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故事 作者:neleta(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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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身,古骏转身脚步不紧不慢地离开,门也是轻轻地阖上。舒凡真就如被人定了身,他觉得他应该是睡着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陶显龙用力搓了搓头皮,坐回床边,端起碗。
“乖宝宝,把薑汤喝了。”
舒凡真不动。
陶显龙把碗餵到对方的嘴边,哄:“乖宝宝,张嘴,把薑汤喝了。”
舒凡真张开嘴,陶显龙慢慢地、一点点地把烫呼呼的薑汤餵对方喝下。在舒凡真喝完后,他又扶着对方躺下。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在陶显龙的轻拍下,木愣愣的舒凡真闭上眼睛。直到他的呼吸平稳了,陶显龙才停止轻拍,弯身。
门轻轻地关上了,本应该睡着的人却张开了眼睛。嘴唇上还残留着陶显龙的气息,房间里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从被窝里抽出手,舒凡真抚摸自己的嘴唇,一下下,一下下,以为的梦境在这一下下的真实触感中变为了真实。那三个吻,不是梦。
触摸的动作停下,舒凡真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渐渐的,他的身体也颤抖了起来。拉高被子蒙住自己,舒凡真死死压抑自己的哭声。直到有人敲门,他才浑身大汗地掀开被子。
一楼的休息室里,古骏、陶显龙和嬴宗麟分坐三处,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满地的狼藉,三人的脸上都有青紫。
三十分钟前,最后进来的陶显龙一关门就吼:“阿麟!你发什么疯!乖宝宝在生病!你有什么不满的不能等他病好了再说!”
“他是为什么生病的!”嬴宗麟拿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就砸到了地上,“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会生病!”
陶显龙和古骏理亏,嬴宗麟这么一吼两人都不作声了,心里又纳闷嬴宗麟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古骏还是说:“我和阿龙没对洛洛做什么。”
这个时候还要骗他!嬴宗麟吼过去:“没有做什么他脖子上的吻痕是哪来的!他为什么会发烧!为什么不能去医院!你们两个心里明白!”
这回换古骏吃惊了:“洛洛脖子上有吻痕?!”他猛地转向陶显龙,扬声:“阿龙!你对洛洛做了什么!”他敢肯定自己只是摸了摸。他这句话一出,嬴宗麟的眼刀就刺向了陶显龙。原本还心虚的陶显龙一看两人的眼神,怒了:“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他豁出去了,“是。我是吻他了。但我当时不知道是他。我以为是哪个床伴。你们不要一副捉姦的样子,我只是吻了他,抱了抱,更深入的什么都没做!”接着他一指古骏,“阿骏,你也同样摸了他!”
古骏也豁出去了:“我是摸他了。也只是摸了。我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他,也只以为是哪个床伴。”说到这里,古骏的眼神危险了几分,转向嬴宗麟,“阿麟,你不是以为乖宝宝发烧是因为跟我们发生了关係吧?”
他这么一说,陶显龙抽了口气:“阿麟!我说了我没对他做什么!乖宝宝发烧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但绝对不是因为别的!”
“不是因为别的他为什么不去医院?”嬴宗麟的怒火不仅没有因为两人的解释而有所缓解,反而更旺了,“你们在他身上都留下吻痕了,却一起骗我说什么都没做。你们既然开始了,就不要怪我手下留情。”
古骏的火气腾地上来了,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朝着壁炉就砸了过去:“Fxxk!你简直莫名其妙!开始就开始!我他妈的早就忍不住了!从现在起,我要追他,他的男朋友只会是我!”
