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的消失 作者:靡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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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这副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的心上人又要才艺表演了。流年篮球打得好,歌也唱得好听。进入高二D班后,就被推选取为班级的文体委员。他站起来唱歌的时候,总和电视里的歌星感觉相仿,腔调和味道都很足。还善于模仿老狼,许巍、汪峰、刘德华、张学友这些歌星。我们都是他的小粉丝。
老汤除了有要事宣布以外,班会课都是我们的自由活动时间。只是,每星期只有仅有的一节课。这也是新上任的校长的改革举措之一,在变为自由活动课之前,这节课总是被语文、数学和英文三门学科老师轮流霸占。
我和楚月往教室进的时候,似乎大家已经开始了,教室沸腾了,鼓掌声和口哨声乱成一片。
我和楚月加快脚步,走入夹道,坐进自己的座位,也跟着鼓起掌来。
我看到流年还有另外几个男同学推着白若水走上讲台,一阵起哄,接着又安静下来,就听到白若水说:“那好吧,就唱那首《勇气》”。然后,他就唱了起来。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嗯,还不错,挺好听的。”楚月推了推我说道。
还是第一次听他唱歌。
白若水定定的站在台上,时而低头,时而仰视天花板,时而望向窗外。他浅浅的唱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歌声就不像从他的嗓子里飘出来的。
渐渐地,他的眼光看向我,音量也提了上来。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
“白若水,快说!唱给谁的?”
有同学嚷起来,跟着,好多人也嚷起来。
“唱给我的心上人的。”白若水说着,风一样走下讲台。
即刻,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一团小火在烧。我才知道,原来楚月事先就知道白若水要唱歌。
大家还在起哄,可是,我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些笑些什么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夜晚,白若水坐在我的对面,窗外有白色的月光。我们之间是一张老旧的课桌,他面含微笑,目光犹如窗外冉冉升起的月亮那般温润与明亮。他抬起手臂,轻轻撩去我额前耷拉着的那一绺遮住我一只眼睛的乱发,同时用无比温柔的声音低低的说:“你的头发掉了。”
于是,两行眼泪顺着我的脸庞,掉了下来,滴在我的脖子上,热乎乎的,像是白若水的呼吸。
?
☆、兔与桃
? 我穿着我妈用五块钱买来的白色棉布长袖小褂,袖子从不卷起,再热的夏天,汗水浸透褂袖,打湿课桌,袖口的扣子也仔仔细细的扣着,就跟仔细细细的扣着胸前的扣子是一样的。
这一点,楚月不同,夏天到了的时候,她就会卷起长袖,卷到胳膊拐弯的那个地方停下,露出白白净净的半截胳膊。我除了羡慕楚月有两对好看的睫毛之外,还羡慕楚月两条白白净净的好胳膊。我之所以不卷起褂袖,原因与不松开胸前的第二个扣子完全不同。我胳膊上有着细细卷卷黄黄的汗毛,它们执拗的在我胳膊朝外的那一面稀疏却大胆的生长着。
我讨厌胳膊上的汗毛。
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与他们战斗。可是,战斗的结果却是,它们越来越顽强,生命力越来越旺盛,更加张狂的存在于我的胳膊之上。其实,除了胳膊,我的小腿也分布着这样的汗毛,不过自从校方发话之后再没人敢穿裙子,也没人敢穿,也就没人露出白白净净的小腿,我也就不用为小腿上的汗毛而烦恼。我用剪刀剪过,偷偷用我老爸刮胡子的刀片刮过,我用手一根根揪过,还用火柴轻轻烧过,可以说一切环保物理的方法都被我想尽用尽,但是它们在我每次倒腾过后,都以原先两倍的状态从我的毛孔里面钻出来,更浓更密。于是,我彻底放弃,任凭它们存在于我的身体上,仇视它们,无视它们。
