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钟鸣鼎食 作者:粟米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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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宁一转冷淡态度,露出盈盈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似是会说话般秋水盈人。“贺大哥送的东西名贵,我……我不敢收。”
“嗐,这有什么,只是先前听芙儿说你在外头吃了不少苦,买的时候就顺道多买了一份。”贺云戟瞧着她头上的玉兰簪,衬着莹白透润的脸儿,有一丝恍惚,见她有所松动,趁机殷勤道,“宁儿可愿随我出去走走。”
重宁低头嘴角蓦然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很快就敛了去,作犹豫状,“我来宛城不久,只听人道明月湖景色怡人,一直想去瞧一瞧的……”
贺云戟瞧着她羞羞答答的眸子,展着温润的笑容,爽快道:“那我便带宁儿去瞧一瞧。”
明月湖的夜色算的上宛城的一处特色,湖面水雾轻纱,波光潋滟,岸边五彩的灯饰倒映水中,流光影吟,湖中大大小小精致的画舫停泊在其中,靡靡之音从亮堂的画舫中传出,唱着小曲儿的动人歌声哀婉凄美,越发衬托的湖中夜色是美轮美奂。
贺云戟给了岸边船家几个铜板,先跳下船去,随即伸出手细心的拉重宁下船,重宁端着认真的神色瞧着贺云戟,暗影中一阵冷笑,船家握着木浆吆喝一声,“公子,姑娘可坐稳了。”这是通往画舫的唯一行驶工具,贺云戟从坐上船就沉默了许多,手上紧攥着船的一角,鬓上微湿,呼吸都明显加重,重宁前世与贺云戟相处,自然知道他其实有些怕水。
“姐夫,你瞧那边艘画舫多又大又漂亮。”重宁站在船边探着脖子瞧着不远处的那艘灯火通明,最大的画舫。
“宁儿喜欢,一会儿我们便去那舫上看看,不知道今夜是谁包了它,说来宛城没有我不认识的人。”话语颇为得意。
重宁似乎是被周围的美景所吸引,堪堪感叹道,“如此良辰美景……真是该早些来看的……”
贺云戟就站在重宁的身旁,见身边的人心情大好,更想一鼓作气,伸手刚想搂住重宁道一句小心,夜晚风凉,重宁却身子一歪,摇摇晃晃,显些落水之际连忙拽住正往后退的贺云戟,重宁勾着嘴角,死死的抓住他的前襟,脚上故意用力晃悠小船,贺云戟睁大了眸子,满是惊恐,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只听得噗通一声,已然有人落入水里,水中人挣扎的扑腾起来,一口口呛着水,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了去,惊慌的大声喊着救命。
船夫见状甩了草鞋赶忙往河里跳,重宁站在身后冷冷瞧着,陡然拽住船家轻轻摇头,目光冷冽,小声道,“还不到时候救,你划船往那画舫挨近。”
船家怔了怔,迎着重宁强势的目光一时没了主意,只得按着重宁的吩咐去做,重宁突然对舫上大声喊了一句,“救命啊……救命……贺大哥落水了……快来救人呐”
画舫里顿时出来两人,贺颢之踩着木屐悠悠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钟芙,见到重宁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僵硬,低声讶异道:“重宁?!”
重宁开始噼里啪啦的落泪,“你们快去救救姐夫吧,他落水了,早知道会落水,我就不答应姐夫一起来游湖了。”
钟芙更显惊讶,“贺云戟也来了。”不再是贺大哥,而是生疏的直呼其名。
贺颢之已经吩咐几个小厮跳下水来去营救,豁的打开纸扇,摇动起来,微微眯着眸子瞧向正梨花带雨哭的抽泣的某人,玩味的笑了,他刚才明明看到的是……
贺云戟被救上来时半条小命都快折腾完了,全身湿透,发鬓散乱,脸色苍白,虽然是夏季,可夜晚水中气温也是极低的,这会子儿吐了两口水,胃中恶心的一阵绞痛,抱着身子瑟瑟发抖,身边围着五六个小厮,加之贺颢之,钟芙,重宁,十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裹着着毯子正在缓神的贺云戟。
贺云戟其实早就缓出一口气,实在是觉得丢人和狼狈,不肯出声,加上钟芙竟然是和贺颢之幽会在一块,不仅是身子冷的发抖,多半是气的居多。
贺颢之先开了口,调笑意味甚浓,“云戟怎么落的水中?我可不记得你有玩水的爱好!”
