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钟鸣鼎食 作者:粟米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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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颢之被噎得一阵轻笑,正想说话,就看着他的随从取了一样红布遮着的东西搬上了台子,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台下,贺颢之勾了勾嘴角,重头戏来了。今日宴席,展出太后赏赐的名剑霄练,方昼则见影不见光,方夜则见方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骜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说的就是这把名剑。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台上,跃跃欲试,探着脑袋等着红布掀开。
待红布徐徐揭开,剑鞘上宝石流光四溢,华美无边,剑刃出鞘的噌响更是清脆悦耳,鼓声渐起,武侍弄剑,剑锋流转自在,银芒所掠踪迹,凭空画影,宛然雪白缎带,固是美极,然而剑刃上风声长啸,却是凌厉逼人,端的是把好剑,引得台下看众一片痴迷,不乏叫好。
人群中,一人孤身而立,不知何时出现的,如何出现,周身气场与这宴会难以交融,显得遗世而独立。贺颢之远远扫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人,曲了食指压在嘴边吹出了一声清丽声响,就有一群禁军服饰的带刀侍卫迅速地围了上去。
惊了这角的一片众人,不由都退步三舍。
贺颢之深意一笑,从人群中走出来,恭恭敬敬上前作揖行礼,看似十分尊崇,“魏先生难得出现,颢之恭迎不周。”
那名男子约莫三四十岁,见这状况似乎是才反应过来,知是逃不掉的,自嘲般的笑着摇摇头道:“我痴迷宝剑,明知有险,也该如此,你且让他们退下吧,怎可坏了大家的乐趣。”一看便是明了之人。
贺颢之挥挥手,侍卫又隐到暗处,笑着将那人请到了里堂。这一角的动静配合台上的舞剑,道也不算闹得太大,能来的都是些吃喝玩乐的,疑惑议论几句便也抛之脑后了。
“引蛇出洞,贺颢之,学得不差。”萧长珩看了被带走的那人一眼,沉声道。
贺颢之闻言眯了眯眼,显得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又似苦恼般说道,“原想着你是不肯来的,不过现在被你看到了,可不要告诉那人哦。”只是嘴角笑意仍是不减,原本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他这儿的动静早晚会让萧长珩知道,只不过是戏谑的话,得意一番。
重宁听不懂他二人的哑谜,目光仍是停留在那人的背影上,瞧着莫名觉得有一丝丝的眼熟,只是依着那人的气度举止,搜遍记忆却无人可对得上,愈发盯着疑惑看了。
☆、第64章
“魏先生出自兵器世家的弈剑山庄,不仅精通兵器之道,更是对行军布阵颇有研究,年少成名浪荡江湖,性格温润洒脱,后来奕剑山庄遭逢变故,有传闻说他死了,也有说废了的,渐渐匿了踪迹,直到近段时日,才有消息传出,弈剑山庄眼下重建,是因为魏先生回去的缘故,只是一直无人得见,贺颢之才想出这法子请人出山罢。”萧长珩瞥见重宁脸上的不解神色,替她作了解释。
重宁收回视线,了悟地点了点头,似是感慨般道了一句,“就像是世外高人,应该……不愿意被这样子对待罢?”
萧长珩往那方向瞥了一眼,眸光有一瞬的幽深,随后对着重宁促狭道,“阿宁想不想做回侠女?”
“嗯?”重宁还未明白过来,就叫萧长珩带着起身,借着人群掩映,不多时的就到了先前士兵离开的地方。
随后一个腾空,带着重宁轻轻巧巧跃上了墙头,看着里里外外守着的士兵,眯了眯眼,一个旋身,稳妥地立在了屋子折角的阴影处。
亮堂的屋子里,贺颢之拿着酒壶十分恭敬地替对面之人斟满了酒杯,谦和有礼道,“颢之愚钝,不得已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请魏先生海涵。”说罢,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魏某人担不起你这礼。”魏项彦虽是淡淡笑意,只隔着旁人不可亲近的疏离,颇是闲淡道,“我出世多年,不愿再触及朝堂之事,也无心再回去,你告诉你的主顾,魏某实在无能为力。”
“魏先生也别拒绝的那么干脆,我这有东西给先生看。”说完就从袖中抽出一封密函来。
魏项彦接过密函,打开一看,待浏览而过淡然神色出现波动,似乎是难以置信。
“先生现在如何想?”
