜峤心情好转一些,接过道谢。
  “是我疏忽了,好不容易与浔桑亲近些,一别数日,又变回庄县丞了。”庄修与手收回宽大的袍袖里,一笑华美无方。
  颜峤收敛心神,恢复一贯温和的待人态度,请庄修与到亭中小坐。是他无心之失,不该迁怒他人。
  庄修与摆摆手道:“不打扰你了,我这次来只是与你告别而已。我来柴阳不过是一个赌约,如今期限到了便也要离开了。这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时,相识一场,浔桑乃当世少见之君子,出淤泥而不染,重锦有幸结识,深感荣幸,所以特地亲往告别。”
  颜峤一惊,虽然他于庄修与,并无多少私交,甚至同僚之谊也多不到哪儿去,但也总算是同道中人,相信若有时间相处,必能成为知己良朋。而且他也不免好奇,庄修与话中赌约是何意?
  “我以这三年只开一次的‘一梦’相赠,浔桑有何回礼吗?也好让重锦日后观物念人。”庄修与含笑看着还在惊讶思忖的颜峤。
  颜峤脸色一红,赶紧上下打量,看自己身上有何物件可以相赠。
  “不如就这玉坠子吧,与浔桑一样品质。”庄修与看着他腰上悬挂的白玉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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