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刀剑终长于崖 作者:明然天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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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纪陟将内劲增至九层时,才一举连人带刀弹飞出去。就这样衣袖处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涂虎半空中将刀向下一挥缓住退势,踉跄几步终是站稳。
“爷爷,爷爷。”纪湄儿关心爷爷,斗势一停,就急急忙忙奔向纪陟。也亏得涂虎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否则在打斗时只消让两个弟子擒住纪湄儿,纪陟还不认打认罚。
现下涂虎初窥龙虎决真正奥秘,心胸也开阔起来,思及当初父亲临终前告诫他不可寻仇的话,再想想自己的武功也是在和纪陟老儿对打后一次次提升的。那压在心头复仇的愿望也淡了。
于是涂虎抱拳道:“今日多谢纪前辈让我领会到龙虎决的真谛,往日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后会有期!”说罢,一甩袖,领着两名弟子就走。
那一声“纪前辈”只听得纪陟心花怒放。多年心事了结的他,也不由得“哈哈”大笑几声,扔了一锭银子在木雕摊前,拿了长臂猿木雕也抱着纪湄儿施展行云流水般的轻功远去。
此时任草和那摊主早已看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初次之见
不是吊威亚,也不是加了特技,那般炫的武功,还是临场,给任草的震撼就不消说了。他内心也就十几岁,正是爱幻想,爱当大英雄的年纪。
在现代就佩服军人,尤其是特种兵。他有一个远房叔叔也不过是个普通军人,就让他对这叔叔百般亲昵、百般崇敬了。可他自己的身体素质自己心里明白,天生不好,后天又缺乏锻炼,学校测个一千米都是勉强跟着前面的人撑下来的,光验兵这一关就悬得很。
来到这里各种不适应中,唯有一个小满意就是这小孩的身体很棒。真是耐摔耐打,抗饥抗寒。要问抗摔打怎么知道的,哼,在任熊的各种不间断的棍棒“教育”下还能看不出吗?
那天见到的场面算是给他开了另一扇窗,让他不再甘愿耕田、打猎,娶个不美不丑的媳妇过一辈子,他想要实现自己上辈子没有实现的愿望。只不过从一名军人变成了武林侠客而已。
任草记下了“龙虎决”的名字,想着那粗犷汉子使得刀法真是虎虎生威,将来如果可以的话,就投入他的门下。
想法很美好,且不说他连涂虎所在的门派名字都不知道,单说他现在区区六岁小娃娃的身体,没丁点自保能力,怎么能奔向龙虎门所在的东江。
更何况到了那边,人家收不收他还是一回事。
他因岒峨山联想到很远,兀自想得开心,连回到家被任熊嫌弃今天赚得钱少又挨了一段打也没影响他的心情。要知道,打着打着就皮实了……
哼着小歌,任草熟练地生活做饭。这“熟练”二字讲出来又是一段辛酸往事。他当时原话,让住进来就给洗衣,给做饭,给干活。
任熊哪是个客气的,虽说那一晚让他想及自己尚未出世的儿子,也欣喜地抱着任草睡了一晚。可第二天任草醒来后,该指挥任草干的活也一点没少,根本不把任草当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好在任草适应性很强,心理也摆正了位置。任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到煮饭时就实在为难死了这个只会经典菜——西红柿炒蛋的家伙,更何况家里面的天然气很简单就能打开使用。
再有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奶奶家用柴火烧,长大后奶奶家也用上了煤气灶,所以看见那被烟熏黑的厨房时,他简直希望时光倒流,做饭那一条他绝对是不会加上的!