魏项彦蹙着眉头痛苦的摇了摇头,眸底却是敛过精光,半晌喃喃道,“他竟然如此待我,想我半生那般田地,原来我遭兄弟残害却是他的支持。”清亮的眸子里突然灌满了恨意。
贺颢之嘴唇微翘,进一步推动,“魏先生现在知道此前所受的苦是拜谁所赐,是何原因?若是你想,我自然能达成你所愿。”
这一抛出的筹码令魏项彦一怔,随即似是陷入沉思,良久,才听得那历经沧桑的声音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杯盏相撞的清脆声响起,不多时,贺颢之春风满面的出了屋子,拎着酒壶重回了热闹宴会,余下几名士兵把守在外。萧长珩目送贺颢之离去的身影,一沉眸,带着重宁闪身入了未关严实的门内。
屋子里的人略戒备地摆出了架势,却在瞧见来人时又收了起来,嘴角噙着抹颇淡的笑意,扫向了跟在萧长珩身后的重宁身上,露出一抹深意。
“你可想好了?这便是你的决定?”萧长珩面无表情,缓缓开口。
魏项彦点头,看着他似乎是透过看着故人般,“逃避了这些年,总要在死前留下些什么,也好对得起……”
后面的话那人没说完,对上重宁眨巴眼晶亮看着,转了话头不禁打趣道,“临走之前能见到你小子带着未来媳妇儿来看我,我也圆满了。”
“……”重宁哽住,红着脸地想辩解,可对上那人了然的目光,视线下落在自己被萧长珩牢牢牵着的手上,只顾着红脸了。
萧长珩给了魏项彦一个很有眼色的眼神,看他留意已定,也不作久留,趁外头的人没发现之前带着重宁悄然离开了。
宴会正酣,觥筹交错,墙角莹莹一蓬皎白的玉簪花迎面盛放,深深浅浅的绿色叶片偶见留白,如月华轻洒的清辉,微风轻送,勾起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萧长珩缓步走着,英俊面孔在月光中显得比平时柔和几分。
重宁心思还兜转着,任由那人误会真的好么,萧大哥为何不反驳,是不是也……正百转千回的,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堵厚实肉墙,原来是前面走着的萧长珩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她还傻乎乎地往上撞,摸着被撞疼的鼻子更是不好意思了。
萧长珩瞥见她微微发红的耳根,心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异样情愫,暗了眸子,微哑地开了口,“阿宁在想什么?”
“……萧大哥可有喜欢的人了?”重宁鼓足了勇气问道。
后者盯着她视死如归般的气势,心底闷笑,想着这丫头总算开窍了么,本着一贯的谨慎他已经有些等不住了,听着她这般问的,心里有了一丝期盼,眸子深沉地凝着她,认真道,“有。”
重宁一顿,抬眸与他堪堪对视,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好像有什么正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去,再也收不住,只心底生了一丝彷徨,万一那人不是……自己呢?
正欲开口,就听着不远响起的熟悉声音,重宁似条件反射般拉了萧长珩躲到了柱子后,看向西边墙角处行着的一男一女,当即散了方才旖旎的念头,关注起那边的动静来。
“……”萧长珩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当即也沉了眸子,暗恼毁了气氛的那两人,再一瞧,这二人却是钟芙和贺颢之。钟芙提着裙摆,右腿一瘸一拐的慢慢挪着细碎的步子,却也不显半分狼狈,反倒被贺颢之搀扶着,神色娇羞,一只手紧紧挽着贺颢之,只差恨不得贴他身上去了。
“嗳,贺公子,您慢点。”正说着,脚下又是一崴,钟芙突然哎哟了一声,跌倒在贺颢之的怀里。
贺颢之似笑非笑的动作一带,不着痕迹地与钟芙拉开一些距离,“二小姐,可要小心!”
