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痞，禽兽+番外 作者：宁录酱/宁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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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轩膈应得差点想揍他。
看着来找自己的两个有点面熟但说不出名字的女下属，卫轩有些不抱希望地问道：“你们说说电影感人的地方在哪？”
小兰露出自信的微笑，大大方方地说道：“卫总，我先说吧。我觉得里面令人掉泪的点有很多，其一是那个生病的小男孩处在灰暗的病房里，却用彩色的笔画画，颜色对比很明显，令人在视觉冲击下想到小孩身处人生的灰暗期，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仍向往着自由健康的生活……”
画画，顾西喜欢画画，说不定这是突破点！
“你接着说！”卫轩有点激动。
小兰注意到卫轩的反应，心里有点高兴，继续说了下去，“这样的对比让人产生了强烈的心理落差，从而达到让人流泪的效果。”
卫轩越听越有道理，赶紧拿笔记了下来，并让小兰接着说后面几点。
小兰滔滔不绝说了很久，卫轩也细细做了笔记，越听越觉得对。最后，小兰终于讲完了，卫轩本来想让她们出去自己好打电话给顾西交待答案的时候，想到还有另一个人没有说，就顺口问道：“你呢，你的看法是什么？”
“啊，”小何愣了一下，刚才小兰几乎已经把电影分析了个透了，而且看卫爷认真做笔记的样子，还以为他不问自己了呢。
“我觉得吧，”小何没有什么底气的开口，“平常看韩剧里的爱情，每到感人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看哭。那些有男朋友的联系到自身经历自然有感触，可是那些没有交过男朋友的，她们也会哭，她们想的是……要是、我也有这么一段感情就好了。”
“所以，”小何说道，“我觉得，看这部电影，哭的理由应该也会是这样吧。心里想着，要是、我小时候也有这么一些朋友就好了。”
要是、我小时候也有这么一些朋友就好了……
卫轩本来很不耐烦地听着，直到听见这句话，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很怪的感觉。
“你们先回去吧，有结果了我再通知你们。”
卫轩让她们离开办公室后，忍不住，打开了那部电影。
卫轩已经看过这电影很多遍，早已经看得没什么感觉，只是，当他脑子里回想着那句话再去看时，有一种情绪被慢慢地牵引出来。
要是，我小时候也有这么一些朋友就好了。
顺着这句话，他慢慢地随着电影的情节想下去。
要是，我小时候有这么一段经历就好了。
要是，我小时候，有人愿意为我奋不顾身地闯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就好了。
要是，我小时候，有人在乎我，因为我的缺席而难过就好了。
要是，我小时候，有个人让我那么在乎就好了。
要是，我小时候，有人在乎我，我也有在乎的人，我们结伴长大，就好了……
想着想着，一种铺天盖地的情绪慢慢地将他淹没。
电影结束的时候，卫轩觉得脸上凉凉的，一摸，竟在不知不觉间，流了满脸的泪水。
心里有一处地方，凉凉地、酸酸地、涨涨的、麻麻地疼着，因为心里清醒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设。
现实是，我小时候，没人在乎我，我也没有在乎的人，我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大了……
顾西说，他看过这部电影十次，每看一次，都会哭。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他每一次看的时候，都没有找到在乎他的人，以及他在乎的人。而且，他还是一个人，拥着漫无边际的孤独。
卫轩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心中有一种痛楚在一圈一圈地扩大。
从小时候就开始的孤独吗？
“你那是什么笑容，你根本一直努力充当一个讨好的角色，在别人需要你露出什么表情，你就恰到好处的摆给她……”
“你根本一直在模仿她们的表情，你在努力寻求同步以求她们对你产生熟悉和亲切感……你到底在干什么？顾西！你能不能有自己啊！”
“顾西你这样没用的，你一时的附和讨好的确会让人产生相见恨晚的感觉，可是时间久了呢！时间久了你也能一直这样吗？只是单纯为了得到别人的信任和喜欢，别人只会把你当成情绪的输出站！可是人不是总需要输出的，更多的时候，人需要的是输入！”
“你整天笑嘻嘻的，可我不认为那都是真正的笑。你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你的所有举动，都是在撒娇！你的朋友都很喜欢你，都会宠着你，那是因为他们开心！开心的时候才有心情去理会别人的撒娇，没有心情的时候，哪里会理你！你知道宠物狗吧，平日里打滚卖萌大家都喜欢它，可是狗不能说人话，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人摔倒了需要安慰会去找它，可人想学会如何爬起来如何总结教训让下次不会再摔就不会去问它了，你懂吗？你就不能偶尔活得真实一点……”
当初自己骂顾西的话突然轰隆隆地回响在脑海，一直、努力充当一个讨好的角色，顾西一直在讨好别人。
他为什么要讨好呢？为什么要像宠物狗一样不停地凑上去巴巴地打滚撒娇，努力地迎合、附和别人？如果是太害怕孤单，明明知道这样得到的在乎和关注的一时的，也忍不住饮鸩止渴……
卫轩突然觉得，仿佛有一只手在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心脏，用力地拧出血水来。
眼前突然浮现那一晚，橘黄色的路灯下，顾西一脸受伤的神情。
像是一个在沙漠里面，渴极了的人，忍不住掏出匕首，割开自己的动脉，喝血止渴，这时突然有人出来告诉他，你这样做，死得更快。
那个时候，顾西就是那样受伤的神情。我知道这样做死亡降临得更快，可是，我实在太渴了啊！你不懂我的渴，那也别告诉我后果，起码让我麻痹一下自己，享受短暂的快乐。
