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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二鸟 作者:安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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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韩庆转头看向底下的街景:“所以你师父就成了村里的神。”
  颜止:“差不多吧。这样过了四年多,天水终于采上来了。就跟曾明义说的一样,天水出来了,村人都觉得自己牺牲太多,要补偿回来,大家都不要脸也不要命了,天天吵啊打啊。不过曾明义和我师父都准备好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给我们纹了这个妖怪,在村里做了一个很隆重仪式,说偷拿天水犯了天规,要遭报应的,天水只能由我师父来支配。我们几个命格够硬的孩子,此后就奉献给了天父地母,负责守护天水。极恶之地,只有邪祟才能镇守.....
  “这之后,我们从暗中做事,到光明正大了。不听话的人,我们让他们不能说话,邻村和外地人来这里,要是不安分的,就把他们献给了天水。所有人都怕我们。”
  韩庆心里想:“对封闭的乡村,什么法规和道德都不如神鬼之说管用,他师父念了这么些书,编几个故事就把村民唬住了。”
  颜止继续说:“曾明义不但稳住了村人,还把天水卖了出去。不知道他怎么说服城里人,这没什么用的东西,卖了我们谁都没想到的价格。这之后,我们要什么有什么,村里土房子变成大楼房,别说县城,连马蹄坊这里,跟我们那儿一比,都寒酸得很。
  “一开始曾明义不太出面,我师父是领导,人人敬重。后来曾明义手下多了很多人,他们配了最好的武器,我们五个没什么用了,摆在那里也就是几尊凶神,吓吓人而已。再过几年,我师父死了。”
  韩庆:“怎么死的?”
  颜止不太想回忆这件事儿,他皱眉说:“他死在了天水边。在最后的两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天水旁,连我们都不太能见到他。有一天,工人发现他的尸体,双手泡在天水里,人就这样没了。没了,也就没了呗。”
  颜止深吸一口气,突然笑道:“外面的人都管我们那儿叫月亮湾,那是发现流星石之前的名字了。我们自己开玩笑说,那地儿应该叫豆芽湾,半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死的时候大概都跟豆芽差不多,手没了,剩了个绿绿的大头。我师父,死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韩庆不忍听下去,他双手搭在颜止的肩膀上说:“你师父把自己交给天水,这也是死得其所吧。石头,我不想听了,我只要知道你没有变成豆芽就行。”
  颜止低头一笑:“我就快说完了,你别急。后来就很简单了,我师父一死,曾明义就带着一百多个人来凭吊慰问。我师兄说,他不敢动手,因为我们是被上天选中来镇守天水的啊,他跟曾明义谈判,最后他答应让我们走。我们也承诺,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也不会跟那儿再扯上什么关系。
  “于是我们就来了这里--除了二师兄,他觉得我们真是瞎折腾,留在月亮湾有多好。”
  颜止笑了起来。他看着韩庆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笑了半响,颜止轻声说:“庆哥,我那些破事说完了。你听得很难受吧。”
  韩庆冷道:“没错。你知道我难受,还说?”
  颜止正要回答,韩庆摆手阻止了他。韩庆盯着颜止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第一,我听了难受,是因为心疼你经历了这些。我不在乎那些变成豆芽的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可抱怨的。第二,你们做的那些龌蹉的事儿,不能算进城里人的帐里,这他妈就一玩物而已,没有流星石也会有别的,没人要你们赔上身家性命来取悦人。死了很多人,要怪就怪你丧心病狂的师父。”韩庆深深地看进颜止的眼睛里,“第三,你听好了,这一切不能作为你跟我一刀两断的借口。”
  颜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韩庆冷峻的脸,沉默了半响,缓缓道:“这不是借口。我们几个发过誓,不会再跟流星石沾上关系......对于你们城里人来说,流星石不过是一玩物而已,没有这个,还有别的。其实人又有什么两样?你的朋友多得是,何必执着?”
  韩庆怒道:“你能跟别人一样吗?”他踏前一步,紧紧盯着颜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告白
 
  笑了半响,颜止轻声说:“庆哥,我那些破事说完了。你听得很难受吧。”
  韩庆冷道:“没错。你知道我难受,还说?”
