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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 作者:画者为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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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青梅竹马

  他换了一张脸,虽然没有之前的众星拱月,眼角眉梢少了些嚣张,可却多了几分沧桑般的温柔。我一直都知道他很懂得隐藏自己,这样温柔好看的面皮底下,其实一直都是杀机重重的残忍和心机。
  目光沿着他脸上的轮廓游移,姚安的脸上没有熟悉的棱角分明,甚至带了些许女孩般的阴柔,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我甚至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样一眼认出他的。
  姚安的呼吸有些烫人,我听见他在耳畔的呓语:我这么爱你,不要离开我……
  我想,他梦中的林悠一定很好看,那样的风华绝代,顾楚怎么可能比得过呢?只可惜,光是好看并没有半点用处。
  本来,他们可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的,可惜最后那段感情却夭折在我的手上。
  我轻声说:林悠已经死了,死得很惨。我把她的尸体丢在乱葬岗,姚姚,你永远找不到她了。
  梦中的姚安转了个身,将我搂得更紧:不要丢下我,求你,别再恨我好么……
  肩头有轻微的潮意,我闭上眼睛,却再也不想安慰他。
  林悠早已不恨他了,可我还恨着。
  这世上谁都告诉我不要恨。宋临远是这样,林悠是这样,就连顾楚,她也曾告诉我不要恨,要好好照顾自己。
  可我做不到。
  姚安不知道,到头来恨了他的其实只有我一个罢了。只可惜,而今记得他的,也只剩我一个了……
  宿命当真是折磨人。
  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窗外还在打雷,我隐约做了个梦。梦中有一片雨打的紫荆花,我和顾楚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取暖。她拍着我的肩,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阿简你怕什么,不就是打个雷么?我在这里呢,等雨停了,回家叫阿妈给咱做包子吃,好不好?
  天色暗沉,黑得看不到五指。
  身体无法动弹,我忍住胸腔中快要溢出来的痛:小楚你不要骗我,我会当真。你已经死了不是么?
  她张开手臂将我抱了个满怀:咒我呢!你丫又做什么白日梦?我要是死了,那现在抱着你的人是谁?
  我下意识愣了一下。
  真的有人抱着我。这个拥着我的怀抱很温暖,带着让人怀念的味道,却宽阔得陌生。
  我闭上眼睛:是姚安。小楚你看,我这么清醒,想糊涂一点都不行。
  她惊讶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眼眶疼得难受,可脑子却很清醒。这个世上唯一知道我害怕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我哪里不比姚安可怜了呢?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我抬头只看见一扇熟悉的木门,四下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顾楚的身影。
  我急切地叫着她的名字。
  一个声音也在呼唤着:阿简,阿简……
  有什么开始崩塌,声音由远而近,从虚无缥缈到振聋发聩,最后化为一阵轰隆的雷声——
  轰隆隆!!——
  醒醒,醒醒阿简。
  我豁然睁眼,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热烫的手掌扣在肩头,他眉心微皱着,像是要问什么。沉默了一阵,开口的声音却是沙哑:你要是睡不着,就留下来。他耍赖地皱了皱鼻子,像个稚嫩的孩童:这么久不来看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心口仿佛一抽,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笑着,颊边有浅浅的酒窝。我一时竟分不清今夕何年,下意识抚上他的脸,却在碰上灼疼的热度时蓦然收手。
  我在做什么!
  逃什么呢?你可以为所欲为的。
  他突然捉住按了回去,牵着我的手缓缓移向胸口。我忽然觉得脑袋一疼,他人畜无害地笑:如果你真的想要看我死,这样的机会,不要错过。
  什么?我说,什么意思?
  我把自己的命给你,阿简会要吗?
  指尖甚至已经抠破他的皮肤,他闷哼了一声,却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只是那一瞬间,连回神的机会也没有,身体的本能竟然快过大脑地一把将他推下了床。
  唔……
  姚安吃痛地大喘了好一阵,最后却大笑着看过来。他的笑声带着不容辩驳的质问和得意,一字一顿地砸过来:我还是重要的,对么?
