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风入林海+番外 作者: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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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甘棠嗓子里哽咽着,轻声道:“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实在不用……”
卫风凑过来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就会说些我不爱听的,哟还掉金珠儿呢,哭什么,我欺负你了不成?不许哭,没得叫岳母看见了晚上托梦来说我照顾不周。”他说得凶狠,抬手却轻柔,伸出修长的手指小心地将林甘棠脸上的水珠擦去,略皱眉道:“只是眼下情势还不稳,还不能连你一起写进我卫家家谱,但是你且安心,这也是早晚的事,我有的,都会是你的。”
林甘棠有些脸红,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低着头。
卫风在大氅里握住他的手,突然有些奇怪地问:“你祖父家里当年也是富甲一方,怎么这些年一直没都有回来看你母亲和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林甘棠叹了口气:“当年是我母亲执意要嫁,外公祖上曾封过侯,但他瞧不上我父亲,母亲出嫁前自然是自家的,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之后外公又在气头上,也就不再管了。”
“后来宫里出了事,外公举家往外迁。”
“我母亲虽然性子温和脾性却倔,自己选的丈夫便一气儿地认准了,一条路走到黑,困难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想过投奔祖父,最开始母亲不准,她发了几次脾气,将我的手背都打肿了,然后又抱着我哭,不想叫祖父知道她过得不好;我那时候小,一味地只是怕,顺着她不想叫她哭,却是错过了时机,后来便真的没有了祖父家的音信了。”
林甘棠倚在卫风怀里,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往日里我也怨过她,觉得那些痛苦烦扰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遇着你了我才明白过来,那种求而不得的抓心挠肺,火中取栗一般的,拼着性命也要为了哪怕疼痛里的一点点温暖伸手。”
心之所往,身不由己。
卫风心里隐隐地难受起来,他想起前一世不善言辞的林甘棠踟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叫自己舒心的话,被自己三番两次地伤害。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语言这种东西,在表达深刻的感情面前那么软弱无力,薄得纸片一样,偏偏伤起人来又如刀剑般锋利,割得人皮开肉绽。卫风闭着眼睛,他想起林甘棠坐在自己身后替自己挡的那一箭,哪怕知道两个人都命不久矣,却依旧做出这样徒劳得可笑的举动来。他不否认自己最开始跟林甘棠在一起只是为了还他那一命,顺便将自己的感情找个合适的寄托,可这日子越往后过他却越发地离不开林甘棠了,林甘棠对他有种特殊的吸引力,现在与其说林甘棠需要他不如说是他自己要依附着林甘棠。卫风低下头,将林甘棠在怀里紧紧搂住,像一只焦躁的幼犬,非得叫呼吸之间尽是这人的气息才能安心。
林老爷子第二天就打发了人送银子来,甚至还跟着一群所谓的见证人,他算盘打得好,拣了个非常大的木箱子,里面细细地格出好些个小抽屉,一个抽屉里放一份银两,还细细地拿绒布包裹起来,看起来体积这么大,实际上银子少得可怜。
卫风正在屋子里忙着批折子,挽翠急急忙忙地进来,手里还捧着个没来得及放下的玉瓶,鼻尖上一点不知哪里沾得灰,看上去十分有趣。
卫风的表妹楼雁坐在边上看书,一见她这样,忍不住抿了抿嘴角,缓缓站起身来,从边襟抽出条丝帕,慢慢走过去给她擦了去,柔声道:“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什么事情这么急?”
