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作者:萧玉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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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刚一场骚乱,重又归于寂静,谁也不知道等待临阳侯府的会是怎样的境况。
临阳侯被妥善的安置回秋阳院,裴老夫人被下人劝说回去歇息,赵慎琢一定要守在床前,他想最先看到临阳侯清醒,如此才能真正松下一口气。
转眼到了傍晚,青芸问过一遍是否要吃晚饭,赵慎琢摇摇头,转过头去继续盯着临阳侯的脸看,发觉他眼皮微微颤动,若有若无的呻///吟从口中溢出,似乎将要转醒。
他心中大喜,不由俯下身去看。
不消片刻,临阳侯果真睁开了眼睛。
他尚未来得及高兴,只听到一句惊心动魄的话——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异常
不由自主地展现出的笑容一滞,令他心惊的不仅仅是临阳侯的话,而是——
那一双眼睛。
清湛如水,黑白分明,瞳孔深邃如夜空,倒映着跳跃的烛火,也清楚的映着他的脸庞。
这不该是盲人的眼睛。
临阳侯裴岳棠根本不是眼盲之人。
赵慎琢脑内飞速地闪过对应之策,镇定的答道:“我是的你的妻子,钟宝瑾。侯爷,您……不认得宝瑾了吗?”
裴岳棠眨了眨眼,面色如常,“今日是几月初几?”
这是接受了他的回答?赵慎琢一面观察他神色一面答道:“五月十七。”
裴岳棠闻言,眼中有狂喜一闪而过,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跳下床去,连鞋也顾不上穿,在外间的丫鬟们一声声惊呼中飞奔而去。
赵慎琢紧随而后,看到裴岳棠冲进书房,重重的关上门。
“砰”的一声,犹如惊雷。
“夫人,侯爷这是怎么了?”素丹焦急的问道。
赵慎琢也很想知道,一向温柔从容的临阳侯刚刚所表现出来的绝不正常。在回答第一个问题前后,他能从那双眼睛里清楚的看到深深的恐惧。
可以断定不是对他的恐惧,他没有这样的能耐和因素。
因为那种恐惧,难以名状,似乎刻进骨髓,如若看见世间一切的毁灭。
尽管表面上若无其事,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临阳侯的种种表现,不似碰伤脑袋后失去记忆,也不像因意外而产生的情绪,那么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沉静的人惧怕如此?
这答案,只有临阳侯一人知晓。
要看人家是否愿意直言相告。
他看一眼不远处的素丹,心知临阳侯并非眼盲之人的事,恐怕整个侯府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这不意外。
他是个外人。
至于成亲那一晚,临阳侯如何避开机关,时至今日也无必要一查究竟。
没多久,书房里传来响动,缓缓打开的门扉露出临阳侯挺立的身躯。廊下的灯火昏黄,照不清楚人脸,但此时的临阳侯给人的依旧是往常那副淡然温和的感觉。
除却额头上的白布,临阳侯不仅仅不眼盲,甚至连外界传言的体弱多病都是假的。赵慎琢可以断定这一点,也隐约猜到临阳侯这么做的缘由。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临阳侯,在变故来临时带着他逃离。
“吓着宝瑾了吧?”他走上前来,牵住赵慎琢的手。
温暖的掌心相碰,带来的是更温暖的感觉。
离得近了,可以看清楚脸色。
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也盛着歉意,“我眼睛之事,并非故意要瞒你,确实有苦心。”
赵慎琢扫一眼临阳侯赤着的脚,抬起手。
一双布鞋。
裴岳棠略微一怔,松开相握的手,单手接过鞋子穿上。
赵慎琢道:“宝瑾明白,侯爷现下感觉如何?请方大夫再来瞧一眼吧。”
裴岳棠看着妻子知晓道理的样子,眼帘微垂,叹道:“无碍。宝瑾贴心,让为夫愧疚。”
赵慎琢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侯府外官兵把守,侯爷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吧?”