“阿麟,你这是没事找事!乖宝宝的男朋友只会是我!”陶显龙一个抱枕砸到了嬴宗麟的身上。以前,这是三人经常会闹的方式,但几天年,陶显龙的这一砸把嬴宗麟本来就没剩多少的理智给砸没了。
接下来,一切就乱了,从砸东西到打做一团。六岁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架的三个人就像见了敌人似的,动作凶狠。这段时间压制在友情之下的竞争与醋意倾巢而出。直到三人把休息室里能砸的都砸了,直到三人精疲力尽地再也没有力气了,这场莫名而来却注定会来的争斗才算结束。结束后,三人就分坐三处,一言不发,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出声。
楼上的主卧室,舒凡真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屏幕上不时落下几滴水珠,被他擦去。看完所有的照片,他用力擦掉眼泪,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方张口就喊:“洛洛。”
深呼吸,舒凡真低低地喊:“李哥……”
“洛洛?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一手紧紧摀住嘴,舒凡真压下喉咙的颤抖,眼泪再次不受控地涌出。
“洛洛?洛洛!洛洛,你现在在哪?文华和文启说你在拉斯维加斯,我就在拉斯维加斯,你现在还在吗?”
“……嗯。”
“……洛洛,你在哭?”顿了顿,对方更急了,“洛洛!你现在在哪?你在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别怕!你告诉我你在哪!”
“李哥……”眼泪一颗颗地顺着苍白的面颊滴落,低低的哭泣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是那样的无助、痛苦,“我在……你来,接我,好不好?”
“我马上去接你,等我!”
李耳音掛了电话,火速命人给他叫车,他要去接人。
手无力地垂下,舒凡真按住胸口,被汗水浸湿的睡衣下是那块他还没来及的还给嬴宗麟的古玉。抬手,摸到绳子,舒凡真想要把玉取下来,动作到一半,他又把玉戴了回去。这块玉,他不能就这么丢在这里,必须要亲手还给那个人,因为,这是那个人,对他的信任。尽管,他与他们以后,再难见面,尽管,他已经失去了他们。
嘴里的苦涩就如他的心情,舒凡真下床拉开遮挡着阳光的窗帘,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耳边还迴盪着那场令他不安的争执,却不知,爱情会令人这样的疼。而他的爱情,甚至还来不及萌芽就要消逝了。
把昨晚刚拿出来的衣物全部收回行李箱,舒凡真坐在床上静静地等李哥来接他。手指在古玉上摩挲,把上面的图腾牢记在心中。与他们的相识,短暂,却难忘。昨天,他还在为那个梦而羞涩;今天,他就不得不面临选择。如果可以,他与他们永远都没有交集该有多好?没有交集,他就不会这么疼;没有交集,他们,就还是那么好的兄弟。
第五十八章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打碎了舒凡真的种种假想,看到来电显示,他才惊觉时间过得竟是这样的快,李哥,到了。
有人敲门,舒凡真把玉收回衣服下。
“请进。”
门推开,别墅的管家微微一躬身,说:“舒少爷,有一位姓李的先生说他来接您。”
“嗯,那是我哥哥,谢谢您。”
“您收拾好行李了吗?少爷他们在楼下的休息室,需要我为您通知少爷吗?”
咬了咬嘴,舒凡真站起来:“我自己去和他们道别吧,谢谢您。”
“这是我该做的。”管家走进来帮舒凡真拿行李,嘴上说:“舒少爷,您还在生病,要多注意身体。”
“谢谢您。”
垂眸,舒凡真走在前面,身后又传来管家的声音:“舒少爷,老爷和夫人都很愿意少爷能与您成为朋友,只是三位少爷肩负着家族的兴盛,还望舒少爷您能体谅老爷和夫人的为难。三位少爷若是闹翻了,影响的却是三个家族,舒少爷也一定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舒凡真点了点头,现在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忍住眼泪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目的已经达成,管家也就不多说什麽了。他送舒凡真下楼,一楼休息室的门仍旧关着。走到门边,舒凡真不停地深呼吸,抬起的手顿了又顿。最终,他还是退缩了,他怕看到他们三个人,他的眼泪会淹没了自己。
转过身,越过身后的管家,舒凡真朝大门走去。当他看到站在车边等他的李哥时,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李耳音一看到舒凡真当即脸色就变了。快步走过来,他一把搂住了舒凡真,焦急地问:“洛洛,怎麽了?”
