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娱记和大明星/娱记生活 作者: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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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控制不了内心悄然滋长、暗流涌动的感情,更控制不了章达野直露赤/裸、汹涌澎湃的感情。
章达野不喜欢应付媒体,也不喜欢在万千目光的注视下唱歌,他对音乐的感情是热烈而安静的,可为了蔡衡,他愿意去做这些事情。
强制地改变让章达野感觉无比疲惫,每一次媒体发布会或者万人演唱会之后,他都觉得精疲力尽。他愿意让自己的音乐被更多人听到,可他更喜欢做一个创作者而不是表演者。
尤其是……这样的改变在得不到回应、望不到尽头时,就更使得他疲惫不堪。
蔡衡把头靠在树干上,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他懂,这些他都懂。可他害怕面对,他可以在所有艺人面前表现得无所不能,可他对自己内心将要充盈漫溢的感情无所适从,他有些怕被这些感情淹没。
因为从未经历过而感到害怕。
他一直在逃避,用自己无师自通的冷静与克制来逃避,他刻意不去想章达野真正想要的东西,甚至有些幼稚地逼迫章达野去接受他不想面对的事情,以此来生硬地迫使这段感情降温。
可他又害怕真的失去章达野,于是就只能砸钱帮他宣传,用这样拙劣的手段若有若无地展示着自己的在意。
他希望自己的感情是个闸门,想开就开,想关就关,一切可以任由自己控制,然而怎么可能呢?
不远处的会场又热闹起来,一个个歌手从里面走出来,接受着粉丝的欢呼追捧和记者的拦截追问。热闹之后,又是冷寂,周而复始。
蔡衡有些自嘲地想,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是一个人。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觉得这些年来的摸滚打爬失去意义,一个个弱不禁风的艺人在他手下成长,渐渐在媒体面前游刃有余,他曾经一次次享受着这样的成就感,可现在想想又觉得毫无意义。
这些年他得到了什么呢?名望吗?金钱吗?尊敬吗?如果有一天他手里再无好资源,还有哪个艺人肯不离不弃地跟在他身边呢?
他未曾对哪个艺人付出过真意,又有哪个艺人回报他以真情呢?
对你来说我能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吗?还是和其他艺人一样,只是各取所需?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章达野提出分手时问出地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他竭力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在有个答案突然涌上心头:
……是啊,不然呢?
——我这个人啊,喜欢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又不想永远笼罩在父亲的光环下,所以选择了当经纪人。
——可是你啊,永远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内,出乎意料地表白,出乎意料地分开,出乎意料地推掉所有活动,又出乎意料地在台上说出那句话。
——你做了这么多让我觉得失控的事情,换作其他艺人,保不准早就解约,可我居然在公司要求解约雪藏你的时候,自作主张地把你签到了我个人名下,还由此成了被公司其他势力排挤的理由。
——你成了我生命中最大的失控因素,可我竟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蔡衡开始朝着章达野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他边走边想,真是失控啊。
他开始跑起来,因为他害怕再追不到章达野,害怕这个唯一失控的因素从此在生命里消失——他突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他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迷茫感:如果生命中没有了章达野,余下的人生该是多么寂寞与乏味,他该怎么度过这样一成不变的漫漫余生?
蔡衡在寒风里跑得上气不接下去,嗓子被风干,咽一下都觉得费力,可他还是一直朝前跑,他有预感,章达野不会转弯,他会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全身都被冻僵,没了知觉,两条腿做着机械运动,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然后他看到了前面的背影。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清瘦高挑的背影。
“小野!”他脱口喊出,然后停在了离章达野两三步的地方,狼狈地大口喘出白气。
章达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蔡衡的声音,又似乎一瞬间呼啸地冷风刮得四分五裂,他脚步猛地顿住,刚刚走得太急,以至于差点一个踉跄。
他听到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居然看到蔡衡正朝自己跑过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幻觉。
蔡衡跑过来,在离章达野两三步处停下,他刚刚跑得很急,这时候呼吸急促,白气不断被吹散又不断从肺里呼出。
他和章达野四目对视着,两人都没出声,默契地沉默着。
蔡衡突然上前两步,伸手扳住章达野的肩膀,嘴唇猛地吻上去。
暴露在寒风中的嘴唇干裂冰凉,口腔里的唇舌却火热灼人,章达野先是神色迷茫地任由蔡衡在自己嘴唇上啃噬,反应过来后开始猛烈地回应起这个吻。
这是个和温柔无关的吻,两人像是饥饿许久的困兽,恨不能将对方吞进肚中。牙齿磕碰,唇舌撕扯,血腥味逐渐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这个急切又激烈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分开时两人都急促喘息着,肺部仿若被抽空,胸口剧烈起伏着。
章达野后退一步,直直地盯着蔡衡,他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唯有目光似乎能把人灼伤:“什么意思?”
“别走。”蔡衡跟着他上前一步,一只手覆在章达野的脸上,手被冻得麻木,脸也没了知觉,彼此间的摩擦机械又温柔。
额头相抵,蔡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求的意味:“别走,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特殊的。”
“我不会再逼你,不会让你再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不会再以经纪人的口吻对你趾高气昂地说话,也不会再明明懂却装作不懂,别走好不好。”
章达野想摆出个嘲讽的表情,可是脸被冻僵,只把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是挽留吗?因为承受不了失去而被迫作出的挽留?”
“不是被迫,”蔡衡仍旧保持这个额头相抵的姿势,摇摇头,“是……突然醒悟。”
两人呼出的热气扑到彼此脸上,气息交缠,湿润又暧昧。章达野语气仍是嘲讽:“蔡老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种受虐体质?”