“宝瑾放心,为夫定会护你周全。”裴岳棠的声音放柔了许多,像是此刻夜晚的风,吹拂在脸颊上,格外的舒心惬意。
赵慎琢“嗯”一声,低头时看到临阳侯一手紧紧的攥住袖口。
这个动作意味着袖子里藏了东西。
可惜袖子宽大,东西估摸着也不大,一时分辨不出是何物。
裴岳棠满口安慰的话,显然没说明的意思。
这时,裴老夫人听闻儿子清醒,急急忙忙的带着方大夫来看望,见夫妻两个执手立于书房前,儿子蒙眼的锦带已经取下,心中短暂的讶然之后关心起小两口。
“宝瑾通情达理,实在叫我惭愧。”裴岳棠道,“除了有些头晕,无其它大碍,请娘放心。正好,有件事需请教娘。”
赵慎琢抬头看眼临阳侯,惊讶的觉察到他的眼中隐隐有泪光,似在庆幸着什么。
难道是劫后余生,大难不死而激动高兴?
临阳侯清醒后的举动,有些古怪。
另一边,临阳侯说了什么,松开他的手,陪裴老夫人进书房说话,看样子是不准备带上他。
侯府有秘密,眼睛的事不直说,现下又有要隐瞒的,赵慎琢只觉得现在临阳侯在自己身边就行。
关上房门,裴岳棠摊开手掌,将藏于袖中的东西给母亲。
烛光中,白皙的掌心上躺着一枚刻纹精美的挂饰,鱼鳞重重,玉珠圆润。
“娘,这到底是何物?”
门外,赵慎琢安静的在庭院里等着,晚风习习,吹的树影婆娑,一门之隔外护院来往的脚步声在枝叶“沙沙”声中仍清晰可辨。
是生是死,明日见分晓。
赵慎琢抬头望天,繁星璀璨,宛如明珠。
最快后日,也能与家人团聚了。
母子俩的谈话结束的很快,门扇开启时,赵慎琢看到火盆里火焰熊熊,内中的东西劈啪作响。裴老夫人身形一晃,挡住了他的目光,满目慈爱的说道:“宝瑾早些休息,外面的那些人呀,过两天就散了,别怕。岳棠啊,你也要好好安慰自己的媳妇儿,嫁来我们担心受怕的,怎对得起亲家。”
赵慎琢忙说道:“侯爷体贴,已经安慰过宝瑾。”
裴老夫人的目光在夫妻二人间来回几下,笑了:“没想到我们岳棠还会哄媳妇儿,那我就放心了。”
赵慎琢假装腼腆的笑了笑。
裴老夫人离开后,两人各自回屋睡觉。
一夜无话,但侯府中几人能真正安眠。
此刻谁也不知等待所有人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而这样的煎熬,又不知几时才能彻底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警告
赵慎琢刚收拾好新冒出来的胡茬,揉着微微发疼的下巴,忽听外面一阵喧闹。
青芸道:“唐公子又来了。”
经历过昨日各种变故,青芸眼下一片青黑,看样子不仅没有睡好而且心事重重。赵慎琢心知今日顶多能带走临阳侯一人,青芸留在侯府前途未卜,却一时找不到借口打发她出去。
他正头疼着,一听唐堪来了,心里有了打算。
长乐公主是当今圣上幼妹,得不得宠他不知道,但此时能大摇大摆的踏进侯府大门,足见此人威力。
赵慎琢出去时,看到临阳侯蒙着眼,与唐堪说话。
唐堪点了点头,转过目光向他望来,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差。
“嫂夫人没事吧?”他大步走上前来,语气中满是关怀,待走到近处时才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说道:“嫂夫人小心些,可要护得岳棠兄周全,否则……”
赵慎琢的瞳孔猛然缩小。
此时此刻唐堪的语气、声音与绑匪如出一辙。
“谢唐公子关心,我没事。”他紧盯着唐堪,语气平常,仿佛没有听到那充满威胁的后半句话。