  不是,不该是这样。
  明明知道的,他只是在赌,我却从未想过他敢用自己的命来赌,更没有想过自己的本能这样根深蒂固。
  简直就像个笑话,我却不知道该嘲笑谁。他把命门送到我手上,我却他妈的一点也下不去手!怔怔地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我抬起头,终于哭了出来。
  为什么到头来,所有人都不要我了?
  宋临远是这样,张蓉蓉是这样,顾楚是这样,就连宋渊也是这样。我信任的爱护的,不是死于非命,便是弃我而去,又或者刀剑相向。这就是所谓的报应么?
  手突然被握住,姚安目光沉沉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头,似是忍着胸口的疼一点一点舔去手上的血迹。温热的舌尖烫过每一个指节,最后在掌心流连不去,缱绻缠绵的温度怎样也忽略不了。我愣了一下,忽然怀疑他是不是把我当成林悠了。
  那时他的眼睛分明盯着我,像是质问,又像是依恋,我却分不清那双眼睛里映出的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不要哭,我不喜欢看你哭。如果难过,做什么都行,只是不要哭。
  他的指尖抚上来,轻柔地不厌其烦地拭去我眼角的水渍,留下一片诱人的血腥味。
  身体中嗜血的欲望悄然苏醒,一阵一阵搅得头晕眼花。眼泪还在滚,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竟然想要扑上去喝他的血。一瞬间忽然想起从他到来开始身体的异常,可怕的认知在脑海里迅速成型。
  我愕然地看向他:你在封印里动了手脚!
  他抬起头笑得异样温暖:只是一个让你永远离不开我的嗜血咒,没有什么的。我会永远在这里陪着你,所以不必忍耐,也不要忍耐好吗?
  他、他竟然做出这种事!
  姚安的唇角带着妖异的红,舌尖在我的尾指上流连。我感到心口突然“咯噔”一下,险些不受控制地扑上去撕咬。
  他却笑起来,迅速抬起头,凑在我耳边低声呢喃:就凭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我怎么能那么容易地放过你呢?阿简你看,你不是杀不了我,而是……嗯……
  怒火裹挟着欲望终于淹没理智,我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在意识消失前听到最后一声雷声轰隆。我隐约记得他抬起头,眼神晦涩难言,带着依稀可见的缱绻缠绵。他张张嘴似乎说了什么,我却只听见两个字萦绕不去——
  阿简……
 
  故去的事
 
  我记得自己被封印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回忆起过去的事。后来日子久了,时间沉淀了,爱恨也终于不那么波涛汹涌的时候,我才渐渐能够回忆起那些所谓的往昔。
  那时封城还在,顾楚还在,林悠还在,姚安也还不叫姚安。宋临远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宋渊,寄望他以后眼界开阔,学识渊博,走出这一座与世隔绝的城。
  他做到了——以整个封城为代价。
  我是被血的味道诱惑着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我见到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在不远处的坟茔上飞舞。低矮的墓碑上刻着两个几乎快要认不出形状的名字。
  姚安跪在坟茔前,一片一片地烧着纸铜钱。他的背压得很低,右肩上的血迹沿着手臂蔓延得到处都是,却是已经干了。沾了血的纸钱被他挑出来放在一边,如同开了一片血色的海棠花。
  我张张嘴,怔怔地看着坟头被风雨磨蚀得看不清楚的名字,一时竟觉得喉头生涩难忍。
  宋临远,周娴。
  那是宋渊的双亲。
  姚安背对着我,清雅温润的嗓音透着一丝沙哑,像是在惆怅:我已经二十年没有回来看过他们了。顿了顿,他回过头说:你把这里藏得很好,我找到他们,花了二十年。
  我别开头:你以为我那么好心,杀了人之后还能帮他收尸?
