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非一朝一夕 作者:青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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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天君么。”不知他为何这样问,我略迟疑的答了,他立马便如抓住我什么把柄似的,白嫩的小脸上因激动而泛出一抹红晕。
“叔叔上次不是说不认识我父君么,那你怎知道他的身份?天界的神君虽少,好歹也有那么几位,且育有子女的也并非只我父君一个,他们的子女皆可称他们为父君,你怎知道我父君就是天君?”
“我······”这小孩怎会如此难缠?平遥怎么教的?
“哈哈哈!叔叔你果真认识我父君!”仿佛破获了什么惊天大案,他笑得好生欢畅,连带着我的腿也跟着他的笑声打抖。嗳,这孩子,说个话而已,不能好生说吗?攀在我腿上作甚?
我叹一口气,无奈道:“罢了,我确是认识他。”
“那之前为何说不认识?”他歪着脑袋问。
“小祖宗,不问了成吗?”我哭笑不得,脑袋实在不够灵光,应付不了他了。
日后再不午睡了,人都给睡傻了!
“叔叔将我抱进去,我便不问了。”他仰头望着我,赤色双眸中闪着熠熠光辉。
“那我可得谢谢你了。”我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小家伙其实比上次见时还是重了些的。
反手闭上大门,抱着他快步进了房里放在软榻上,拿来布巾为他擦去头发上的水。方才着实睡的有些蒙了,竟没发现他身上泛着潮湿,直到抱进怀里才发觉湿的厉害。
擦了半晌,衣服上的水却是擦不去了,干脆叫他脱了衣服。小家伙听我这样说,竟是一愣,转而又红了脸,“除了父君,还没人看过我脱衣服。”
“······”这孩子,当真有本事,能叫我无言以对。
“你的侍女呢?那些乳母仙婢们照顾你起居,也不曾看过?”好不容易缓过神,我问他道。
他手上也拿着布巾,为自己擦着头发,看那动作,怕也是常常自己做了。“我没有娘亲,自小便是父君一个人带的,从不假手他人。直到近几年,父君说我年纪不小了,该自己学着照顾自己了,才一个人洗澡擦身的。”
“年纪不小?”我上下打量着他那三岁大的小身板,感慨不已,是啊,看着再小,也是三百多岁了呐。
他被我这一番打量,脸颊又红了几分,“叔叔,我已经三百多岁了。”
我“啊”一声,忽又对他的称呼起了好奇,“缓缓,之前你不是唤我哥哥的么,今日为何又唤我叔叔了?生生将我叫老了一个辈分。”
他一边脱着衣裳,一边与我说话,因着时有衣裳遮挡,声音有些含混不清,“父君说按辈分我该唤你叔叔。”
叔叔?这是占我便宜来了!我纠正他道:“不是叔叔,是伯伯!我比你父君年长。”
“你怎知道你比我父君年长?”
又来了!
“天君的年纪,天界谁人不知?我虽是不爱出门,却也不是封闭于此的。”
“当真?”
“当真。”我苦笑道。这孩子怎就这么爱刨根问底,不好对付!
我点着他的鼻尖,“小小年纪,心眼忒多。”
他反驳道:“伯伯,我三百多岁了,不算小了!”
说话间,他已脱去了大半衣裳,只留了条小亵裤,身上果真如我上次抱着他时想的一般,肉嘟嘟的,既白又嫩,像个大白萝卜。我扯开被子将他裹住,“便是寻常仙家的小孩,三百多岁了也顶多算是个小小少年,仍是不大。”
他总算安静了,老老实实裹在被中,手中握着我倒给他的热茶,细细的抿着。
“缓缓,”我唤他,“你自个儿来的?怎没个人陪着?”
他一愣,装作没听见,低头继续抿着那杯茶。
“缓缓?”音量不禁提高几分,他的头更低了,几乎陷进被子中。
我将他手中的茶杯取下置在一旁,将他的小脑袋自被中扒出来,“怎不说话了?”
他试探着抬头瞄我一眼,“我是自个儿偷跑出来的。”
“为何?”这下,倒是轮到我问这句了。
“就是想来找你,父君说,我不过偶遇你一回,不该来打扰,何况你是佛门中人,自是喜爱清净,不爱旁人来打扰,便不允我来。”
话中竟听出了几分酸楚,“为何想来找我?”
他抬起头,笑的透着股羞涩,“觉着伯伯亲切,像是父君那种亲切。”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往后还是唤叔叔好,唤伯伯显得老了些。”
“好,叔叔。”稚嫩的童音十分清脆。
其实还是唤爹爹最是顺耳。
“你怎知道我住这里的?”我替他裹了裹被子,随口问道。
“我去了上次遇见叔叔的果园,路上遇见了几位尊者,去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位赤色眼眸的人,他们就给我指路了。”
“原来如此,我说你怎有恁大的能耐,自个儿竟能摸到我家门口来。”抬手摸了摸他仍旧半湿的头发,干脆使了个术法将它催干了。“这雨下了几日,来的时候怎不打伞?看看淋的这样狼狈。”
他“嘿嘿”地傻笑,“天宫从不下雨的,出门时没带伞,哪知到了这里就下雨了。”正说着,竟又听见门响了,循着窗口向外看去,却是菩提那厮顶着小雨进了门来。
“这雨一连下了好几日了,何时才停啊!”甫一进门,便听见他一句抱怨。也不怪他抱怨,他的果园中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这样大的雨水,成熟的果子怕是甜不到哪去。
进了房门来,待看清了房内的情境,他一愣,随即揶揄道:“哟,炎梧,这小娃娃是哪来的,该不是你的风流债吧?”
