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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罪从无 作者: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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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年下

  孙之念有点恍惚,听见旁边蔡群孙哥孙哥地叫他,看对面两个人都盯着他看,才发现自己神游天外的工夫,梁为同已经倒满了两杯白酒,正举起一杯递给他。
  孙之念在桌子下面踢了蔡群一脚,眨眨眼睛,猴精的小警察一下子会了意,从梁为同手里把两杯酒都抢了过来,一杯递给孙之念,一杯自己端起来。
  “孙哥,谢谢您前段时间照顾我师父,这杯我先敬您。”说完一饮而尽,不等梁为同开口说话,又拎起酒瓶给自己倒满,“这杯我替我师父敬您。”
  一瓶牛二不到一斤,一口杯二两让这小子喝下去一半,梁为同愣住了,孙之念哈哈大笑,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把一盆排骨推到蔡群面前,“真是个好徒弟,吃菜!”。
  一顿饭下来,这哥俩愣是没让梁为同碰上一滴酒,梁为同也看出来了,索性顺了他们的意,一个人沏了壶茶喝去。
  蔡群喝多了先回去,没喝酒的梁为同准备开孙之念的车送他回去,刚打开车门,孙之念的电话响了,出去说了许久,回来时脸色就不大好看,自己默默地坐着发愣。梁为同看出来了,却又不好问,就闭上嘴陪他坐着。
  过了半晌,孙之念抬头搓了搓脸,“你先回去吧梁哥,我有点事,等会自己打车。”没等梁为同应声,孙之念径直拉开车门下去,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这是什么路数,梁为同来不及多想,急忙上车打火跟上,车子越开越偏,上了高速一直开到东北郊的县里,驶过几步一个红灯的县道,道路两旁密密匝匝的防护林呼啸着倒退,安康医院白色的大楼出现在道路尽头。
  梁为同来过这里,送无刑事责任能力的犯人来接受矫治。
  每座城市里都有一所安康医院,里面住着全世界最痛苦也最快乐的人,他们无忧无虑,他们奇思妙想,他们甚至不属于这个所谓的全世界。
  他看着孙之念下车匆匆进了病区大楼,想跟过去,想了想,开车门的手又放下了。
  等待安检的时候,孙之念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却看到一条短信。
  “我在医院楼下,不上去了,有事随时叫我。”
  他盯着那条短信看了一会儿,喝下去的白酒在胃里翻搅,他朝负责安检的小姑娘抱歉地笑了笑,转身朝洗手间去。
  午夜时分,梁为同正迷瞪着,孙之念拉开车门进来,带进来一阵早春夜里的峭风,让他整个人一下子都精神了起来。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说也不问,这是大家维系关系的一点默契。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答案,梁为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孙之念倒先开口了。
  “是我妈,可能快不行了。”
  “我有十年没见过她了,我考上大学那年,她疯了,杀了一个人,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梁为同知道这个案子,那时候他刚到七处不久,还是个青瓜,见过的恶性杀人案不多,这个现场他至今记得,一进去他就吐了,被师父拎着脖领扔出去,吐完了再回来看现场,迎面撞上一个又一个奔跑着出去吐的青瓜。
  警察来了几个小时,报案的保姆还是止不住地尖叫,除了哭泣拒绝回忆任何细节。被害人家一层的客厅里,一具成年女人的残骸遍地都是,遍地都是的含义很明确,比如她的右手正和平时常按着的手机待在一起,相比之下左脚就没在它应该待的地方,堂而皇之地上了壁柜,和打碎了扣下去的玻璃相框摆在一起。梁为同看着师父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它掀起来,一家三口在裂开了的玻璃后头笑着,一个幸福美满富足的三口之家。