  没有听到立时的回应,他只是一点一点抚去墓碑上面堆积的灰尘,温柔得像是在追忆些什么。很久很久,才终于说:对不起……
  我正想讽刺他,却听他继续说:林悠,谢谢!
  我不是林悠!
  下意识惊叫出声,他愣住了,我亦然。
  我看到他眼底缓缓溢出来的笑意,恣意泛滥,最后汇成一片汪洋大海。
  我闭上眼,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第一次听他醒着的时候说出这个名字,我讶异于突然涌上心头的不知所措。
  顾楚曾经说,我和林悠长得很像。要是遮住眼睛,她可能都分不出来谁是谁。可是曾经这个世上是有人分得出的,只是后来,他亲手把我封印了,死了。
  心口骤然抽痛了一下,我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也是,手中沾了那么多鲜血的我,哪会有闲心替人收尸呢?本来就如同双生花的两面,林悠和我就是善与恶的两个极端。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宋渊的情景。那时候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没有长牙,只能噘着手指流一下巴的口水。本来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湿漉漉的眼睛转过来看到我时,他咧着嘴,对着我咯咯地笑,模样柔软得让人觉得整颗心都要化开一样。
  我轻轻拍他的脸,那张皱巴巴的脸皱得更紧,然后“啊呜”一声,像是吮乳一般含住我的手指吸。吸到一半约摸是觉得什么也吸不出来,便吐出来嘤嘤呜呜地哭。哭一阵,含着眼泪看我一会儿,发现我不去安慰他就继续哭。
  他的手脚还不大利索,拽着我身上全然不合身的破衣裳,一个劲往我怀里钻,脑子里轰炸般炸开他的意识:阿妈抱……
  后来有一天他哭着告诉我,他的母亲死在他出世的那一天。那个名叫周娴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献出了生命。
  我那时就知道,宋渊比我幸运。
  我陪他玩了一个上午,然后被宋临远用咒术赶了出来。我听见屋子里宋渊的哭声,以及脑子里炸开的他的意识。那样孤独无助的“阿妈”,听得人揪心。
  眼前是宋临远沉黑的脸,和我周身的黑气一样不好看。
  他关了一半的房门,闭上眼低沉着说: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封城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迷茫地看着他,咿呀学语的口齿还不那么清楚:阿爸……
  他霎时哽咽,通红的眼掉了两滴眼泪。他一擦手抹去,勉强笑着揉着我的头发:好孩子你要听话,投胎去吧。是阿爸没有福分,这辈子做不了你的父亲。
  我哭着叫他阿爸。
  宋临远抹了一把脸,沉默着背过身去,然后头也没回地锁上了门。门里传来低沉的声音:别再来找小渊了。
  他的话像是砸在我身上一样疼痛难忍。张蓉蓉看不见我,四岁的林悠看到我就逃,一句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知道我的存在,却不愿意见我,甚至不同意我和宋渊接触。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被舍弃的。这个给我起了名字的男人,他不要我了。
  隔着一扇门,我听见宋渊哭得更凶了。
  十六年后,宋临远死在我手上。那时他趴在地上,说:我这一生做错过很多事,可就算从头来过,我的选择也不会改变。这一生,我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是没能在小渊他娘活着的时候对她好一点。孩子,阿爸求你一件事。我死后,把我和她葬在一起吧。
  我那时是怎么说的?
  哦对,我踢开他:宋临远,你为什么总是在等人死了之后,才觉得对不起呢?我告诉你,即便你死在我手里,我也永远不会为你的死掉一滴眼泪,更不可能完成你的任何心愿。你早就不是我阿爸了不是么?
  我说宋临远,你该死!
  我那时想,他给我起了名字,可是从小到大,却从没有叫过我阿简。一次也没有!
  阿简,你杀阿爸的时候,真的解恨吗?姚安突然问我,神色凄迷。
  回忆收棺,我拉回思绪,却答非所问:我要是不恨他,怎么会杀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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