就连两条大腿之间的那块地方,我也用剪刀剪过。那时刚入初中不久,那天晚上和平常一样,白天出汗晚饭过后洗澡,洗着洗着,突然发现下面什么时候长出一个小草丛,枯草般金黄,根根细小弯曲,手指拂过,绒绒软软。厌恶之感顿生心头,我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坐在房间里不敢出门。我在煎熬中度过第二天,到了第三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它们除去,于是晚饭过后洗澡之前,我找到剪刀,偷偷拿进房间,脱下衣服。我满心希望它们再也不要冒出来,然而,没过多久,它们还是冒了出来,并且不再似之前那么柔软脆弱,而是如发根一般强壮。为此,我暗暗伤心忧愁了好久。
我穿着我妈用五块钱买来的白色棉布长袖小褂,仔仔细细的扣着袖口的扣子,不过,我更仔仔细细扣着胸前的扣子,一般情况下,我会连脖子下第一粒钮扣也紧紧扣住,但是如果烈日炎炎,天气实在热得厉害,如果其他女生全都无一例外的解开了第一粒钮扣,这种情况下,我才会将我的第一粒钮扣解开,露出脖颈之下的那一小块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一小段锁骨。第二粒钮扣,不仅不可能被我解开,我们学校的全体女生都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它解开,这是我们共同的开放标准与审美底线。
寝室没有独立卫生间与洗澡间,但是有个小巧的后院,夏日的傍晚,晚自习之前,我们都集中在后院洗澡,我们拿出我们的澡盆,在院里占个位置,开始洗起来,性格豪放一点的就随意找个位置,将澡盆放下,倒好洗澡水,调好水温,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坐进澡盆,抡起澡布,大大方方的洗起来;害羞腼腆的女生们,一般会先站在一旁看一看,瞅准了哪个靠墙的位置,匆匆走过去,放下澡盆,再准备洗澡水,调好水温,一件一件脱去衣服,攥起澡布,谨小慎微的洗起来。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尚投影在校园的每一个空旷之地,我们的寝室大院每每这个时候就会从流光溢彩变为水雾缭绕,一片雪白。
我害羞我腼腆,我总是找个墙角洗我的澡,然后迅速穿好我的衣,生怕有人瞧见了什么去。
“这有什么好羞的?!嗨,”坐在一旁澡盆内洗澡的唐红,正捏着一块香皂往身上打,另一只手在刚刚打过香皂的地方搓洗着,动作极麻利,“你身上有的,别的女生也都有,就是大小不一样。我看你每回都窝在墙角洗,是不是不好意思啊?”说完笑个不停,于是,水雾缭绕的大院都荡漾着她咯咯的笑声,像是有一串风铃在摇动。
我想想也是,只好抬起头,直起身,也面朝着她放开的洗起来,她也不看我,只是丢开香皂,转而用双手在白嫩丰满的身上来回搓洗,胸前那两块地方也不放过,左右上下来回搓洗着。她的身体真丰满,胸前的那两块肉真大真白啊。
小时候,爸爸妈妈在地里干农活,我和弟弟蹲在低头玩耍,偶尔,会有小兔子窜进来,跑到我和弟弟前面时,总会停下来,瞪着两只圆圆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和弟弟。小白兔真可爱啊,一身白雪似的绒毛,圆滚滚的小身体,让人忍不住想过去摸一摸,再抱起来揣在怀中。
我再低头看看自己胸前,似两颗桃子。摩挲上去,还有一丝隐隐的疼痛。
那年我十二岁,也是夏天,一个星期天的午后,我躺在床上睡午觉,中间醒来时感觉到胸前阵阵隐痛,我用手摸过去,才发现多出来两小块圆圆硬硬的东西。我心头一紧。没多久,在一次和弟弟打闹的过程中,弟弟无意间一拳头挥在我左边胸前那块常常隐隐作痛的地方,于是,我就疼了整整一个夏天。
再转过身看看唐红,她已经洗好,毛巾拎干,侧着身子擦身上的水,那一对小兔似的白肉,在她胸前挺立着,中间的两颗赤色的凸点,好似兔子的眼睛在直视前方,好有精神。
更多的人洗好擦干,大院里的水雾渐渐散去不少,只是,天色暗了不少,蓦地,我的心情也变得失落起来。
晚上的两节晚自习,老汤一会儿坐在讲台上低头改我们白天测试的试卷,一会儿丢下笔,走下讲台,在教室中频繁穿梭来回逡巡。楚月坐在一旁时而做《考吧》上的习题,时而又拿出日记本飞快的写着什么,她的手指那么纤细修长,那么白白净净。
我的心乱乱的。
我一会儿想到唐红的小白兔,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小桃子。
