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作者:萧玉岚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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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应忠鼓掌,“贤侄好剑法。”
“叫忠叔见笑了。”裴岳棠谦虚道。
三人继续往前走去,刀剑坊旁边是议事堂,接着是校场,近百名二十来岁的男子两两相对过招。赵慎琢粗略一看,便知史应忠所说“以一敌十”并非虚言。若不是他现在局限于裴夫人的身份,真想试一试这些人的身手究竟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过了校场,是几间石室,同样年纪的男子正在仔细聆听先生授课,内容是兵法策略。先生说的十分详细,且不失生动有趣,叫人听的入神。
而再往前的开阔之地,竟是一片田地、牲畜棚和水井,十数人在田间劳作,看情形秘密据点内吃食自给自足没问题。
裴岳棠和赵慎琢站在史应忠背后,默默的对望一眼。
史应忠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样的据点共有二十个,分布在大江南北,只要少主登高一呼,诸人便一举杀出去,光复魏国。”
裴岳棠附和道:“那必将是势如破竹,一统山河。”
史应忠笑呵呵,带着裴岳棠两人回到议事堂,随行护卫的十二名青年等候在此,一个个伟岸挺拔,气势非凡,见到裴岳棠时不约而同的行礼,齐声喊道:“属下见过裴公子。”
临阳侯的爵位是当今圣上赏的,前朝这些人自然不会承认。
裴岳棠和善的叫他们免礼。
史应忠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交给裴岳棠,“这是过所,侯爷可放心回京,甄刺史那边一切好说。”
裴岳棠仔细查验过所,这些压根就不能说是假的,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复国军内可真是有诸多能工巧匠。
史应忠的目光在裴岳棠的脸上转了三转,又问:“贤侄看看,回京的路上还缺些什么?马车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绝世良驹。”
“多谢忠叔。”裴岳棠收好过所,然后要告辞回去了。
史应忠带着他们出去,笑眯眯的问道:“贤侄今日所见所闻,可还满意?”
“满意至极,相信复国大业定能成功。”裴岳棠忽地停下脚步,向史应忠拱拱手,“待我携宝藏归来,定然双手献给少主。”
史应忠“嘿嘿”笑两声,裴岳棠只要能带着财物回来表明了忠心,自然可以见到少主。不然他们这边遮遮掩掩,未免戒备的过了头,倒要叫人家不满了。
裴岳棠和赵慎琢携手回到城中时,已临近傍晚,他没有急着回裴宅,而是先走一趟刺史府。散衙的时辰过去没多久,尚有没走的官吏在檐下商量公事,他们见到许久不见的裴岳棠,仍旧恭敬有加的行礼,对他无辜缺席毫无怨色。
裴岳棠想见一见甄赫,他不大信史应忠的话,隐隐觉得甄赫有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还未走近刺史所在的院落,就见鲁师爷愁闷的走来,他看到裴岳棠不愿多说什么,打了声招呼便走。
裴岳棠站在门边,听到里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这个声音让他想起遥海阁的舞姬海丽。
原来史应忠使的是美人计?
可是甄赫无妻无子,多年来不曾续弦纳妾,怎地会突然拜倒在异邦舞姬的石榴裙下?
裴岳棠想到了几种可能,而其中之一需要云大夫来看一眼才能确定。
调笑声越发有些不堪,他转头离去,与等在府衙门口的赵慎琢一起,回到裴宅。
杨瞻正在灶间里忙的热火朝天。他瞧见夫妻两个,笑着打招呼,“一会儿吃饭了。”
他不知道杜铮来过,更不知裴老妇人过世的消息,当两口子又出去玩乐。
裴岳棠深深看他一眼,洗过手,和赵慎琢围坐桌边等着开饭。
很快,厨娘端来四菜一汤和米饭,杨瞻解开围裙,坐在离他们俩最远的地方,笑着说:“今天红女侠不回来吃饭,我们开饭吧。”
菜依然美味,吃饭时三人却一言不发。
气氛渐渐的有些凝重,杨瞻慢慢的嚼着菜叶子,眼角时不时的飘向裴岳棠,淡然的神色之中透着某种叫人心惊的感觉。他顿时觉得味同嚼蜡,心情越发的沉重。
快吃好时,裴岳棠开口了,“杨兄,我与内子要离开灵武几日,裴宅交给你打理了。”
杨瞻一惊,“裴兄要去哪里?可有人保护?”
“公事要办。”裴岳棠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杨瞻低下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问。
而这时,裴岳棠又说了一句令他魂飞魄散的话——
“杨兄,你是韶王的人,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摊牌
杨瞻抬起头,傻愣愣的望着裴岳棠,像是没有听懂他刚才的话。
赵慎琢瞬时望向杨瞻,如果真是韶王的人,那么真正指使他偷取双鱼佩的不是唐堪,而是杨瞻。可是这段时间,不曾听到裴岳棠提及祝东岐口中的公子和韶王半点,怎么会突然断定呢?
裴岳棠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知道有一伙以祝东岐为首的人,奉韶王的命令,跟踪我至此,想要查到双鱼佩的下落,用以争夺皇储之位。现下,他们已经被鹰天府的人就地解决,韶王也被圣上责令思过半年。但是我仍旧好奇祝东岐口中的公子是谁,起初我以为是唐堪,但前两日你一夜未归,让我断定这个人,是你。”
他望着杨瞻,眼睛一眨不眨,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杨瞻搁在膝头的手慢慢地收紧。
裴岳棠继续说道:“我是故意让你知道叶文武向我求救,故意要你配合在他面前演一出戏。我确实从未想过要帮他,因为在等你出手。”
“裴兄为何要试探我。”杨瞻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你,从没想过你这个时候到灵武没有其它目的,不是唐堪需要借你掩护,就是你借唐堪接近我。”
话音还未落,杨瞻的眼睛已经红了。
裴岳棠咄咄逼人,“杨兄可有话要说?”
