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中心 作者:未至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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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去之前他给江远打了电话,说回他妈家了,接着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后他又给母亲打电话,说晚点回。
一夜情这种事对他来说算是轻车熟路了。心里尽管还是有些抵触,但床上却相当浪荡放得开。
他迷乱中叫着,在亢奋中他差点喊出了江远的名字。
就像一根弦突然绷紧了般,他脑袋猛地清醒,声音戛然而止。
他甚至觉得自己低下快萎了。
接着他再没法那样放荡的叫着,只能压抑般的低低呻吟。
他的神经沉寂了一会儿,接着又克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他满脑子的都是江远。眼前的人明明离得那么近却根本映不进他的脑海,他莫名其妙的觉得他在跟江远做爱。
他更加激动,欲望强烈的停不下来。
江远似乎是头一个他清晰确定的性幻想对象,他感觉好极了。内心满足的简直要溢出来。
他骑在对方胯上,一边上下起伏,一边在对方的注视下握着自己的前面自*。
不是江远;是江远。
他不堪的思想和- yín -乱的行为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对方眼前,但对方却不会因此嫌恶他。
起码此时不会将他扔一边。
无条件的包容。
那是他所渴望的。
上完床陈一然又变的有些淡漠。他淡淡问了下躺在旁边的陌生男人时间——还能赶得上回家的末班车。
如果他不回家他会很乐意再以那样热情缠绵跟对方呆一晚上,但他现在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而且是没睡够的那种,让他心情很不爽快。
他想,明天家里整理完,后天再来好好放纵一晚上。
但等到第三天晚上,他却白跑了一趟。
酒店过年关门。
陈一然相当失望。思量了一番,回了母亲家。
他不想回自己租的房子那,因为江远以为他不回那边所以在自己家呆着;他也不想回父亲那边,因为他会想去找江远。
除夕前的几天,陈一然也不开店了,抽了两天时间和江远把他们住的屋子打扫了下,接着各回各家。他就在家里带着陪母亲和继父。
今年的春节已经打算好了,除夕白天在母亲这边过,晚上七点后回父亲那边。
一想到又要面对那些熟的不熟的亲戚,陈一然就感到烦闷。
尤其是聊到他时,对他的工作,对他的生活状况,对他还没有女友的状况,形似经验丰富般夸夸其谈的点评又似苦口婆心般的劝说着。
他对此只是挂着比在店里还要充满社交意味的客气的微笑,时不时点头应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讲。
心里却想着:管你们屁事。
他承认长辈的一些经验的确是他该注意和取长补短的,但具体到底要怎么做,他自有打算。他不烧不杀不抢,他不会麻烦牵连任何人,他不知道他们还要干涉什么。
关心?得了吧关心,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希望别人按自己的想法活着就是关心?
陈一然在心里难以克制的抱怨着。
好在有江远——他不得不承认当他想到江远的时候他心情舒畅多了。晚上江远给他打了电话,让十二点左右一起下来放炮,而他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约在十一点半。于是他今年提前就主动的拎着炮跑到了楼下。
楼下放炮有当然有人在放炮,却不算多,大多都是放完炮就回了。陈一然避开鞭炮站在楼边,多久江远就下来了。
伴随着响亮的噼里啪啦声,鞭炮的火光闪烁明灭的照映中,他们像久别重逢般兴奋的拥住对方迫不及待的吻住。
那一处的炮完了,又有别的炮响了起来,明明灭灭。
等他们停下,江月的眼中闪着激动的光,抚着他的脸颊注视着他,温柔又高兴的说:“我很想你。”
直白的话。在嘈杂中隐约朦胧,却仍让他感到舒适温暖。
他想说“我也是”,却只是调侃的笑笑:“才几天而已。”而目光却灼灼在江远脸上不肯离开。
“快一周了。”江远把他紧紧的搂着,接着再次吻上。
等这次停下,陈一然推了推江远,说行了,把炮先一放,拿在手里占地。
他们迅速的把炮一放,接着又马上腻在一起了。
如果他们算是恋人,那此时就是典型的热恋期——他们无时不刻的想在一起呆着,哪怕没事干。
尤其现在的陈一然在见了江远后理智烧的比鞭炮还快,那种冲动和渴望根本停不下来。
尽管只是上下楼的距离,但毕竟不方便。在与亲戚熟人周旋的春节中,陈一然天天只巴巴盼着和江远回他们自己住的地方好好在一起的呆几天。
初五,按往年来说陈一然就该放炮开店了,但今年他只是以此为借口回了自己那边。而江远也不知找了什么理由,和他一起回来了。
这好像还是头一次他们一块休假。
在外面闲逛了会儿,还有不少店并没开门,就提前吃了晚饭,是按陈一然饮食喜好选了一家,因为江远说陈一然难得在除了花店附近的餐馆吃。
可口的饭菜后又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回了家。打开门后开灯,就感觉家里是不同于打扫前的干净明亮。而身边就是江远,站在他旁边拎着超市买来的东西。