贺云戟不愿理会他,钟芙僵在那里也不好解释,她两边讨好的事情如今是瞒不住了。重宁冷眼旁观,只当是看好戏的也不做声,心中暗暗偷乐。
贺颢之无谓的微耸了耸肩膀,扭头对随侍道,“还不扶云戟去里面换身衣服。”
钟芙叹了口气,脸色难看,也只能应付的笑着道,“贺大哥……”贺云戟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待钟芙挨近,看也未看直接甩了脸子离开。
钟芙胸口一堵,被下了面子,冲边上二人尴尬一笑,匆匆跟了上去。贺云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气冲冲将钟芙拉到墙角的暗处,红着眼睛喷射着火山熔浆爆发般的怒气,狠狠扇了钟芙一耳光道,“这般卖弄风骚,竟然和贺颢之那人亲亲我我的在这里幽会,你将我的颜面搁在哪,将国公府的颜面搁在哪!”
钟芙似乎是不可置信般捂着脸,从小到大还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也顾不得平日里装出来的形象,直了腰板忍不住破口大骂,“贺云戟,你居然敢打我,哼,你和我的好妹妹夜晚游湖,你又安的什么心思,还敢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和重宁,甚至是钟宁,敢说指天发誓不是为了我们钟家的家产?贺家如今就是个空壳子,充什么世家公子哥儿,你那好日子还能过到几时,你居然还敢打我!”
贺云戟叫她话语刺激地反手又是一个响亮耳光,气愤难当道,“你个骚婆娘胡说什么,我告诉你就凭你不配和钟宁一块儿提起,你连她的脚趾头都比不上,我一时迷了眼才中了你的计,我这辈子只爱钟宁!”说来也是萧长珩给的底气,有了那笔投资生财有道,他得了爹的夸奖,更是翘了尾巴,怎受得了钟芙忤逆与背叛,这会儿也挑着她的痛脚说。
钟芙果然被这话刺激到了,冷冷讽刺道,“是,现在觉得比不上了,当初钟宁还在时,怎么不坚定点儿,说她冷落你,在我这儿寻求慰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人。”
“你……”贺云戟咬牙切齿,“钟芙,咱们一丘之貉,现在再说风凉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若是你现在还不知收敛,我告诉你等有一天我接了贺国公的爵位,你休想再进贺家的大门。”
钟芙也是被气晕了,口不择言道:“贺云戟你现在也不掂量下自己能力,贺颢之比你势头正旺,他若想捏死你,你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若你真的能得了爵位,也算的本领。”
贺云戟脸色突变,不愿在受钟芙的冷语,拂袖怒道,“钟芙,你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钟家的独女。”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冷笑着离开了。
留下钟芙气的浑身发抖,也快速的离开了屋子。
另一处暗影中,陡然走出来两人,重宁笑着道,“你还有听人家吵架的爱好。”
贺颢之也不否认,“你不觉得很好玩。”
重宁不置可否,心中却是赞同的,看热闹的总不嫌事儿大。
贺颢之挑着眉梢,扇柄抵颚,沉沉盯着她道“你也很有趣,你不是萧长珩的家妹么,怎么又成了钟家的三小姐?”
呃……
重宁讪讪一笑,并不打算回答,找了借口作势离开,“我去外面听小曲儿去。”
贺颢之在她的身后突然说了一句,“我可看见了,是你故意将贺云戟拽下水的。”
重宁一时僵住,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探究的看着对面的人。
贺颢之噗嗤一笑,挨近重宁小声道,“夜色昏暗,我怎么会看到,不过看你反应,我猜的也*不离十。”
“……”
☆、第66章
从画舫回来几日了,钟府就再没出现过贺云戟的身影,钟芙连日来板着脸色,时不时就会发好大一通脾气,伺候的丫头一个个提心吊胆,大气也不敢喘息,整个芙蓉苑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冷然气氛,就连许氏也注意到不对劲,上心的往钟芙的苑儿跑。
这厢重宁的兰苑倒是一派恬静,她和两个丫头打理的蔬菜小园子已经初见端倪,嫩芽抽新,攀着木架子长势极旺,绿意盎然下也洒下一片荫凉,她便让桃儿在这下面放了一把摇椅,没事坐在摇椅上捧一本书闲闲的看着,一想到画舫上那两人的互掐,重宁心中自然是爽到了,也让她更清晰的认清楚一件事——原来她至始至终也未真正爱过贺云戟,也许他们所说的冷落就是最好的证明。
前世她和贺云戟似乎总是存在着一份货不对板的感觉在,当初的伤心,因着被瞒骗多一些,却是很快放下了,也就明了自己其实不爱那人罢……
“小姐,您忘了今个的日子了么?”桃儿咬着唇微微提醒重宁,脸蛋陡然一红,“那个……萧公子的酒楼今个开业,坛九还提醒我一定让我……不……是小姐去呢!”