话虽糙了些,说的倒是事实,竟叫我无法反驳。
见我不作声,他倒是不打算放过我,又啧啧几声,“瞧这小模样长得,真是稀罕的紧。”说着便张开双臂上前,“来,给叔叔抱抱。”
他这分明是逗着玩的,我本以为缓缓会拒绝来着,他却当真老老实实叫菩提抱了。也难怪,在人间时,缓缓小时候成天与慕一玩在一处,自然也是成日与菩提呆在一起的,便也亲近些。
“咦?小娃娃,你怎不穿衣服?这么大了,不羞的么?”菩提去抱缓缓时,被子滑开了一边,露出了缓缓白嫩嫩的肩膀与半边胸腹,菩提见了,当即羞了他几句。
缓缓果真红了脸,小手拉起被子给自己裹上,“路上淋湿了。”
菩提不再羞他,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水,坐到桌旁去喝着驱寒,“下雨天多少还是冷,这西天梵境比不得天宫,四季总算分明些,如今这时节已是邻近仲秋,却也该冷了。”
之后菩提又闲扯了些话头,其中没少成心逗缓缓,一壶茶喝到底,便起身告辞。
这厮,估摸着怕是专程来看热闹的。如今热闹看完了,便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了,可不能叫他如愿。
我借口送他,一送送至门口便停下,“老邻居,劳驾帮个忙吧。”
“帮什么?叫天族的人来将他接回去?还是我直接将他送回去?”
真真一针见血!
“叫他们来接吧。”我斟酌片刻后道。
菩提摸着下巴,笑的一脸高深,“炎梧,你这,莫不是舍不得了吧?我就说你迟早有后悔的那一日,如今是后悔不认儿子,待到他日——”他日如何,后边的话他却不说了,即便不说,我也猜得到他想说什么。
“好,我这就去天宫带个口信,叫他们三日后再来接缓缓回去如何?”
三日?是不是短了些?心下虽是这样想,口中却道:“好,如此与他们说便是。”
“炎梧,你啊!”菩提喟叹一声,转身出了大门。
我站在门口,腹诽几句,心口不一又如何?你看出来便看出来了,自个儿心里明了便罢了,非要叫我知道你看出来了吗?
抬手合上门,我举步回了房中,缓缓竟已裹在被子中睡了。小家伙打着小呼噜,睡得无比香甜,看得我也有些想睡了。
我本就被搅扰了午睡,自是还未能睡足的,见他睡得正香,心中羡慕得很。轻轻将他在软榻上放平了,掖好了被子,我便也轻手轻脚钻进被窝,不过片刻,困意袭来,便睡了过去。
睡醒时已有些晚了,缓缓那小家伙却还在睡,今日他一个人找到我这来,该是费了不少功夫的,也该累了。蹑手蹑脚出了房门,直奔着菩提那里而去。
与菩提进我家一般,我去他家向来也是不敲门的,大步流星迈进了房内。果不其然,他已回来了。抬头见我来了,他道:“你倒是心急,我这刚坐下,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说着,瞥了茶壶一眼。
我甚是从善如流坐过去,倒了杯茶摆到他面前去,“这下能说了吧。”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品了几口,方道:“他答应了,三日后再来接。你可是不知道你那儿子这一回做了什么好事,无缘无故便丢了,天宫几乎被颠了个个儿也没能找到,却是跑到你这来了,果真母子连心吗?”
“父子!”
“罢了,差不多。正话我带到了,还有些旁的,你可想听吗?”他狡黠一笑,透出蔫坏。这厮怕是投错了胎,不该是棵树,该是只狐狸。
“还有旁的?说来听听也无妨。”动手为自己倒一杯茶,慢慢饮着等他的下文。
“你倒是淡然,”他道,“可人家还记挂着你呢,今日我要离去时,他忽的问我,你过得好不好,我自是回答:很好,你猜他那时的表情是什么模样?”见我不答,他自知无趣,便又继续,“那脸上分明写着:我在此为你思念断了肠,你却自顾逍遥自在。那当真是,恨你恨的牙根都要痒了。”
我听完,不做任何反应,站起身便出了门,直到进了自个儿家门,才放开了嗓子咳嗽。每回与菩提谈及平遥,皆要呛上一口水,日后若是再提及,定要记得离茶杯远远的。
咳了半晌终于停了,喘的通畅了些,脑子也便清明了几分。
平遥,你上一回那模样果真是装的!
菩提的话虽不可尽信,然而但凡有一分是真的,也足够说明你这厮当真演得一手好戏。
我愤愤地进了房中,许是被推门声惊动,缓缓渐渐转醒,坐起身边揉着眼边问:“叔叔,有吃的吗?缓缓饿了。”
竟将这一茬给疏忽了,他偷跑出来,这大半日自是饿着肚子的,怎就没想到呢?
缓缓的饭食自然是菩提解决的,谁叫我天生没那个天分,学不来炉灶间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讲究呐。
其后三日,自是十分珍惜着过,然而在这西天梵境,也着实过不出什么花样来,顶多每日与缓缓一同用过早饭,便去书房中看看杂谈,念念佛经。
有时,缓缓会指着书上不懂之处问我,偶尔也有讲不清的,便又去逮了菩提来,叫他讲解。每到此时,便会记起在人间那些年,一家三口读书的情境。思及此,又忍不住记起缓缓与我不过只能相处短短三日,心中一时十分不是滋味。
睡觉时,缓缓皆是与我同榻而眠,夜里许是冷了,便依偎进我怀里,小手抓着我的衣襟睡。
日子果真过得快,短短三日一瞬而逝,转眼便到了天族来接缓缓的日子。
自早晨时分便开始等,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却不见一个人影。至此,还可解释为路途遥远,午时前赶不及。便又在午后等,却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大门仍旧没有半分动静。
等着等着,便有些犯困,加之坐在软榻上实在舒适,竟是与缓缓一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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