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非一朝一夕 作者:青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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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长大了,记得孝顺些,别惹他生气,待他好一点。”
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许多,自个儿都觉好笑,“嗳,与你说这些作甚,你又听不懂。”
我方说完,肚皮却动了一下,不由有些惊奇,“你听懂了?懂了就再动一下!”他果真又动了,我“呵呵”傻笑出声,心下大呼神奇。
“阿昔,傻笑什么?”正笑着,沈荼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我掀开被子,一手指着肚皮,“沈荼,他能听懂我的话!”
“把被子放下,当心着凉了。”他将托盘置在床头,转身来将我的被子盖上,我坐起身,端过了饭碗,他顺手将被角掖好,又将托盘挪近了些。
我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含糊不清的道:“我方才与他说话,他竟听懂了,一动一动的回应我。你想不想看看?”
“我不需看,一摸便知了。”
我本不想想歪,可他脸上带有深意的笑容由不得我不想歪,咽下一口饭,空出嘴来骂了一句“不正经”。
“不正经的是你吧,若不是想到些不正经的东西,你怎会骂我不正经?”
我吃瘪,不再理他,埋头吃饭。他用另一双筷子给我夹菜,随口问我:“方才与他说什么了?”
我思索了下,道:“叫他日后做个孝子,好好孝顺您老人家。”
“是吗?你何时竟变得如此懂事?”他促狭的看着我。
“原来在你心中,我竟是个不懂事的吗?我好歹也是要做爹爹的人了。”嘟囔了几句,快速吃完了饭,满足的打个饱嗝,我将碗筷放到托盘上便要躺回去。
沈荼伸手将我拦住,“刚吃完,莫急着躺下,先坐一会儿吧。”在我身后塞了个枕头,他便收好碗筷端出去了。
我倚在枕上,浑身舒畅,便也问自个儿的肚子:“儿子,你可吃饱了?”这回他却久久不回应,我摸着圆圆的肚皮,有些疑惑,“你睡了吗?怎的不理爹爹?”他竟又动了!
“你莫不是嫌爹爹烦了?”
他又动了!
“是不是仗着现今我不能打你,你便敢这样?看你以后出来,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遭,他动的十分欢实,示威一般的招人恼。
直到沈荼回来时,我还在与自个儿的肚子怄气。沈荼一进门,我便与他道:“这孩子日后出生了定是个不好管教的,若是我要揍他,你不准拦我!”
他有些莫名,关好了房门,便上了榻来,“方才不是好好地,他又怎么了?”
“我与他说话,他竟敷衍我,对我爱答不理,竟还嫌我烦。”我一句句的控诉,浑然不觉自个儿的行为更像个孩子。
“他才多大,哪会懂那么多,定是你想多了。”
“等他出生,我非揍他不可!”
“好,到时你若是舍得,我不拦你。莫生气了,睡吧。”
我抽了枕头顺势躺下,将要睡去时,肚子又动了一下,我瞬间便惊醒了过来。将将压下去的火气霎时又涌了回来,最近的确脾气有些见长。
“小混蛋,你给我等着!”
“阿昔。”沈荼哭笑不得地搂过我,拍着我的背安抚,我动不得小的,便拿大的泄火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这般不听话,定是随你!”
“是,随我随我,别气了,天都要亮了,快些睡吧。我摸摸他,他便不会再闹你了。”说着他便伸手过来抚着我的肚子,我将信将疑,却当真没再被他闹醒。
小混蛋,若是日后不听话,我还是要揍你!
