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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痞,禽兽+番外 作者:宁录酱/宁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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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顾西笑着听他讲,时不时还配合他惊叹几声,其他几人都是默默的不说话,小吴静静的给顾西削苹果,怪兽时不时上前查看各项仪器的运转情况,冰爷则皱着眉头环顾病房一周,然后忍不住,拿餐巾纸把病房的各个死角擦干净……
  等冰爷把两盒餐巾纸都擦完的时候,像是忍了许久似的,他直接一把拎起王苏蜀的后领,把他拽了起来,骚浪贱正说得兴起,还没来得及抗议,冰爷就直接对顾西说道:“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快些出院。”
  顾西也松了一口气,连忙笑道:“好的,那你们慢走啊。”
  “诶~西瓜,我还没说完呢……”骚浪贱被扯着后领,不甘地挣扎道。
  大家也是听骚浪贱唧唧歪歪半天了,早就心烦意乱了,小吴直接忽视他,“那顾西,你好好休息,过几天买补品来看你。”
  “诶!过几天!我也要来!”
  大家再次忽视他……
  冰爷不由分说地拽着骚浪贱就走,走到门口时,他扭头对顾西说:“有什么事情,发短信给我,需要什么,想吃什么,直接说。”
  顾西闻言,感激地点头道:“嗯!好!”
  “西瓜~我也是~啊~”骚浪贱还想说什么,冰爷大手一挥直接把他扇出去了。
  怪兽跟在他们身后静静地出去了,他工作一向挺忙,这次呆在顾西这里这么久,一大半都是他的午餐时间,他应该是去吃午餐了吧。
  顾西见他们都走了,终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伤口倒不算什么,就是全身脱力得厉害,要勉强装出轻松的模样确实有些难了。
  顾西可以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只是他实在不愿让他们担心,何况这种程度的难受也不是不能忍,自己也真的是很久没见到他们了,也的确想知道酒吧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现在他们一走,虽然清静了,却也冷清了,不过,起码顾西不用再强作轻松了,他放松身体,任由自己瘫在床上,让自己的身体得到舒展。
  怪兽送完他们之后,默默又回到了病房。
  他看着瘫在床上的顾西,眼里有几分不明的情绪。顾西的身体状况他的知道的,不算太糟,但绝不算太好,起码不像他表现的轻松。
  顾西是他的朋友,他本应该善意地提醒他们,让他们先回去,可是他看着顾西那强作轻松的模样,突然就想知道,这人还能撑到几时……
  明明之前受了这么重的伤,明明感觉很累,明明连轻生的念头都有……怎么还能有这么轻巧的表情?
  他当医生也有七八年了,从一开始看见太大的伤口时会吓得握着刀的手都会打颤,到现在即使是给车祸严重的病人开刀都能像切鸡肉一样利索,他早已经对很多苦痛都看得平常了,见过的人也都是各种各样的都有,算是阅人无数,只是,顾西却让他有些摸不透。
  他无意去过问什么,他只是有些疑惑。
  顾西深深地呼吸着,睁开眼时,看见怪兽还在病房,他笑道:“你还在啊,不去吃午饭吗?”
  他的语气那么稀松平常,好像前几日那个故意碰触百合差点丧命的人不是他。
  怪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良久,他说道:“不想笑的时候,你其实可以不笑的。”
  顾西听着他严肃的话语,也就慢慢收起了脸上那故意露出的轻松,他知道怪兽明白着什么,也知道他疑惑些什么。
  “我的难过,不是因为他们,”顾西扭头看向他,漆黑的瞳孔里没了那刻意装出的轻松后,反而流露出来几分疲倦,“所以,我那些不好的情绪,不该感染他们……他们不该成为我情绪的垃圾桶。”
  所以,你就自己熬着吗?这算什么道理……怪兽听了这解释,神色反而更复杂。人在难过的时候,会无意识地释放出许多负面的情绪,容易把身边的人带入其中,只是……顾西知道这一点,所以……有意识地控制着吗?
  怪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做、有意思吗?他们又不知道,这样、也未免太圣母了吧……
  他真的问了出来,“这样做,有意思吗?”
