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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归期未有期 作者: 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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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发也好,断了,便也砍断了过去。
  应星带季浚进去,理发师说季浚剪短发一定很好看,为什麽要留个道士头呢。
  季浚第一次问应星,哪里可以看到道士,应星说以後带他去看。
  理发师下手很快,卡嚓卡嚓几声季浚一头长发便不见了,再挥舞了几下剪刀,一个现代人的发型初现。
  理发师边剪边笑著说,这个发型绝对适合你。季浚面无表情地看著镜中短发的自己,他的头发短了,像应星一样短,完全符合这个时代男子的发式。
  季浚在里边剪头发,应星闪到到店外抽烟,他不明白季浚的想法,或许季浚想明白了,他要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
  “看吧,变了个人吧。”理发师收起工具,显得很满意。
  应星进来,看向跟随理发师走至柜台结帐的季浚,他愣了一下,只是剪去了长发,改变了发型,竟像是换了个人。应星不知为何感到心慌,因为原先那个季浚彻底不见了,站在他前面的是个时尚的少年,跟大街上的任何同龄少年没两样。
  夜里,应星在看电视,季浚在一旁做画,他持毛笔专注的样子,让应星仿佛又看到了长发的季浚,应星盯著季浚的侧脸看,季浚抬头出乎意料的给了应星一个笑容。应星错愕。
  他错愕不只在於季浚笑了,也在於季浚拿起的图画,他画了应星,但是一个留长发,穿明人服饰的应星。
  这个应星与季浚曾画的克弘长得很像,冷漠,兀傲,英气的五官,紧抿、刚毅的双唇。
  发式与服饰的改变下,应星的容貌和那个三百多年的祖先重合在一起。
  “有些像克弘。”季浚端详画作。
  “不过克弘生气的时候没你那麽可怕,他不打人。”季浚嘴角挂著笑意,许久不见他笑,看起来是如此好看。
  “那是因为你在他面前没在我面前这麽胡闹。”应星心里有些微妙,他掏烟点上。
  “有的,他不会打我。”季浚低头收拾起画具。
  应星没再说什麽,从季浚偶然对克弘的只言片语可知,季浚与克弘感情十分深挚,甚至克弘为了救季浚还帮他挡刀。
  深夜,应星被人唤去喝酒,应星走前,还进屋去看季浚睡下没。
  应星的车声远去,季浚便下了床,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放衣服的牛皮袋子,将平日画的家人画像收好,都放进。
  他在案头抽了张纸,拧亮了灯,写下了几句话,最後四字是:勿寻,珍重。
  季浚提著纸袋离开,他下楼时,一楼的大妈问他这麽晚到哪去,他没有回答,而大妈也没再问。
  走出应星家,季浚望著黑漆的四周,他不知道该上哪去。他记得,应星总是从南面开车回来,於是季浚往北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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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星拿起竹节白玉簪,用手指摩挲,温润的质地,像极了那个温润而忧郁的人。
  确切的说他没有有效的找过季浚,因为当他打电话去警局时,他才想起,他没有季浚的照片,而季浚也没有户口身份证。
  他不知道季浚能上哪去,以至有好几天,他每日都翻看报纸,查看是否有某某地方出现无名尸体,像这类的报道。
  应星的老宅已经建了洋楼,老宅四周的面貌也都更变了。有次暴雨夜,应星驱车前去,在漆黑中没头没脑的乱撞,险些出了事故。
  下决心收拾季浚住的房间时,季浚人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
  应星在季浚房里发现了季浚的一套古代衣服,也就是一套内服──中衣中!。而这套内服下,还压著一幅画像,那是季浚为自己画的自画像,画像的落款日期正是季浚剪发的前一天。
