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瑟年华 作者:卿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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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你你……”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结果还是“你”不出来,舌头仿佛被打了死结。
“放心,我什么都没做。”周笛清举双手投降,“我发誓我刚躺下还不到十分钟就被你给吵醒了。”
我半信半疑地盯着周笛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无奈这只禽兽的修为实在不是我能够企及的,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真什么都没干。”周笛清颇感无奈地皱了皱眉,“而且我也犯不着趁你睡着了才动手,我要真想对你干什么你以为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奈何得了我么?”
这话倒是千真万确的,我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也不敢再朝床靠近,挑了墙角的卧榻坐上去给自己揉摔痛的膝盖和胳膊肘。
“很疼吗?”周笛清神不知鬼不觉地靠了过来,“来,我看看。”
“不,不用。”我蹩脚地躲避着周笛清的触摸,埋着头不敢看他。
“用得着这么防备我吗?”周笛清一屁股就在我旁边坐下,然后一把拉过我的右臂把袖子用力胡撸上去就准备查看我的胳膊肘,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手抽回来结果完全无济于事。
“我就看看,别动。”周笛清巧妙地用身体压制住了我抵触他的动作,低头检查着,确认无误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只是破了一点点皮,没什么大碍。”
“膝盖我再看看。”检查完胳膊肘周笛清又想把我的腿捞起来看看,我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周笛清摆弄,最后在检查完膝盖也只是微微有些发红后才放开了我。
“幸好都没怎么伤着,下次可别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了,你不痛我还心痛呢。”周笛清转过头来看我,脸上挂着的浅笑在与我视线相交的一刹那就僵住了,他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周笛清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么茫然无措的表情,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荣幸。
是,你是什么都没干!你要是真干了什么我还不得从这二十九楼的窗口跳下去自我了结了?我愤恨得只想冲上去揍周笛清几拳,眼睛里泪花儿直打转。我是真心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周笛清想睡个人多容易啊,多得是人排着队想为他暖床,可他明知道我态度坚决还趁机占我便宜,是以为我多好欺负啊?
我不说话,只用宁死不屈的眼神凌迟着周笛清,眼泪堆积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得,我错了成吗?”周笛清也是见我真动了气,立马就从卧榻上起了身单膝跪在我面前,态度诚恳地说,“桐桐,你得信我啊!首先,我绝对没有对你做出任何不轨的事,我周笛清可以对天发誓;其次,我知道自己未经允许就和你睡了同一张床是我龌蹉了,可这不是只有一张床么?总不能让我睡这张卧榻吧,睡个觉连腿都伸不直也太惨了吧!最后,我真的是太累太累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进来看见你在床上睡熟了脑子一热就跟着上了床,但我真没想把你怎么着!”
周笛清说得信誓旦旦,颇像那么回事,我的情绪也缓和了一些,吸着鼻子把眼泪摸干了,哑着嗓子说:“你还故意放我鸽子来着!”
“这真是冤枉。”周笛清对此立马给出了解释,“出了点突发状况,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和美国那边的客户开视讯会议,开到今天上午十点才结束,这期间就没合过眼,心里想着你肯定会怪我,这不立马就赶过来了嘛?结果进门一看居然睡着了,我也是累得不行了,一倒床也睡了,你看我眼睛里的血丝总做不了假吧?”
