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逆+番外 作者:大刀滟/夏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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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湘芝蹙眉,俗话说否认越快越有鬼,跟上回一样,可不是总比是的好,他矛盾难以探究,索性不深入追问。
唐湘昔觉得他哥的问题很好笑,他又不是没跟女人上过床,怎会是Gay?
他心郁始终难平,只得去找孙文初拿药。
孙文初:“说说你的症状?”
唐湘昔扔一字。“烦。”
孙文初好脾气。“烦什么?”
“烦你啰唆。”唐湘昔没耐性,直接了当。“老样子,开药就是了。”
他有轻微躁郁,定期会领药,在情绪缓不下来时吃一颗,当然这是错误用法,可他才不管。
从前三个月领个一周份量,现在不到一周,他就把先前的吃完了。
“你忘带健保卡,最多给你开三天,而且什么都不问就开药,可不是我的行医风格。”孙文初推眼镜,一派凛然,“除非你需要的是银杏。”
X,唐湘昔够躁了,起身想离,孙文初却忽然问起:“上次你送来那个艺人……叫苏砌恒是吧,情况怎样了?”他对那CASE很感兴趣,若有机会,想深入了解。
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跟我提他。”
他面色沉冷,有的人气恼过头反倒会显冷静,唐湘昔属于这一种。
“嗯,看样子你的心结来源是他?”他是唐湘昔学长,当年他被名校二一,隔年考回去,经营管理念到一半,毅然转系,乱来到极致,好险孤家寡人,气不到旁人。
他知道唐湘昔的性格是挑战越激烈越能激起斗志,公司的事从不构成太大烦扰,一般都为家族、夺位的事生躁。这是他第二次非定期时来找自己领药,而两回时间点都刚刚好──牵扯到不同的两位新人。
他会知道,是因唐湘昔之前第一次失恋,却根本不明白,当作犯病,直到孙文初言语引导下,才隐约透露一些端倪。
他说:“我怕我自己杀了他。”
孙文初:“为什么?”
唐湘昔:“?”
孙文初冷静分析:“他只是你包养的人,你用钱买他,是卖断肉体,不包含感情。”
唐湘昔当场愕住,似乎不知如何回答。
他觉得唐湘昔很有趣,明明坐在爱的对面,却总选择忽视,至今依然──
岂止如此。“你到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是Gay?”
唐湘昔怒:“Gay你头!别自己是Gay,就当天下人都是!”
孙文初摊手。“可你看中的全是男人。”
“那是巧合……”唐湘昔扶额:“不要跟我谈这个。”
他瘫在椅子上,呼吸粗重,他怎会是Gay?怎能是Gay?他很早就开荤,对象是女人,当然不会有那方面问题。“我跟女人上过床。”
“但你没爱过任何女人,除了你妈跟你妹。”孙文初一针见血。
以金赛博士的性向理论来说,他认为唐湘昔的数值最少达5──主性向是同志,但偶尔能对异性产生情欲,而最高分则是6。
男人捏捏山根,他不想与孙文初继续这话题,人生有太多事不堪细细琢磨,能带过就带过了,望得太透,反而疲惫无望,偏偏孙文初就不爱这样,硬要剖开一切,把人逼到了尽头,看遍你所有虚实。
钟倚阳的时候亦然,孙文初直接了当:“你喜欢他吧。”
“不。”唐湘昔最初否定,可随后他改口:“喜欢又怎样?我是BI,男人女人,于我没有不同。”
他的底线,仅到这里。
唐家的人,不能是同志。
理由很简单,若是同志,辛苦拚来家业谁继承?尤其他们一家,争得这么辛苦。厨房里的年夜饭,他始终遗忘不掉。
然而没人知道,或他自己也不知道:钟倚阳是他的初恋,而不是高中时交往过的校花、来来往往的任一女子。
他以为自己仅相中对方的才华,上床仅因那人自个儿送上,到嘴肥肉不吃白不吃。他表面冷静,实则不然,在知晓钟倚阳有女友前,他对他的疼爱堪称疯狂,甚至痴傻。
所幸,他陷得不够深。
可依然疼。
烧心灼肺的疼。
倘若那时候的痛有四级,现在则是八级、十级……他不计量了,总归没有分析必要。
他只是……只是看花了眼,被一只以为好养的兔子反咬了一口,他自尊不允许,所以才这么痛。
离开孙文初诊所,天气晴,他车行经唱片行,这年头相关商店倒的倒、关的关,仅存几间很是少见,他让司机停车,进去晃了一圈,苏砌恒专辑排行该店第五,他看了很久,问老板:“你们第一名跟第五名统共差了几片?”
老板:“嗄?”
唐湘昔:“差几片我买几片。”
再回到车上,司机见老板拎了一袋子,连忙上前接过,沉手得很。唐湘昔不知道自己在干么,只是离开前看到老板把苏砌恒专辑,从第五名位置挪到第一名上,他就爽了。
※
一周后,报告下来,毫不意外,是他哥的。
他看著结果,点了根烟,烟雾袅袅里哭笑不得,大家在争沐字辈首孙,不料好了,统统不用抢,他哥六年前就生了。
偏偏不能认回来。
说是私心也罢,他不愿大哥美满婚姻,产生任何嫌隙可能。
问题人家找上门来……此事可万万不能闹大,唐湘昔伤足脑筋,最后动到那个算做失踪人口的罗盛身上──说白了这事儿还真跟他脱离不了干系,八成是他自己看中苏砌恒姊姊,起了色心,结果被他哥喝错酒走错路睡走了,才有后续一连串事情发生。
假造资料不难,唐家旗下就有医学中心,他备置好一切,等兔子投网。
于是,成了眼下情形。
唐湘昔:“……好了,先让我见见你那位宝贝外甥吧。”
苏砌恒接受了假资料,唐湘昔心里很复杂,但无可奈何,他们各自有需要保护的人。
光是这点,他们永不可能在同一阵线上。
当苏沐熙被另一个朗目青年牵进来时,唐湘昔震愕:“真的很像……”像极了他哥幼时,或许旁人不以为,可他跟哥哥一同长大,如何分辨不出?