挽翠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只优雅端庄的鹤与一只冒冒失失的小母鸡的区别,羞得红了脸,忙行礼道:“叫小姐见笑了,外面传林老爷子拖着个木柜子来还银子了,要见一见大人。我还跟涣珠忙着核单子呢,一时就忘了……”
卫风瞥了一眼林甘棠,后者头都没抬接着做自己的事。
卫风放下手里的笔眨了眨眼睛:“你看,林大人和我都在忙着,你们也在忙着,大家都没空。”
挽翠福了福身子:“挽翠明白,这就回了他去。”说完又要捧着那玉瓶急急地出去,卫风勾了勾嘴角,冲她招招手,挽翠走道他身前跪下身来,微微侧过头,卫风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挽翠忍不住叹了一句:“大人真是能把林老爷子气死了。”
卫风继续拿起笔拟折子:“那么一大笔银子,便是林府真的能拿得出我也不信他舍得拿出来,我估摸着他无非就是做做样子,到时候柜子抬进卫府大门一关,究竟送了多少银子进来还不是他说了算?这哑巴亏我可不吃。不如先放过他这次,以后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挽翠应了一声。
卫风又轻声问:“昨儿跟你说的,叫你打听林大人外公的事儿……可别忘了。”
挽翠点点头:“大人放心,自是都寻了妥当的人去了。”
卫风略一点头,挽翠这才又小心地捧了那玉瓶子退了出去。
门童还在跟林老爷子僵持着,林老爷子说是来送银子,却连别人的大门都进不去,着实没脸,气得简直要将那门童踹倒在地。
挽翠带着一众家仆皱着眉赶了过来,朗声道:“怎么回事这么吵闹?不知道大人今天忙吗?耽搁了朝上的事你负责得了吗?”
那门童一见挽翠来了立刻松了口气,躬身道:“挽翠姑娘恕罪,实在是林老臣催得紧,但是里面没信儿我们也不敢放人进去啊,这可是规矩呢。”
挽翠冲林老爷子福了福身子:“原来是林老臣,失礼了。只是我家主子今儿忙得很,还请另寻了别的日子再来吧。”
这样的逐客令简直是一巴掌甩在林老臣脸上,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着牙说:“无妨,卫大人为国事操劳辛苦,只是我后面也没这么多闲工夫,不如现就将这柜子抬了进去,小姑娘,这可是你家大人的东西呀,你若是耽误了他非得罚你不可。”
林老爷子这话说得,给自己扣了个长辈的高帽想唬一唬挽翠,奈何挽翠在卫府这么多年,卫家的为人处世之法怎么说也学了个皮毛,照葫芦画瓢她也是会的,哪里会理会他,依旧轻飘飘地打了回去:“林老臣真是太瞧得起我了,我不过是大人跟前的一个小丫头,这东西既然如此贵重,我更是万万不敢接了进来的,磕着碰着缺斤少两的,我可得仔细我这张脸呢。还是烦劳您先搬了回去,日后先投名帖,我家卫大人若是得了空,自是会请您来的。”
林老爷子被噎了回去,瞪着两只眼,正要再说,里面突然急急地唤起了挽翠的名字,挽翠冲他抱歉地笑笑,又福了福身子掉头就走,卫府两扇大门砰得一声就在林老爷子眼前紧紧地关上了。
挽翠在院子里听着外面闹闹哄哄的叫骂声心里好笑,招来边上的一命侍从,低声说:“你这几日出去往外面说说,林府偷拿先太太的嫁妆还不肯贴了钱还,死死地咬着要全吞进肚子里去,假意抬了空箱子来卫府做样子,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叫骂不休,没得叫人心烦呢。”
那侍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来:“挽翠姑娘放心,这编故事我可是最在行了,定是要添油加醋得润滑润滑,叫他们林府好好地出个名儿。”
挽翠伸手往他肩上一推:“油嘴滑舌的,赶紧地继续搬你的箱子去。”说着又往他手里塞了个金花生。
那侍从把金花生往袖子里一塞,挠了挠头又笑道:“可不是嘛,那么多嫁妆,是得搬好一会儿呢。”
齐贵妃这两日胸中总是抑郁着,倒也请了御医来瞧,却总说心病依着吃药是不得好的,总劝着她放宽心。齐贵妃听了心里却更加难受起来,放宽心?又不是面团,揉搓两下就好了的。
齐贵妃脸色有些蜡黄的,叫婆子多扑了好些脂粉掩住,这才慢悠悠地上了轿子去给太后请安,这会儿天还早,又冷着,她觉得自己应当是第一个到的,衬着没人,好将心里的话说说,没想到进去请了安才发现还有个人也在。
梅妃的肚子已经有些凸显了,小腹略微鼓出一块,她一手搭在腹部,一手扶着边上的丫鬟,冲齐贵妃略行了礼。
齐贵妃在边上坐了,冲梅妃笑道:“妹妹有了身子可不该多睡会儿,这么早地就来请安了。”
梅妃应道:“姐姐也来得早,我其实也是刚坐下。”
两人跟太后说了会儿话,太后知道齐贵妃来找自己肯定是为着林柯的事儿,但她一向不喜欢二皇子,对这事正瞧着热闹呢,哪里会如她的意,只讲笑话似的,呷了口茶,缓声道:“这几日我听着外面可不太平呐。”
太后身边的婆子笑道:“老佛爷不知道,外面这几日可热闹了,说是林家不仅私吞了前太太的嫁妆填进自家闺女的嫁妆里头撑门面,还将前太太的独子林甘棠打了一顿撵了出去,哎哟哟,那打的,腿都不好了,还是卫大人雇了车抬回来的,林家嫌卫大人多管闲事儿,抬了一柜子腌臜物什,在卫府门前砸烂,真是夭寿哟……”
太后自然知道这市井传言夸张得很,当不得真只图一乐,却有意做出惊讶的样子来,看向齐贵妃:“你可要跟林家做亲家了,怎么也不劝劝?”
