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五郎君+番外 作者:九小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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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形象转好?只是专心监督兵器冶炼,就能洗清他之前的荒谬让他的形象转好?太子党的人也早就信誉扫地,不可能制造得出什么对太子有利的舆论。难道说朝廷之中还隐藏着太子的支持者?不,也不可能,太子的名声都臭成那样了,连皇帝都对他失望了,懂得见风使舵的文武百官又怎会在他身上押宝?思来想去,燕秋尔只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左宁搞的鬼。
燕秋尔重新提笔写字,一边写一边思索着左宁意欲何为。
太子的自负是左宁亲手培养出来的,太子的形象更是左宁亲手毁的,眼看着要扳倒太子就只差最后一步,左宁为何要让太子挽回形象?想让他摔得更惨?
那左宁一开始就不该做毁太子声明的事情,暗自布置等着在太子登基的那一刻将他拉下来不是更爽快?依着太子对左宁的信任,左宁要做到这一点不难吧?可若不是想让太子摔得更惨,左宁此举又是何用意?
燕秋尔的笔尖一顿,再一转,改了原本要写的内容。
“鬼医到哪儿了?”坐在一旁的燕生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花月阁的三人之中,理所当然地提了个问题。
燕新堂看了看燕秋尔,见燕秋尔依旧写着自己的东西,并不管,便开口答道:“鬼医已经走到襄州了,但是我这边的蝉花还在路上。不知燕家主那边进展如何?”
“两天。”燕生垂眼,琢磨着那蝉花能不能在鬼医之前到达洛阳。
燕生的回答简单而直白,除了岚风花费了时间思考,深知燕生脾性的燕新堂与燕秋尔都是立刻就明白了燕生的意思。
燕新堂不满地蹙眉。尽管知道自己无法与燕家相比,可真要有个什么可以比的事情比输了,燕新堂还是非常郁闷。
“不急。”燕秋尔写满一张纸之后,又换了一张纸继续写,“鬼医若是等不急,便让他随意离开,不过我猜他宁愿等也不会离开。”
“秋尔,你就这么有把握?”燕新堂好奇地看着胸有成竹的燕秋尔。
燕秋尔撇撇嘴,道:“没有把握的事情,做一件便已经足够。”比如他这一次的冒险。
直到写满三张纸,燕秋尔才搁下笔,将写上字的纸一张一张吹干,折叠,其中一张揣进了他自己的怀里,另外两张则分别递给了燕新堂和岚风。
“岚风手上的那张要在半日之内送回常安城,交到九皇子手上,若是找不到九皇子,便去找燕浮生代为转交,提醒她明日傍晚之前交到九皇子手上。”吩咐完岚风,燕秋尔又抬头笑着对燕新堂道,“那张纸上所写,是我希望三哥能帮我安排好的事情,若三哥能按照这上边标注的时间去做就更好了,若不能便也无妨。假骆时的事情已经无需费心。”
“假骆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燕新堂认真仔细地看着燕秋尔给他的清单,随口问道。
燕秋尔的笑容一僵,继而继续微笑,不答。
没听到回答,燕新堂反而诧异了,抬眼不解地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依旧微笑,不答。
燕新堂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继续盯着燕秋尔看。
燕生瞟了燕新堂一眼,沉声道:“死了。”
“啊?”燕新堂诧异地转向燕生,“今儿早上还瞧见他了呢,除了神色憔悴,倒也没看出其他征兆,怎么就死了呢?”
燕生冷眼瞪燕新堂一眼:“管他如何死的作甚?你要替他报仇吗?”
“不……不是。”被燕生这么一瞪,燕新堂立刻蔫了。
他说什么了?他说什么不能说的话了吗?为什么燕生不高兴了?为什么瞪他?为什么?
