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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曼陀罗+番外 作者:梅三有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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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商战 恩怨情仇

  这个人睡着了,他安静了,他不会再来逼他,不会再来捆绑他,不会再将他锁在屋子里,脾气不会再时好时坏,不会再疯言疯语——
  贺清文麻木了,无喜无悲,他想,无论什么结果,他都会听天由命。
  但是,当他从车上迈下来的那一瞬间,倏然,一阵心酸。
  眼前,是他熟悉的欧式建筑,是他住了数年的百顷院落,是他看在眼里却总是不曾留心的每一寸土地。
  走上台阶,面前是他经常与道格朗同进同出的那扇大门,正对着大门的,是道格朗兴起时扛着他飞奔上楼时的楼梯,还有玄关左侧,摆着一面他们出门前,一起打理仪表时用过的镜子。
  回忆翻涌,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太多的事情。
  “孩子,如果上帝可以让时间倒流,你想回到你生命中的哪一段时光?”
  他记得当他走出教堂时,约翰曾问过他这样一句话。
  约翰并不是期待他的答案,他只是想告诉他。
  他信奉上帝,但过去了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再改变,所以我们只能接受现在,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人,却洽洽相反,他们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屑一顾,却在失去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追寻挽留,哪怕留住的,只是最后一丝的残影。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个人躺在医院里,亨利说,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那是泪水即将决堤的信号,他飞快地跑向楼梯,在经过客厅时,听到了一声呼唤。
  “儿子!”
  贺清文霍然停住脚步,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于娟的身影。
  于娟快步上前,举头看着他。
  她听说了道格朗的事,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问,可不知从何问起,随后,她又看到了萧暮远。
  她用目光询问萧暮远,萧暮远微微摇头,向她致以抱歉。
  无力改变,她也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儿子,妈——对不起,儿子,妈只是想——”看到贺清文的表情,于娟意识到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某些事,不管是什么,她只想求得原谅,“妈只是想让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媛媛——媛媛是个好孩子,所以——”
  所有的悲伤排山倒海似地袭来,贺清文闭上眼,摇摇头,紧咬着唇,试图将泪忍回去,他还不想在于娟面前崩溃。
  可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将他背负了那么久的包袱,通通给卸下来,因为他已无力再承受,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
  猛地吸了一口气,“妈!荣家——没了!”
  “你说什么?”于娟一惊,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胳膊。
  贺清文咬着牙,继续说,“妈,荣家没了,媛媛,媛媛——死了,还有荣世明,都没了。”
  于娟一阵眩晕,萧暮远和霍德及时扶住了她。
  “贺夫人!”
  稍稍缓过神来,于娟又过来抓住贺清文的胳膊,“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回国,我——”贺清文说不下去了,双唇不停地颤抖,“对不起,妈,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他一咬牙,拽下了于娟的手,返身跑上楼梯。
  “少爷!”
  “你照顾好贺夫人,我去看着他。”
  霍德点头应允,萧暮远一个箭步追赶了过去。
  他在三楼的走廊拐角追上了贺清文,看到他正无力地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朝最尽头的那个房间走去。
  萧暮远在他身后慢慢地跟随着,并没有出声劝慰,十天来,他在医院看得真真切切,贺清文在道格朗的病床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哪怕是在道格朗的生命体征急急告危的时候,他也表现得相当平静,可萧暮远知道,贺清文一直都在强忍,时时刻刻都在潜意识里告诫自己要坚强,那种抑制力甚至已经超过了一个常人所能忍耐的限度,这不是好事,弓弦若是拉得太紧只会断掉,他怕贺清文会因为发泄不出来,而迟早崩溃。
  所以萧暮远现在,更希望贺清文能够大叫出来,或者能够大哭一场。
  但他没有,贺清文只是停住脚,极力地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在路过一间书房的时候,他想了想,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极为考究,极为奢华的书房,墙上挂着两张人头画像——沃*一代和沃*二代。
