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塑料水瓶往空中一扔,饭票就一路嗷嗷嗷叫的扑了过去,然后乖乖的把瓶子叼回来放在我的手里伸着舌头乖乖坐在那里等着我再扔。别看饭票现在乖听话,几年前刚训练那会儿就是我一个人扔出去,再一个人再捡回来,饭票连眼皮子都不带翻的。
后来唐雨川坐在公园里看着我一个人瞎忙活,便似笑非笑的就跑过去捡起了飞盘。我本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帮我捡了一回,谁知他用力朝着我的旁边一扔,然后就坏笑着喊:“去吧,沈默,给爷叼回来!”结果换来了我一阵的抓挠。
哎,不过最后我回到家还是被他在床上给收拾了,就记得他把老子的屁-股呼的啪啪作响,然后死命的一顶。等我哭又哭不出来只得摇着头哼哼的时候,就听见他说:“来,沈默,叫声主人我听听,不叫的话就一晚上不让你-射。”
以至于后来我一度认为唐雨川是双重性格,一种是冷冰冰的不高兴,一种是笑嘻嘻的太猥琐。
这俩配一起,绝了!
唐雨川跟沈默坐在草地上看着我跟饭票玩的不亦乐乎,唐雨川回到唐家已经有半年多了。四月天里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风吹在身上倒也挺舒服。等到我觉得饭票的大金毛又开始闪亮亮的时候,我也就累得不行不行的了。
我索性往草地上一趟,饭票也乖乖的趴在我身边直伸舌头。一个身影突然走到我的身边遮住了我视线里的阳光,那是唐雨川伸出的手,他对我说:“小程哥别躺草地上了,该回去吃饭了。”
我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以前住的房子,出小区门左拐不出五分钟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我只有在晚饭开始前半小时,也就是家家户户做饭时才带饭票出去溜溜,因为那时候人最少。饭票是我跟唐雨川交往一年后才来的,跟唐雨川在一起之后做饭这事他就包了,打扫卫生他也包,因为他有点洁癖总是说我打扫的不彻底不干净。所以我的工作也就是洗衣服刷碗,在厨房打打下手。唐雨川做好饭后就会去公园喊我回去吃饭,因为十次有七次我都听不见他打的电话,再加上又不远他就每回都来找我们爷俩。他来的时候我总是躺在那个小凉亭里,唐雨川曾经孩笑着打趣我说“沈默,你这是出去遛狗呢,还是被它溜成了狗呢?”
最后,他总会跟此时此刻一样对我伸出手,然后说:“走了沈默,该回家吃饭了。”
其实唐雨川不知道,我有多爱听这话,他也不知道我有很多次都是因为想要听到这话,才故意不接他的电话的。唐雨川在那时给了我家的感觉,就好像我喜欢听他对我说“沈默,你回来了。”“沈默,没洗手不准偷吃案板上的菜。”“沈默,咱们今晚吃什么?”“沈默,咱家该买盐了。”
或许对他来说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我来说那却是我渴望了二十多年的家的感觉,我觉得唐雨川给了我所谓的家的全部,可事实上他并没有。
如果一切都是假象的话,那么她伸出的这双手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看着那唐雨川修长的手,眼睛一阵的酸涩。
我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两声,然后慢慢的伸出手。跟三年前不同,这一次,我却用手背轻轻地拨开了那一处的温暖,轱辘一下子就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看也没看他。只不过我的嘴里却说了跟三年前同样的话。
“走,饭票,咱们回去吃饭饭喽!”