  颜止正要回答,韩庆摆手阻止了他。韩庆盯着颜止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第一,我听了难受,是因为心疼你经历了这些。我不在乎那些变成豆芽的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可抱怨的。第二,你们做的那些龌蹉的事儿,不能算进城里人的帐里,这他妈就一玩物而已,没有流星石也会有别的,没人要你们赔上身家性命来取悦人。死了很多人,要怪就怪你丧心病狂的师父。”韩庆深深地看进颜止的眼睛里,“第三,你听好了,这一切不能作为你跟我一刀两断的借口。”
  颜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韩庆冷峻的脸,沉默了半响,缓缓道:“这不是借口。我们几个发过誓,不会再跟流星石沾上关系......对于你们城里人来说,流星石不过是一玩物而已,没有这个,还有别的。其实人又有什么两样?你的朋友多得是,何必执着?”
  韩庆怒道:“你能跟别人一样吗?”他踏前一步,紧紧盯着颜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颜止猝不及防,心都漏掉了一拍,他要开口说话,还没说出来,韩庆的大手就抓住了他后脑勺,直接吻了过来。
  颜止一惊,用力推开韩庆。韩庆退开一步,冷静地说:“我怕你不明白,所以要做出来让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这种喜欢。”
  颜止没想到会有这种局面,心如乱麻。他从来没被人用这样的方式表白过,就像这说的不是爱,而是在分赃谈判!颜止抹了一把脸,冷冷说:“哪种喜欢都没用。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就这样吧。”
  韩庆再也按耐不住,他把颜止推到墙上,决定不再听颜止废话。他亲吻着颜止的嘴,一手抚上了颜止的小腹,大力搓揉起来。颜止挣扎了一下,没想到韩庆力量那么大,竟然推他不动。他膝盖抬起来要顶向韩庆的肚子,却被韩庆的一条腿别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韩庆身体很好,多年的剑道训练让他学会了精准的出击,这回被勾起了蛮劲,颜止一时被他控制得紧紧的,完全无法反击。
  韩庆的另一只手抚摸着颜止的后背,当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凶恶的牛头,颜止只觉一阵颤栗。这是他身体最大的隐秘,别说被人予取予求地摸索,他来到城里后连看都没给人看过。韩庆一路亲吻他的嘴巴、耳垂、脖子,那架势不像吻,更像是撕咬。颜止忍无可忍,狠下心来抽出一只手,甩了他一记拳头,趁韩庆力道松了下来,立即用肩把他扛起,使劲往下摔。
  啪一声巨响,韩庆高大的身躯撞到地上。韩庆觉得骨肉都要分离了,来不及喘口气,颜止又把他提了起来,抵到墙壁上。
  颜止贴了过去,冷声道:“你别招惹我,你打我不过。”
  韩庆勃然大怒,大力推开颜止,厉声道:“放屁,我们试试?”说着扑向颜止。两人在地上扭作一团。颜止没穿上衣,肉皮就着满地的砖石碎片一滚,立马就开了几个口。
  颜止又惊又怒,韩庆平时和和气气风度翩翩的,没想到打起架来这么狠。当下也不再留情,一脚把他踹到围栏边。韩庆半个身子伸出了围栏外,多亏眼疾手快、臂力强劲,最后一刻抓住了铁栏杆,才没跌进楼下的车水马龙里。
  韩庆站直了,停顿了一口气,对着颜止的肚子就是一拳。颜止躲了过去,顺势击向韩庆的后脖颈。韩庆低头避开,手肘向后打中了颜止的胸膛。颜止疼极了,他愤怒地想到,在马蹄坊打了这么些时候的擂台,一场没输过,这次要输给韩庆这么个连路都不用走的纨绔子弟?
