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 作者:安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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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末睁着大眼睛说:“便宜没用,要免费我们才租得起。”
韩庆一笑:“你们刚来这里?老家哪儿的?”
颜止接口说:“西部旗镰县的,我们全村都种黄芪和甘草,去年客商找到了门路去缅甸购买,成本比我们的要低很多,就再也不上我们这儿来了。所以我和小河才进城找活路。”
韩庆心道:“黄芪最怕热的怎么会长缅甸去?这哥们儿瞎编的吧”
颜止心道:“骗谁呢?包租公哪有长那样的,我们的房东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双洞洞鞋,里面还套着袜子,开着便宜日本车,金山银山都放银行里不会放脸上的。”
两人表面不说什么,心里也没当真。在这繁华城市的缝隙里,人来来去去的,遇到了,也没必要翻箱倒柜把自己淘出来,说个乐呵就行了。
韩庆鼓励了他们几句,他是真心觉得他们不容易,两傻小子掉进猴精猴精的老头老太太堆里,竟然也还力争上游地活到了现在……
三人闲扯了一会儿,韩庆就起来告辞了。他慢悠悠地穿过人行道,坐进跑车里,打着了引擎,从后视镜又看了颜止一眼,开车走了。
等跑车走远,何末才想起:“他给钱了吗?”
两个星期后,大西终于要告别他的西天饼屋,回到南方老家,继承假发工厂去了。他很忧伤地看着越来越像早点摊的饼屋,分别给颜止和何末一个拥抱。
大西感叹说:“石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能做好。不过这人啊,活着不止要吃饭撒尿,还要有理想。你别忘了,吃是大事,不能光顾着挣钱了,还要给人幸福感。”
颜止想:“不用吃剩蛋糕就挺理想的。”
何末则完全被韩庆的jiān商逻辑给洗脑了,天天琢磨如何让老太太掏钱,完全没听师傅叨逼叨些什么。
大西走了,留给他们一个落寞的背影。
颜止心有所感,说道:“师父看上去软了吧唧的,其实是条汉子,挺能扛的。”
贝勒爷:“可惜这城市啊,人太挤,你越是硬,人家越嫌你铬手绊脚的,非把你一部分给裁下来。”
两人吓了一大跳,不知道瞎子什么时候埋伏在身边。贝勒爷摇摇头说:“我就是来送送大西。嗯.....你们的奶油面包还有吗?”
两人欺负贝勒爷看不见,用轻功遁了。
他们近来忙得很,何末看养生节目学了一招,去批发市场收一些廉价的芝麻黑豆燕麦葵花籽什么的,磨成所谓的十谷粉揉进面包里,再安个养胃益脾治肾虚一类的名堂,硬是把面包当药给卖了。何末能言善道,两人又长得好,竟把远近十里的老太太给哄得妥妥帖帖。
西天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
大西走的第二天,颜止又上了擂台。月末了,店里该交水电费和物业费,卖这么点面包还不能达到收支平衡。
汪新年多给了1万块,他说:“石头啊,你现在有点粉丝了,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穿穿,至少要有自己的风格嘛,不行你光膀子,纹个豹子孔雀什么的,也比你现在一身黑寡妇似的强啊。”
颜止拿着钱,犹豫了半天,最后去街把角的小店买了带图案的t恤短裤,又给何末带回一大桶冰淇淋,才骑着车去梅花胡同。
天气阴沉沉的,闷热得不行,韩庆走下通往“大洼”的楼梯时,忍不住揭开了领口的纽扣,又把袖子给卷起来。门口小厅已经挤满了人,韩庆抬头看屏幕上白子的名字,心里念道:“是老幺啊,他还没被打死吗?”
老幺的吸引力不大,今儿人明显少了,老幺叼着烟上场时也没多大掌声。韩庆旁边坐着一对情侣,女的抱怨道:“热死人了,早知道我自己去电影院看恐龙啦。这有什么看头的,瘦得跟板鸭似的。”男的没好气地说:“上次我陪你去看UFO也是热得要死,那男的比板鸭也就好一点,德州扒鸡,而且还是一群。”女的怒道:“是EXO,不是UFO.....”