他觉得这才是回到家了。
虽然小区老旧房屋不大,但暖气却够热,陈一然和江远穿着春秋季的居家服在屋里忙活着换床单一类的床上用品,等收拾完了后两个人坐在电脑跟前看推理类的电影,边喝啤酒边讨论到底哪个是嫌犯。
夜里洗完澡,两人就在床上赤身裸体皮肤与皮肤摩擦着缠到了一起,没一会儿就亢奋起来,一直做到大半夜再没精力和声音,再昏昏沉沉睡去。
说真的,纵观这一天的行程来看,老套无趣。
但他和江远在一起,他就觉得这一切都很合他的意,愉悦又惬意。
他很喜欢。
哪怕只是搂着睡一觉,也比在外面和那些一夜情的陌生人要舒服踏实。
十二
一切都是理应如此的自然。
陈一然一直没有做出任何明确的回应,然而他和江远之间就像确定情侣关系了般。
春节放完假不久就是陈一然的生日。陈一然不怎么对这种事上心,他觉得高不高兴其实都没什么太大意义,于是他这天还是和往日一样去花店忙活。
郑晓允也才回来没两天,带了些简朴却实在的特产给陈一然。自从几年前郑晓允来花店工作后每年到这天她都会给陈一然做些好吃的,再买块不大不小的蛋糕。
父母那边分别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吃好喝好,问他要不要回去,或者是他们过来。
而他通常都会拒绝。一是不想让他们跑来跑去,二是他觉得很麻烦。
至于江远。江远一直没有任何表示。哪怕是今早上醒来,也只是亲了亲他就上班去了,和平常无异。
也许江远并不记得他的生日。
就像他连江远是什么月份的都早就忘了一样。
没人不喜欢有人给庆祝生日。不过尽管他抱着些期盼,但就算江远没任何表示他也不会失望。
晚饭时江远打来了电话,说今天有饭局,会晚点回。他坦然的应了。
回到家时屋里果然是黑的。
他开了灯,脱了外套,开了电脑,然后拿着居家服去洗澡了。
洗澡时他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和关门声,他知道江远回来了。
这天晚上,江远时不时的朝陈一然看,要不然就是在陈一然身边绕来绕去。
最后快到睡觉时间了,江远终于忍不住,从后面抱住正在看动画的陈一然。
“怎么了?”陈一然却盯着屏幕头也不回,连暂停都没按。
“今天你生日。”江远近距离的观察着他。
“所以?”
江远静了会儿,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陈一然终于按了暂停,转过头道:“我只是觉得会麻烦你。”顿了下,“这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但我觉得很重要。”江远注视着他,认真道。
陈一然睁大了眼望着江远。心里却被温暖包裹着。
接着江远又从宽松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个东西,亮到他眼前。
“猜是什么。”江远看着他,笑问。
陈一然定定看着:那是个盒子,墨蓝色PU皮,大小看起来像个戒指盒。
他脑袋有点懵。
他在不断地说服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戒指盒里装的不一定是戒指、装着戒指也不一定是给他的,但他的脑袋里却还是有些懵。
“你要亲手打开么?”江远笑容更深。
他的脑袋对这个问题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觉得脸在烧,心脏在剧烈的鼓动,喉咙像被哽着般。
“……不了……”他盯着那盒子,半晌开了口,紧张的声音都快打颤,“……我怕我拿不稳。”
江远温和的笑着看了看他,然后将盒子缓缓打开。
盒盖顶上正好有一颗LED灯,白色的光直直照在藏蓝色天鹅绒中简朴却贵重的男士钻戒上,铂金和钻石反射出的光明灿夺目。
简直要把人闪瞎了。
似乎静默了很久,
“我想和你从此往后都在一起。”他听见江远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低缓又温柔,诚恳又坚定,“像普通的夫妇那样。
“如果你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我会向全世界炫耀我们拥有彼此;如果你心存担忧,我就和你一起隐姓埋名。
“我会一直,陪伴着你……”
那声音温和的轻抚着他脑内的每一个细胞,让他的意识都开始沉陷。他低头注视着那片璀璨,却什么也看不清。眼中积攒的水让眼下明亮的光模糊不清的闪烁着,他只能险险的控制着不让它们落下。
一直……
这种永恒的陪伴与承诺温暖的包裹着他的心脏,让他忍不住想想立刻点头,狠狠的点头,哪怕那些丢人的眼泪会因此纷纷掉下。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害怕。
有多少人做出过这种永远的承诺,甚至有些不惜发毒誓,但转过身,那也只是句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连结婚时的信誓旦旦也可以在离婚时烟消云散,如同不曾存在,更何况这种毫无约束力的状态关系。
只能说他太贪,想要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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