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之残局 作者: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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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就在我转身之际,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我背上,力道之大让我甚至
怀疑是不是老六派来的杀手对我下夺命连环掌了。
「喂!你——啊!?」来者尽管一身布衣打扮,但那眉宇间的英武是遮挡
不住的,是汪恒业。
眨了眨眼,汪恒业示意我跟他到门边的一处方桌落坐。原本占着位置的几
个人估计是他带来的手下,见我们过来纷纷起身腾出地方,并故意收理蓑衣拦
来了外人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跟踪六王爷派的刺客找过来的。」
「……」我就知道,梵玖崇大张旗鼓地毁了屠林的墓无非是要引我出洞,
没理由我出现了他却不出手,看来是被汪恒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地坏了好事了
。但相信他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也不是来邀功请赏听我说谢谢的,没有纠缠在刺
客的话题上,我开门见山地直问汪恒业来意:「如何?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支持
本王了?」
「废话,不然我怎么可能为了周全你这条命又折损了不少弟兄!」怨恨地
白了我一眼,汪恒业的表情像是在勉强自己做了一桩合算却令人不爽的买卖:
「想在局势有变,三王爷突然向皇帝提出了个对你非常有利的建议,说是摄政
王荒废朝政已久不利社稷,奏请皇上下令召你返京责斥一二以正朝纲。」
「这也能叫好消息!?」摆明了是梵玖歆看我不爽在背后向皇帝告我黑状
嘛。
瞪大眼睛,汪恒业好像不相信「梵玖霄」连他话里的玄机都听不破,但似
乎他又为此挂上了「屠公子之墓被毁,王爷伤心过度」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
总之,在轻蔑地鄙视了我一段时间之后,他没什么耐心地解释道:「哼,对朝
野说是训诫,但皇上怕你就像老鼠怕猫一样,哪里有胆子教训你,三王爷这是
给你个回京的契机,否则有六王爷的人在朝堂上作梗,你这心要在江南养到猴
年马月啊!?恐怕等你回来江山都要易主了!」
「我若想回家,难道还只能等皇帝下诏吗!」不满地反驳道,梵玖霄在梵
国已经是横行霸道了,只有他不想去的地方,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才对。
「哼哼,若是真那么简单,王爷干嘛不回府,要在京郊这么有失身份的小
破店里龟缩着呢?」冷嘲热讽地反问道。
汪恒业的眉头锁着一抹赶路的疲倦,但两只虎目却亮得吓人,我清楚,那
是男人胸有成竹的标志。「以前我就想说了,王爷自恃托大喜欢白龙鱼服,但
别忘了白龙鱼服被虾蟹啄了眼睛也得自认倒楣,因为有不知者不罪这个幌子。
眼下三王爷为您铺了条明路,你只要顺藤摸瓜,光明正大地返京就可以了。要
知道现在宫里管事的几个大太监都叫六王爷收买走了,没有足够的理由,外臣
想见皇帝一面难如登天。」
「……」这个,与梵玖歆及梵玖崇勾心斗角太久,我险些忘记其实在梵国
还有个做皇帝的倒楣孩子。也许,他的存在就是梵玖崇不敢贸然举刀砍进我家
杀人放火的缘故了吧。
记得小时候看爷爷在大树下和邻居下象棋,我嫌他们一步步走太慢了,就
问爷爷干嘛不直接飞象过河把对方的帅吃掉,那不就立刻赢了吗?结果爷爷和
邻居都笑了,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不可以那样,因为游戏也有游戏必须遵循的规
则。
所以,小皇帝只要还是皇帝,我和梵玖崇就得慢慢玩下去,按照规矩,下
完这场残局。
拍了拍汪恒业的肩,我突然想起《鹿鼎记》里平西王倒台的原因,虽然我
不知道六弟有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私做龙袍,不过我可以替他准备出一份来:「
本王明白了,现在麻烦你再辛苦一趟,找个可靠的兄弟给莫氏送个口信。」
「你连莫氏都拉拢到了!?」睁大眼睛,汪恒业惊喜里带了一丝不屑:「
真没想到,他们那么不记前嫌还会帮你。」继而他可能又想到自己的立场也很
尴尬,连忙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既然上了你这条船,就只能同舟共济了。
好吧,我派我的副将去送,口信是什么?」
「很简单,你就告诉莫璃:『是时候了。』」故做神秘地吩咐道,我其实
也不明白这个时候应该怎样令莫氏来配合。所以我只好交代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具体的方法叫当事人自己去琢磨吧。反正他干得好是「领会」了我的深意,
干不好是「误会」了我的意图,横竖高深的都是我「梵玖霄」。
咳,不好办啊,果然小孩子学坏是最快的,看来我是被周围这群狐狸给带
坏了。
「我知道了,那王爷打算如何回京呢?」摸着下巴,汪恒业似乎对我那句
充满玄机的话很欣赏,望着我的眼神里也添加了一点期待,「目前的说法是王
爷还在江南别院修身养性,不过屠公子的墓遭灾这么大的事也没传出你的动静
来,有人甚至怀疑你久不露面是因为屠公子的死而看破红尘带发在家做居士去
了。」
「噗——」刚想润润喉的一口茶不客气地喷向了桌面,居然会猜测梵淫
龙出家?古人的八卦想像力也不比现代人差嘛!不过汪恒业问出的也确实是个
难题,我现在人已经在京城外了,可也不能突然冒出来说句蒙主恩召,臣其实
早就到了吧?