蔡衡无声地笑笑,章达野还肯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一切还都来得及,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到章达野身上,一只胳膊搂住他,低声说:“留下吧,我陪你一起做音乐。”
“我说了明天会解约。”
“我不同意,你怎么解约?”蔡衡帮他把扣子系上。
“你刚刚说过不再用经纪人的口吻和我说话。”章达野看着微微躬身的蔡衡,冷笑道。
“好吧,”蔡衡无奈,“解约,然后呢?”
“我没想好。”章达野摇摇头,“但我真的要解约,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支付违约金。”
蔡衡想,真是自作自受,章达野现在没转头就走,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叹了口气:“好,解约,我可以同意,只要你留下来。”
“蔡衡,你每一句话都在和我谈条件,”章达野把头偏过去说,“比起恋人,你真的更适合做一个经纪人。”
“是啊,”蔡衡苦笑,“我可以用三年时间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经纪人,可用了四年时间还没学会怎么爱人,真是难啊。”
“你不是学不会,是根本就不想学会,”章达野看着他,“我可以留下,可是然后呢?过回两年前的生活吗?那简直对我来说是一场筋疲力竭的噩梦。蔡衡,我可以为了你去面对那些我不想面对的事情,可那样我真的很累,尤其是想到这样的日子将经年日久地持续下去,想想就觉得很疲惫。我没办法满足你作为一个经纪人的野心,成为你满意的作品。真是抱歉,四年前我还以为我可以,现在,是我预估错误,临到头来又要改变主意,对不起。”
蔡衡听了这些话,觉得心下一片酸涩,明明是自己这些年一直在逼他适应媒体,现在章达野反倒成了道歉的那个人,他摇摇头:“别说对不起。解约吧,我们之间本来就不需要谈什么合约。我不再是你的经纪人,以后……我会好好学着怎样做一个恋人。”
合约,在彼此眼中好像是某种藕断丝连的象征,似乎只要两人之间还未解约,就代表着还未完全了断干净。可若是两人果真了断,合约又还有什么意义呢?蔡衡想,我不再试图用合约拴住你,我会尝试着用别的,比如真心,比如……爱。
“好。”章达野点点头,半个小时之前他以为两人就此结束,可现在又因为蔡衡几句话重燃希望。他想,他终究是无法拒绝蔡衡。
蔡衡一句话就能让他停下风雨无阻的脚步,以前是,现在也一样。
他想,只要你肯迈出一步,剩下的路我扛着你走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改了点……
☆、第 50 章
年关将至,几部贺岁片先后定档,发布会齐齐扎堆,娱乐新闻部在年前这段时间可算忙了个底朝天。沈明昱直到除夕当天部门放假才彻底吁了口气,又马不停蹄地坐飞机赶回家过年。
比起小时候,这些年年味儿愈发淡了,亲戚们都分散在不同城市,互相之间走动得也少。除夕夜里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按部就班地看着有些索然无味的春节晚会,偶尔闲聊几句,不过也都是工作生活方面的琐事。
茶几上摆着案板,上面摊着揉好的面团,沈家妈妈包饺子的技术炉火纯青,两手对在一起一捏,一只饱满圆滚的大肚饺子就成型了,一边嘴里催着擀皮儿的爷俩:“快点儿,有你们这么擀皮儿的吗,明早也吃不上饺子。”一边拿过擀面杖,边擀边包,速度飞快。
沈妈妈面对自家儿子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好不容易趁着过年能在家住几天,恨不得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往沈明昱肚子里填;另一方面,沈妈妈想起儿子的性取向又有点头疼,觉得血压直往上飙。
沈家父母自从几年前得知沈明昱的性取向后,先是觉得不可置信,想着同性恋这词一向出现在离他们很遥远的报纸电视上,新鲜得不得了,自家儿子从小到大一切正常,虽说当年个头上是让人着急了点,可后来在高中三年也慢慢赶上了大部队的步伐,怎么会突然就和同性恋扯上关系呢。沈母百思不得其解,沈父更是提起来就怒火攻心。
不过到底是自家独苗,经历了几年的冷处理之后,沈家父母也逐渐从当年的拒不接受变成了后来的不闻不问。沈母心软,又爱子心切,有一段时间天天从网上搜索同性恋的相关网页,结果搜出一堆乌七八糟的结果,几次给沈明昱打电话都欲言又止,搞得沈明昱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家母亲卖得什么关子。
饺子包了一大半,沈父嫌今年的春节晚会无聊,把擀面杖扔到案板上,拿起外套要出去遛弯儿。沈母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寻思着怎么才能从自己儿子嘴里套出点话来。
沈明昱把手边的饺子皮擀完,到厨房洗了洗手,边抻着胳膊边走到客厅。手机在沙发上“嘟嘟——”震动了两下,沈明昱探身把手机拿过来,见是江临发来消息:“小家伙在干嘛呢?”
沈明昱不自觉把嘴角弯起来,一只手抄着口袋,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刚给我妈擀完饺子皮。”
沈母刚想好措词,准备和自家儿子来一场促膝长谈,一抬头就觉得被闪瞎眼——这表情,好像二十多年前在孩子他爸脸上经常见到,于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和谁发短信呢?”
沈明昱嘴角那点笑还没收回去,没料到被火眼金睛的母上大人撞个正着,手上一哆嗦,手机差点就此报废,还好沈明昱眼疾手快,一把把手机捞了回来,举着手机讪笑道:“就是……一个朋友。”
“哟,和什么朋友发短信至于乐成那样?”沈母瞟他一眼,拿那只沾满面粉的手往旁边指了指,“坐。”
沈家父母之前一直对沈明昱的性向问题讳莫如深,秉持着“不支持不鼓励不过问”的“三不”原则,这会儿沈母的语气和神态都明摆着要就这个问题长谈,倒让沈明昱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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