重宁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哭笑不得,想想坛九一副将自己当做抢了他家公子的豺狼虎豹样,怎么会说出那句话,再瞅了瞅桃儿一副望穿秋水想去跟某位小哥儿幽会的神情,当即站起来,笑嘻嘻的自言自语,“哦,对呀,今个是萧大哥酒楼开业。”
桃儿一激动,“我去喊车夫准备马车。”
重宁连忙叫住桃儿,“今个不宜坐马车出行,你去将我新做的那套男子穿的衣裳找出来,咱们偷溜出府。”
于是主仆二人,重宁扮作公子哥儿的行头,广袖长衫,腰系绶带,侧身挂有青玉,也学着贺颢之那般又着了一把描金纸扇,这般开业喜事,怎可寒酸了去,又不能让人发现她钟家人的身份,扮作男子最合适不过了,挺着身子优雅的转身霍的展开扇子,试着找一找扮作贵公子的感觉,一扭头却见桃儿皱着眉头,低头瞅着自己那身小厮的行头,有点闷闷不乐起来。
重宁合了扇子,轻敲桃儿的脑袋,“要是让你扮作我的丫鬟,可就出不去了,你的小哥儿也就见不到喽。”
桃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仍然有些纠结自己的这一身行头,灰溜溜的衣裳颜色,原本是想描个柳叶细眉好好打扮,现在却描了一个跟蛾子般的大粗眉,坛九看到会不会被吓到呀。
两人是从后院出来的,途中差点被消食散步的夏氏看到,躲躲藏藏,终是安全出了府。
永安街的新酒楼今个开业,街道上人山人海的聚满了人头,纷纷出了家门瞧着此地的热闹,舞龙舞狮的队伍随着紧密的鼓声,嘴上咬着一个扎成圆形的大彩绸,在支撑好的木架上又蹦又跳,周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们顶着烈日都在期待着酒楼最后的接牌子仪式。
在酒楼外迎宾的是个年纪三十来岁的男子,面容清俊,举手投足尽是稳重,一派生意人的热情与手腕圆润。
萧长珩却站在二楼的侧角的,红木遮挡,极不显眼,月白长袍,衣角翻飞,墨发垂荡于腰间,眉眼俊逸,一对深邃的漆黑眸子染着清冷,却仔仔细细的扫过人群中的每个人,直到一个瘦弱的蓝影挤进人群,蓝影明显看到迎客的男子时愣了一愣,黑白分明的清丽眸子开始四处张望,迎客男子露出明了的笑容,上前恭敬的说了什么,蓝衣的公子哥儿立刻掠过一抹促狭的羞红,随即露着一口秀气的白牙尴尬的笑了笑,匆匆进了楼。
舞狮表演也随着鼓声停歇渐渐结束,迎客男子走下台阶,不经意间朝楼上看了看,萧长珩微微点头,迎客男子上前大声道:“揭牌仪式马上开始,今日陈某人的酒楼新开,请了一位贵客来亲自揭牌。”
一听贵客,大家的兴趣仿佛更浓了,目光灼灼的盯着红绸,下面议论声一片,讨论起贵客的身份来。
重宁瞧了一眼身边的萧长珩,心中赞同,小侯爷的身份够耀眼了,他这个幕后老板以后只等数票票了。
萧长珩对重宁却道:“阿宁,揭牌的事你来。”
重宁吃惊的眨了眨眼,指着自个儿“我么?”
贵客?
萧长珩十分肯定的点头,黑眸深沉,“嗯。”那眼神容不得重宁半点拒绝的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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