况且,我也要给莫氏及汪恒业周旋的余地,按照梵玖霄对朝纲那点微薄的
记忆,好像汪将军的驻军没有奉召是不得进城的。如果要来硬的和六弟操控的
御林军拼起来就有违我的初衷了。
唉唉,古人真是麻烦,明明大家心里也没有真把皇帝当成一回事,可面子
上却都要顾忌着皇帝畏首畏尾,难怪会给曹操夹天子以令诸侯的可乘之机。
咦?等等,夹天子……对哦!我怎么就忘了,京城是长在地上搬不走的,
看皇帝是可以移动的活人呢?
嘿嘿,梵玖崇啊,你不是已经把京城掌握在手了吗?那我要是把皇帝从京
城弄出来,那没有帝王的墙内又能算得了什么禁城呢?
「王爷?您那是什么笑法啊……」估计被我阴险的小人笑容唬出了一身鸡
皮疙瘩,汪恒业起身有准备跑路的趋势:「那个,我先回营了,这几天六王爷
的人一直藉口边疆告急,要我速速发兵讨伐,明显是打算把我支开。但是国有
外患,为将的也在所难辞,还请王爷快些下定决心,安排好对策。」
「你先回营吧,该准备出征就准备出征,不过没我的通知绝对不要拔营。
」点了点头,我也清楚在客栈这种四处有耳的地方谈正事不合适。送走了从长
计议的汪恒业,我起身往阁楼赶去,打算把这些新得来的消息与邢大帅哥商量
。
只是,才走到门口……
「呜,好冲的味道,邢勋!?你——你究竟喝了多少!?」
第十八章
我从来没有见过邢勋喝酒,他给我的感觉就像古龙书中只饮净水的白衣剑
客,永远要为了他的剑他的武,保持一种洁身自好的清澈。但是今天,被我留
在屋中的他不知何时令小二搬来了好几坛子的陈年佳酿,连杯子都懒得用,直
接端起坛子,任一半的酒流进口里,一半的酒洒在身上——于是,喝的人与看
他喝的人,都这么醉了……
酒味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会有多好闻,我宿舍那群兄弟每次被几罐酒潦倒
后,满屋都充斥着一种混合了酸味与腌肉味的刺鼻气息。可是邢勋不同,酒漬
没有在他的身体上留下污秽的痕迹,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清亮,他的举止还是
那么的洒脱。明明是快要泡进酒缸里的架式,却顿然让我有一种清水洗尘的高
洁——就宛如把透明的酒水浇在锋利的剑刃上,顺着酒珠滚落的既是酒的剔透
,又是剑的剔透。
突然地,我很想坐下来,不谈家事国事天下事,不闻风声雨声喧嚣声,就
那样坐下来,坐在他的对面,接过他默默递过来的酒坛,什么也不用多说地陪
他喝,只是陪着他,不论他把我当做谁,不论他此刻是为了谁,我想和他在一
起,于是,我也这么做了……
「……你一直都是我的方向。」邢勋醉了,虽然那眼眸依旧明朗,可那其
中的神情却飘乎云上了,「我一直都在跟着你走……我所有的目标都与你有关
,不论是协助你的还是阻碍你的,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么与你耗下去
了……」
「……」黄酒比啤酒的度数高,我的酒量不浅,但也有点迷糊了,不知这
其中有没有邢勋言语造成的效果。他在透过我寻找梵玖霄存在过的痕迹,可我
不是淫龙,纵使有这么一刻我也真的希望我能是那个家伙,但我悲哀地清晰
意识到……我就是我自己。
同时,我也明白了……凝视着这样的邢勋时,那胸膛骤紧刺痛的感触,原
来就叫动心。
都怪老天爷,为什么梵玖霄的身体就是不会对着女人冲动!?为什么我掉
下来的时候第一个相遇的美人会是个男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才不愿意去抱
一个干瘪平坦的男人躯壳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会把心交给一个心心念念
着另一个男人的家伙的;如果可以的话……
「王爷?你喝醉了吗?」摔掉酒坛,我狠狠地搂紧邢勋的双肩,那是男人
的宽度,那是男人的沧桑,可那确实是我所渴望的温度。不理会他茫然的询问
,本能地摸索到他的唇,我像要撕咬一般吻下,吮吸间蔓延开血的腥香。
「王——够了!你打算做什么!」腹部一记闷通,我在撞翻了一把椅子跌
坐在地上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邢大帅哥赏了一拳。为什么……为什么连邢勋
也是这样!?每个人见了淫龙都畏缩得像只小猫,知道换了我就变成了张牙
舞爪的老虎。我哪点比梵玖霄差?硬要说的话他有的权势现在全在我的手中,
要是我愿意,完全也可以像他那样威胁杀光邢家上下近百口人逼得白衣帅哥乖
乖就范。
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我终究不是那条淫龙……
「邢勋,你要的是什么?告诉我。」手背在唇边抹到一丝腥甜,刚刚那一
吻我大概是咬破邢勋的薄唇了。血里有酒的醺染,让人从灵魂深处产生了迷醉
的沉沦。梵玖霄这具身体是精通
男色的,它懂得在什么情况下应该变得敏感勃发。渐渐地,邢勋的白衣在
酒的浸泡下有了半透明的诱惑皱襞,连那俊颜上紧蹙的眉都像在无声地挑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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