我正想说明知会迟到事先不会先打个招呼啊?这点基本素质都没有?谁知周笛清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还没等我开口问就又开始解释:“我差点没把你电话给打爆,结果每次都提示正在通话中,我还心想说给谁打电话呢能持续这么长时间,原来不是正在通话中,是桐桐把我扔进了黑名单吧?”周笛清说着这话还用眼睛偷瞄我的表情,估计这厮是早就知道我把他扔黑名单里了,故意拿这话呛我呢。
我一时也是语塞,我从来没主动给周笛清打过电话,多半都是他打来的骚扰电话,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实在是觉得心烦了,于是就把他给拖黑了。这事儿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现在被这样一问,只觉得无比尴尬。
憋了半晌才虚弱地反驳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都能开一天一夜的视讯会议,我就不能和人煲几个小时电话粥了?人家奥巴马也没你这么霸道吧?”这话说得着实心虚,我只能尽量挺直腰板儿为自己增加气势。本来想说你傻啊你,一个号码被拖黑了,不知道换个号码打吗?可是想想,这种话说出口未免坐实了我拖黑周笛清的事实,于是不动声色地咽回了肚子里。
周笛清一点都不反驳我的说法,一个劲儿点头称是:“是是是,桐桐说得对,我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话到这儿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实在也没什么意思,我眼神示意周笛清赶紧起来,这么单膝跪着你以为你求婚呐?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脸红。
周笛清立马心领神会,利索地站了起来,等他站直了我这才有空发现他居然只穿着秋裤在我面前晃荡(⊙o⊙)…而且还是比较修身的那种(⊙o⊙)…这种秋裤穿在里面不会显得腿太臃肿,但也有个致命的缺点——某个调皮的部位会非常明显(⊙o⊙)…
我天生就比较缺乏安全感,在陌生的环境里防备心非常重,所以除了在家里或者身边有宋宇陪着我睡觉都是和衣而睡,万一发生突发状况也不至于穿着内衣裤逃跑,没想到周笛清这厮居然这么放得开,我真是不忍再看。
“呃……那什么……你……哎……能把裤子先穿上么?”
我断断续续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周笛清闻言一愣,低头一看才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这不是天气还挺冷的么,穿条秋裤在里面保暖呐,老了也不至于老寒腿不是?”
我心说谁在和你讨论年轻人穿不穿秋裤的问题啊?重点明明不在这里好么!
2015—01—04
☆、第一百二十章
真不知道周笛清这厮的脸皮是不是铜墙铁壁,明明刚刚还表现出那么尴尬的样子,转眼就能跟没事儿人一样给我上课,一如既往的滔滔不绝,从头到尾神色镇定自若,我几乎怀疑刚才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这点儿上不了台面的水准就达不到周笛清那么忘我的境界了,竖着《会计学》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骨碌骨碌转,表面上看是在听课,实则半个字儿都没听进去,正在神游太虚,没办法,脸皮纸做的。我还想着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本来就挺尴尬的,而且周笛清也说他一宿没睡,简直给了我一个绝佳的逃课理由。
谁知人家周老师义正言辞的一句“桐桐的学习才是最刻不容缓的事情”就把我给堵得哑口无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于是乎,各怀心事地吃过午饭之后周笛清立马开始了原定的教学计划,他在前面讲得天花乱坠,我在后面听得心神不宁。
“刚才我讲的十个概念都清楚了吗?”周笛清曲着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小白板上,“第三章第一节里面的内容,这可是届届期末考的重点范围。”
“啊?”我一脸茫然,眼巴巴地望着一副学者风范的周笛清,哑巴了。
“没听懂?”周笛清耐心挺好,走过来关切地问道,“还是我讲得不够清楚?”
“没。”这点良心还是得有,是我自己开小差没听进去可不关人家的事,于是我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嘴里自暴自弃地小声嘀咕着,“我都说了今天已经不适宜再上课了。”
周笛清估摸着也听见了,顿了一会儿没说话,就在我以为气氛就会这么冷下去了时周笛清突然又换回了平时说话的那个腔调道:“那咱们来聊聊桐桐感兴趣的话题吧。”
“什么?”我没跟上周笛清快速转换的思维,懵懵懂懂的。
周笛清笑了:“桐桐不是希望我去查宋氏吗?”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我挺吃惊的,同时也很感动,“费了不少力吧?”