在被任熊咆哮着教导后,任草勉勉强强做出了一顿色香味都欠奉、还差一点糊掉的饭菜,虽然最后赏脸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半年的熟练火候,邻家大婶那的“偷师学艺”,任草的饭菜已经做得蛮有味道了。
这就更激起了大婶们的怜惜,要知道任草的表面年纪才六岁而已。任熊简直就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不说,连这么可爱的小娃娃都舍得□□。本来风评就差,现在看见他眼神中的鄙夷都懒得掩饰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天气已热得要死了,那条流经小岒村的小河,是小孩和男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任草白天和任熊辛苦地收麦子,晚上就乐意到那条小河里游上几圈。至于他的狗刨姿势是跟着村里那些半大的小子上山、爬树、捉鱼时学到的。任草最乐意看的就是他们因玩得太欢,丢了鞋子,忘了衣裳,被提溜着耳朵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
任草似乎很喜欢这乡下的风土人情,对家的那股浓烈不舍,随着时间的推逝,也已经渐渐淡了。取之而来的是他在现代刻苦学习所不能体会到的畅汗淋漓的痛快感。
忙过了那段日子,摘些山上、院子里的梨子、桃子、葡萄,任草又寅时起身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步行着向霍山镇走去。
一个夏天,任草本就不算白嫩的皮肤,彻底晒成了黝黑。不过看着那结实的小身体,精精神神的小脸,任草很是满意。因为发现贪下几个小钱,任熊是真真察觉不到,所以连以前觉得辛苦委屈的几十里地现在也只有斗志昂扬。
天亮得早,草市不到卯时便聚集了各色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任草找了一个不算偏远的位置铺开手中拿着的破草席,将洗净的水果摆放整齐放到上面。
霍山镇所在的郦县是个衔南接北的好地方,往来商人无数,连带着霍山镇也富庶起来。百姓手中余钱多了,不仅初一、十五的大集市,平日里的小草市也很热闹。
任草捏了捏酸痛的肩膀,搬了一个石头坐在上面,慢慢张口喊道:“梨子哎,又香又甜的梨子——桃子哎,水润多汁的桃子——葡萄哎,酸酸甜甜的葡萄——”
或许是因为任草的水果看起来就比较干净新鲜,陆陆续续有人试吃后再买点,临近中午就差不多全空了。收拾收拾东西,摸摸兜里沉甸甸的铜钱,任草笑得见眉不见眼。
“哪来的臭乞丐!滚滚滚!”一声尖喝打断了任草的思绪,他拭拭额头上的汗水,调整了一下背后背篓的位置往那声音处看去。
只见一家插着一青一白酒旗的酒肆门前有一个肮脏丑陋至极的乞丐。
那乞丐浑身的衣服非常残破,到处是被火烧得焦灼破洞的痕迹,更让人不敢直视的是他半边身子和一侧脸到处是烧伤的痕迹。
任草看了一眼就被吓得赶紧扭过了头:天啊!怎么会被烧成这个样子?
与他做同一动作的路人还不再少数。那酒肆门前的小二心里也被吓得吃不住,可这么个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臭乞丐趴在门前哪还有客人愿意上门来,连本来结账准备走的客人,都不敢踏出门来。
“你这臭乞丐赶紧让开啊!”掌柜的连使眼色给店小二,店小二急了,拿脚尖踹那乞丐。可那乞丐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一边手臂撑着身体挪了半步就又停在那里。
掌柜的这时已经从柜台里面走出来,离得远远的丢了几个铜板在那乞丐身边,然后捂着鼻子嫌恶地对店小二说:“赶快将他打发了,这还如何做得生意。”
乞丐猛地抬头看向那掌柜,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感觉,使得掌柜心里一颤,三伏天竟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乞丐撑在胸前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伸出那只手将散落在身边的铜板吃力地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评~\(≧▽≦)/~
☆、第五章 丑陋乞丐
那只大手既粗糙又伤痕累累,指甲缝里满是泥土,而且多有裂开。以极其缓慢的动作捡起一个个铜板,让任草既揪心又目不转睛。
而后那乞丐捡铜板的手配合着同侧的腿一点一点艰难的爬离酒肆。周围行人的走动和吆喝声好似都成了布景板,任草眼里只有那丑陋乞丐的一举一动:他皱了眉,他抿了嘴,他……他看过来了!