突然满场欢叫起来,女的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擂台,随即也跟着哄笑。
韩庆差点没惊得滚椅子下面。弹珠出场了,他今天穿了一件紧身的紫色米老鼠T恤和豹纹短裤,裹得身材玲珑浮凸。女的说:“这还有点看头,挺帅的嘛。”男的不屑道:“娘炮也来打擂?走错台了吧。”
韩庆听到那男的这么损弹珠,有一种偶像被人黑的感觉,待要说几句,又觉得他的话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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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媒
老幺把烟一吐,啐了一口,流里流气地看着弹珠,正想说话呢,弹珠已经一拳打了过来。
老幺心想,现在年轻人性子都那么急,身体一侧,也毫不含糊地回了一拳。老幺最大的特点就是小动作很多,拉衣服踩脚背的,常常把对手的脾气都给磨急了。
弹珠跟他打了一会儿就非常不耐烦。这人滑不溜秋的,出手还挺阴,他想要速战速决,所以出手越发地又快又重。他眼看就要抽中老幺的腹部,却被这老狐狸给躲过去了,重心还没站稳,老幺竟然以极快的身法转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劈向颜止后脑。
颜止险险低头避过,颈后被扫了一下,只觉一阵晕眩。这一下要打实了,人非昏迷不可。这一刀彻底把他打醒了,他心想:“这小老头能站在这里那么多年,肯定不是吃素的。不要急,等他体力不行了再把丫给灭了。”
颜止跟老幺你来我往对打了半小时,中途双方休息了两次,这是他擂台生涯里没有过的。老幺明明落下风了,却很扛打,就休息抽烟时带出了一口血,整体看还是一只完整的板鸭。
颜止不知道的是,老幺心里已经开始捉急,暗骂这娘炮一身少女系的打扮,体力和力量却惊人的绵长。他琢磨着该下狠手了,要不还没打趴对手,自己先累垮。
再次近身肉搏时,他暗中使劲拽了一下颜止的紧身T,想把他扯一趔趄,没想到这衣服如此脆弱,一扯居然撕开了一条缝。
颜止大急,忙着保护随时要解体的衣服,老幺反应却快,见颜止手忙脚乱的,大刀阔斧地一拳抡向他肩膀。
颜止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凶悍地顶向老幺的胸脯,扬肘一撞,竟用了十分力气把老幺顶到围绳上。老幺后背在围绳上弹了弹,还没来得及站稳腿,颜止又一个侧踢把他踹下了舞台。
老幺今天是够倒霉的,撞向绳子时居然崴了脚,所以在围绳底下又是骂街又是打柱子,却怎么也爬不上这1米多高的台。
观众戏谑着给他加油,汪新年也照例拿他来大开玩笑。老幺脸都憋紫了,却见颜止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向他伸出一只手。
老幺抬头看着颜止,只见他衣不蔽体,脸冷得像冰,一双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像豹子盯着猎物那样。老幺吓了一激灵,也不骂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走了。
颜止把手抽回来,看到自己露出大半的腹肌,非常懊恼。他抬腿也跳下了擂台,不管观众的叫嚣喝彩骂声,自顾回到后台。
大洼的后台有一个放着简陋沙发的小厅、两更衣室和一个厕所。颜止走进去时,藏身后台的汪新年笑着迎了上来说:“弹珠老弟,你今天这身太帅了,底下女观众都快把嗓子喊哑了....”没等他说完,颜止就不耐烦地说:“有针线吗?”
汪新年一摊手,摇头说:“针没有,要不我给你找胶带?”
汪新年拿出一大捆透明胶带,颜止接过走进更衣室,脱下破衣服。他的后背有一块很大的纹身,是一只凶恶的牛头,两只角尖是蔚蓝色的,牛眼却艳红艳红。
颜止非常仔细地沾好衣服,又勉强地套回身上。更衣室里没有镜子,他艰难地别过头去,检查衣服有没有覆盖好后背。
走出更衣室,他把胶带还给汪新年,说:“老板,可以结钱了吧。”
汪新年一搂他肩膀,亲昵地说:“老弟啊,作为新人你真是前途无量啊,一连打趴了我们仨老将。你知道多少人向我打听你吗?”
颜止一皱眉:“打听我什么?”