  顾西闻言,嗤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地,他缓缓开口,“没意思啊……可是,这是习惯。”
  怪兽深深地看了顾西一眼,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
  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都有着各自的小坚持,可以不理解,但是,必须承认它们有存在的权利。
  “怪兽,”顾西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另一件事,“那个,那束花,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自己主动去闻花,是顾西的责任,而擅作主张把花送来,是杜月琳的责任,可是,作为一个大型的医院,竟然在对探望病人的礼物的监察和要求上没有相应的举措,这个责任,医院也是要负的,顾西只担心,怪兽在这里工作,这件事,会不会无端牵连到他……
  怪兽一听就明白了顾西的意思,他对上顾西担忧的眼,轻声道:“没事的,我也早就提出过,医院应该在这方面上采取相关的措施,只是一直都没被采纳,这一次,让他们长点记性,对以后的病人来说,也是好事。”
  听了怪兽的话,顾西心里的担忧和歉疚倒也少了一些。
  顾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最近的情绪,真的是越来越不稳定了……
  有很多事情,是恢复理智后的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就像那天,那样伤害自己的举动,那样不计后果的行为,顾西现在还能清楚地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情。当时的自己,真的是,被那强烈的绝望的情绪控制着,他竟真的、想要轻生……
  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情绪真的是、糟糕到了极点,杜月琳只勾起了他一部分的痛苦,但是却像打开了一道阀门,就这么轻易的,让那些压抑许久的绝望心绪,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真的是……太危险了啊,身体里像潜伏着一个炸弹,随时就能爆发,真的是,太过了……
  “怪兽,”顾西低低地喊他的名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顾西开口道:“你能不能,等我出院后,帮我找一个比较信得过的心理医生,我想,我可能……”说到这,顾西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可能,需要找个人,说会儿话……”
  需要……找个人、说会儿话……
  怪兽忍不住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然后突然觉得有些凄凉。什么时候,心理医生的存在,只是因为大家有太多话不能对别人说,只能找一个陌生的人才能倾诉了……
  “好。”怪兽淡淡地回答他,然后大步离去。
  顾西听见他的回应,心里也就放下心来,他知道,怪兽办事,一向是做得尽善尽美的,顾西可以完全信任他。
  放下心来,顾西便彻底放松身体,不久也就沉沉睡去了,离出院还有一个多月,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还有很长的一段清冷的日子,总是该自己慢慢调整的,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
  一个星期后,顾西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了,而怪兽也已经找到了那个合适的医生。
  “欧浮笙,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开着自己的心理咨询诊所,比较小型,但是信得过。”这是怪兽的原话。
  顾西其实不介意是大型的还是小型的诊所,只要是怪兽推荐的人,他基本都信得过。
  差不多了,再有几个星期,自己就可以出院,到那时便该去找那个心理医生聊一聊了,毕竟,太多东西积压着,不知道以后还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
  他真的再也不想,让父亲,还有爱着自己的人,再为自己担心……
  伤势好了大半后,便是一段很漫长的时光。前些日子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时常躺着休息,日子倒也过得挺快,只是近段时间,顾西已经不需要这么多睡眠了,却还是得呆在床上。
  父亲和那几个朋友时不时的来探望自己,有他们在,倒也不会太孤单,顾西感觉最近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只是,那个人,却真的没有再出现……
  顾西没有什么期待,也没有什么不甘心,只是,偶尔有些失落。现在的情况,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却又隐隐觉得,缺了些什么。
  缺了些什么,顾西不想过多揣测,他的身体一恢复力气,他就开始画画,他给自己订了一个目标,出院之前,要画五百只不同品种的猫,现在,离目标实现还有一定的距离,他还在努力。
  人真的是不能缺少目标的,就算只有目标,没有目的,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人一闲下来,身体的各个零件就会锈掉了……
  顾西忙着实现目标,所以,他没时间感受孤单。?
 
☆、第 107 章
 
?  顾西出院的时候,街上已经开始有落叶了。
  阳光高高的洒下来,却像在半空被风吹走了似的,让人感受不到它的热度。
  不过顾西可不在乎这些,他已经换上了微长的风衣,没有阳光,也能自己储存热量。
  父亲特地来医院接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帮顾西收拾了衣物,然后带着顾西回家。下车的时候,顾西却出乎意料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有很多温情,是我早就想给你的,只是我以前不愿,也不敢。不过,现在,我会努力把以前漏下的东西都补上去,就算做起来会有些别扭和陌生,不过,我会努力习惯,也会让你努力习惯。
  顾绍商被顾西的拥抱惊了一下,但是一秒之后,他恢复了原有的淡定,他有些迟疑地伸出手,然后轻轻地在顾西背上拍了两下,权当回应。这也是他第一次做这些举动,所以动作有些僵硬,不过不要紧,谁在乎呢。
  微凉的风路过这相拥的两人的时候,像是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似的,它有些调皮地吹起了顾西的衣摆,凉得顾西打了个哆嗦,不过不要紧,有这么温暖的怀抱在,谁在乎呢。
  一切都会在时间里慢慢消磨的,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总会过去的。
  顾西在家休息了几天,便决定按照怪兽给的地址去找那个叫做欧浮笙的女人,顾西自然是不相信什么,听了心理医生一番开解之后,立马觉得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从此获得新生……生活哪来这么多的奇迹,偶尔遇见一个,都是三生有幸,但是电影却把这些奇迹用滥了。
  电影中,每一个主角,永远都会赶在那最后一秒翻盘,他们的身上,永远都有奇迹,殊不知,生活中,多数人都是苟延残喘,就算能听到很多的大道理,可是依旧很难过好自己的一生。
  顾西不需要开解,他只需要……倾听。他已经做了太久的听众了,被输入了太多的情绪,偶尔,他也需要输出。
  很多年来,顾西一直有看心理学的习惯。
  不为考试,不为看穿,不为吹嘘,不为提升,只为了知道……怎么生活。
  莫名奇妙地被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莫名其妙地长大,莫名其妙地站在没有红绿灯的人生十字路口,莫名其妙地感受着所有陌生的情绪,莫名其妙地要面对那么多的人……
  还没懂自己,就得先去懂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一本书来引导我,那我该怎么走?
  可惜的是,他读了很多心理学,却还是不懂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什么,也不懂究竟该怎么活……
  不过,顾西相信,每一部电影中俗套的奇迹的存在,都是为了告诉现实中那些苟延残喘的人们:别放弃希望。
  活着本来就已经艰难,如果连电影中都要重复那些悲伤,那岂不是太糟糕了。
  所以,顾西难过的时候,绝对不会听悲伤的歌,那样做,虽有共鸣,却也未免太任由悲伤泛滥……
  顾西是做好了要倾诉的准备的,可是在他走进那间位于二楼的一个小的可怜的诊所时,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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