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作者:萧玉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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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这些。”赵慎琢叹道。
红素衣掩嘴轻笑,故意说道:“不懂,可以学。姐姐我不收一文教你。”
赵慎琢将手中包袱交到她手上,“先麻烦红先辈教我如何化妆。”他揉了揉眉心,临阳侯为了方便私下活动提议扮作钟宝瑾,他之所以答应,一则觉得临阳侯说的有理,二则想试探唐堪。
他看的出唐堪对“临阳侯夫人”的出现,表现的不满,这种情绪可以归结于“明明为求自保逃离裴家,却又厚脸皮回来了”。但是绑匪是知道与临阳侯成亲的是他,而唐堪能在侯府见缝插针的一面警告他一面表现出和善的模样,他故意打招呼,一模一样的嗓音再度出现,不信唐堪能无动于衷。
可是唐堪从最开始的一句“嫂子好”后,明明有诸多机会,却再没有悄悄与他说什么。
是尚未摸清楚状况而有顾虑,还是因为这次没有人质在手而不敢有小动作?
如此一来,又要为唐堪是否是绑匪打上疑问。
不过至少,唐堪一定认识绑匪。
或许应该再等等。
赵慎琢心里想着事情,手背忽地被红素衣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垂下手,紧接着脸颊就被一双纤纤玉手给捏住了。
“赵郎君,你这回是真脸,还是易的容?”赵慎琢迟疑了一下,红素衣松开手,“罢了,奴家没兴趣了。”
她不追问,赵慎琢也不接话。
临阳侯给的画像上,是女装的真实容貌的他,所以无需再易容。唯一麻烦的是,没有了青芸在身边,他只能顶着这张脸穿女装,幸好不是没见过,倒也不觉得怪异。
回想起在戏班时,男旦对他说,本身人生就如戏,全当在演。
便也心安无所谓了。
红素衣认认真真的化妆,不时调笑两句,或是告诉赵慎琢该怎么抹胭脂描眉。
不多时,镜中映着的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位容貌秀丽的美人。
红素衣取了蔻丹,要赵慎琢伸手。
他忙说:“多谢红前辈帮忙,我自己会弄。”回头就忘了这回事。
红素衣不勉强他,抱着手臂,兴奋的看着那张脸,“赵郎君满意吗?”
“满意。”比青芸还要了得。
红素衣打趣道:“一会儿侯爷回来,定要问这是哪家如花的小娘子了。”
“……”赵慎琢一点也不想看到临阳侯这么问,岔开话:“请红前辈莫要告知唐公子他们,临阳侯夫人是假扮的。”
“放心,奴家只负责保他们安全,不会谈论其它。”红素衣坐在妆台上,晃荡两条腿,“你上次与奴家说唐公子的事,后来奴家想了想,他确实古怪,总缠着侯爷不放,明明他最先是要陪伴杨公子的。”
赵慎琢问道:“前辈有没有觉得唐堪对临阳侯有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红素衣起初没明白,后来看赵慎琢意味深长的目光,恍然大悟,摇头道:“没有,虽说缠着侯爷,但奴家听他多次提起的是侯爷的表妹。怎么?唐公子……不对劲?”
赵慎琢道:“只是随口问问。”
“哦。”红素衣刚要再说些别的,突然抬手做噤声手势,小声说道:“有人了进了第二道门,我去看看。”
她跳下妆台,快步出去,不一会儿娇娇的笑声传来。
“原来是得意楼的呀?这些菜,全是侯爷打发送来的?”
赵慎琢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疏漏后,走到房门张望,只见两个姑娘一人提着一个大食盒,与红前辈说笑着走过来。
到了门口,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恭敬说道:“夫人,奴婢是得意楼的丫鬟,奉侯爷之命,送晚饭给夫人。”
赵慎琢退开一步,“麻烦你们了,进来吧。”
两个姑娘微微低头,一前一后进入屋中,走到左手边的圆桌边,将食盒里的碗碟一一拿出来。
红素衣凑上去看,两荤两素一盅汤,外加一叠红豆糕。
年长些的姑娘又说道:“侯爷特意叮嘱了,红豆糕特意选的放糖少的。”
这人对红豆糕执念可真深。来灵武的路上,临阳侯买到过一回那种不太甜的红豆糕,兴冲冲的拿来与他分享。也确实美味,他多吃了一块后,这红豆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每每到了热闹的城里,总会出现临阳侯去买红豆糕的事情。
姑娘们走后,红素衣拔下发间一枚银簪,挨个戳了试毒后,捻起一块红豆糕,叹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赵慎琢莫名,问道:“前辈怎的忽然诗兴大发?”
“见物,有感而发。”红素衣笑着,一口吃下糕点。
赵慎琢没有多想,坐下吃饭。
戌时过半,裴岳棠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得意楼的厨娘。衙门里只提供午饭,早晚两顿要自己解决,所以他顺手从得意楼里挑了一个从帝都来的厨娘。
唐堪、杨瞻和他们带来的随从,在第一进的院子选了屋子,收拾好住下来。
虽然民风开放,男女见面并没有太多严苛的约束,但有些还是得讲究的。
而且裴岳棠说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久别重逢需再好好培养感情。
唐堪他们便自觉的离得远远的。
裴岳棠回到自己的院子,再一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不禁惊叹,然后又默默的想赵慎琢的真容是何模样。
赵慎琢对于他的反应,面无表情,只谢他差人送回的饭菜。
裴岳棠喝了些酒,脚下有些不稳,赵慎琢扶了他一把。等他摇摇晃晃的去隔壁屋沐浴回来,看到自己的“夫人”坐在书案后面,拿一块白布仔仔细细的擦拭暗器,擦好的整齐摆放在桌上,个个光亮如新。
他拖了张凳子,坐在旁边看。
“赵少侠与钟宝瑾的声音很像,我乍一听见,吓了一大跳。”
赵慎琢飞快地扫他一眼,安然的继续擦着暗器,“在你们成婚前,我遇见过表妹。”
“原来如此,你与唐堪打招呼时,生怕他从声音辨出不是一个人。连这个也能模仿实在了得。”裴岳棠笑了笑,目光转向暗器。
暗器共分为四种,其中最引他瞩目的是两盒棋子,黑子柔和色泽中带有一抹深绿,白子如玉却不透,隐隐似有一圈翠绿萦绕。
他不由好奇,“这也是暗器?”
