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是总裁 作者: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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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非的车已经停在江城监狱之外,却迟迟没有推开车门。
他望着眼前的建筑,灰色的,不带一丝鲜活。
他的父亲就在里面,等待与他见面。
容非不是不茫然,甚至下意识的抗拒着来到这里。他做不到父亲的要求,从很早以前开始,父亲对他就只有失望。
那他呢?
如果说幼时被一次次教训着“必须要听话”是出自严父之心,高中时爱上男性却被迫远离是源于“不能让容家染上丑闻”的顾虑……直到拿了硕士学位、进入容氏,又在父亲的安排下协助着明里暗里和三叔、堂弟作对。
也许他的生命就像是眼前这座建筑,其中唯一的亮色,也因为自己的怯弱离去。
想到数月之前与薛岚的重逢,容非胸口一痛。
薛岚说他过的很好,那就好。
自己不再存在于对方的生命之中,大概,就是对他最大的好。
最终,容非还是步步走入眼前的钢铁牢笼。出示过身份证明,带来的东西也被检查完毕,他在狱警的指引下走进专门的房间。隔了一层玻璃,那边容东旭也被带来。
两人分别坐下,拿起眼前的电话。
容东旭是因为经济案入狱。当初一切都来势汹汹,他甚至没有机会上下打点。
进来以后,也不是没想过再私下里做些什么。但显然,有人比他准备的更早。当所有的试探都打在棉花上,无可奈何之下,容东旭只好从儿子身上下手。
容非是他的合法继承人,哪怕剥离了所有不法收入,至少还有容氏剩下的股份会落到容非头上。至于在其他的层层关系网,容东旭皱了皱眉,他起初还对儿子抱有希望,现在看来,能守住股份都算成功,剩下的只能徐徐图之。
结果这次,容非带来的依然是坏消息。
容东旭沉默了片刻,望着眼前的儿子。不过是三十岁的年纪,却颓丧到这个地步……连病秧子老三都能生下个狼崽子,为什么他的血脉会是这样?
纵横商场太多年,容东旭毕竟眼光毒辣。他从很早以前就看出,儿子并无野心,这也是让他最不满的地方。
心下一转,容东旭缓缓开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小男友?”
没有血性,那就逼出血性!
他至今不知道害他入狱的人究竟是谁,但弟妹侄子,容东旭一个都不想放过!
听到最后三个字,容非的瞳孔蓦地一缩。
他的神情被容东旭收入眼中,勾起一个笑容,容东旭继续道:“其实当初你回来以后,我不是没想过成全你们,”睁眼说瞎话,“结果听到一个消息。你那小男友,似乎成了你姑姑的入幕之宾。”
探监时间过去,容非走出监狱,脚步犹是飘忽的。
去之前,他一遍一遍的给自己做心理准备,不要露怯,很快就会过去……对父亲的恐惧在经年的成长中已经刻在骨子里,哪怕对方不再能对他的生活肆意插手,本能也一时难以抗拒。
说来他到这个年纪都没有结婚,与容东旭也不无关系。
小岚和姑姑?听到父亲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容非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但父亲的态度实在太过笃定,说出的某句话,也的确动摇了他的心神。
“我也知道这事儿听起来就扯,阿非你不信也正常。但现在薛岚就住在容北昭名下的房产里,这么点小事,你还是能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什么的不是故意偷懒:)
突然发觉上次过剧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rz我要挽救一下注定要相·杀·相·爱的进度。
so接下来……下一次福利大概会是补全元旦的内容吧……虽然晚了一点不过不要嫌弃【严肃的
PS.探监这段必然会有BUG……刚才查了下发觉元旦似乎不允许探监的样子。然而,嗯,毕竟是发生在平行世界的故事哈哈哈哈哈哈【……一点也没被自我安慰到
☆、40 回忆
到达二伯家时时间正好,米璐在心里给自己点赞,吃顿饭拉拉关系再去看非哥哥,回家以后还有大把清闲时间。
只是在容南驲家中,米璐比先前还要不自然。近来数月她好歹是和容越见过多次,总算磨掉一点生疏感。可对于容且、容谈两个表哥,上次见面,还是在她生日那天。
好在容南驲也不太防备这个才十六岁多的外甥女,谈话流于表面,最多的还是对米璐学业的关心。夸赞的话语信手拈来,连米璐都听出其中敷衍。
好在总体而言还算温情融融。从二伯家离开,米璐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正是一日之中太阳最好的时候,但毕竟在冬日,哪怕未到最冷的时节,米璐依然觉得冷。
她整了整围巾,鲜红的颜色愈发衬得一张小脸冻的雪白。很快上了车,米璐犹豫一下,打电话回家。
她没存容非的手机号,自然不知道对方现在是否还在探监的过程中。
容北昭细细问过女儿拜年过程中发生过什么,米璐乖巧的叙述,却自然而然的略掉“表嫂”相关的事。容北昭笑了下,夸她做的不错,米璐刚想撒撒娇,就听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容北昭显然是盖住了话筒,与那人说了句什么,才重新回到与女儿的通话中。米璐抿了抿僵住的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自然一点。
挂断之后,司机沉默的开车。米璐侧过头看窗外,撑着下巴,眼睛失焦。
越哥哥、沈流彦、非哥哥、妈妈的情人……
一个个人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米璐觉得有些头疼。
她见过父母在外养的人,在很多不经意的场合中。亲属关系里,周围的所有人似乎都将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同学中,倒是有人用批判的语气说起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