  颜止和韩庆都发了狠,拳拳不留情,没多久两人就一身伤。相比之下,还是韩庆伤得比较惨,在揍人方面他不如颜止有经验。
  凉凉的月光照着狼藉的天台,在挨了又一脚之后,颜止决定终结战斗。他奋力撞向韩庆,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到杂乱的工具堆里。咔啦一声,韩庆沉沉地压向一把梯子,木梯立马解体成了几截木头。颜止顺手拿起一截木头,狠狠地指着韩庆道:“你还来吗?你再来我就打折你的腿,把你扔在这里,保证三天后才有人发现你。”
  韩庆怔了怔。他一把推开指在他面前的木棍,艰难地爬起来。挨了几下重的,他脑子清醒了些,知道颜止说到做到,真能把他给废了。于是他不说话了,倚着墙壁喘气。
  颜止也没好多少,□□的上身姹紫嫣红的,都能摆在画廊里展览了。他扔掉棍子,靠在了围栏边,让呼吸平缓下来。近处广告牌的霓虹灯映照在他脸上,一片红,一片绿,这张脸却一点表情也没有,默默承受着一切。
  颜止拿起上衣套在身上,举起胳膊就牵扯到腰侧的伤,疼得他直皱眉。颜止跨过围栏,准备爬下去,临走前他转过脸看向韩庆,说道:“你去月亮湾....小心点。那儿看着跟城里没什么两样,但到处都是曾明义的眼,做什么他都知道......你玩玩儿就回来吧。”心想还有什么可交代的,但仔细琢磨,真是哪儿哪儿都不放心,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干脆就不说了,对着韩庆一笑,转身跳到下面的踏板,迅捷地爬下去。
  颜止一走,韩庆就撑不住了,软软地坐到了地上。全身的疼痛一起涌上来,他只觉得难受得不行。颜止临别的笑容,就像刺向他心脏的最后一剑---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多么爱颜止,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溜走,真是心疼得要命,还不如刚才就被他揍死呢。
  韩庆在天台坐了一会儿,慢慢觉得冷了起来。抬头看天,云低低的、红红的,快下雨了。他蓦然想起一个重大的问题:颜止走了,他岂不是要一个人爬下去?爬下去也罢了,那黑咕隆咚迷宫般的底楼,谁他妈走得出去啊?
  他快愁死了。上天好像也能感知他的痛苦,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淋了他满头满脸。
  颜止带着满身伤口湿漉漉地回到了家。何末看了大惊,喊道:“你被车撞啦?”
  颜止瞟了他一眼,疲惫得没力气说话了。他轻声道:“我要休息,你乖乖看电视,别给我做饭,别进我房间,还有,”他指了指何末微张的嘴,“别问我为什么。”
  颜止勉强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就动不了了。打完一架,他觉得脑子清明了不少,不再绞成一团。但明白归明白,一切依然无解。
  月亮湾的记忆缠绕着他,对韩庆的割舍不下折磨着他,这时候他是应该悲伤的。可在天水边看过太多死人后,他已经失去悲伤这个技能了。他无法排解情绪,只好往床上一躺,干脆病倒了。
  石头是不生病的,一病起来,石头就变成冻豆腐,哪儿哪儿都是漏洞。何末再没心没肺,见到石头这熊样,也知道他这次真伤了元气。他怜惜地给他擦了把脸,叹口气说:“你又跟庆哥吵架了?”
  颜止一惊,睁开没精打采的眼睛看向何末,心想小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心思通透了?
  他勉强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闷闷道:“庆哥说喜欢我,我把他揍了。”
  “啊!”何末张大了嘴巴。他在颜止的床边坐下来,大眼睛看着颜止:“揍成啥样,没把他给废了吧?”
  颜止无奈道:“他跟牛一样壮,我差点打他不过。”
  何末:“你跟师姐怎么都一脾气,随随便便就动拳头?庆哥对我们挺好的,要没他指点,咱们指不定混得啥样呢。”
  颜止一拍何末的脑袋,笑道:“你屁股坐哪一头的?庆哥对我们好,我也不能让他睡了啊。”
  何末想了想,笑了起来:“也是。”他摸了摸颜止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宽慰他才好,说道:“唉,别多想了,人跟人的缘分.....你干嘛不是个娘儿们呢,是个娘们儿多好,跟了庆哥,我们也不用起早贪黑弄什么夹馅儿面包了。”
  颜止踹了他一脚:“去你的。要不你去问问庆哥,你要从了他,看他能不能凑合?”
  何末站了起来,叉腰抬头道:“嘿,这说不准,论姿色,论身条,我哪儿不比你强。你浑身腱子肉的,咬都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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