汪新年一笑:“打听你什么时候出场啊。”
颜止转头看向前方,不说话了。
汪新年看了他半响,笑道:“老哥我今天请客,几位好朋友都来了,一会儿过来喝几杯?”
颜止说:“不了。”
汪新年早知他会拒绝,亲切地说道:“那好。我助理已经去饭店了,钱在他手里,你要不吃饭,我让他把钱送到饭店门口?”
颜止只好答应了。
两人一路溜达到主街道上的凤凰饭店。已经9点多,凤凰金碧辉煌的门厅还聚着许多人。汪新年在大洼里装鬼,出来了就摇身变成笑面佛,团团跟熟人打招呼。
他见颜止忤在那儿,说道:“哦,我让小闰给你拿钱,稍等。”
说着他拨打了手机。过了一会儿他皱眉道:“小闰没接电话。都到门口了,跟我一起上去吧。”
颜止无奈,只好跟着汪新年走进了大包厢。大桌旁已经坐了五六人,颜止只认得曾经的手下败将马尾。马尾笑着对他点点头,颜止也点头回应,汪新年趁机把他推到席上,笑道:“你还没吃饭吧,今晚辛苦了,吃一口再走呗。”
席上的宾客有的是拳手,有的是生意往来的街坊,还有汪新年的酒肉朋友,都是榆树区一群老江湖。他们看颜止一身非主流装束,拿不准他的身份来历,所以都不敢怠慢,有夹菜的、倒酒的、陪聊的....颜止没法儿了,又饿得慌,所以也不客气地坐下来,填饱肚子再说。
颜止一旁是汪新年的座位,他四处交际,屁股没沾过椅子。另一边是个大胖子,一张嘴就是白酒味儿,醉醺醺地对颜止说:“兄弟,我真喜欢你这身衣服,机器猫是我的偶像,今儿他的耳朵可算长出来啦,还长得又圆又大的....”
颜止埋头吃饭,谁也不搭理。没多久,又有人来了,汪新年分外热情地迎了上去,“这位爷哦,您可算来了,我都替您喝多少酒啦。”
“别他妈吹牛逼,就你那点酒量,吃个醉鸡都要吐桌子底下的.....”
颜止听到声音很熟悉,抬眼一看,就对上了韩庆的眼睛。两人都怔住了。
颜止非常意外,连嘴里的牛肉都忘了嚼。只见汪新年把韩庆推了过来,把他安顿在颜止旁边的空椅上,一边继续贫道:“我是晕鸡,不是晕酒...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大洼第二大帅哥,石头,最近人气蹭蹭的。说实话,现在要安排他上场太难了,没人肯跟他打,挨得过他的拳头,也熬不过女观众的口水啊。”
众人陪笑,心里了然,原来这位果然是饭局的正主。
汪新年又轻声在颜止和韩庆的耳边说:“石头,这位是韩爷,他可是你的大粉丝,你的比赛他一场不拉的。”
颜止和韩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如何开口。韩庆更是尴尬得恨不得立马起来就走。他深深地看了汪新年一眼,如果眼神是刀,汪老板现在已经被穿成肉串,分送到各个桌上去了。
汪新年一玲珑剔透人,这次太急着拍马屁,居然读不懂韩爷的目光。他又附在颜止耳边说,“韩爷可是这里的大地主,你初来乍到,好好地拜拜这尊神。”
然后,他看向韩庆,递送了一个“慢慢享用”的眼神,就踱到别处去了。
汪新年的眼神深深刺痛韩庆。他很痛心地想,自己的行为举止挺正经的啊,怎么在汪新年心目中就沦为一个那么龌龊的人呢。
饶是韩庆脸皮厚,他也没法再正眼看颜止了。正纠结着该不该翻脸走人时,颜止说话了。
“庆哥,怎么不吃?这牛肉不错,尝一块?”说着就给他夹了一筷子。
“哦嗯。”能言善道的韩爷一下子变得不会说话了,只好从善如流地吃起来。
牛肉带着薄荷的清香滑进嘴里,韩庆的心不那么慌了。他硬着头皮看向颜止,发现他神色很自然,于是又安心几分。韩庆说:“这儿老板是腾冲人,腊肉做的菜都不错。”说着两人一起看着面前的白辣椒炒腊肉,都觉得肚子在叫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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