一路发呆,到了容非居所后,米璐意外的发觉屋内还有其余人。容非像是在与对方谈事,见她到来,谈话中断,那人很快离开,非哥哥却始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她。
米璐将心中的不适感压到最低,现在看来,如果不是自己作死,原本倒是能在越哥哥家度过一段不错的时光。
米璐甚觉遗憾,很快打起精神,说明来意送上礼物。看着明显也是精神不济的表哥,米璐咬着下唇,最终还是将安慰的话咽下去。
她有什么立场来安慰对方?在越哥哥那里还能故作不懂一切,追根究底,还是由于母亲并未与对方撕破脸。
总算完成母亲布置的任务,米璐心里有些闷,干脆又让司机将自己送到市中心逛街。打电话约上几个平日里玩的好的小姐妹,等人期间,她已在周边商场中闲逛起来。
元旦不比春节,大多店铺都是鼓足干劲做活动宣传。街上人流涌动,一片喜气洋洋。
米璐深觉自己和周边一切的画风不一样。
送走米璐后,容非便呆立在窗前,静静望着窗台上的一个花盆。土面上的部位已经枯萎,一株白色根茎依然透着生气。
这是他从那段感情中保留下来的唯一东西,里面种着桔梗,每年春日便会焕发生机。
大概因为实在太不起眼,才没在他外出求学期间被父亲销毁。
方才来的是私家侦探,容非再不济,这点人脉手段还是有的。用的理由当然也不是初恋是姑姑情人与否,只让调查容北昭房产与其中是否有人住宿。
当然,最好能查到业主与住人的关系。
这不是难事,很快结果就被摆在容非桌上。他将自己关在房中许久,看照片上对着自己姑姑言笑晏晏的人,直到指尖夹着的烟烧到手指,终于如梦方醒。
将烟掐掉,容非用力揉了揉脸,动作不知不觉间变得缓慢,最后,泪水顺着指缝留下。
他还记得从前的少年,微笑时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柔软。给私家侦探的要求中有调查两人关系一项,薛岚已经跟了容北昭近十年。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薛岚为什么会接触到容北昭……
容非心下隐隐有了猜测,隔着不断流出模糊双眼的泪水,他仿佛看到父亲冷笑的面容。
父亲大概也笃定着他的性格,又身在狱中,干脆不管不顾,将所有本已愈合的伤疤解开,再次露出鲜血淋漓的样子来。
近来一段时间,薛岚在与容北昭交谈时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他敏感的察觉到雇主心情的变化,思来想去,也唯有之前容东旭入狱一件事能让容家内部再次活跃。
可那也已经过了……两个月?
想到这个时间,薛岚手上动作一顿。
这些年来,他也不光是只做被包养的小白脸。从容北昭手上拿来的东西不算少,甚至在对方心情好时还能得到几句指点。
至于在容北昭的默认下开了一家书吧做幕后老板、得到机会重新读大学——哪怕只是旁听——薛岚一直在很有计划、不引人注目的提高自己。
他知道自己年龄在不断变大,哪怕再让容北昭满意,到底还是比不上年轻小鲜肉。无论怎么保养,眼角还是会有细细的纹路。
他早就不年轻了。
敲门声响起,薛岚本以为是容北昭。事实上,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住的地方。
但想一想,对方一直拿着这里的钥匙。
从容南驲到容北昭,他接触的容家人惯爱一些突发袭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展示自己的力量……容非倒像是个异类。
心下在慢吞吞的想着,脚下步子倒是不停。薛岚快步走上前去,期间面上习惯性的带起最合适的微笑,打开屋门。
“……容非?”
元旦假期已经过去,沈流彦重新恢复以往规律的生活。而假期之中,除了第一天被米璐的突然到来打搅,后面和容越待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没再发生什么。
《梦中的婚礼》已被他弹熟,容越说要检验成果,不好的话就要如何如何。这样的情趣沈流彦从不拒绝,坐上钢琴凳,背挺直,手指在琴键上纷飞。曲终了,容越心服口服,拍手笑着说好。
沈流彦唇角微微翘起。
只是他总觉得,容越的眼神愈发不对劲。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离开钢琴,容越拿出一张光盘,样子颇为神秘。沈流彦看出他眼中情绪,不由失笑,问:“这是什么?”
容越笑了下:“好东西,之前米璐走掉以后没事做,你又不在,就随便整了下CD架,没想到会看到这个。”
沈流彦想到一串各样内容,终于见容越将光盘送入电脑主机。屋内并没有DVD,只好凑合一下。
屏幕上,内容一出来,沈流彦便怔住。
他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
容越在他身侧坐下,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靠过来,低声问:“还记得吗?我也是看到了,才想起这一段。”
那是江城一中六十年校庆的典礼录像,沈流彦正是那年九月进入高中,而容越则是升上初三。
他们还从未有什么交集。
舞台上,少年穿了白衬衫,抱着尤克里里唱歌。指尖下拨出的音符轻巧跳跃,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阳光里。
是十五岁的沈流彦。
已经过了变声期,嗓音很清澈,配上柔和的眉眼,引得台下的女孩子在歌声结束后纷纷尖叫起来。
江城一中的教学氛围一向轻松。而沈流彦也渐渐想起,当初是怎么一回事。
校庆规定了一个班要出一个节目,然而中考在即,他们班里又是那样的气氛,根本无人愿意出报名。最后班主任无奈,只好抽签,抽中了他。
尤克里里也是临时抱佛脚学的,校庆结束便放在角落里,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迹……无怪乎他忘了这段往事。
那时候,容越就在台下听。
沈流彦侧头看容越,两人之间,正是适合亲吻的距离。
之后再去外祖父家中,何崇被何白氏劝过,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一点,但意思依然十分明确。沈流彦咬死了不松口,最后却也流露出一丝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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