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可原谅!
邵义神色一片冰冷,就连那双总是盛满了温暖阳光的黑瞳,也瞬间变得深幽阴狠,杀气四溢。
贺谦礼把所有该说的全都说完了,就像是骤然间卸掉了身体上超负荷的重担,他全身瘫软在邵义安全宽阔的怀抱中,放松思维,脑袋空白,就那么慢慢地阖上眼帘,再次沉沉昏睡了过去。
邵义知道,媳妇这是放下了所有心结,借由睡觉来修复内心创伤和释放精神压力。邵义又抱着媳妇坐了好久,直到确定媳妇真的睡死了,他扔不放心又伸手点了媳妇的睡穴,这才暗暗松口气。
他实在是怕了,怕媳妇再次不见。
这一次的事给了邵义一个心理阴影,他不敢再轻易离开媳妇身边,唯恐今后哪一天,媳妇又给来个突然失踪,他那绝对是承受不了的!
没有亲生经历体验过,不会有人明白邵义的心结,那种在昏天暗地和狂风暴雨中,焦急地寻找自己心爱人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糟糕透顶。
邵义就这么一直守在贺谦礼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尽管脸上仍带着些许微白,但眉宇间那股总是在无形中聚拢的一抹忧愁,也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完全舒展了开来。
“这件事不要告诉你们大姐了,她没必要知道这些。”
书房内,经过长时间的凝重沉默后,宁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闻言,宁昀、宁君、武斌三人立刻点头。除了这场车祸,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大姐都遭受了巨大的打撃,特别是穆德的遭受重伤的身体,也会让大姐心力交痒,最好不要再把这么残忍的事告告知大姐了。
“刘家那边,吩咐下去,全力打撃。至于斌子,你和邵义的任务不变,但时间得提前了,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随后去我那里报到。”
“是,爸。”武斌毫不犹豫地点头。
宁君心里一紧,看了看爱人,又看了看父亲,咬咬唇,一句话都没说。
“还有你们俩,等小礼醒了就跟他说,宁家的那些变故,不管这辈子到底有没有真实发生,这个仇我们宁家记着了。还有,贺氏的事情尽管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什么事有我给他担着。”说到这里,宁老爷子的脸格外阴沉冰冷,透着一抹怒杀:“哼!区区一对母子,居然害得我的女儿和外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伤害,甚至最后还敢对小礼出手!”
嘭地一声!拐杖狠狠地砸向地面,与地毯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
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也同时神色骤变,眼神冷冽。
“爸,贺毅的亲生父亲似乎并非是一个普通人。但到底是谁,我还没有着手去査,只以为小礼会开口让我帮他。可在此之前,我绝对想不到,小礼他居然经历过这些事情……”
被人活活用汽油烧死!这怎能够让把贺谦礼视为亲子的宁少将容忍!宁昀的眼睛闪过一道血红。
宁老爷子摆摆手,沉声道:“这件事想必小礼比我们的心结更大,看他自己一个人这段时间的表现,应该是想要自己亲自报仇。你只管暗中帮他就是,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小礼觉得心里好受些,就不要理会是什么过程。”
“我明白了。”很显然,宁老爷子不想让大儿子插手此事,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做什么都不适合,尤其是宁家正跟刘家明争暗斗,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地方抓住把柄。
这番嘱咐,让原本心里一团熊憨熊怒火计划着要怎样“回报”贺昌盛和那对母子的宁君,皱眉不满起来:“爸,小礼还小,这件事大哥不方便出手,可我……”
“你不行。刘二的那家娱乐公司,我们己经得到最新情报和证据,你得绐我盯着对方。小礼的事情,谁也不许去管。只要他开心,随便他怎么都好。”
宁老爷子瞪了眼小儿子,成功让宁君的气焰立马熄灭,只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交代完了事情,宁老爷子又看向大儿子:“家里的那些人,该整顿的都再整顿一遍。我前些日子身体一直不舒服,恐怕也少不了刘家的手笔。”
闻言,宁少将脸色冰沉,应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
小礼说上辈子宁家被刘家斩尽杀绝,虽然没有任何纰漏的地方,但最清楚宁家内部势力的宁老爷子和宁少将又怎么听不出来,宁家当时绝对是出了内鬼,否则,宁家近几百年的稳固基业,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敌人连根拔起,连个喘息和反撃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都下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宁老爷子挥挥手,让几个人都出去。
等人都走了,宁老爷子慢慢地站起身,拄着拐杖来到窗前,一双充满睿智而又沧桑的眼睛,望着不知名的方向,锁眉沉思地伫立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弹……
下午,宁老爷子就离开宁宅,继续驻守国家总区。
宁少将召集宁恩和宁承,以及宁叔还有齐叔等宁家心腹,在书房内呆了整整数个小时都没有出来。
而宁君则是和武斌陪着邵义守在贺谦礼床边,期间,武斌叫了邵义出门谈事,宁君就趁机拿出手机,拨通了在公司助阵的宁丰的电话。
不让他帮小礼报仇,又没说不让他对付那对阴险狡诈的母子俩,尤其是那个曾经敢“杀害”小礼的凶手,他宁君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还有那个贺昌盛,他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若没有他,大妲怎么可能会受到感情的创伤。也是因为他,小礼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和屈辱,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贺昌盛那个混蛋逍遥得意!
宁家的人,从来都不会吃亏!
他宁君,更不会白白让人欺负了自己的外甥!
当然,宁少将也没闲着。他在细査内奸的同时,也抽空打了个电话下去,那些曾经参与过伤害小礼的人,哪一个都不能轻易饶恕!