  这已经够糟了,但其实接警后最先赶到现场的那批处置民警所看到的要更糟。一个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挥着把菜刀,一刀一刀机械式地砍着面前血肉模糊的物体,眼睛在看着她的男人吗?那就剜掉它;嘴唇亲吻过她的男人吗?那就割掉它;耳朵听过她的男人说出来的情话吗?那就让它永远失聪。
  菜刀是女人厨房里的利器,她没有用它留住男人的胃,却选择用它来留住不可磨灭的血腥记忆。
  他们不花什么力气就把她制服了,却不约而同地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不由自主地做上几次雷同的噩梦。
  说不上是谁打碎了谁的美好时光,两个女人为此付出了生命和自由的代价,而让她们神魂倒转,或者丢了性命的男人,被找到并告知案情的时候,是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他系上睡衣扣子,把身上美艳的女人赶下去,坐起来接听电话,慌乱里碰翻了床头餐车上的一瓶红酒,洒在地毯上和他家中的凶案现场如出一辙。
  什么是地狱?这大概就是地狱了。
  “我外公外婆都以为她已经忘了,至少不再想了,直到那时候,他们才知道,她只是等着,忍着,一天也没有忘过。”
  梁为同默然,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一路沉默,到了楼下,看着孙之念不上楼反而又去路边拦车,梁为同跟上去。
  “去Perado,你也送我?”孙之念语气里隐隐地嘲意。
  梁为同明白他是在跟自己摊牌,但没办法,谁叫自己放心不下,跟去医院,窥到他的灰暗过去,现在又操八辈子的心,要跟去酒吧,那里他上学的时候也去过的,热闹、繁华,美人和美酒,然而他看得出这歌舞升平里头的虚妄,只属于爱新鲜的年轻人,也只有他们才能在这里获得真正的愉悦。
  而对于那些心事厚重的人们,这里只是一个暂时的避难所,天亮后,要面对的一切苦难还在继续,这里给不了他们真正的愉悦,只有宿醉的头痛,或者还有未知的危险。
  他狠了狠心,用哄小朋友的语气。
  “不就是想喝酒吗?上楼我陪你喝。”
  一进门孙之念按着胃又冲进洗手间,刚才在医院前后吐了两次,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只觉得胃里灼烧一般难忍。
  梁为同听得揪心,满厨房找到袋子里剩下的一把挂面烧水煮上,点过两次水的面软硬恰到好处,他看着孙之念一口一口吃下去才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说自己要回去了,孙之念抢先一步站起身来。
  他比梁为同略高一点,客厅的灯管坏了一个,有点暗,他一站起来,正好挡住了客厅里残存的那片光。
  昏暗里,梁为同听见他说。
  “谁告诉你去酒吧就是想喝酒的?”
  多久没有过这样激烈又契合的□□了,梁为同从□□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有点想抽支烟,忍住了,支起身子看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快憋死的孙之念。
  做到紧要的关头,他竟然喊自己梁警官,梁为同发誓,那一瞬间,他浑身一激灵,差点软了。
  和熟人上床对于两个有分寸的成年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然而这个时候,孙之念有孙之念的问题,他,有他自己的困扰,他们可能都需要这样一场恰到好处的释放,和Perado一样,暂且不管明天怎样,今晚这里是成年人世界的缓冲区。
  不同的是他觉得自己有点动心,这是种危险。
  他慢慢地把孙之念头上的被子掀开,被子下面的人正把胳膊搭在眼睛上,肩膀发抖。
  梁为同哑然,明明自己才是比较吃亏的那一个,孙之念这一哭,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他只好揉揉孙之念的头发,“像你说的,糟心的事儿多了,别跟它们一般见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连窗帘都没来得及拉好。望日青白的月光下头,梁为同听见孙之念小声嘟囔着,好像是在问,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早就知道她有那么一天。你说,她等了那么久,明知道得不到,为什么还要等呢?”