彼时,有我,有唐雨川,有狗。
现在,有我,有狗,没有唐雨川。
冠冕堂皇的结论是:老子是个自力更生的青年,没有他也行。
归根结底的结论是:唐雨川压根比不上一只狗,不要他也罢。
是以,我觉得第二条才是正解。
☆、第18章
今天,我们去了唐秦上回说的那个曲凌天曲总开的温泉度假村。这地方是分贵宾区跟普通区的,贵宾区相当于一个温泉酒店,每个房间拉开古典的推拉门都是有独立的温泉池的。我并不傻,不会不知道这是小俩口的绝密度假方法,只不过我看了看我们这一群人,又想着唐秦说要了两个房间,也就觉得住贵宾区挺没意思的,还不如跟那些坐旅游大巴车来这里的游客一起泡那种大大小小的特色温泉池子。说是大巴车,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一来这里的消费太高,一般的小老百姓不会来。二来现在是试运行,估计现在来这里的也就是那曲凌天的各种朋友什么的来捧场的,真正是游客来的很少很少。
我看了看唐秦说:”唐秦,要不咱们别住那种带单独温泉的房间了,一个人泡也没啥意思,而且又那么贵。”
唐秦看了看唐雨川,耸了耸肩说:“小川都定好了,你要是不想泡咱们就绕过休闲区去那边的特色温泉区,成吗?”
听到唐秦讨好我一般的语气,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在我们这一行人中只有我是个土包子,因为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跟吃个馒头一样。但是我又没去旅游过,高中以前是因为姥姥姥爷身体不好,供我上学生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后来上了大学我更是没有钱。唐雨川那丫也没说过要去旅游过,就最后提了一次海南岛,还把老子送到了黄泉,我想到这一层不由得唏嘘起来。
“那成吧。”
我们没见到曲凌天,唐秦说他前几天还在这儿的,并且那曲凌天也知道我们今天来。本来曲凌天是说要来跟我们一起玩玩的,可后来突然就跑了说是有重要的事,唐秦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唐秦说能让曲凌天这么猴急的,八成是曲氏又出了什么糟心的事了。
来到度假村时已经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曲凌天为了弥补他落跑的事,特意准备了一桌子饭就等着我们来吃。我看着一桌子的海鲜盛宴就跟土包子进城似的,都不知道怎么吃,从哪里下口。
酒足饭饱之后,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说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沈默唐秦还有唐雨川都不怎么吃,就看着我的面前的海鲜壳被服务生换了一趟又一趟,那服务生也知道唐秦跟唐雨川的身份,那服务到位的恨不得上厕所都给我脱裤子,不过有那么多好吃的在面前,我也就低头猛吃,心想总不能浪费不是?再说我嗓子好了之后,唐秦也都是让我吃那些清淡的,那些炒牛蛙什么的,还是我唐秦不在时让阿姨偷偷弄的,所以这次逮着机会,我当然要吃回来了。
吃完饭后我们就到了特色温泉区,我看着眼前这浴那浴的牌子,有些选择性障碍。这里整的跟原始雨林似的,花草茂盛,雾气氤氲,别有一番味道。地上的灯打在草丛中特别的好看,哎,要么说人家这贵呢。
我看了看唐秦,指了指不远处:“我要先去泡牛奶浴,那个……”
“哎呀,这不是唐总么?”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搭眼一看那男人圆溜的啤酒肚,就知道他们又要说一些官腔。我想着我也不认识那些什么经理什么总的,又觉得唐秦也不怎么好介绍我,便索性丢下他们三个,自顾自的往牛奶温泉那走了。
在春末夏初的这种季节来泡温泉,让我感觉周身舒爽。我靠着温泉边缘美滋滋的闭着眼睛享受着美好时光。耳边却忽然听到了谁的脚丫子踩在鹅卵石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进了浴池的声音,我幽幽的睁开眼睛看着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我看着男人健硕的身材还有那漂亮的胸肌让我心里如同擂鼓。雾气氤氲着,我看着男人约隐约现的英朗的面容,鼻头一瞬间就酸了。
我不会看错,正坐在我对面的人就是我的哥们,厉啸。
我看着他有些变化却又无太多变化的面容,前尘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我的脑子里飞快的掠过。
厉啸跟孙子还有我都是初中的同班同学,只不过厉啸他家本来是深圳那边的,后来因为家里的的一些原因,他才去了b市那边上学。只不过厉啸在高中结束后就回了深,厉啸不怎么喜欢学习,高中之后就是跟着他们家大哥学做生意去了。我跟厉啸属于不打不相识,不过我也忘了我们当时初中时是怎么互看不顺眼的了,总之打了一场之后就成了哥们,后来厉啸跟我,还有孙子,还有老四,小齐他们打成了一片,一个学校就数我们几个人关系最铁。