与此同时,邵义和武斌更是心怀暗恨,也在商讨着如何帮媳妇(小礼)讨回公道。
“这次的任务,不仅关系着三年前那个他参与的一场国际盗寳案,更关系着宁家与刘家输赢对决的重要底牌。你能明白吗?”武斌面瘫地看着邵义。
邵义点头,眼中满是冷峻之色:我会全力配合你。不仅是为了宁家,我是为了媳妇。
武斌挑眉,忽然间说道:“你说的不错。虽然老爷子没怎么反对你和小礼的事,但若想要真正通过老爷子的赞许,你还需要一些考验和功勋,来证明你自己的实力。以及,你爱小礼,足以强大到能够保护他的资本。”
邵义表情严肃:我知道。
“计划提前了,三天后,我们就得出发。走之前,你要做好各种准备,金毛儿的身体也逐渐康复,他会为你置办一套专用的电子设备。此次任务,你们特别行动小组都要去,你必须在后天下午之前,回总部报道。另外,你要好好跟小礼说,别让他为你担心。我们这次任务的日期至少需要三个月。”
邵义颔首,一一应下。
武斌说完,就回房间去赵自己媳妇了。
邵义呆在小客厅内静默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也返回了贺谦礼的卧室。
贺谦礼这一觉,睡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才缓缓醒来。
彼时,宁少将己经带着宁家的内部核心人员,全副武装地前往了宁家的秘密培训基地,这一晚,注定是一场血腥杀戮的内部大清剿。
而宁君想着要尽快打败刘家,见小礼身边有邵义守着,他就放下心,跟武斌一起回了公司。有很多事情,武斌也是可以帮他的,况且俩人就剩下三天的相处时间,宁君更是要分分秒秒地和爱人呆在一起。
邵义去厨房端来了齐婶帮他炖好的一碗药膳粥,上楼,刚打开房门,就瞅见媳妇正撑着身体要起来。
邵义忙上前,将手里的小托盘搁下,弯腰就拿来一个软枕头,帮媳妇垫到他的身后,扶着媳妇坐好。
“哑巴,我外公他们呢?”由于前一晚淋了大雨又痛哭了一场,贺谦礼的嗓子干涩沙哑。
邵义蹙着眉头,坐在床边,拿着小计算机,啪啪打字,告诉他外公走了,大舅和小舅也有事出去忙了。
贺谦礼点点下巴,表示知道了。
邵义就赶紧拿开小计算机,将放在一旁温热的水杯,递到了媳妇手中:媳妇,喝水。
贺谦礼朝邵义虚弱一笑,摇摇头,指着杯子道:“哑巴,我没劲儿,你喂我喝。”
他的身体虽然并无大碍,只是发烧过后仍四肢无力,再加上将心里所有沉重的负担全部吐出卸掉,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放松和自在感,让这段时间以来时刻都在紧绷着的情绪,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满的疲惫和懒惰,真恨不得再躺回去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得到指示,邵义忠犬气势全开,忙上前揽着媳妇,动作轻柔地为媳妇喝水,直到看见媳妇微微摇头,示意可以了,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媳妇,转身又端来了热粥,喂媳妇填饱他空了一天一夜的胃部。
贺谦礼张开嘴,温顺地接受着哑巴的服侍,眼中闪烁着愉悦的泪光:“哑巴,有你真好!”
这句发自肺腑的话,让邵义听后,除了惊喜之外,全都是心疼和感动。他摇摇头,暂时放下勺子,伸手为媳妇擦去眼角的泪水,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简单而又明了的表达了他的心意:我爱你。
剎那间,贺谦礼展颜一笑:“我也爱你,邵义。”
顿时,邵义浑身都紧绷住了!
媳妇说爱他!
媳妇喊他名字了!
媳妇……
邵义激动得无法自抑,若不是顾忌着媳妇会饿着,他这会儿一定会抱住媳妇,好好地亲吻媳妇。
可惜,邵侠士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真要这么做,别说媳妇会不会羞恼生气,就说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做出这么热情的举动。
吃完了粥,贺谦礼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邵义明白媳妇这不是困,而是心理上放松下来的嗜睡,他就连忙将餐具收拾好,返回来抱着媳妇去浴室洗漱,给媳妇换上了睡袍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媳妇入睡。
“邵义,你陪我睡,好不好?”贺谦礼翻了下身,抱着被子,凤眼眨呀眨地望着邵义。
邵义暗自吞吞口水,淡定摇头,拿着小计算机就打道:媳妇,你睡吧,我在一旁守着你。
“哑巴,我想你抱着我睡。”贺谦礼依然睁着眼睛,定定地凝视着他,眸光含满期待。
邵义身体一阵燥热,但还是克制着自己,摸了摸媳妇的脸颊,俯首亲了亲媳妇的额头,小计算机也跟着刷出一行字:媳妇,快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贺谦礼当做没看见,一双水润的丹凤眼,柔情四溢地盯着邵义,也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开口唤道:“老公,今晚陪我睡,好么?”
邵侠士觉得此时此刻,媳妇刚刚的那声“老公”,是他两世以来听到过的最美妙、最陶醉、也最心跳加速的声音!
再多的矜持,再多的顾虑,再多的保守,都不及自己媳妇这声心甘情愿叫出口的爱称!
于是,邵义快速去浴室冲了个战斗澡,胡乱穿上媳妇小一号的睡袍,就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将一脸柔和的媳妇揽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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