任草被吓了一跳,头反射性地低下来。确实,他那半边脸实在太让人恐惧,也太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不过,任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低下头,只是出于对那乞丐的尊重。
在现代受到的教育,让他知道愈是怜悯的眼神愈让那些身有残疾的人自卑难过,如果正常的看待反而会让他们心生感激。可任草做不到不怜悯,只有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他本来就是一个心底柔软的人,可现代装残废骗钱,好心相助反而被诬陷的事情太多太多。让他从几岁时见到乞丐就会施舍到十几岁的漠然路过,这中间的心里路程有多难过他自己知道。尤其那初始的冷水还是由自己的妈妈亲自倾头倒下的。
只因为他的零花钱大半都会给那些天桥头马路边的乞丐。可他妈妈大概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告诉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孩子有多么残忍。
可这一个不是假装的,他是真的身有残疾,真的值得人怜悯,真的可以帮助……任草的小手不自觉攥紧,脑袋里的两个小人不停地打着架,到底要不要去帮忙?
犹犹豫豫间,他的一只小脚已经向前迈了一步。任草心里突然一松,最坏的情况也不过被骗,相信只要难过一段时间就会遗忘。再说他又不像原来那样有很多钱给骗,还能怎样?
想通后,任草两三步跑到那乞丐身边,将他前进路上的小石子都踢开。看刚才的样子,乞丐的一边身体可能都废掉了,他人小力弱恐怕扶不起乞丐,如果再把人跌倒就更不好了,只有做这点小事帮这点小忙。
然后再把自己放水果用的破草席摊开在旁边的小胡同里,因为背对着乞丐,所以它没有看到乞丐那双湛湛有神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小的忙活的身影。直到任草转过身来,乞丐才重新低下头又慢慢爬将过去。
“你……我在那里给你铺了东西,你到那处去吧。”任草走到乞丐身边,紧张地说。生怕自己的措辞有哪点不好,伤了乞丐的自尊。他不是一般的乞丐,任草想,因为即使浑身又脏又臭,这乞丐也没有哪点让他觉得鄙陋生厌的感觉。
乞丐一声没吭,仍吃力地爬行。任草也没觉什么,反而很开心,因为乞丐去的方向正是他所说的地方。
见此任草放了心,颠颠口袋里的铜钱,任草想了想,拿出五枚铜钱,这钱他本打算偷藏起来当自己以后找师傅学武功赶路的私房钱,现在却准备买些大馒头给这乞丐。
他总是相信好人有好报的。
跑了几十米,任草在一家包子店买了一个肉包子和八个馍馍。虽然包子更好吃,可任草想那乞丐更需要的是能吃饱,而不是好吃,所以只买了一个。
哎,连他自己吃肉都很少。也就是学会了下水摸鱼,才不像以前那样整日吃糠咽菜。可一条河里也没那么多鱼给他摸。所以总归是对肉想念得紧。
任草看着肉包子吞了吞口水,又跑回去。
那乞丐已经快爬到地方,任草站在他身后默默为他加油。
一步、半步,呼,任草提着的心放回原处。在乞丐趴在草席上喘气的当,将手中的包子馍馍放在他头那边的席子上,笑着说:“给你。”想了想,把那卖剩下的桃子也放在了上面。然后转身就要走。
“钱。”刚跨出了两步,身后一个混沌嘶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真的很难听,好像被砂纸磨砺了很多遍,每个声调都是坑坑洼洼。
任草的第一反应是:“他还不知足,还想要钱?”猛地转过身的脸上带着难过的表情。
“钱。”可能知道任草已经转过身来,那乞丐又说了一声。他低着头,手从胸口慢慢掏出刚才在酒肆那掌柜扔给他的几枚铜钱。然后微举起来,头始终是低着的,似乎是怕吓着任草。
任草错愕了,心里有一个柔软的地方迅速坍塌下来:妈妈……我这次没有帮错人。他嘴张了几张才发出声来:“不用了,你自己留着买馒头吃吧。”
可那乞丐仍执着地举着粗糙的大手,没有放下来的打算。
任草开心地要疯了,笑意已经掩饰不住:“真的不用了,能帮到你,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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