赵慎琢正好擦完最后一支飞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道:“唯有这个,不是用来杀人伤人的,可远距离点人穴道。”
“这点子极秒,赵少侠如何想到的?”
“从前,与我爹学下棋时想到的,便与娘一起想办法如何既能点人穴道,又不会损毁棋子,其中手法、力道钻研三月方有眉目。”
裴岳棠专注的看着他将暗器一样样妥善放好,最后合着褡裢放在房梁隐秘处。
赵慎琢轻松地跃下房梁,觉得临阳侯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转身打算出去,“我去沐浴,侯爷喝了酒,请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便得到衙门上任了吧?”
“好。”裴岳棠点了点头。
可是赵慎琢再回到屋内,看到的却是临阳侯趴在桌上睡着了,大概是连日奔波太累加之饮酒的缘故。
“侯爷?”他上前扶住临阳侯肩膀,想抱他上床去睡,结果这人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又睡过去。
赵慎琢无奈,打横抱起他,大步绕过屏风到床前,小心的将人放下。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哼哼唧唧,原本软软搭在他肩膀上手臂忽然间加重了力道,他又没有任何防备,刚要直起的身子,直接扑在临阳侯的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书童
裴岳棠心不在焉的往衙门去,满脑子是赵慎琢沐浴归来时的模样。
他趴在桌上装睡,稍稍睁眼时看到赵慎琢换了一身白色长袍,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束起,素净的脸庞清秀中透出一二分青涩。有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伸手去摸一摸,不管这张脸是真是假。
后来,他故意把赵慎琢拉进怀里,因为料定他会抱着被褥去软榻,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夫人”去别的地方睡呢?赵慎琢没有反抗,起初唤了几声,他没有做声,然后就乖乖的缩在他怀里,能稍微觉察到他的紧张,后来渐渐松弛,挨不住奔波的苦累两人都睡着了。
今日一早醒了,他们居然还保持着昨夜的姿势。
他连连道歉,赵慎琢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甚至打扮了一番,亲自送他到宅子门口。
裴岳棠摸着下巴,嘴角扬起。
“岳棠兄有什么高兴的事?”唐堪一步上前,拍他肩膀。
裴岳棠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则夫妻和睦,二则新官上任。”
唐堪立马皱起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状,“不是我说你啊,岳棠兄。之前你家出事,钟……钟宝瑾丢下你们一家人,写了份和离文书就偷偷跑了。现在你们家看着安然无恙,你又有了较为体面的官职,跑回来想和你重修旧好。这不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么?!”
杨瞻伸手扯他衣袖,被甩开后蔫蔫的远远落在后面。
裴岳棠道:“这叫随机应变。”
“……岳棠兄,你心善也不能善到这种地步啊?”唐堪伸手摸了摸裴岳棠的额头,“你这是中了什么狐媚子妖术……”
裴岳棠猛然停下脚步,目光深沉,令人不由地噤声。
气氛在瞬时变得压抑冰冷,片刻后随着他的一抹笑意而化解开。
“唐兄,俗话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还望唐兄盼着我夫妻二人百年好合,我在灵武为官才能尽心尽力,早日谋得机会重回帝都。”
唐堪被刚才的气氛压得有几分心慌,见他脸色缓和了,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杨瞻劝他:“裴公子说的不错,你还是听他的吧,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怒其不争。”唐堪自个儿嘀咕了一句。
裴岳棠率先步入官衙,昨日摆的接风宴,不仅仅是吃吃喝喝,顺道认识了灵武大大小小的官吏。进门后,迎面碰上的人,他一一微笑着打招呼,唤出对方姓氏和所任官职。
众人觉得临阳侯和善,也笑着回应,官府里和气一团,甄赫也十分高兴。
官吏到齐,甄赫重又介绍新任的灵武司马,接着照例宣布一些公务,之后众人散去,各做各的事。
司马是无实权的虚职,没有任何公务需要做。裴岳棠跟在一名衙役身后,在衙门里熟悉地形,重重院落,弯弯绕绕,此地特点是树少风大黄沙多,到处灰蒙蒙的一片,生气低迷。
因此那个在庭院中央扑蝴蝶的少年格外显眼。
官衙之内,无职务再审,却能自在捕捉蝴蝶,这个开朗活泼的少年不简单。
看年纪,很有可能是甄赫之子。
“他叫卫霖,是刺史的书童。”一人缓步走来,解开他的疑问,“三四年前,无亲无故的他流落到这里,刺史见其聪慧乖巧,又认得字,可怜他孤苦无依,便收留在身边伺候笔墨,顺便教他读书,盼以后金榜题名,能自力更生。”
来者是灵武录事参军叶文武,他体型比刺史更胖,一双眼睛弯起来,笑眯眯的很和善,可仔细一看,又让人觉得像只狐狸。
那叫卫霖的少年似是听到这边的动静,转头一笑,质朴天真。
他放了刚抓住的蝴蝶,蹦跳着上前来,规规矩矩的欠身行礼,“小的卫霖,见过裴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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