  应星将这幅自画像拿给吕锺,让吕锺帮他裱一下,画裱好便挂在了大厅。
  十多天後,这幅画像旁又多了幅油画,画的是一位穿明代直裰的短发少年的侧像,出自应星画笔。
  应星的日子如常,一日开车去店里,在路口看到一位穿古人衣服的少年,应星急忙追上前去,揪住对方。
  “怎麽回事?”少年回过头来,他戴著幅眼睛,文质彬彬。
  “认错人了。”应星放开少年。
  “这位先生也有朋友穿汉服吗?”少年笑道,他引路人侧目,却又悠然自若。
  “你认识他吗?”应星从皮包里取出了一张画像,那是他为季浚画的画像。
  少年很认真地端详,而後摇了摇头离去。
  目送与季浚年龄相仿的少年消失於人潮中,应星第一次意识到,或许他今生都再不能见到季浚一面,他再找不回他。
  两个月过去,应星收拾自己的房间,看到了一张被他压在几本杂志下的纸张,他拿起纸张,读了一下,在侯家条目上,添了一笔:四子季浚投池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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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竿上挂的人头还在在滴血,一滴两滴三滴……像夏日沿屋瓦滴落的雨水,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哢嚓哢嚓,是剃头匠在磨剃刀的声音,那把刀子钝了又磨磨了又钝,跟清兵的大刀一样。
  在这单调而乏味的声音里,夹杂著几声远处传来的女人疯狂嘶号声,尖锐,难听,划破耳膜。没多久,终於有人给了她一刀,给予了一片安静。
  利刀砍过脖子时,其实是没有声响,有的,是鲜血喷出时的声音,像泉水一样的汩汩声。
  前头的无头躯体倒下,那头像球一样被弹了一下,滚到了另一具无头尸体的胳膊一旁,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就仿佛那人的头是歪长的。
  前头的男子发疯般的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道袍,网巾,丝绦,丢置一地。
  “别杀我,别杀我。”男子哭喊。
  剃头匠走过来,摆正他的头,刷刷几下,大量的头发落在了男子的肩上,最後仅在後脑勺留一小溜滑稽头发,将这头发编辫,那小辫子足以串过铜钱眼。
  男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嘴角裂过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缩进了一群木然站著的人群中,他们全都只穿身脏兮的中衣,脑後也全都有一溜滑稽的小尾巴,光亮的秃头上,还有几处剃刀割伤後留下的血迹。
  身後已无多少人,只剩两个老头,三个未成年的男孩子。前方的无头尸首一再被人拖走,丢到一旁去,留下一道道拖痕。克弘站起身来,他身边的小女孩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他安抚了几句,女孩放开了手。克弘朝前走,边走边单手扯去腰间的玉带勾,撕去了残破的丝绸直裰,最後抬手取下头上的发簪,将一头长发披下。
  “钱公子,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
  一旁抱胸站著的满服官员,冷冷讥笑,示意士兵将大刀放下。
  “不就是想杀到我们屈膝吗?”
  克弘冷笑,风吹过他空荡的左袖,尚有血迹不时从那被血染得不见颜色的袖子滴下。
  克弘走至剃头匠前,毅然地将双膝屈下,剃匠面无表情的观察了下他的头型後,很熟练的在上头劳作,发丝掉落在克弘的肩头,大腿,他面无表情。
  很快的,克弘头剃好了,两位老人被拉到了跟前,他们显然不肯剃发,刀起刀落,鲜血溅上女孩的脸庞,女孩吃力的迈过无头的尸体,朝克弘奔去。
  女孩十一二岁光景,她上身的袄衣撕破,露出有著大片抓痕的胸口,而下身的裙子,泡过鲜血,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克弘在前头大步的走,女孩跟在後头,他们走过横满尸体的街头,走过燃著浓烟的宅子,走过临死前哀号不止的妇人。
  四周,偶尔有几个像鬼魂般的男女,男人脑後拖著一小溜可笑的辫子,推著独轮车,女的衣衫不整,蓬头乱发,抚独轮车上的尸体痛哭。