  梁为同偏头去看他,他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梁为同给他拉开被子盖好露在外面的手臂,想问他什么叫早就知道,又不想搅了他的安眠,决定以后有机会再说。
  他想离开,但是这下子折腾得有点狠,试了试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安分地又躺下来,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身边的人开了口。
  “我说酒吧是开玩笑的,我喜欢你啊梁警官。”
  期待如同禁物,封印不等于消亡,一旦打开盒子,就会疯长。
 
  03
 
  孙之念迟到了。
  虽然经常在打卡机关闭的最后一分钟前奔进单位大楼,给人造成一种这货又晚到了的印象。但事实上他工作六年来几乎没有迟到过,这是个位数中的那个一。
  他醒来的时候早过了上班时间,梁为同走了,客厅桌子上昨晚吃空的面碗已经被豆浆和鸡蛋灌饼代替,他的钥匙下面压着张条子,从分局统一制发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半张纸,龙飞凤舞只有四个大字。
  “热了再吃。”
  从前没体会过,醒来有人准备好早饭的感觉还真不错。
  孙之念微笑着打电话给物业来换坏掉的灯管,把饼和豆浆扔进微波炉,给梁为同发短信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加班也没关系,自己去预审大队找他吃食堂。
  然而生活不都如灵肉契合的□□和热腾腾的早餐这般曼妙,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孙之念的办公电话每天响个不停,十个有八个是新收的这个,以及上一个,上上一个,数不清上几个他手里非法集资案件的投资人打来问自己的案子现在有没有钱,什么时候能给自己钱。
  孙之念推开面前堆成山的待办卷宗,尽量快速地向他们讲解,同时还要确保他们不至误解而向更多打不进电话的人以讹传讹。他口干舌燥地安慰自己,再多的电话,总比手拉手绕院三圈喊着还钱要好得多。
  这天中午的时候,处长沉着脸进来告诉孙之念,之前和法院沟通过数次的案子,中院已经正式决定发回重审。
  是那个害得梁为同在被众多上访群众缠身的同时还要出差取证的Q J案。
  严格来说他们都算是背锅侠,原本负责承办这个案子的预审员和检察官在案件起诉后都已经辞职了。倒不是案子本身有什么勾兑,一个案件一旦进入诉讼程序,从开始的那天起,到终审判决下达的那一天,所需要的时间长度是普通人难以理解的,这里头有制度的原因,也有人的原因,不可改变,这种争议性大的案子更是如此。
  被害人是市舞蹈学院大三的学生,和犯罪嫌疑人肖强两个人是高中校友,在校友聚会中相识,聚会后在酒店开房,回家途中遭遇车祸,医院在抢救的过程中发现被害人身上和□□有不同程度的抓挠伤痕,于是报了警。
  警察很快找到了肖强,肖强承认两人发生过性关系,并在初审中承认自己趁对方酒醉强迫了对方,但案件到了预审,他马上翻供了,称自己先前的供述是民警刑讯逼供,被害人虽然喝了酒,但是自愿和他发生关系的,没有强迫,更不是Q J。
  酒店大堂监控录像,女孩体内的酒精浓度、身上的伤和内裤上的精斑都证明了XJ行为和暴力行为的发生,但接警派出所只能信誓旦旦地保证民警没有刑讯逼供,而无法提供犯罪嫌疑人作出有罪供述时的同步录音录像,这是常事,集体采购的设备偶尔会失灵,法律也并没有规定这类案件必须同步录音录像,大部分情况下也确实无伤大雅,然而有这么一次,就是致命的。
  大家都想听听被害人的说法,以坚定或推翻自己的内心确信。
  但审限已届期满,女孩却一直没有醒过来,靠机器维持生命,医生说她醒来的几率不大,建议家属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考虑放弃治疗,女孩的家属崩溃了,崩溃之后是愤怒,对医院,对公安局,对检察院,其实对上的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普通人。
  案子上了检委会,委员们意见不一,对于这样敏感的案件,起诉可能有被判无罪的风险,不起诉又要面临被害人家属□□的压力,举手表决的结果几乎是一半对一半,请示上级院,上级院的委员们又开了一次这样的会议,最终赞成起诉的人以微弱优势胜出。
  可起诉远远不是结束,一审判决有罪后肖强不出所料地上诉,裁定发回重审是一个信号,预示着案件可能不会那么顺利地结束。
  中院发回重审裁定书中非常重要的一条理由就是案件中唯一的一名证人尚未提供证言。根据女孩的通讯记录,当晚她离开酒店后,遭遇车祸前曾经给她的一个女朋友打出过一个电话,通话记录43秒,但在此前的侦查过程中,一直没能找到这名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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