燕秋尔笑着睨了燕生一眼,复又对燕新堂说道:“假骆时一死,这洛阳城里便没有什么不安定的事情了。”
一听这话,燕新堂就知道他的任务完成,可以离开洛阳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在洛阳久留,出去早些将事情做个了结,我也能早些回来。总让巧娘子呆在秋尔那里,我这做哥哥的实在是过意不去。”
燕秋尔起身,会心微笑道:“三哥若当我是自家弟弟,便无需客气。我倒是希望巧娘子一直呆在我那里了,不然只粗枝大叶的三姐一个人,哪儿顾得全弟妹们。”
燕新堂也是忍俊不禁,对燕秋尔说道:“那我便不与你客气了,巧娘子就拜托你了。”
“三哥放心。”说完,燕秋尔转头对岚风吩咐道,“岚风,你心细,与三哥去南市里看看,选一匹良驹、趁手的兵器、几套衣物和一些干粮。”
燕新堂赶忙摇头道:“岚风又没出过远门,哪知道我要带什么?南市我一个人去就行。”
燕秋尔斜了燕新堂一眼,道:“三哥以往出门哪次不都是仆婢替你打点?如今没了仆婢,你自己一个人当真能行?就让岚风陪你去吧,我这个弟弟能为三哥做的事情不多。”
“咳。”
这边燕秋尔与燕新堂兄弟二人聊的热络,那边的燕生看不下去了。
燕新堂到底走是不走?
燕新堂被这一声重咳吓得一抖,燕秋尔则无奈地瞄了燕生一眼,而后对燕新堂道:“三哥去吧,权当弟弟的一点心意。至于花月阁的事情,就劳三哥多费心了,若是钱不够或者有其他事情,便与青玦或者岚风说,左右我是离不开这两处,他们定能转达给我。”
“好。”燕新堂终是点点头,与岚风一起离开了屋子。
待那两人离开之后,燕生才对燕秋尔招了招手,问道:“你给他们两个写了什么?”
燕秋尔走到燕生身边坐下,撇嘴道:“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想错了,这丢命的事情,不该这么被动,若能先对方一步做好准备,那之后便只需静待时机,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说着,燕秋尔偏头瞪了燕生一眼,埋怨道,“先前你也不提醒我!”
他明明有着前世记忆,虽不清楚那些细枝末节,可那几年发生的大事他多少都是有印象的,其中有多少与淮安王有关,如今一想便知。明明能凭借着这些记忆事先做好准备,他却都没用上!
燕生眉梢轻挑,无辜道:“先前你不是说九皇子一事你来做,我只要做好燕家的生意便可?我这不是相信你让你自己做吗?”
燕秋尔瞪了燕生一眼。
虽是活了第三世,可他的前两世只是结局不太好,过程却都是顺遂的,只要按部就班地做好生意便可,出了事都有人顶着,无需他去面对。
然而为将和为帝终究是不一样的,从人后走到人前,从跑腿的变成下令的,这两者之间还有太多东西需要他去学习,去摸索,若无燕生提点,他真的是要走不少弯路。
燕生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燕秋尔的头。
他这半生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情,便是做好燕家,除此之外本是没有其他的追求和愿望了。然而他却遇到了燕秋尔,于是他的人生便多了一个目标,那便是保护好燕秋尔。
燕秋尔还小,必定是有许多事情想要做,不论是否危险,他都没权利阻止,他只需坚定地站在燕秋尔的背后,护着他的安危,看着他成长,待他想要振翅高飞之时……
想到这里,燕生的眼神一紧,垂下眼睑掩住眼中渐起的阴暗。
☆、第114章 鬼医终将至
假骆时已死,燕新堂也已启程踏上寻亲之路,洛阳城外的一座小山原因不明地起了大火,那火烧了一天一夜,将那山烧了个干净,如今光秃秃的,只剩下一片焦土,好在洛阳府应对及时,没让火势蔓延,这事儿便也就没惊动常安,只有燕家人知道,那是淮安王一把火烧了自己的行踪线索。
一段时间的慌乱之后,燕秋尔的日子就又平静了下来。
这日燕生出门办事,燕秋尔便歪坐在观云阁里品茶赏景,陪在他身边的依旧是唐硕和方耀。尽管假骆时已死,可淮安王毕竟没死,燕秋尔身上的蛊也依旧未解,燕生吃过一次亏,便不会再放松戒备等着吃第二次亏。
陪坐在观云阁中,方耀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唐硕与他都在这里陪着什么事都没有的五郎君,那主君该由谁来保护?