☆、第36章 二十年
因着慕一吃多了点心难受了一回,菩提一怒之下再不准他吃了,又唯恐他看见了要闹,连累我每回都要偷偷摸摸的,活像一只见不得光的大耗子,心中颇感疲累。
如今,我去茶楼的次数不再如起初那般频繁,大多时候,一旦点心没了我便要去一回,杨大人算的很准,每回我去茶楼,定不会空手而归。
近来我又胖了,几乎每日照镜子皆会觉着比之前一日要胖一些,肚子又长了一圈,行走间已有些笨重,算来,这小混蛋在我腹中也待了有五个月了。他倒是会挑日子,再有两个多月便要过年了,如此,来年春光最好的时节他便该出生了。
“小混蛋,你爷爷还没原谅杨大人呐,不知来年等你出生了,爷爷准不准他抱你啊。”用完早饭,我使唤沈荼将躺椅搬出来,倚在上边抚着肚子自言自语。自这小子上一回惹我生气后,我便暂且唤他小混蛋了,总归他还小,不急着取名字。抬头看了一眼,估算了下时辰,约莫着杨大人该到了,我自躺椅上起身,小心翼翼伸个懒腰,与沈荼打个招呼便慢悠悠跺去了茶楼。
如今已是十月末,天气冷了下来,说是再过不久便该下雪了,茶楼里客人倒是多了起来。一进门,暖烘烘的,正是饭后胡聊乱侃的好处所,看着十分热闹。张望几眼,没见着杨大人,心下有些纳罕,猜他可能是要迟了。我依然寻了个偏僻些的地方坐了,如今茶不能多喝,我便带了许多零嘴来吃着解闷。
然而今日怪了,客人都快坐满了,杨大人竟还没来。倒是邻座那一桌的客人聊得颇为热火朝天,起初我还嫌吵得慌,刚想换个座位,却听见十分熟悉的一声“杨大人”,便又安稳的坐了回去。手上依旧剥着瓜子花生,一双耳朵却巴不得贴到邻桌去。
只听那边一人道:“听闻咱京兆尹杨大人府上来了位女客,可有哪位知晓这女子是何人啊?”
话音方落,另一人便催促:“你若知晓便快些说,卖个什么关子?”其余人听他这般说,便也一叠声的附和:“就是,快快道来!”
那人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清清嗓子便开始道来:“这便当真有的说了,先说说这杨家罢。那杨明旭杨大人丧妻近二十年,至今不曾续弦,各位可知道吧?他那位原配乃是当年翰林院掌院柳学士的独子,各位想必也听说过,当年圣上登基不久,外戚掌权,虽无损于国是,太后也当真是为咱圣上着想,然而朝中终究会有些政见不同的流派。杨家与柳家虽是亲家,却在此事上十分不合。据说当年朝中一度剑拔弩张,只是谁也没料到,太后出了一手狠招,来了个杀鸡儆猴,柳学士便是那只鸡,落了个满门抄斩,这其中,自是包括他的独子柳泽。只是啊,还有各位不知道的在这里头。”他特意停在了此处,叫听的人无不心急,一个劲的催着。
他润了润口,又继续道:“当年柳氏一门遭难时,杨柳两家结亲不过逾半载,那时的杨家少爷,也便是如今京兆尹大人又不曾纳妾,更是没甚通房之说,按理杨家自是不可能添丁,可是后来有人得了消息,柳氏满门被斩后过了大半年,杨家大宅的废院里,添了一个男孩。”
那人话音一落,同桌众人无不惊愕,那人见此,笑的颇为高深且心满意足,如此,更是有了谈兴,不待旁人催促,便自个儿接着道:“那男孩被秘密养在深宅里,两年后却忽然失了踪迹,诸位不妨猜猜,这是为何?”
“哎呀,听你这人讲话怎就如此费劲,莫拿我们几个耍弄了,赶紧说吧!”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那人便也不再卖关子。
“柳家少爷根本没死,杨家偷天换日,留了他一命。那男孩便是他生的,两年后,他离开了杨家,也带走了那孩子,杨家动用所有手段,却没能寻到他们两个。诸位,话说到此,我不妨偷偷告诉几位一个消息。”
“快说快说!”
“可知道为何杨大人为何来此小小茶楼,且一来便是风雨无阻的几个月?那便是因为,这家的掌柜,正是当年柳学士的独子柳泽,杨大人的原配。”
众人哄笑,“莫说笑了,不是说当年判的满门抄斩,即便活着,也该离浧川越远越好,哪有上赶着回到皇城底下的?”
男子被数落一通,却也不恼,待到众人一言一语说够了,他方开口:“这你们便有些见识短浅了,早在三年前,圣上便已平反了柳学士的案子,否则,哪个傻子会自个儿上赶着找死?”
