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生 作者:天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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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意笑了一下,说:“我如果整天只是吃吃喝喝,真成废人了。”
“行了,先吃饭吧。”
肖意偏了一下头,问:“是什么?”
肖数把保温盒里的菜倒出来放在茶几上,家常豆腐、白灼虾,还有灯盏糕。肖意看到灯盏糕眼里亮了一下,问:“你做的?”
“嗯。”肖数表情不明,只是替他盛好了饭,把虾一个个剥好放在碟子里。
肖意拉过他的手看了一眼,上面被热油飞溅了几处,他想讽刺他这个大厨不合格,嘴里却有些苦涩。是啊,如果他不惧生死,不惧流言,还有什么可怕呢?只要他向前一步,前面就有一个人为他义无反顾。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肖数收回手,拿了个档案袋给他,里面装的是肖意出事那天身边的物件,“你自己看看,有没少的?你的车报废被拖走了,这都从车里找出来的。”
手机、证件、钱包等等一样不少,肖意忽然莫名想起那个铜质的龙龟,问:“有没有看到一个铜质工艺品?”
肖数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很重要吗?我再帮你去问问?”
肖意想到那几日反常的状态好像就是从这个龙龟开始的,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害他?也许只是巧合,他就没再往深处想,说:“没什么,不见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肖意养伤的那几个月基本都在家里,肖数依旧一日三餐报到完了再回去。后来,肖意去医院做了钢板拆除手术,骨头愈合得还不错,至此才能慢慢下地走动。
那时已到了年底,下过一两场小雪。肖数店里生意还不错,他与那位刘哥不打不相识做了酒肉朋友,成了他店里的门神。
肖筱玫在家里因为过年问题跟老公吵了一架,赌气带着儿子来了肖意这边。肖意也打算回家一趟,就决定一起走。
“你们怎么去?”肖数听了不由地数落,“一个行动不便,一个小孩,一个肩不能提的女人。”
“坐动车吧,然后再转汽车……”肖意也知道困难,但过年好歹还是得回去,肖筱玫又因为这个跟婆家闹翻了。
“肖筱玫她自己没车?”肖数眉头一皱。
“有,她刚拿出驾照的时候出过一个小车祸,从此就有心理阴影不敢开车。”
“也有她怕的事?”肖数冷笑了一下,印象里这位堂姐跟她母亲一样都是彪悍无比,不肯吃一丁点的亏。他沉默了片刻,说,“七八个小时的火车,再转汽车,到那还得打车,太折腾了。”
“没办法,”肖意笑了笑,“不然你跟我们回去?”
肖数这些年拒绝回家,那里也早就不再是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亲生父亲是谁。
肖意知道他心里隐痛,只觉得失言,想找个其他话题含糊过去,却听肖数说:“我送你们回去。”
肖意有些意外,他不过随口一说,并不想强迫他面对不愿意面对的事。可如果他真愿意回去也是好事。
事实上肖数想得并不复杂,他只是单纯地想送肖意回去,至于其他他并不在乎。周围人目光也罢,空洞洞的家也罢,理不清的身世也罢,都不足以他熄灭心里对于对方的一团火。他早就铸就了铜墙铁壁,任谁都攻不破。
“那你店里怎么办?”
“过几天都放他们回去过年,吕行是个成年人,管得好自己。”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出发的那天,肖筱玫知道由肖数开车送他们回去,有些不情不愿。可如今是年关流动量最大的时候,与其任性去挤火车,不如勉为其难坐了顺风车。她搞不定家里的男人,反得了一肚子气,又恨自己不争气连个车都不敢开,如今只能委委屈屈地上了人家的车,关键这人还是自己不待见的。
二手车比不得新车,开起来一阵杂音,肖数虽然之前已经去修车店修理了一番,依旧逃不过刻薄人的嘴。
“哟,这车都不用装音响了,直接三重奏。”肖筱玫在后座一脸不放心地替自己跟儿子绑了安全带。
肖数按住把她们母子扔在荒山野岭的冲动,一边专心开着车,一边接口:“不好意思,委屈你了,什么时候让我也坐一下你们家的豪车,过过有钱人的瘾。”
副驾驶座上的肖意不禁揉了一下眉心,这两人唇枪舌战,这一路估计都不寂寞。他目前积极地在做康复,想着等年后就能正常上班,在家里呆久了有些麻木。
途径一个服务区,他们下去上了洗手间。肖数无聊地靠在车上抽了支烟,冬季的上午,阳光微弱仿佛垂死的老人,寒风入骨,冻得人直发抖。公路旁的景色也有些寂寥,荒草一片。肖数抽完烟,从旁边花坛里偷摘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塞在怀里,然后看着那个俊朗的男人缓缓从远处走来,人群里只望见了他。
人都上了车,肖意正在绑安全带,冷不防旁边的人偷塞了一个东西在自己手里,他怔了一下,是朵淡黄色的小花,羞羞答答地在掌心绽放。肖数镇定自若地开着车,肖筱玫母子在后排絮絮叨叨,车里放着一首情歌,肖意在这密封的空间里坐如针毡,臊了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有在看的偶尔冒个泡吧,总觉得在唱独角戏~~~~(>_<)~~~~我这冷文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前方的路连绵不绝,总也看不到头。车辆穿插在返乡大部队里,显得毫不起眼。进了隧道,在黑暗里肖意才把掌心的小黄花又拿出来打量,面颊上的热度方才慢慢消去。身边的人偷偷玩了一把小浪漫,却没事人似的再无下文。
肖筱玫在后面不知说了什么,忽然身体前倾拍了一下肖意的肩膀,语气里有些不耐烦:“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
彼时车子已经开出隧道,迎来一片明媚的阳光,手心的小秘密差点被发觉,肖意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算了,”肖筱玫又坐了回去,一脸郁闷。
中午在休息区简单吃了饭,趁肖数去打饭的时候,肖筱玫拉住肖意悄悄地问:“他也回去的事,你跟你爸妈说了没?”