齐贵妃咬着嘴唇,皱眉道:“回太后,这市井之言可当不得真……”
太后打断她:“都传得这样开了,连后宫里都知晓了,还能完全是假的不成?固然可能是耳口相传失了真,但万事皆有起因,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齐贵妃跪下身道:“太后说的是,这事确实也是有些根据的。”她抬起头,急急地望向太后:“臣妾还请太后做主,将这婚事取消了吧,林家这事做的,若是叫中儿娶了她,实在有辱皇家颜面呐。”
梅妃在一边坐着,心里却活动开了,眼下宫里她正无依无靠,虽说每日地来太后这里请安,但是太后对她并不上心她还是觉察得出的,眼下若是能在齐贵妃面前做个样子,跟她一道儿也是好的,至少不必与这女人为敌,她还年轻,又没有显赫的背景,这叫她日后如何护得住自己的孩子?。她这样想着,也扶着旁边的婆子跪下身道:“齐贵妃说得有理,太后您想,这皇家的脸面可是大事儿,眼下林家如此放肆,想来教养出的女儿也必然是十分骄纵的。”
齐贵妃听闻梅妃为自己说话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梅妃低下头冲她笑笑。
太后心里不悦,却还是顾念着她肚子里的皇家血脉,叫婆子扶了梅妃起来,却依旧晾着齐贵妃,慢慢站起身道:“齐贵妃糊涂了,你教养出来的儿子既是与那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没脸的事,现在又何必顾及起了脸面呢?先说要结一门亲事,这会儿连亲都相了又说不结,这样摇摆不定的才叫人说笑呢。哀家也乏了,你们且自己回去吧。”说完也不管她们,扶着婆子转身就走了。
齐贵妃脸色煞白的,梅妃走过来扶她,轻声道:“娘娘,且注意着身子,地上凉着呢。”
齐贵妃叹了口气:“这日子真是越发地过不下去了。”她恨着这门亲事,狠狠攥着手心,恨不得林柯即刻得了急病死去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林甘棠上朝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太对。
虽说之前他上朝的时候也是独来独往地没人来招惹他,今天却越发奇怪得紧了,周围几个随行的官员虽说依旧三五成群地各自走着,却总有意无意地往他这里瞟几眼,甚至有两个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之情,一看就是要挑事儿。
林甘棠心里好笑,总归没什么好事,并不想搭理他们,没想到那两个人竟跟着他走过来,一边一个,将林甘棠夹在中间叫他不好走开。
林甘棠瞥了左边那个一眼,问他:“陈大人找我有事?”
那姓陈的官员嗤笑一声:“不敢,不过是听闻了一些事,有些瞧不下去罢了。”
另一边那名官员也是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听说有的朝廷重臣不孝不仁,这样的人哪里能但得重任,要是我,出了这样的事儿,还不就早早地辞了官夹起尾巴做人呢,哪里有脸还留在这里?”
林甘棠冷笑一声:“吴大人是该夹着尾巴,这才符合你的形象呢。整日地摇尾乞怜,求着别人牙缝里的一口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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