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爱人举高高 作者:蓮恩
Tags:情有独钟 种田文 乡村爱情
【甭这么卖命!甭!】民子心疼地说。一般一个月能存上五百块钱,已经够多了,他却三五千的给。自己也三五千地往家里寄。
【卖命?刷油漆那种活儿能叫卖命?】王二轻松地说。【那叫耍着玩儿。】
民子越心疼,越关心,王二就越是掏心掏肺,【快过年了,我也是想用钱替你和奶奶买件棉袄,还有山里你母亲那儿也得准备东西……】
【二哥……】民子啥话都说不出口了。
袁老板的小瓦屋到了,王二打开了门,民子站在他后边儿,悄悄抹掉夺眶而出的泪水。
收拾了衣物;提着奶奶准备好了的炖盅,王二这会儿是带着民子一同进城,到医院看望孩子们的。表面上是有请罪的味道,毕竟人家托付了好好看着那两个孩子的,如今出事儿了说啥都得给人家交代一声。但是话是这么说,实际上,王二在尧旭东那儿得到的任务是,替夏云河办入籍手续。夏云河要迁入袁老板家了呀!当然,进了城怎地都得逛逛,尧旭东给的额外费用,他想与民子到城里好好吃点东西解解馋,再为两人买上几条香烟,几瓶酒……。
☆、叫声哥哥
三十一
夏云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上午,袁少坐在床边帮他擦脸,尧旭东则在临床喂小沙弥喝鸡汤。
昨晚两个大男人加两个孩子全都住在医院里,袁少己乎整夜未阖眼。对旁观者来说,他整夜睡不着似乎是合乎情理的事情,毕竟他儿子被人打了,仍在昏迷中,做父亲的『必须』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袁少也确实茶饭不思,一心系在病人身上,寸步不离。只是这所谓的病人指的不是小沙弥,而是夏云河。
***
毛巾是温热的,擦在云河身上很是舒服,让他没有想要醒过来的意思,但是这动作时在轻柔……。
夏云河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一阵温和,闪闪亮亮、眼角带笑,看的袁少一阵窝心,但还没赞美他两句就让他想起发生的事情,又开始哭。
【袁老板,我…我对不起沙弥…】眼泪说来就来,根本不给袁少解释的机会。袁少心疼地握着夏云河的手,已不知如何安慰。
【沙弥没事儿。你看,他不好好地做那儿吃水梨吗?】
夏云河听了,转头,果然看见小沙弥盘着他的小短腿,坐在床上吃水梨。孩童特有的双眼,肉肉肥肥的脸颊,此时因为咬着水梨让那张嘴又水又粉嫩,清脆的喀嗤声,显示小沙弥此刻正吃的欢。待与哥哥的眼睛对上时,小沙弥一阵惊讶:【哥哥醒了。】握着梨肉的五只小指头上,正答答的滴着果汁。画面相当可爱。
【沙弥,疼不?哥哥没能保护你……】
夏云河激动地由床上起来,袁少哪能允许他那么做,把人往怀里一拦,夏云河就投入袁少的怀抱。
这要搁在平时,小沙弥准会声泪俱下的安慰哥哥,并扑向哥哥的怀抱安慰他。但是这会儿他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哭闹;看着爸爸频频安慰他。他小小的心灵里发现,哥哥终于有人照顾,确实不再需要他了。
因为小沙弥在半梦半醒的那会儿清楚的听到叔叔和爸爸的对话。说爸爸在第一时间得知沙弥受伤的时候,确实为他慌乱了片刻,到达医院得知医生说明病情之后,爸爸就不曾到他的床位看过他一眼,爸爸的整个时间全投注在哥哥身上。哥哥大哭大闹昏厥,爸爸轻声细语频频安慰、寸步不离的紧紧呵护。不但如此,还彻夜未眠的照顾,例如:换衣服、擦澡、按摩脚底。爸爸现在可是关心哥哥多了去。
小沙弥瞇着眼睛,『喀』一口咬掉水梨。
小沙弥的无动于衷,彻底伤害了夏云河的心,让他认为小沙弥不肯原谅他。
【沙弥,沙弥,哥哥对不起你……】倒在袁少怀里,夏云河哭的声泪俱下。
不累吗?这都哭了一晚上了。【哥哥,甭哭了,你这么哭喊又晕过去的,爸爸自责的要死整夜都没睡没吃的。我没事儿呀!】