两人停在一处月光柔和的宽敞地,贺颢之又道:“歇一歇吧!”
“幸而刚才贺公子扶我一把,要不然芙儿可就摔地上出糗了?”钟芙笑盈盈的弯了好看的眸子,语气娇软带着一丝娇嗔。
贺颢之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眸光清亮,“我和二小姐也算是亲家了,帮你是应该的。”
“芙儿还未过门……不算的……”她低下头声音变得极小,显然是在强调她未过门的身份,钟芙再一抬头,眼波勾人,“听闻贺公子喜欢游山玩水,初来宛城,芙儿有一处好地方推荐,明日想带公子瞧一瞧,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哦?哪里!”
“宛城的明月湖。”钟芙知他是个爱玩的,提到的最热闹有名的地儿。
贺颢之轻轻一笑,竟然爽快的应下,“那就有劳小姐安排了,颢之定会前去赴约。”
钟芙一愣,不成想会这般顺利的约到贺颢之,心中显然激动,脸上差点笑成花儿来。
贺颢之却摇着描金纸扇,玩味的嘴角掩在一片清光下。
重宁听着二人一言一语,深知钟芙此番用意,不过是脚踏两只船,看哪只能顺利到达国公府罢,遂冷笑着别开了眼,眸光微微闪动,低声道,“萧大哥,我们回去罢。”
萧长珩应了一声,临行的路上,重宁突然问了一句,“萧大哥觉得我二姐如何?”
后者配合着她的步子缓慢行着,听到这问题顿住了脚步,随后凉薄道,“无谓之人何来的看法。”
重宁对他的这个回答有些哭笑不得,她可还记得当初在泗水镇夜探客栈的事儿,这会儿怎么就成了无谓之人。
见她神色促狭,萧长珩正了神色,转过味来当即解释道,“那日,我是跟着你去的。”
重宁一愣,不由腾起一丝戒备和紧张,就听着萧长珩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想做的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为什么?”
萧长珩凝着她,意味深长道,“等到你肯告诉我为何对付钟芙时,我再告诉你缘由。”
“……”
“你只要记得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为何?”
“因为我舍不得。”
☆、第65章
一整晚,重宁因着萧长珩临走前最后一句辗转反侧,心底困惑犹疑之余还生了几分暗喜,那样一双寒潭般的眸子在凝视她时露出的不一样暖色,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她还能不能……再相信一次?
临到天亮,桃儿端着洗脸盆进了屋子,顺嘴道,“小姐,二小姐有事出门,今儿不去四喜楼了。”
重宁一听,想到了昨儿夜里听到的邀约,不禁有些咂舌,这也太心急了罢,这般早的就去了?
“二小姐今个穿得可漂亮,一脸春光红润地离开宅子的,小姐你说二小姐是不是赴未来姑爷的约呢?”桃儿一边替她梳洗道。
重宁微垂了眸子,波光流转,昨儿宴会贺云戟带着钟芙离开,再出现时二人已是琴瑟和鸣,不见嫌隙。只是今日与贺颢之出游一事叫贺云戟知道,不知还能否抹得过去,遂招了杏儿到身旁嘱咐了一番,随后难得的叫桃儿仔细打扮了起来。
另一头,贺云戟听了小厮传话,想到了昨日的温香软玉在怀,稍作收拾,便去了钟府会钟芙去了。待到了芙蓉苑,却被告知钟芙一早就出去了,并没有叫什么人传话,正对峙着,贺云戟就瞧见了精心打扮过的重宁路过,眼前一亮,那一缕淡淡的玉兰香更是让心头的不快消散了大半,折身出了芙蓉苑,追上了重宁。
“宁儿,前儿个我差人送的千羽蒲扇可是不喜欢,今儿在,跟贺大哥说说喜欢什么,省得再给退回去。”这话说的亲昵,但行为举止还算守规矩,端的是长辈的角色,一副颇为照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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