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烽火龙行 作者:成于乐cy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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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清蓝从挎包里找出一枚一欧元硬币,塞到盛锐手中:“哥,你也去许个愿吧。不管怎么说,今天毕竟是你生日嘛。”
由于种种原因,盛锐从小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家里人通常也不提起。
盛锐接过硬币走向池边,见盛清蓝没有跟来的意思,问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她做个鬼脸:“我上次来的时候许过啦。”希望齐宇快点向她求婚。这个愿望实现之前,她不想再许别的。“你别管我,快点去。”她把他推了过去。
等到排在前面的一位金发女子让出了位置,盛锐走上前去,像其他人一样转过身背对着喷泉池。正要把硬币从肩头抛出,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一看来电人,他立即退到旁边去接听。
“哥,邮件都看过了吧,我这边全都准备好了。”齐宇说。
“辛苦了。我们明天飞巴黎。”
“那个……清蓝说起过我吗?”
“嗯,说你是猪。”
“……这样真的好吗……”
“不怕,她现在越生气,到时候就会越感动。你的台词都背熟了吗?”
“背熟了。可我老怕关键时刻会掉链子……”
“那就再多背几遍。”盛锐语重心长,“妹夫,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要是到这一步还搞砸,你真的只能洗洗睡了。”
鸭梨山大的齐宇同学惆怅地挂断了电话。几天之后,他面临着一项艰巨的任务。
盛锐自小疼爱盛清蓝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她的要求总是百依百顺。盛清蓝崇拜拿破仑,更向往他与约瑟芬之间的爱情。于是盛锐煞费苦心地安排了一场独属于她的加冕大典。
下个周二卢浮宫休馆时,德农馆的Daru展厅将会特别为他们一行人开放一小时。齐宇将在那幅著名的油画《拿破仑一世加冕大典》前面向盛清蓝求婚,并为她奉上一顶特别定制的Chaumet头冠,与画像上约瑟芬皇后所佩戴的是相同款式。
私人租用卢浮宫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经过方方面面的交涉协调,最终得以成事,但盛清蓝原先预定的出行日期已迫在眉睫,筹备时间不够了。
盛锐和齐宇一商量,决定分兵两路。盛锐在罗马拖住盛清蓝,与此同时,齐宇在巴黎忙得紧锣密鼓。从今天一大早,现场的照片和各方面的确认信息就源源不断用邮件发送给盛锐。头冠、头纱、摆花等一应物品已送入丽兹酒店的房间,摄像师和礼仪也都已模拟演练过走场。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都在按计划进行。
盛锐习惯性地弯了弯唇角。他喜欢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刚要收起手机,忽又进来了一封新邮件。
看着那个发件人的名字,他犹豫了片刻,点开。
那是一封不算太长的信。
刚刚看完,冷不防一只纤纤玉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眼前一晃。手机不翼而飞,落入那只爪中。只见盛清蓝气势汹汹站在面前:“好好的心情都叫你给弄坏了,现在开始,这个归我保管。”
这还不算,她又“顺带”掳走了他的钱夹:“这个也暂时归我。刷你的卡不心疼。”
“……”盛锐对她报以无尽的鄙视,“动作这么娴熟,扒手团伙特训过你吗?”
“怎么,有意见?”她翻他一个白眼,“我接着逛街去了,放你一马,你也自个儿散心去吧。要是实在没事干,回酒店睡觉也行。”走出两步,她又回头说道:“你呀,得学会放松。总是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会出毛病的。”
她离开之后,盛锐无所事事,想起万神殿离这儿不远,便穿过科尔索大道向西漫步而去。与盛清蓝喜欢许愿池一样,万神殿是他在罗马每行必至之处。
也许是因为明天五月一日万神殿不开放,今天来这里的游人竟多得出奇,连门廊和台阶上都水泄不通。
盛锐向来不喜欢拥挤之处,便打算去广场北边一家冰淇淋店小坐片刻,忽想起钱包和手机都被没收了。现在他浑身上下全部的财产,就是口袋里那枚没有扔出去的一欧元许愿硬币。
罢了。天气这么好,随便散散步也不错。
他双手插兜,低着头在万神殿前面的罗通达广场上溜溜达达,思索着几天之后柏林的那场商务谈判。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思绪猛然被一种声音打断。仿佛空袭警报般的不祥尖啸,在耳边持续回响。
他诧异地举目四望。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广场不知何时变得空旷寂静,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四周琳琅的店面全都不见,代之以破败的房屋。万神殿大门紧闭,一片萧索,只有台阶前的方尖碑依然孤零零地伫立着,周围拍照的游客全都不翼而飞。
呼应着警报的尖啸声,从西北边台伯河方向,一组飞机压着天际线低掠而来。
身为二战兵器迷,盛锐对那种翼展结构和独特双垂尾翼并不陌生——美国B-24“解放者”远程轰炸机。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白茫茫的意识中,缓慢地浮现出两个金星乱冒的大字:卧,槽。
☆、第二章 万神殿
【1944年4月,罗马】
一九四四年春季,意大利的战局如火如荼。
隔着古斯塔夫防线,盟军与德军南北对峙。狭长的亚平宁半岛上,狼烟四起,烽火连天。
罗马,就在烽火的中心沉默地伫立。