“谁让我已经在桐桐面前夸下海口了呢?”周笛清抛给我一个眼色,那里面的意思太过明显了,赤|裸裸的,让人避无可避。
我顿时脸一红,又哑巴了,眼珠子四处转着完全找不到该注目的焦点。
见我又闷声不响了,周笛清也无奈,两手一摊叹着气道:“咱还是说正事儿吧。”听得出来他挺不甘的,但又不想把我怎么样,就这么憋屈着着实也是一种自虐。
可真要说比谁更无辜更无奈,我绝对也算得上是独一份儿,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且不止一次,偏偏周笛清就是不肯放过我,还各种威逼利诱,一直这么拖着不止我疲惫不堪,相信他更是身心俱疲,所以说这又是何必呢?我一直想这样问他,但看着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扮演着忠犬我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没心没肺了?俗话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么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周笛清的喜欢?他碍着谁了么?显然没有。他只是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而已,他没有伤天害理,他也不是十恶不赦,他就是有点儿执迷不悟?姑且算他是执迷不悟吧,否则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
我从来都不否认前一世时周笛清给过我最追求的东西,哪怕是最爱我的宋宇都没办法轻易承诺的一纸婚书,轻飘飘的一张纸,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姑且也算作我比较执迷不悟吧。那个时候我对周笛清是充满了感激的,包括现在我仍然对他为我随便一句话就这么尽心尽力而感恩戴德,甚至觉得他在某些方面俨然已经超越了宋宇。或许是因为他比较年轻气盛吧,做什么事都不太顾及后果,只图一时的痛快。
不过说到冲动这一点,其实我和周笛清也是半斤八两,都是急吼吼的性子,前一世时我们迫不及待地在对方身上种下了一棵树,以为只要自己付出了最后结出的果子就一定很甜。没想到当果子成熟的时候,摘下来一尝,满嘴苦涩。他的背叛,始终是我心头剜不掉的一条刺,哽在那里如利剑封喉。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认定这样的道理,也在我重生醒来的那一瞬间就这样默默下定了决心,别的什么也别管,忠于自己的心就行,宋宇才是你的归宿。
因为心不在焉,后来周笛清又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心思仔细去听,只依稀听到什么宋氏的股价近来有小幅的下跌,什么住院快一个礼拜之类的。不是我故意要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走神,只是脑子里越想越多,想得越多就越头疼,我和周笛清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在于合不合拍或者相遇时间的早晚,我们根本就是走在两条平行道上的人,我们在感情上没有交集也不可能有交集,如果硬要凑在一起,那么结局始终只有一个——两败俱伤。
想到这里,藏着无数回忆的身体条件反射打了个颤,临死那一瞬间海水淹没口鼻的窒息感愈发清晰,一遍又一遍地袭击着我脆弱的神经。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的鹿特丹,曾有的美好和最终的恶果相互交缠,然后被风一吹,烟消云散。
可阮霁桐自始至终都是个私心很重的家伙,为了自己的目的也存有小市民般的侥幸心理,这是早已根深蒂固的劣根性,就是想改也改不了了。好比说宋宓舍身取义抢占头条为宋宇解围,在这件事情上面我感动之余更多的应该还是窃喜,幸好宋宓这么有觉悟肯挺身而出。不过如果换了我是宋宓,我一定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我又会去想如果宋宓没有这样做那宋宇天天都被众多记者围追堵截又该怎么办?举个老生常谈的例子,宋宇和宋宓之于我都很重要,可要是宋宇和宋宓同时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我毫不犹豫肯定是选择宋宇,这和当时谁距离我更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就是认准了宋宇,哪怕我救不了他自己还搭进去一条命淹死了我也会义无反顾地朝他游过去,就是这么执拗。
同样,对于周笛清,我没办法接受他的爱,这一点我自己非常清楚,但我还是非常下作地利用了他对我的感情,哪怕我嘴里振振有词这辈子都不想和他再扯上任何关系。可当我被困住了,依靠自身的力量根本没法自救时,他自动送上门来我依旧抑制不住自己的邪恶心思开始慢慢滋生。我做不到的很多事情,他轻而易举就能代劳,就像濒死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既然抓住就能活命,那为什么要放手?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纯粹的好人坏人之分,只不过大家立场不同便各自为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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