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作者:萧玉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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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你练功走火入魔?”
赵慎琢摇头,“我有些时日没练了。”
“不是走火入魔,也不像中毒吃错东西,那会是什么?”红素衣觉得匪夷所思。
提到中毒,赵慎琢想起一事。他在查看云大夫所赠药物时,发现一瓶药丸,除强身健体之外,更可化解百毒,药效持续三个月,可惜的是这种药一年只能吃一颗,且需在中毒前吃,武功达不到一定境界的人也不能吃,否则他十分想给临阳侯一颗。
难不成真是中毒,却又恰好被药丸化解?
可又是如何中毒的呢?
赵慎琢摇摇头,想这个无用,等抓着人了不就知晓一切?
却不知毒药是使人病痛还是身亡,还好此事仅针对他而来,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对红素衣说道:“有一件事,麻烦红前辈。”
红素衣应道:“赵郎君尽管说。”
裴岳棠刚从堂屋出来,就听衙役来报:“裴司马,贵府上有人来找,说是急事。”
“快请。”裴岳棠好奇这会儿能有什么事?相反,他倒有事要和赵慎琢说。
不多时,红素衣脚步匆匆而来。她一身红衣,容貌又极为艳丽,引得满院目光纷纷投来。
红素衣一脸焦虑,“侯爷,夫人突然病了,脸色苍白,腹痛不止,您快回去看看吧!”
正巧甄赫与叶文武一前一后出来,甄赫知晓临阳侯爱妻心切,点头道:“侯爷快回家吧,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以与我说。”
“多谢。”
于是院子里一众灵武郡大小官员看着临阳侯急匆匆跑出去。
裴岳棠是真以为赵慎琢身体不适,尽了最大的气力一路狂奔回家,踹开大门,跑进卧房。
赵慎琢全须全尾的坐在书案后,看到头发稍有凌乱的临阳侯,愣了一下,“侯爷这么快就来了?”
红素衣笑而不语。
裴岳棠这才知道被骗了,轻咳清嗓子,“阿慎怎么了?”
红素衣听他们变了称呼,抿着嘴憋笑。
赵慎琢将今早的异常告知他,“……我寻思至少不是短时间内取人性命的毒药,所以下毒的人一定会来,以某件事威胁你我。”
“你确定毒解开了?”裴岳棠不信世上有这等神奇的药丸,抓住赵慎琢的肩膀,盯着脸一顿看。
他不会看脉象,但也知道医术之中有“望”这一项,想看看能不能从脸色之中瞧出端倪。
赵慎琢被他炙热又担忧的目光看的略不自在,轻轻地挣脱他的手,“确实无事。我现在只是装病,又叫红前辈大张旗鼓的去找你,便是引下毒的人上钩。”
裴岳棠这才彻彻底底的松口气,“接下来怎么办?”
“阿京去请大夫了,红前辈会装作侯爷夫人……”赵慎琢发觉裴岳棠脸色微微一变,无奈的说道:“还是我来装吧。”
裴岳棠眉头才舒展开。
赵慎琢真不明白这种事有何好纠结的。
“红前辈会一种功法,可暂时改变脉象,届时我再装作痛苦难当的样子,大夫瞧不出到底是何病症。你重金寻医,将事情闹大。”
裴岳棠眯起眼睛,似乎觉得十分有趣,点头道:“好。”
红素衣是老江湖,看得出裴岳棠是什么心思,当下忍不住了跑出去笑。但一小会儿又回来了,“大夫来了。”
赵慎琢麻溜的钻被子里,红素衣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裴岳棠瞪直了眼睛看他们的姿势。
“如果侯爷也会这种功法……”红素衣笑了笑。
裴岳棠没办法,转头去和大夫打招呼。
侯爷夫人病了,请的自然是城中最好的大夫,可是他在赵慎琢和红素衣的双簧戏中,脸色煞白,连说“老夫无策”。
裴岳棠震怒,把大夫赶出去,又叫阿京再去找。
可是大夫被赶走时,闹得动静有些大,被瞟见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一时无人敢上门看诊。
甄赫听说了,说会帮忙找寻神医。
在这个空当里,裴岳棠把今早的事儿同赵慎琢说了。
“甄赫派叶文武去鸣沙巡查当地官吏,今日午后动身。他没说鸣沙闹流寇,更没提老乞丐之死。”
鸣沙县离郡城较远,路上也不好走,起码要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到。
“他想要叶文武死于意外?”赵慎琢问。
裴岳棠道:“怎么看,都是这样的打算。他也不怕事情败露,大可以说压根没收到那封急报。”
赵慎琢道:“需要暗中跟随吗?”
裴岳棠笑道:“若他是圣上的人,连这点自保能力也无,将来能指望什么?若他是乱党,倒除了我们心头之患。只是促成这件事的府中另一股势力,叫人头疼。”
要查,得回刺史府。可现在出了下毒这么一件大事,只能先缓一缓了。
他又说道:“我已经请红女侠送口信,派人跟着叶文武,一探究竟了。父亲留给我的人不多,但都有些用处。”说着,他按住赵慎琢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我们留在这儿好好演戏,为夫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相公。不过,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裴岳棠目光闪闪,十分兴奋,赵慎琢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上钩
赵慎琢在床上躺了两天,裴岳棠跟着喂饭端水照顾了两天。
他至多出去两三趟,问问阿昌情况。
阿昌很不好意思的说,“自从那晚后,再没见到那个人。”
赵慎琢心中有素,原本想去刺史府监查众人,却被裴岳棠拦着。
他的意思是,不急于一时。虽然从帝都到灵武,一路说说笑笑,又有人保护,但实则总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人年轻感觉不到累,可对身体不大好。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休息。再者,不知何时会有大夫上门,若那时侯爷夫人不在,不就大不妙了?