那一晚，路灯下，他的眼泪从脸颊滑倒嘴角的时候，有一个人的唇也从脸颊追到了嘴角，只是，那个吻去他眼泪的人，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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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 回来的路上，小镜用他圆鼓鼓的小手，紧紧地攥住顾西的小拇指，仿佛怕顾西走丢了似的。他扬起圆圆的脸蛋，扑闪着漆黑的大眼睛问道：“哥哥……你是谁的哥哥啊？”
“我是你的哥哥啊！”顾西笑道。
“那你是别人的哥哥吗？”小镜轻轻咬着下唇，有些落寞地问道。
顾西笑了，“不是，我就是你哥。”
“那你是我叔叔吗？”小镜还在纠结之前顾西说的话。
“呵，”顾西忍俊不禁，“你爱我是谁，我就是谁。”
顾小镜像得到了什么保证似的，不再问下去了。
顾西把小镜带回家的时候，小镜的爸爸也差不多准备走了。
新妈妈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子，无比温柔地轻拍着，爸爸看着他的新任妻子，笑得一脸温柔。
顾小镜的妈妈，离婚后已经改嫁了，爸爸也另娶了。
他现在还小，他不明白。有一首歌里说的是：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一个我，好像是多余的。
他现在只隐隐觉得不大有人搭理自己罢了，可是慢慢地他就会发现，自己是一个人。
“小镜，要不你过来给我当儿子算了，反正我以后也不打算生了。”顾西笑眯眯地对着即将要被带走的小孩说道，语气里，竟有大半是认真。
两夫妇微微有些错愕。
“别理他，顾西开玩笑呢。”顾绍商平淡却坚定地对两夫妇说道。
又是这样，你总是，直接越过我的意见，就直接代表我说话，从来不问问我心里的想法。顾西眼里沉了沉。
“哦，呵呵，看起来顾西和我们小镜玩得很来啊，”小镜的父亲干笑了两声，然后开玩笑似的低头对小镜说：“小镜，让顾西哥哥做你爸爸怎么样啊~？”
小镜愣住了，爸爸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顾西哥哥做我爸爸……小镜有些犹豫的在顾西和爸爸之间来回看。
场面一时有略微的尴尬。
顾绍商见此情景，回过头来略带责备的看了顾西一眼道：“顾西，别闹了，小镜他有爸爸……”
“呵，”顾西冷笑一声，直接对上顾绍商的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悲伤，还有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呢。”
顾绍商被他意味深长的话堵了回来，没说什么便收回目光，转向小镜的父亲道：“时间不早了，早些带孩子回去睡觉吧，小孩需要充足睡眠。”
小镜的父亲笑着应承了几句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去了。顾西看着小镜的身影，竟没有一次回头，不禁有些自嘲。
小镜，我能看见你未来的孤单，可是你知道吗？即使我看得见，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有一些东西，最伤最痛，却是你最亲的人带给你的。
我能给你短暂的快乐，如果你愿意，我将不遗余力将这快乐延续。只是我知道，其实，无论我怎么努力，你最希望的，还是你父亲的陪伴，而我，永远不能替代你父亲。
看着顾绍商转身上楼的身影，顾西忍不住开口道：“你知道他父亲是不称职的……”
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放在小镜身上，顾西带他出去时，他连一句交待都没有。
顾绍商淡淡的话语传来，“那是他们家的事。”
顾西内心悲凉，有一种隐忍了许久的情绪似乎在今晚忍不住要发泄。
“你以为我们家就没有这种事吗？”顾西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利刻薄得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顾西努力抑制住身体的颤抖，他知道自己的话会带给父亲什么样的伤害，可是他忍不住。
顾西转过身，面向顾绍商有些僵硬的背影。
“你以为你是称职的父亲吗？”顾西语气平淡，声音里却带着一种报复似的疯狂。
“你还记不记得，我6岁的时候，你带一个女人回家，告诉我她即将做我妈妈。”顾西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可是因为我不喜欢她，还离家出走了，三天后你找到了我之后，从此便再也没有联系过那个女人。”
顾西的眼里，带着一丝狠厉，“我知道你这么做，是因为爱我，”顾西勾唇，笑得无比残忍，“可是，你根、本、不、会爱我。你只当是我闹小孩脾气不愿接受她，你自以为伟大地忍让我，自以为是对我深沉的爱……”他的声音，竟激动得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不接受那个女人？”顾西的声音倏地拔高，竟然有些癫狂。
顾绍商忍不住，回头看向顾西，却看见了一种名为凄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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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 “啊，小西，这颗糖给你，你叫我一声妈妈好不好啊？”顾绍商震惊地看着顾西脸上挂着一脸假惺惺的笑，然后发出一个刻意装得温柔的女声。
“来嘛，叫嘛，反正以后我也会是你妈了。”顾西竟对着空气，模仿出女人的话来，这让顾绍商觉得有惊奇又诡异。
“不叫妈妈也没关系…唉！糖你先拿着吧！”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把糖丢了什么意思！你给我捡起来！”顾西突然换上狰狞的表情，声音变成一个又尖利又刻薄的女声。
“我告诉你！”顾西脸上的表情愈加凶狠，“你那个妈妈早死了！骨头都没影啦！我很快，就是这个家的新主人！你听见你爸刚才说的了吗？他说他会娶我，我很快就会做你的妈了！”
“你不愿意是不是？随你愿不愿意！反正结婚后我很快就会跟绍商再生一个小孩，到时候，我就把你那妈的东西全扔出去！还有你！总有一天我也会把你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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