燕秋尔睨了方耀一眼,轻声道:“方管事若是不愿呆在我身边,便随便寻个去处,别板着脸坐在这里,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方耀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主君之命不可违。我就想不明白了,主君干嘛让我和唐硕都呆在你这里?你好歹还是在帝府里,再危险能危险到哪里去?主君此时可是在外头呢!”
“你是在问我?”燕秋尔转头看了看方耀,轻笑一声,便又将视线投向窗外,“我怎么会知晓燕生的想法?你若不满,便去找燕生说,燕生又不是听不得话的人。”
闻言,方耀撇开头,冷哼一声。若是与主君说有用,他此时还会与唐硕一起坐在这里发呆吗?就是反抗没成功他才只能顺从啊!
越想心里越气,方耀又转回头一脸嫌弃地看着燕秋尔,道:“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主君到底看上你什么地方了?竟还当成了宝贝似的!”
一直守在旁边看着窗外风景的唐硕听到这话转回视线,有些不赞同地看方耀一眼。这几日方耀总是找五郎君麻烦,虽实际上并不会让五郎君觉得困扰,可这些大不敬的话若是让主君听见了非要扒他一层皮不可!
虽然知道方耀是没看见燕秋尔在燕府时待燕生的好,所以才一直抵触被主君珍惜保护着的燕秋尔,可唐硕还是觉得方耀的举动有所不妥。不管燕秋尔是何种身份、何种心性,他是燕生选中的人,他们这些得燕生恩情又为人属下的人除了尊重与支持,不该总背地里刁难燕秋尔。
方耀的问话让燕秋尔再一次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燕秋尔平静地将方耀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而后仔细思考了一下,才似毫不在意般开口回答方耀的问题道:“燕生他兴许……喜欢我长得好看吧。”
“咳咳!”没想到燕秋尔会在自己的诸多优点中挑出这么一种最肤浅的来回答方耀,唐硕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燕秋尔的回答也让方耀愕然。方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燕秋尔的神情,越看越觉得燕秋尔是故意在调侃他,于是方耀气呼呼地回嘴道:“一个大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燕秋尔嘴角一勾,不急不缓道:“长得好看大概可以用来让燕生这样的人喜欢吧。”
“你!”方耀瞪眼,想要再挤兑燕秋尔几句,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妥当说辞。
燕秋尔就算不是燕生心头上的人,也是燕家的五郎君,不管真假,那是燕家上下都认可的身份和地位,作为下属,不得犯上,故而方耀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还要好好措辞,不然犯了错,可真要惹燕生嫌了。
燕秋尔得意一笑,探身去够手边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添茶。
左手茶杯,右手茶壶,燕秋尔提壶微倾,琥珀色的茶水便从壶嘴涌出,落入茶杯。然而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燕秋尔的两手同时一抖,茶壶和茶杯同时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燕秋尔面无表情地僵住,唐硕和方耀却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燕秋尔。就算是方耀,也还记着燕秋尔体内的蛊。
燕秋尔眨眨眼,抬脸对方耀抱歉地说道:“茶水烫了手,真是不好意思。”
方耀与唐硕的心瞬间放下。埋怨地瞪燕秋尔一眼,方耀起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可手触及到倾洒一地的茶水时,方耀却是一愣,抬头,蹙眉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冲方耀眨眨眼,笑得无辜。
方耀偷偷瞄了唐硕一眼,突然对唐硕说道:“唐硕,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呢?还不去找抹布来擦干净?”
唐硕斜了方耀一眼,便不疑有他地离开三人所在的房间,下楼去找抹布。
待唐硕一走,方耀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看着燕秋尔问道:“怎么回事?”
地上的茶水那温度连热的都算不上,怎么可能烫到手?
燕秋尔撇撇嘴,重新在榻上躺好,道:“这两日开始身体里偶尔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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