万神殿的台阶前,本堂神父帕德里奥看了看暮色渐染的天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他是个瘦小枯槁的老人,宽大空荡的绿色袍服和白色长衫里面足够塞下三个身体。风一吹来,头顶那一圈稀疏的灰白头发就在空气里有气无力地飘动,像一团陈年的旧蛛丝。
因为战事,万神殿久已不做弥撒,大门紧闭。神父穿过门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铁链上粗大的挂锁。用力向内一推,两扇七米高的青铜雕花门板豁然洞开。故纸的霉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些微灰尘的气息,像在提醒来访者,这个地方贮藏了多么悠长的岁月。
神父转过身,一只手举起四四方方的老式金属挂灯,抬起另一只手勾了勾,招呼着跟随在身后的人:“到这儿来,孩子。”
从石造穹顶的天窗透进来的暮光照亮了寂静无人的万神殿。直径四十多米的圆形大厅内,一排排一人多高堆垛整齐的板条箱几乎占满了视野,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大型货运仓库。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油毡,每个箱子的尖角都用布条包裹,以防止碰坏大理石地面和墙壁。
神父在板条箱中间留出的狭窄甬道上小心翼翼地挪步。他的脚踝扭伤了,这使得他走动时像一只摇摇摆摆的企鹅。他一直来到大殿中间,圆形天窗的正下方。这里没有堆放物品,空出了一片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地面,放着一床简陋的铺盖。
“如果你不害怕一个人在这里过夜,可以睡在这里。”神父说道,又竖起手指,指向那个天窗:“下雨的时候用防水布把箱子盖上,记得检查地面那些排水孔是不是通畅。还有这盏挂灯——”他用手扳了扳玻璃灯箱前面一块可以活动的金属板,“记得睡觉时要熄灭,这里面是碳化物燃料,小心不要引起火灾。”
得到了对方的应诺之后,神父叹了口气,抚摸着身旁一口板条箱:“对不起,孩子,不要怪我这个老头太啰嗦。差不多半个罗马的藏书都在这里了,请你一定、一定,要照看好它们哪。”
年初,盟军打到了距离罗马只有一百三十公里的卡西诺镇,对那里的轰炸持续了一个多月。时常会有机群从罗马上空黑压压地飞过,惹得警报大作。虽然罗马是不设防城市,未曾受袭,却已是满城人心惶惶。
从那时起,未雨绸缪的帕德里奥神父就开始着手做一件事:把罗马城内图书馆和档案馆的资料运送到梵蒂冈或收藏到教堂,希望它们可以躲过或许会到来的劫难。
做这件事几乎只能依靠私力。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岁,教廷和意大利文物部门都无暇他顾,即使有精力,也主要放在雕塑和绘画那些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之上,对于书籍的关注度要小得多。帕德里奥神父连一个固定的帮手也难以觅得,只好拖着老迈的身躯到处奔走。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个志愿者。
这个年轻人自称叫Ray,能说简单的意大利语。据他自己说,他是中国来的留学生,证件和财物全都在空袭中丢失了。他愿意给神父当帮手,希望借此换取食物和落脚之处。
经过一段“试用期”,神父认为他很可靠,头脑也清爽,决定把万神殿的工作交给他。
这个年轻人,就是不幸穿越了的总裁大人。
最初一段日子,盛锐过得不堪回首。
精神的痛苦自不必说。每一天每一天,他都在思考着两个严肃的哲学命题:一、我一定在做梦;二、这tm不科学。
而更具威胁力的痛苦来自于身体。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没吃到过一餐像样的食物,仅仅有从施粥所得到的一丁点少得可怜的救济。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胃病犯了。
这个病是他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念书时落下的。沃顿商学院的竞争很激烈,人人都是自命不凡的未来商界精英,稍不留神就会被打到废柴的队伍里不得翻身。结果,他患上了胃溃疡。从此以后,只要精神太紧张或是生活不规律,就会旧病复发,提醒他善待自己的身体。
现在,又是这绞痛的胃使他从震惊和狂乱中清醒过来。他意识到,假如再不停止惶恐,想办法觅食喂养自己,那么他很快就会成为罗马街头一具硬邦邦直翘翘的无名尸体。
最终在一个饥寒交迫的夜晚,他审视着自己命薄如纸、饿得要死的现状,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爱咋咋地吧。
不再试图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接受眼前的一切,就好像他自从出生起就在这里生活,并且要一直生活下去。
然而,决心很坚强,现实很凄凉。
到处尝试着找零工谋生的时间里,他逐渐意识到一件事:他不幸来到了意大利二战史上物价最奇葩的一年。
四年前,战争刚开始不久的时候,一个罗马人一天的平均生活成本是五里拉。
今年是一千里拉。
他当前的全部财产是一欧元。
而且还不能用。
这种“风萧萧兮易水寒,想吃饭兮没有钱”的心情,怎一个愁字了得。
幸运的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注意到了需要雇用帮手的帕德里奥神父。没费太大力气,他就赢得了这份工作。
要干的活很简单:首先是整理登记,把每本书的信息详细记录下来,便于以后重新归档;其次是清洁养护,定期晾晒,以免这些脆弱的纸张发霉生蠹。
作为报酬,他每天能得到一份土豆汤、一点蔬菜和两块面包。说是面包,其实只是一种粗制的、混合着麸皮和碎玉米的黑面团。不是神甫吝啬,每人每天的定量配给只有二百克,还经常不够数。光是这么一丁点食物,就可以卖到一两百里拉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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