杨瞻缩了下肩膀,垂下头不说话。
裴岳棠倒了两杯酒,慢悠悠的和赵慎琢一起品尝。
对杨瞻来说,屋内的宁静格外的压抑,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对面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人,而他,孤零零的坐在这一头,短短的距离像是隔阂了一个世界。
他向来不怎么喜欢和人说话,特别是面对父亲和裴岳棠,更是容易变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每每要和他们说话,总要将词句在心中斟酌许多遍,才敢说出口。还用说那样的秘密吗?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裴岳棠解释,恨不得立刻逃之夭夭,可是腿像生根扎进了地里,沉重的动弹不得。
“罢了。”裴岳棠显得失去了耐心,牵着赵慎琢的手起身,“我会通知鹰天府的人,杨兄好自为之。”
眼看着两人踏出门槛,将要双双离去,杨瞻不知不觉间额头已满是汗水,他猛然跳起来,大喝一声:“等一下!”
这一喊,赵慎琢先回过头。
如绑匪头目如出一辙的嗓音!
“我说,我全都告诉你。”杨瞻捂着脸,连连后退,踢翻了凳子,状如疯癫。
裴岳棠示意赵慎琢在门口等候,自己重新回到屋内,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杨瞻颤颤巍巍的接过,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父亲确实支持韶王,一心寻找让韶王立功竖威的机会,而我恰好知道有一样关系前朝的物件在临阳侯府上,怕暴露自己身份,于是向唐兄借了别庄做为秘密据点,然后请人去偷。之后物件意外丢失,我怕惹恼韶王和父亲,又怕他们派出的人会伤害你,所以主动要求调任到灵武,暗中查找那东西以及前朝乱党的动向。”
终于确定绑匪是杨瞻,赵慎琢握紧拳头,克制住上前一拳打中他鼻梁的冲动——此时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裴岳棠看杨瞻可怜巴巴,语气却丝毫未放软,又问道:“你是如何比圣上更早知道双鱼佩的?”这一处疑点太大,圣上的眼线怎么也要比一个尚书的更多更厉害,却反而叫后者先查到消息?置鹰天府的脸面何在?
杨瞻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一下,眼中透出深深的恐惧和悲伤。
“……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知晓的。”
“是吗?”裴岳棠蹙眉,目光锐利。
“……是。”他再没有多余的勇气说出那个深埋在心底的秘密——曾亲眼目睹裴家人的尸体运出天牢的他,终因忧思过度而亡,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七月的某一天。而后疯狂地找寻办法,想要先鹰天府一步找出双鱼佩,他必须承认自己存着一部分私心,既想救裴岳棠又想讨好父亲和韶王。
所以,他终究再无脸面说出埋藏十年的话,更何况裴岳棠现在已有深爱之人。
裴岳棠审视着杨瞻。
前世之时,根本没有双鱼佩丢失一事,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他想到一个可能,却觉得没有和杨瞻证实的必要。他更关心的是杨瞻还知道些什么,叶文武及其背后的人的动向。
“祝东岐他们失踪,后来韶王被罚,我明白双鱼佩是绝不可能再回到我手上,于是重心转移到调查前朝乱党,正好叶文武送上了门,让我隐约猜到他有所关联。叶文武的家人是被我派人掳走的,随后我暗中叫人送信约叶文武在城外见,逼他说出背后的人。”
“有结果了吗?”
“有。”杨瞻大大方方的承认,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查到他背后之人目前可能躲在武威郡,乃是前朝尚书仆射,受废帝托孤的官员。”
“这些情报,你传回帝都了吗?”
“尚未,我想等消息确实了再去信。”
裴岳棠拍拍杨瞻的肩膀,微微一笑,“再接再厉。”
“……”杨瞻一脸诧异。
“消灭这些为祸苍生的乱党,身为臣子的你我皆有责任。”裴岳棠又是往常那副平和温柔的模样,细声细语的对杨瞻说道:“多谢杨兄救命之恩,为报答此恩,你所行之事我不会上奏圣上。后会无期。”说罢,与赵慎琢一道离去。
杨瞻跪坐地上,绝望猛然涌上心头,不禁掩面痛哭。
两日后的傍晚,赵慎琢和裴岳棠出城,乔装成商贩的护卫们此时在城外等着汇合。史应忠拎着糕点来送行,红素衣也站在裴宅大门前,和赵慎琢说了好一通悄悄话,引得裴岳棠目光频频。
“忠叔放心,有一批人马顺着叶文武这条线去追杀左仆射借此立功,”裴岳棠从好不容易分开的赵慎琢和红素衣身上挪开目光,笑着对站在马车窗边的史应忠说道:“你好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史应忠喜出望外,“贤侄辛苦了,这盒糕点带在路上吃。”
“多谢。”裴岳棠收下糕点,放好帘子,嘱咐老童上路。
“刚才你和红前辈说什么呢?”车厢里只有他和赵慎琢,张口问道。
赵慎琢道:“我请前辈好生盯着杨瞻,等我回来找他算账。”
裴岳棠捏了捏赵慎琢的手,在嘴角轻啄一口,“敢欺负我夫人,以及岳丈和丈母娘,算账的时候带上我一个。”
赵慎琢抱着手臂,应道:“好好好,到时候你冲第一个。”
裴岳棠搂住他的腰,亲密的靠在一起,“嗯,保准儿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跑的快。”
作者有话要说:
☆、回京
从帝都到灵武时,一路谨慎小心不免耽搁时间,所以用了一个多月才走到。而这次回京,一行人快马加鞭,竟是不用一个月就已接近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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