不知道,白若水有没有注意过唐红的小白兔?她的小白兔那么大,顶得胸前的衣服高高耸耸,走起路来都上下晃动。唐红说话声音响亮,我听她与别的同学在寝室聊天时候说过,她的胸罩都要买E,我还没有开始用胸罩,也不知道E的具体标准,但能判定一定是表示大小的尺寸,另外我知道E的胸罩一定很大,不然的话,又怎能装下唐红那样尺寸的两只兔兔。
我趁着老汤逡巡至教室尽头的时候,悄悄的把我的疑问告诉楚月。
“这个嘛,”楚月往后看了看老汤,又迅速转过头来,凑到我耳边,轻轻的说:“白若水一定注意过的,或许,所有男生都注意过。不要说男生了,女生也注意过。能不注意到吗?你看她每次走起路来的时候,那么两块大肉在胸前晃荡。。。。。。”
我的心情再次陷入迷乱,心底似有一个声音在吼,愿望强烈起来,什么时候,我的两颗小桃才能茁壮成长,在胸前挺立,如两只可爱的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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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
? 这天下午,我低唱那首七里香,抱着茶杯从寝室往教室去,刚下了台阶,要进入杨树林,一个人影从我后面闪过来,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是朱小天,再一看,后面还站了个人——他同桌游一鸿。
“跟个鬼一样跳出来,光天化日之下,想吓死人吗?”我瞪了瞪他说。
“哈哈哈哈,胆儿就这么小?”他和游一鸿两人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的。
“又搞什么名堂啊你?”我原本想白他一眼的,但是考虑到同学情分,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算了,只是愤愤的撅了撅嘴。。
“来来来,这是我刚买来的巧克力,压压惊。”只见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模样精致的纸盒子,嘻嘻的递过来。
我推了过去,严肃的说:“别老是给我东西,这样不太好。”
他依旧嘻嘻的笑着说:“有什么不好的啊,小落姑娘?”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在追我呢。”
“哈哈,别人如果真的这么想,那就去想呗。”
“无耻!”我连连啐了他两口。
“哈哈哈!”他笑的更加猖狂了,“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不胡扯了。我问你,楚月这段时间好不好?”
“你这话问的奇怪,她好还是不好,同在一间教室,你难道看不见啊?”
“咦……你看看,故意刁难我。说真的,她心情好不好?”
“谁有闲心跟你说假的?好还是不好,直接去问她,干嘛来问我?”
他收住笑容,脸上显出些难为情,拿着巧克力的那只手和方才那大幅度的笑容都僵持在那儿,转而又堆着笑道:“我要是能直接问她,要是能跟她说上话,还会偷偷跑来问你吗?”
我仔细看了看他那张青春痘爬满圆嘟嘟的脸,有的地方痘子已经冒出了白尖儿,随时都要崩出浓汁来的样子,我用鼻子哼了哼,说:“那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不喜欢出卖朋友。”
他又把巧克力递向我,嘻嘻的笑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想贿赂姐?”我说。
“姐,别再刁难我了,好不好?”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做出揩擦眼泪状。
“哎呀。算了,算了,说吧,什么事?”我说。
他收起他那朱式笑脸,认真起来:“哦,好吧。怎么就见你一个,楚月呢?”
“她在教室,怎么了?”我往四下瞅着,希望不要被老汤看到。
他又把手伸过来,要把巧克力递给我。
“留着自己吃吧,不过你那么胖,最好少吃或者不吃。”我说。
“你看你,每次都要取笑我。”他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封信交给我,近乎谄媚的笑,但仍不失慎重的说:“这个,帮我给楚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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