肖意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在电话里该怎么说,就想着这么多年了他爸妈不至于连个人都容不下,毕竟彼此没有结怨。
他一抬头,肖数正端着盘子过来,眼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想起刚才送的小花又有些面红耳热。
下午继续赶车,长途车漫长无聊,肖意有些困意但怕肖数一个人熬不住,就强打起精神跟他偶尔聊上几句。临近傍晚,余晖将天际染成金黄色,仿佛连着车里都覆上一层朦胧的色彩,恍恍惚惚不太真实。
肖数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母子俩都睡了,目前路上的车也不多,他就生出一份闲情逸致瞅着肖意细长白皙的手,不由自主地拿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肖意呆了一下,刚想说小心开车,只听肖数压着嗓子在耳边低语:“我有些困,找个法子解解乏。”
肖意也不知他真话还是假话,肖数的手粗糙炙热,覆在手背上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肖意迟疑了一下,把手反过来,指尖想触,慢慢地变成十指相扣。他看到肖数脸朝着正前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眼角的笑意却已溢了出来,快要连车子都装不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甜味,肖意笑了一下,感觉满腔都是欢喜,难以言表。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种东西,可以把人活活腻死。他在感情上慢人一拍,直至今日方才尝到其中甜蜜。
“我……”肖数拉着他的手还想说点让人脸红的悄悄话,忽然听后排成成的尖叫声:“妈妈!”
两人吓了一跳,如临大敌,赶紧分开。
“怎么了?”肖筱玫从梦中惊醒,拍着儿子有些惊慌失措的脸,问,“宝贝,你别吓我,怎么了?”
“我……我看到前面他们……”成成惊魂未定,连语言都一下子组织不起来。
肖意面色苍白,手心都是汗,他想成成刚才看到了?完了,该怎么解释?他无措地瞥了一眼肖数,看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我……我刚才看到UFO了!”
肖数松了口气,看肖意已把手刻意放远了些,保持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姿势。
冬季日头短,天早早地黑了。车子驶进回家的小路,在一户破旧的楼房前停了下来,肖数说:“我不开进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肖意有些吃惊:“你……不跟我去吗?你家的房子空了十几年,哪还能住人?至少先去我家住一晚,明天过来收拾。”
肖数纯粹只将自己当成司机,没有应付其他人的打算,说:“没事,怎么样都能过一晚,你们去吧。”
有肖筱玫在肖意不好过分热情,只能先下了车。肖数看他一个人搬着个行李箱有些吃力,想帮一把,却又怕碰见肖意父母,就决然地把车开进了自家院里。
他家的房子在二十年前算是不错的小洋楼,他父亲早年经商,赚了些钱,也是村子里第一户买小轿车的。那时候他父亲得亲朋好友追捧春风得意,是村里的红人,不想才几年就葬身车祸,死无全尸。
院里本来种着几颗橘树枣树,如今早已枯死,一地的枯枝落叶。门锁着,他记得以前钥匙都是放在窗框上,他踮脚用手一摸,还真摸到了一串钥匙。开了门,空气很久没有流通,里面有一股闷热的霉味。家具电器基本都在,甚至连个位置都不曾挪动。那里保留着他童年少年的回忆,却早已物是人非,成了空城。
他拍了一下椅子上的尘埃,枯坐了半天,脑中时而想起一些事,开心的不开心的,终全成了灰烬。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肖意拿着晚饭过来,肖数抬起头,眼里的惆怅早已消失不见,换了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想我了?”他去牵他的手来,抓着不放,刚才的十指相扣意犹未尽。
肖意任由他牵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里不太好住,你还是跟我……”
肖数抓着他的手在唇间轻轻碰了一下,眼底有些难掩的凄怆:“就让我在自己家里住一晚吧,回味一下。”
肖意知他心里的旧伤,不敢强求,便又去家里拿了一床被子过来。等他回到自己家时,看到父母都在客厅里坐着,面色有些沉郁。他妈看见他回来,更是红了眼圈。
“妈……”
“你出过这么大的车祸都不告诉我们,”肖母忍不住小声抽泣,“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了?”
肖意愣了一下,他向来在父母面前报喜不报忧,这次的事一来他不想他们担心,二来也存了几分私心,享受着肖数的照顾。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肖意替她抽了几张纸巾,小声安抚。他这些年在外地工作,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成年了一般都受不得父母的唠叨,心里却有些愧疚。
“好什么好,都断了好几根骨头。”肖母有些心疼地摸着他的左手臂,说,“还疼不疼?明天我多买点猪筒骨回来熬汤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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