孩子立刻进来抱苏砌恒,小凤眼瞄了瞄唐湘昔问:“他是我爸爸吗?”
苏砌恒:“不是。”
看得出甥舅俩情感甚笃,画面温馨美好,掺不进外人,唐湘昔没来由一肚子火。
可他必须冷静,步步为营。
这是唐家的,并且是他哥哥的孩子,无论用何种手段,都没有流落在外的理由。
可他还是顾忌了……顾忌苏砌恒,半年相处,无论情感真假,他无法予他过分威胁,甚至于一些黑暗手段;现实面,他是他公司的艺人,投资才刚刚开始回利,现在动他,无疑亏本。
晓得了唐湘昔不是他父亲,苏沐熙抓著舅舅问:“那谁是我爸爸?”
苏砌恒难言,唐湘昔倒是直白:“你爸失踪了,可能死了,谁知道。”
苏砌恒怕孩子听了伤心,可惜捂耳不及,只能恨恨瞪男人,唐湘昔一派不在乎,而且好似……颇享受?
第46章 《宠逆》45
而苏沐熙反应更绝了:“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离开舅舅了,早说了我不需要什么爸爸,我只想跟舅舅在一起。”
他软软说,抱著苏砌恒撒娇不放手,青年看著孩子的眼神柔和清亮,唐湘昔莫名不高兴起来,刻意提醒:“但你有爷爷。”
苏沐熙:“我有外公、有妈妈、有舅舅……虽然有两个人过世了,可是舅舅对我很好,我不需要别人了。”
“你这么小,怎知道自己需要或不需要什么?”
“很多大人也不知道自己需要或不需要什么啊。”
一大一小争辩起来,毫无违和,苏砌恒囧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唐湘昔:“给我下来!”一副要决斗的态势。
苏沐熙:“不要咧~”
陆洐之被吵烦了,难得打圆场:“行了行了……你确定孩子是罗家的?”
讲过一次的话,唐湘昔从不讲第二次,他说了,不信可以再验,毕竟他早安排好了,就算苏砌恒指定别间,他亦有法子搞定。
陆洐之问苏沐熙:“你的意愿呢?”
唐湘昔抗议:“孩子没成年,他说的哪能算数?”
这点戳到苏砌恒痛脚,孩子现在依赖他,尤其唐湘昔看来就像个恶大官,问题五年、十年以后呢?那样庞大的家业、钱财……声名,谁不冀求?
苏沐熙见舅舅沉默不表态,紧张了,委屈涌上,不觉哭起来:“为什么你们大人都不尊重孩子的意见?”
孩子放大绝,除唐湘昔外众人安抚,苏砌恒更是诧异:这是苏沐熙首度表达真实意愿,他一直晓得舅舅在为他找爸爸,找得很辛苦,所以他乖乖听大人安排,可爸爸既然不在了,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最喜欢的舅舅?
而且刚才陪他的叔叔告诉他,他是孩子,可以任性表达想法,即使错了,也没关系。
“舅舅,我不想找爸爸,也不要爷爷,我只想跟著你,呜哇哇哇……”
苏砌恒:“小熙……”
他越哭越大力,哭得甚至呛了喉咙,一直咳,苏砌恒心拧成抹布,他不想这样伤害孩子,小熙一直很乖很坚强,这是第一次,他哭得像个真正的孩子,不停Repeat表达自己小小的意愿:“舅舅,以后我保护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舅舅……你都没有问我,就要把我送人……”
苏砌恒叹,“小熙,或许那边对你比较好。”罗家经商,资料显示底蕴不错,和唐家往来亦密切,尽管规模不可相比,可到底不差。
这是他一路挣扎下来,给自己的结论。
──为了孩子的未来。
苏沐熙:“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我不想去啊,这位叔叔说了,这是我的权力,我可以争取。”他指乔可南。
乔可南“嗳?”了声,继而尴尬,最后无奈。“偶尔你们也该听听小孩子的意见。”
孩子心性敏感,尤其苏沐熙,比旁人聪颖,思考得多,他害怕成为负担,只能用他小小的脑子,天天变著法子装乖卖萌,唯恐遭到遗弃,他在长久累积压力下大哭一通,苏砌恒心疼抱住小孩,拚命安慰,领略自己在过程理最疏失的,就是小熙的意愿。
因为对自己没信心,因为害怕选择,因为担心孩子将来埋怨他……可说到底,这根本是他一厢情愿的自私,他一直告诉小熙要给他找爸爸,孩子听了作何感想?是不是自己不好,所以舅舅不要我了?他平日那些坚强的、开朗的、不给旁人添烦的表现,不正是一种消极的争取?
他不哭不质问,因为他不敢,把孩子逼到这种程度的人是谁?是他。
苏砌恒难堪至极,他的不自信伤了孩子的心,可即便如此,苏沐熙依旧选择他,用他平素最不屑的方式──打滚撒闹,甥舅俩偶尔在商场看到,苏沐熙都会小大人似的嗤之以鼻,可智商再高、再成熟,骨子里他难道不向往?向往再怎样撒泼,都有人爱、都有人疼。
他毁了孩子天真,可是,孩子要他。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该做个真正的监护人了,孩子哭、孩子闹,他包容、他疼爱,眼前高大的男人伤了他的心,可小小的孩子却补满了它。
他感觉自己充满力量,足以抗衡,就像姊姊说的:不要小看血缘,它能给你许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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