  克弘朝前方赶去,可他越走越慢,最後因失血过多,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他躺在一处有些熟悉的院子里,见他醒来,搬尸体的驼子给吓得不轻。
  “还以为你死了。”搬尸人惊愕道。
  “这里可是侯家宅第?”克弘问,想爬起身子,但他已没有力气使出。
  “是啊。”搬尸人说。
  “你可知侯家尚有活口?”克弘抓住椅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没了,刚还从池里捞起一个,算算也凑足数了。”
  搬尸人说得麻木。
  “在哪?”克弘问。
  “不就在你旁边,我原以为你死了,就给放一起了。”搬尸人歉意道。
  克弘这才留意到他身下都是死尸,而他身旁确有具刚从水里捞起、还在滴水的尸体。克弘拨去尸体脸上散落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那脸被水泡得变了型,可克弘还是一眼认出。
  “为什麽那麽傻,我不是叫你要活下去吗?”泪水流满克弘污浊的脸,他至死都还想确认他还活著,他一再叮嘱他要活下去,无论如何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克弘单手抱住尸体,他想将他抱离恶臭的死尸堆,但他实在已虚脱无力,怎麽也扯不动,最後搬尸人看不下去,动手帮忙。
  “人都死了,你何苦呢?”搬尸人皱眉头,见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居然在为一具死尸梳理头发,整理衣服。
  克弘并不理会搬尸人的话语,只是固执的为死尸整理仪表,与之轻语。
  “兄弟,先喝点水。”
  搬尸人端了碗水给克弘,本以为是尸体,却还活著,他也就不能见死不救了。
  “你撑一下,我去喊下人,这人都死得七七八八的,连埋个尸体的草席都没了,你要死了,我就随便刨个坑,丢进去了。”
  搬尸人念叨了一句,而後人便离去了。
  克弘本来就是半死不活,搬尸人离去後,他又昏厥了过去,他昏厥时死抓著身下死尸的手,以至後来搬尸人和大夫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一人一尸分开。
  尸体搬去一起掩埋,也没有数到底埋了多少,埋了几个坑,反正家家户户都有人要埋,那些死绝户的,无人认领的,就难免要曝尸好几日。尸体未能全部埋掉,总是要腐败发臭,於是整个空城臭不可闻,随处可见腐烂的尸体,如人间地狱一般。
 
 
 
  [完结修订版]君问归期未有期 第十章
 
  季浚出走後,应星的生活如常,似乎他也就只有最初几天曾试图寻找过。吕锺对应星这样冷漠的态度很困惑,毕竟季浚和应星住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应星不该如此冷漠。
  其实吕锺的生活也是如常,季浚毕竟不是他的亲人,他也不可能倾家荡产去找寻季浚,也不可能因为季浚出走,他就茶饭不思。吕锺最初几天,时常去公园及地铁等流浪汉聚集的地方,他觉得以季浚的情况,他只能露宿街头。
  吕锺相信季浚走不远,因为他连搭车都不会,最担心季浚这一走,是去寻了短见。
  黄昏,应星和吕锺在一起吃饭,吕锺第一次问应星是否觉得季浚已经死了?
  “谁知道呢。”应星掏烟点上。
  “他走时唯一带的就是他家人的画像,钱包里有点钱,不会多於一百元。”
  应星说完话,陷入沈思,用手指轻敲桌面。
  “应星,我觉得他还活著,想死的话,不会带家人画像。古人不是有个习惯,乔迁到哪里,就将先人的牌位、画像带到哪里。”
  吕锺就是根据这点,认为季浚不会去寻死。
  “一百元能花三个月吗?”应星抬眼看吕锺,按这城市的消费水准,连份便宜的快餐也要十五元。
  “应星,可是没见报不是?”吕锺也认为季浚没有在这个时代谋生的能力。
  “要是某某地方,一早有人发现路上饿死了个小乞丐,会见报吗?谁关心?”
  应星轻笑,他的话语和这一笑刺激了吕锺。
  “你有点良心吗你?”吕锺生气,季浚走後,应星似乎压根没将他的死活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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