“如此说来,杨大人整日在此守着,是有意与那柳家少爷再续前缘了?可我怎觉着,掌柜的自打他来那日,便没搭理过他,这又是何解?”
“还能有何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笑足了,才有人记起一事。“哎我说,今日杨大人怎没来?”
那男子又端出一副“问我便知”的脸孔,众人见此,连连发问,他缓缓地说道:“这便是起初咱那话引子,杨大人呐,今日是被那位女客绊住脚了。”
他停顿片刻,又道:“众所周知,杨柳两家乃算得上世交,当年两家的少爷皆是独子,便放在一起教养,也算有个兄弟为伴。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且感情自是不一般,十六七岁便成了婚,当年也是一段佳话。只是,当年爱慕杨少爷的,可不止一人,今日杨家那位女客便是另一位。说来,那女子为了等杨少爷,可是等的久了,至今不曾婚配,当年柳氏遭难,不少人以为那女子会是下一位杨家少夫人,可令人想不到的是,杨少爷这么多年也不曾续弦,那女子执意要等,便只能白白蹉跎了。本来男未婚女未嫁,总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盼头,可如今,怕是听闻柳少爷回来了,坐不住了罢。想必那女子也非等闲,当年与两位少爷一同学过四书,习过武功的,咱们呐,若是日日来此,多半要有好戏看了!”
得了,今日这一回算没白来,竟听到了我两个爹当年的事。倒是没想到杨大人有此福气,竟有一个女子为了他蹉跎半生的,如今还找上了门来!今日不来茶楼,当真是为了那女子?若是真的,似他一把年纪了,如此拿捏不清,实在也不像话!
我有些憋闷,旁边那桌早已不知谈到了哪的天南海北,吵得心更烦躁,索性起身回去了。进了院子,便见沈荼、慕一与菩提三人凑在一起不知忙着什么。如今天冷了,沈荼连生意也谈的少了,大半时间闲在家中,而慕一与菩提本就闲得很,只是甚少见他们三人凑在一处的。
我走过去,本想弯腰看看,将将弯到一半便弯不下了,肚子里揣着个小混蛋,果真做什么皆不方便。我直起腰,沈荼便看见了我,面上笑的十分晃眼。
“你们在忙什么?”我问。
慕一这才发现我,一手举起了个小玩意,仰着小脸笑的好生开怀,“阿昔,你看,沈荼给小娃娃做的玩具,这一个他送我了,你不准要回去。”
我仔细打量一番,那应是个拨浪鼓,只是鼓槌还未装上,做得稍有些粗糙。不过,我怎不知道他还会做这些?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学了一手好厨艺也便罢了,如今怎又学起工匠的活计了?
“做着玩玩而已,手艺还差得很。”难得有他拿不出手的事,破天荒的我竟觉着沈荼有些慌张,便好心的安慰一句:“我看做得不错,我小时候用的比这差得远了。”
说到此处,不由又想起了方才在茶楼听到的话,肺腑间油然而生一股惆怅之感,久久不去。
我看他们三人还搬了张桌子出来,便也寻了个座位挤着坐下了,随手摆弄桌上那几个简单粗糙的小玩意。小林匆匆忙忙跑过来时,差一点我便能将那个拨浪鼓的鼓槌装好了。
“少掌柜,前边有人闹事!”小林跑的大口喘着气,看来是闹得不小。
“是什么人?可有人伤着了?”我正起身要走,沈荼拉住我:“我与你一同去,小心些,莫要逞强。”我点头应了,心下却想着,今日非要叫那闹事的爬着出去不可。
到了茶楼后门口,只朝里望了一眼我便惊在了原地,霎时间茶楼里静的落针可闻,四散的客人皆目瞪口呆的盯着当中那几人。
便在方才那一刻,一柄长剑刺穿了杨大人肩下,离心口怕是差不了几分。手执长剑的女子不可置信地松了手,眼中带着绝望,当她抬眼看见杨大人身后的我阿爹时,一双眼睛几乎要挣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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