“那就好。”唐堪轻轻的冷哼一声,目光中仍是充满警告威胁的意味。而后他转身面对跟上来的裴岳棠时,又恢复了往常轻快明朗的语调,“昨日我一听到消息,立刻去宫里打探消息。岳棠兄放心,圣上么向来……”他一副“你懂的”的口吻,并不言明,“近日被查的人家不少,最后虚惊一场罢了。老侯爷是国之栋梁,圣上最得力的辅佐之臣,怀疑到我娘头上,也不会怀疑你家有二心。”
裴岳棠叹道:“只盼着府外的官兵早日撤走。”
“放心放心。”唐堪笑道,大力拍着好友的肩膀,“临阳侯新婚燕尔,他们会识趣的。我过来就是给你们传个消息,这会儿得回去了,不然我娘又得揪着我耳朵念叨我不好好读书习武了。”
送走唐堪,赵慎琢顾不上最后一眼时那恶狠狠的目光,忙吩咐青芸跟着唐堪出府。
“你就说是唐公子落了东西,给送过去,无论如何也要赶紧离开侯府,有多远走多远。今日之后,我也会离开侯府。”
“诶?”青芸愣怔,被赵慎琢轻轻推了一把,才火急火燎的去追赶唐堪。
回书房披上一件外衫又出来的裴岳棠没有注意到离去的丫鬟,招呼赵慎琢来吃早饭。
今早只有白粥和腌制的小菜,好在小菜做的酸脆,十分下饭。裴岳棠将碟子往赵慎琢面前推了推,面对询问的目光,笑道:“宝瑾爱吃就多吃一些。”
赵慎琢也不推拒,有道是吃饱了好干活,成败就看今日。
其实昨夜他有想过是否当时就该带着临阳侯走,但昨日情形尚未有性命之忧,如果可能他不想让临阳侯背上太多的麻烦,也不想暴露身份。
绑匪不愿直面临阳侯,要是杞人忧天把人带过去,恐怕又得延伸出其他问题。
赵慎琢正盘算着心事,裴岳棠迟疑着开口道:“虽有唐堪的话,但外面的把守几时结束未有定数。宝瑾若是害怕,可先回娘家暂避 ,娘也有这样的意思。到底你才嫁进来几天,摊上这样的事,是我们连累了你。”
赵慎琢咽下香喷喷的饭菜,放下碗筷,郑重的说道:“宝瑾既嫁给侯爷,自当同甘共苦。再者,官兵奉命守卫侯府,保护上下安全,高兴还来不及,有何好怕?”
裴岳棠目光明亮,犹如繁星都聚集在眸中。除去蒙眼布的他,完完整整的面容呈现在眼前,俊朗的眉目间带着似是与生俱来的温柔,身姿挺拔如竹,风流俊雅。
连赵慎琢偶尔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不过他完全装作自然而真诚的目光去看人。
他遇见过很多人,形形色色,男女老少,有好人有坏人,但除却家人,第一次遇到像临阳侯这样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依靠的人。
活了二十年,家人被绑架是他第一次遭遇危机。
无论他表现的多淡定,可是内心深处不可自已的在隐隐的渴望着得到一丝安慰和关怀。
而临阳侯,这个他被迫要保护的男人,此刻却是他在黑暗里的明灯。
但是,他明白。临阳侯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温暖的话语、那些体贴的举动,都只属于他的妻子,真正的能与他携手到老的女子。他越是多得一份,愧疚越像生机蓬勃的藤蔓,抽出新的枝条,将他死死缠住,拉进深渊。
他太天真,以为从未谋面的两个人,沉疴缠身的侯爷,短暂的停留,会使得“新婚夫妻”之间形如陌生人,如此他所欠下的还能够弥补。
可是到现在,事情依然超乎他所想。
若倾己所有能够回报,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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