厉啸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以至于初高中时打架都是他帮我挨揍。厉啸他比我大了半岁,总是照着我,而且厉啸长得又帅还挺会做事又不阿谀奉承的,所以女人缘也挺好。其实老子初中的时候也长得不错,只不过我只知道玩,所以根本没有考虑哪些女孩子那时跟我套近乎究竟是什么意思,后来还是厉啸点醒了我。
当时厉啸那几年也没交往过什么女朋友,所以我也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奇葩。但是到了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厉啸不交女朋友是因为他喜欢我。而且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再跟唐雨川交往后了,现在想想我觉得挺对不起厉啸的。
厉啸是个一直都在照着我的好哥们,他说从初中就喜欢我了,一直到高中。但当时他是因为顾及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有我爱炸毛的性格所以才一直没有说。他觉得我应该找个媳妇踏实过日子,可不幸的是老子大一还没上完就遇到了唐雨川那丫的,就此被掰弯。
我看着厉啸好看的五官不禁打了个哆嗦,就算现在换成了许程的身体,看到厉啸的时候我还是感觉身下的小菊花在一抽一抽的,不过我跟厉啸绝对是清白的,只不过那时候出了一些事,以至于后来每当我想起厉啸或是再看见厉啸就感觉一阵的蛋疼菊紧,也就想起了我那时给唐雨川取的一个外号,叫做吃醋狂魔。
事实证明,在夫夫相处中,有了误会或是吃醋时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操的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是绝对不可取的。
犹记得那是我跟唐雨川交往了一年的时候,大三九月份刚刚开学,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人心情舒畅,那时我并不知道一场大海啸就这么冲着我来了,没有一点点防备。其实我并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挨了-操还不长记性的主,所以关于那时的事我记得特别清楚。
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我总喜欢坐在教室里面那个最远最高的地方,那天跟往常一样,我还是坐在老位置上,上课铃一开始我就有些开始犯困了,虽然我们大学距离唐雨川所在的商学院不远,但是却有着一流与三流之分,比如说进我们学校就跟逛大街似的没有人拦你,再比如进唐雨川学校时老子就得爬墙。
我在打了一个巨大的呵欠之后就听到了一阵指节敲打课桌的声响,我还没来得及扭过脖子看,一个声音就这么从我的头顶罩了下来。
“同学,你旁边有人吗?”
我扭了扭脖子回头刚想敷衍一句,就看到了冲我嬉笑的厉啸,差点闪了脖子。
“怎么,傻了?”
“厉啸?”
我蹭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代课的老师已经走进了大教室,我不管不顾拉着厉啸瞬间就遁了。厉啸被我拉着跟在我的后面,笑着说:“怎么走了啊,我还想体验体验大学生活呢。”
我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体验的。”
我回过头激动地抱了一下厉啸说:“我哥们真是越来越帅了,瞧着一身西装革履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老总呢。”
厉啸嘻笑着推了我一把:“滚蛋吧你,我这是因为要跟我哥去跟人谈合作,再说我可是刚下飞机我就奔你来了,这一身穿的我难受死了,都没来的及的脱呢。”
我故意吸了吸鼻子:“厉啸,我都快感动死了。”
“呦呦呦,那怎么也没见你眼圈红啊。”
我们一路说着就出了学校,厉啸说他想去买几件衣服换上。因为那时我跟唐雨川已经交往一年了,所以我便想着要给他打电话说一声。
我拨通了唐雨川的手机,只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然后是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上课呢。”
我突然想起唐雨川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学神,便顺手给他回了一条,说我初中同学来找我,我翘课了,中午也不去爬墙头找他吃午饭了。
只不过我没想到这条短信刚发过去没过一会儿,唐雨川的电话就过来了,我想也没想就接了。
“这次又是你什么朋友?”
唐雨川一上来就是不温不火的语气,我想到唐雨川并不是那种与人为善笑口常开的主,便吞了吞口水说:“就是初中同学,厉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