夏云河果然停歇了。目光转向袁少,担心的眉头紧皱,那习惯性照顾他人的忧虑深深印在眉毛之间。他说: 【袁老板……我……】
袁少已经用手指按住了那张嘴,再不想让他闹下去。他这一辈子除了小沙弥,没挨过谁那么近,没用手亲近谁的嘴。他因为夏云河的哭闹,对他做出了一连串亲昵动作。袁少撇开了眼,转开了身,假装不在意自个儿所做的这一切~~这是儿子的哥哥~~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他想到秀儿嫂家里喳呼的传言,说这孩子喜欢男人的时候,简直可以用惊吓来形容。他甚至怀疑这是否是上天的旨意让他梦想成真了!他心里觉得酸酸的。他一阵期盼是那么回事儿,一阵又害怕。昔日小渣渣的形象又浮上心头,那个人从来不做亲近的动作。别说帮他买了车、送他进了大学、帮他缴学费都没得到他一个拥抱,就更甭提他搬进自己屋里居住时还会烧菜做饭或更进一步伺候自己了。但是这个人不同。
想到这,袁少弯下\身温柔地抱着夏云河的肩膀,一手在他身后边儿垫上两个枕头,让他躺下。夏云河也相当配合。轻轻地躺下来,两手紧抓着袁少的臂膀;直到躺下来了都舍不得松开。
这个人愿意让他碰。
他握过他的手,他搂过他的腰,他甚至见过他光ㄥ溜溜的身体。这样的人,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甚么呢?
【你想要爸爸?】袁少心疼地问他。
他双手握住了夏云河的手,想起了这孩子昏过去那会儿口中大喊着爸爸。夏云河没吭声。袁少发现自己有些失望,想着,也许云河真的只想要爸爸。随即吱呜着,以害羞的声调问: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呃……就跟沙弥一块儿喊我一声……】
【我不!】
夏云河没让袁少说完便直接打断。【这根本不可能,你也知道。你是那么年轻……】夏云河怨怨艾艾的声音,大概知道喊他叫爸爸自个儿都会脸红。不过这个回答让袁少心里莫名好过些。他道:
【呃……要不,就做弟弟吧!叫我一声哥哥,嗯?】他的口气轻松了。
夏云河目光闪烁,悄悄扬起嘴角,一副心如所愿的表情,很快地点了头。【嗯……】回答的时候,红了耳根。
【好,来,叫声哥哥来听听。】
【哥…哥哥。】
【欸。云河。】
【哥哥。】
【嗯。】袁少深深看着眼前的孩子,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云河随即低下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知道吗?一声哥哥不是随便叫的,知道不?】
【是,哥哥。】云河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一连喊了他好几声,深深凝视了眼前的男人一会儿,随即点点头。
【哥哥这真是太好了呀哥哥!】邻床奶娃娃发出的喊声。啪啪的脚步声直奔而来,夏云河的病床摇动了一下。小沙弥爬上了床,用力抱住夏云河。他放下心来。他的爸爸接受了哥哥,两人的距离更加接近了。两人抱一块儿,正想伸手把袁少拉进来时,尧旭东说话了:
【你们这算啥关系呀这是!乱七八糟的。】
【呃……】袁少无语。
【袁少你和云河成了兄弟,那小沙弥得喊云河叫叔叔才行呀!】
【呃……不,我就是要喊哥哥,哥哥。】小沙弥说。
【那不行,要不这样吧!沙弥,你改口喊云河爹爹。】尧旭东继续喳呼。
【那更不行了,喊爹爹就把哥哥喊老了。】
【切!你个不懂事的娃儿。那不喊爹爹就喊妈妈也行!】
袁少和夏云河瞪大眼睛,这会儿他俩可听明白尧旭东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了。袁少急的眉头紧皱,两道浓眉间出现了深深的纹路,他说:【瞎扯啥呢这是……跟个孩子说这些……切!】然后,红着脸走进了浴室。
而夏云河倒是没啥抗议声,他的脸上泛出一缕温和的红晕,抿着嘴,低下了头。然后只剩下沙弥在那儿吼叫起来:
【尧叔叔,你住院住胡涂了吧……哥哥是男银咋能喊妈妈呢……】
【咋不能?】
【妈妈是女银啊……我也不愿喊哥哥叫妈妈呀……】
【你这样爸爸会难过的。】
【难过?】
【是呀!你咋知道你爸爸要的不是妈妈呢?】
【叔叔果然烧胡涂了,爸爸才不会给我弄个妈妈呢!】
【哦?】这句话引起了尧旭东的兴趣,也让夏云河、袁少停了手中的动作。【那沙弥跟叔叔说说,爸爸要的是啥?】
【伴儿。】
【哈哈哈……】大伙都笑了,但还没来的及赞美他一句,小沙弥就说: 【就像结婚那样的啊!】
袁少听了立马由浴室里出来:【哟哟哟爸爸的亲亲娃儿哟,这是给爸爸说媒拉牵啊这是……】袁少想着,他要是知道小沙弥接下来会说的话,他一定躲厕所里不吭声,但晚了。沙弥说:
【是呀爸爸!咱不是说好了我给自己找个哥哥给你找个伴儿吗?你说伴儿就是暖被窝,光ㄥ溜溜的在床上一块儿运动运动,当时你也答应了呀!】
夏云河一听,这会儿红了整张脸跟个煮熟的虾子似的坐在床边为难地……不知如何是好。
☆、做了啥事儿
三十二
夜黑风高,星月无光,破旧的小瓦屋里,昏黄的小灯泡照着面部肿胀的女人。秀儿嫂窝在自个儿的睡床上,手里拿了个小圆镜子,一遍一遍地看着自己的脸。
都认不出来了,肿的发黑了这是。
那一晚,夏云河呼天抢地的抱着小沙弥走了以后,屋里由原先的吵闹一下陷入寂静,秀儿嫂才回过神来,她慌了。
由屋里冲出院子,犹豫了会儿,又进了屋子里,她左看右看;桌上一碗笋丝闷肉,她本想端着大碗就走,可是想想铁定还有别的东西好拿,巡了一圈儿进了厨房,便开始大肆搜刮起来。袁老板这屋子她从没进来过,这会儿来了,也没心仔细研究了,她直捣冰箱冷冻库,鱼、肉、丸子、饺子……装满一大袋之后,也顾不上那一大碗笋丝闷肉,转身拔腿就跑。冷冻食物沉,她跑的慢,路上遇见了一些人,秀儿嫂知道,那些是刚刚围观王二载走小沙弥的人,她头也不回地拼命往家里赶。当然还是让其他人看到了,尤其是民子,他看的特清楚,秀儿嫂这是怀里抱着一堆东西。
~~夏云河是我家的人,我拿的是属于夏云河的东西。一点也不违法。秀儿嫂这么认为。
呼哧呼哧进了家门,她由边儿上的铁皮房绕到后院,进了厨房。扔下那一大包东西之后,就瘫在地上,似乎是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啥事儿了,竟哭了起来。
她这是干了啥事儿了这是?那孩子严重吗?袁老板会告她吗?
她瞪着眼前那一包一包切的整齐;分配均匀的鱼肉,都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心中所想的还是孩子们的吃食,就算做贼,想到的也是要把孩子们喂饱,为了孩子,都是为了孩子……。
【妈妈,妳跑那儿去了,咋的到了饭点儿上了还没东西吃?】
【这是啥东西?妈妈,我问妳这是啥东西你还不快说!】
大胖儿子问完,小胖儿子踢了踢地上的肉也问她。口气无理、态度不敬,这都是自己教出来的宝贝儿子,捧在手心上的心尖儿宝……。
秀儿嫂忽地觉得自己特委屈,心中一肚子委屈,无处诉,无人懂。
【你这是跟谁说话?】秀儿嫂看着孩子倏地站起身,阴沉着脸,伸手一抓大儿子的衣领,『啪!啪』甩下两个耳光,儿子惊天动地的哭,秀儿嫂又甩了两巴掌过去,小儿子见势拔腿就跑,秀儿嫂抽出昔日抽打夏云河的棍子,追了过去,一棒打上肥惇惇的屁股,【哇~~~】剎时,哭声响彻云霄,秀儿嫂疯了似的追着儿子满屋跑,泄愤似地挥着那棍子乱打一通,待她追进睡房哩,却看到了她那无能的丈夫,此时已醉的不醒人事横在床上睡着了。秀儿嫂愤怒加一级,对着那『死尸』更是一阵乱打,张三吭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防备,只能任棍子挥舞,他那身子很快地就如同格子布料似地,横一条红纵一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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