赵慎琢说不过他,只能照办。
这两天里,大夫来过三五个,都说“查不出何因所致,束手无策”,被裴岳棠恶狠狠地赶出去。
时下,城里流传最广的便是“临阳侯爱妻心切,重金寻神医治病”,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亲眼看见临阳侯边走边抹泪,与身边人反复絮叨“无论如何不能失去爱妻”。
到了第三日傍晚,又来了一个老大夫,自称是听闻消息,从隔壁郡赶过来的,姓韩。
赵慎琢微微睁眼在韩大夫脸上扫一圈,便知此人易容过。
韩大夫隔着纱帐,往里瞧了瞧,隐约看见一神色憔悴病态的清丽女子。他把了脉,眼珠转一转,似是已经有了解毒的办法,对裴岳棠呵呵一笑,拱手道:“侯爷,老夫有妙法可解毒,就看侯爷是否有心救夫人一命了。”
裴岳棠满是焦虑之色,连连点头,“大夫请说,哪怕要金山银山,我也双手奉上,只求救内子性命。”
“侯爷请到这边来说。”韩大夫往外间走了几步,旁边无人,却还是小声的说道:“夫人身上的毒,乃当世奇毒,如果不在七日之内服下解药,必定脏腑溃烂,在极度的痛苦中七窍流血而亡。”
他语气十分吓人,裴岳棠脸色更是苍白,“要如何解毒?!”
韩大夫道:“侯爷请先去准备十斤绿豆。”
“十斤绿豆?!”裴岳棠睁大眼睛,灵武这地方,莫说是十斤,能有两三斤绿豆就不错了。
韩大夫无奈的摊手,“这必不可少,侯爷要想救夫人,还是快去找吧。”
“好!”裴岳棠看一眼屏风,一口答应,转身就出去。
韩大夫眼中冷光一闪,偷偷的倒掉桌上茶壶里的水,回到床边。
此刻,临阳侯夫人身边还有一名女子。
他笑着客气的说道:“可否请你倒杯水,老夫匆匆赶过来,口渴的要命。”
红素衣早被赵慎琢提醒此人易容,不急着出手,便是要看看此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于是依言出去倒茶。
屋里终于只剩下两人,韩大夫一手掀开纱帐,瞪向床上的人。
赵慎琢感觉到身边动静,继续装睡。
韩大夫趴在床边,低语道:“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临阳侯夫人,对不对!”
赵慎琢不理他。
韩大夫不急不恼,慢条斯理的说:“你不答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以你的功力,真到昏迷还要两日,能听到我说了什么。”
他观察临阳侯夫人的脸色,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想活命,便把临阳侯身上的那样东西,拿回来。届时,我一定给你解药,之前的事也不会追究。”
赵慎琢像是真的陷入昏迷,毫无反应。
韩大夫一怔,刚想从怀中掏东西,外面响起脚步声,他丢下一句“给你一天时间”,连忙退到纱帐外。
红素衣走进来,递上茶杯,“大夫辛苦了。”
“医者父母心。”韩大夫笑了笑。
韩大夫在旁,赵慎琢不方便和红素衣交流,但他知道韩大夫和绑匪脱不开关系。
傍晚,裴岳棠神色疲惫的回来,手里提着一只布口袋,悲伤而无奈的叹道:“奔走半日,好不容易收集到四五斤。”
韩大夫可惜道:“侯爷再找找吧,务必两日之内备齐。”他忍下好奇的眼神,因为裴岳棠悲伤真真切切,毫不像是作假,令他心中疑云更加浓厚。
“我必竭尽所能。”裴岳棠用力点点头。
韩大夫道:“不敢在侯爷府上叨扰,我去附近客栈找房间住下,夫人一旦有异常,请尽快通知我。”
红素衣道:“侯爷待人平和,无尊卑贵贱之分,大夫不如就在宅子里住下吧,也方便照顾夫人。”
韩大夫摆手,“不必了,不敢劳烦。”
裴岳棠看着没心情挽留,红素衣也不劝了,“那好,我送大夫出去。”
韩大夫深深看一眼裴岳棠,跟着红素衣出去了。
裴岳棠听脚步声走远,快步走到床边,掀开纱帐后,对上那双明亮水灵的眸子,最先关心的是“他没对你如何吧”。
赵慎琢摇头,“他叫我拿走你身上的双鱼佩来换取解药。”
“这些人,居然拿你性命来要挟!”裴岳棠攥紧拳头,可惜现在还不能拿姓韩的怎么样。
赵慎琢心道奇怪,临阳侯最该关心的难道不是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主使,以及保护好双鱼佩吗?他先按下心思,“这会儿先谢绝其他上门的大夫吧?我去盯着姓韩的。”
裴岳棠觉得没理由继续拦着了,问道:“我请红女侠陪你一起去?”
赵慎琢道:“不必了,前辈留在此地保护你最妥当。”
裴岳棠似是没头没脑的嘀咕一句,“我喜欢你……”
赵慎琢蹙起眉头。
“……保护我。”裴岳棠眨眨眼。
赵慎琢道:“红前辈武功在我之上,她保护你,我更放心。”
裴岳棠神色复杂的笑了笑。
“我会小心的。”赵慎琢道,起身换衣服行头。
裴岳棠便出去了,红素衣进来搭把手时,看到他皲裂愈合的手。
“侯爷真是有心。”她抓着赵慎琢的手,左看右看,“那么细小的裂口,也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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