摇了摇头,舒凡真勉强说:“我,感冒了,不舒服,想,回家。”
看了眼送舒凡真出来的管家,李耳音隐下眸中的火焰,开车门先送舒凡真上车,然后亲自动手把舒凡真的行李放到后备箱。
李耳音上车,正要叫司机开车,舒凡真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车内,舒凡真的眼泪,却如雨下。
“李哥……有一样,东西……
我忘了……
还给,
嬴宗麟……
你,
帮我……”
只是,这一句话,舒凡真却说得格外艰难。
“好。”李耳音抽出纸巾,心疼地给舒凡真擦眼泪。
摘下古玉,摩挲之后,交给李哥,舒凡真抓过车上的靠枕摀住了脸。李耳音的眉心发紧,在管家的惊讶下,他开了车门。当管家看到李耳音手里的东西时,他的表情令李耳音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洛洛忘了把这个还给嬴宗麟了,我去还给他。”
管家伸手:“您交给我就好了,我会拿给少爷的。”
李耳音沉下脸:“你们家少爷见不得人吗?”
管家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嘴了,只能带路。
当李耳音敲开休息室的门时,房间内的三个人一脸的错愕。这个人怎麽在这里?!当下,三人心里就升起了不好的感觉。
李耳音先是扫过三人带着青紫的脸,接着淡淡一扫犹如台风过境后的房间内部,开口:“我是李耳音,是洛洛的哥哥,他身体不舒服,我来接他。洛洛已经在车上了,这是他让我替他交给嬴宗麟先生的。”
说着,李耳音摊开手掌。嬴宗麟一看到他手上的玉,顿时慌了,他一把抓过古玉越过李耳音就要出去,却被李耳音用力拽住。而他的一句话,令嬴宗麟和同样也打算打算跑出去的古骏和陶显龙顿在了当场。
“洛洛在哭,哭的很伤心,你们这样出去,会吓到他。”
鬆手,李耳音接着道:“我听说,古家、陶家和嬴家的三位少爷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我不知道什麽事令你们会如此大打出手,但不管是什麽原因,总也不该叫外人看了笑话,更别说你们背后的家族会因此产生多大的震动。不如等你们解决好你们的问题再去找洛洛吧。”
不再理会三人,李耳音转身离开,拒绝了管家送他出门。上了车,看到洛洛仍抱着抱枕,肩膀在抽动,李耳音叫司机开车。搂住舒凡真,把人带到怀里,扯开抱枕,李耳音掏出手帕给还在哭的人擦眼泪,安慰地说:“我已经把玉还给嬴宗麟了。洛洛,别哭,不管是什麽事情,李哥都会帮你解决。”
舒凡真泪眼模糊地抱住李耳音,哭得却更加伤心了。李耳音轻拍他的背,表情严肃。两人都没有看到从别墅里追出来的三个人。
手机在响,不停地在响。有电话的铃声,有消息的急促,被李哥带回酒店的舒凡真看到那一个个未接的电话和一条条未看的消息后,眼泪再一次流淌。李耳音没收了他的手机,强制他去睡觉。李耳音来拉斯维加斯是谈事情,舒凡真又还病着,李耳音先给舒文华和乾文启各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舒凡真的情况,並表示等他处理完拉斯维加斯这边的事情后会亲自送舒凡真回纽约。舒文华和乾文启一听宝贝弟弟病了,甚至还哭得很伤心,两人是又急又气。暂时不敢告诉家里的老人家们,两人带着萧玉琢就去拉斯维加斯,他们等不及李耳音送弟弟回来。
回到李耳音住的酒店后,舒凡真就又开始发烧了。一人在照顾他。过了会儿,他弯身侧耳凑近舒凡真的嘴唇,听了听,他回头:“李总,舒少爷好像在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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