  萧暮远一眼便看出来了,这是道格朗的书房,介于对主人的尊重和一个商人最起码的道德,他没有跟着贺清文走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外,等待贺清文从里面走出来。
  贺清文站在那张书桌前,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宽敞华贵的书房中,那些书籍和陈设体现出了主人独有的性格。
  这间书房他来的次数不多,尽管道格朗从未对他有所限制,但显然贺清文对道格朗的私隐也从来不感兴趣,否则,有些事他也不会到了今时今日才知晓,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可预知的变故。
  可现下,他即便再想着要如何去了解这个人,似乎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立在书柜前,仔细地瞧着那些世界名著的封皮。
  记忆里,道格朗似乎从来都不看这些书,但也许,每当道格朗在这间书房里驻留到很晚的时候,他就是在看它们,而贺清文却不知道,当然,他们也从来不会谈论这些。
  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向道格朗打听他每天都在干些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去了什么地方。
  回国前在一起的那两年,道格朗对他来说始终居于一个施予者的地位,一味地给予他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母亲需要治疗及后期的疗养,道格朗便为于娟开设了一个私人理疗场所。他需要在商场上的实践,以便有一日可以与萧暮远正面交锋,道格朗便将他安置在身边,几乎手把手地教导。后来,他还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于是道格朗就给他布置了一间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书房——
  像这类事还有太多太多,一时间回想不完。
  若是以不同的角度去看,现在反倒觉得,是他在不停索取,道格朗则是在一味付出。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
  忽略了那些,他只记得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相拥,应付道格朗无休止的索取,这些年,他对道格朗的了解也实在太少,甚少有机会站在他的角度涉身处地地为他考虑事情,更不要提,关心他,照顾他。
  他一直以为那些都不关他的事,现在想想,道格朗其实要的并不多。
  他只要,他的爱。
  拂过那些书籍,他转身坐在了书桌里,坐在那张昂贵的皮椅中,感受着道格朗当时坐在这里时,他的所思所想。
  那个修安,是否也曾坐在这间书房里,与道格朗一同谈天说地,秉烛促膝,直到天亮?
  也是直到那天他才知道,修安在道格朗心目中的位置,到底有多么重要。
  所以,修安痛恨他,嫉妒他,伤害他,都有足够的理由。
  而那段时间,道格朗又在想什么,做什么?
  贺清文想,那一定是他有生以来,做出的最难的抉择。
  随手打开了右侧的那个抽屉,里面放置了一个极其精致且设计繁琐的盒子,道格朗曾经在他面前打开过,所以,他记得怎么开。
  宝蓝色的光泽就像是海洋浪潮中翻滚的泡沫,熠熠闪烁着,那是海的倾述,海的思愁。
  没错,就是那颗曾经遗失了的蓝宝石,道格朗重新将它制成了戒子。
  蓝色的光芒与金子的璀璨亮泽交相辉应着,彰显出此物的非比寻常和价值连城,可就是那些从不同角度折射出来的光,却似万道芒刺,射进了贺清文的胸口,灼痛了他的心脏。
  天杀的,他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他将头埋进了臂弯里,心中的那股刺痛,久久地,无法散去。
  萧暮远靠在书房外面的墙上,足足等了两支烟的功夫,终于等到贺清文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继续朝着最里侧的那扇双开大门走去,萧暮远意识到了,那里,便是贺清文和道格朗的卧房。
  随着大门推开,奢华无比的陈设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一个堪比皇世贵族般的居住所在,毫无疑问的,道格朗是给了贺清文最上等,最优越的生活待遇。
  当人们着重烘托情感的高尚和浪漫主义情怀时,总是喜欢批判物质的庸俗,但其实,物质提供有时却是爱一个人,最能够直接出来的一种方式。
  萧暮远看着他走进去,依然没有僭越自己的身份,等在门口,他只是想看到贺清文安然无事之后再离去。
  贺清文慢慢地走进去,直接走向了卧室里间的床。
  此时此刻,他很累,真的很累,什么都不愿再想,再去思考,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自己疲惫的身躯狠狠地抛在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大床上,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自然醒来。
  也许明天,就会发生一个奇迹,一个让大家,都能欢呼雀跃的奇迹。
  他坐在床边,没有脱下衣裳,侧下身,缓缓地躺了下去。
  身后,床的另一边是空的,这样的情况已经许久了,可他却从没想过,从今以后,这或许就会成了他的生活模式。
  他叹着气,反手过去把胳膊搁在另一边,上下摸索,试图着想要抓住最后一个幻影,但他心里明白,他根本什么都抓不到。
  于是胡乱地摸了一阵,便把手伸了回来,可就在这时,他仿佛碰到了一个类似平板的东西,是什么?
  他睁开眼,一边坐起来,一边将那东西抻了过来,却是一个文件夹子。
  什么东西?
  ?
 
☆、结局(上)
 
?  他翻开,顿时一愣,不敢确信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睁大了眼睛凝神再去看那文件的名头。
  没错,他没看错,的确是一份解除双方抚养关系的证明,而且非常正式。
  他飞快地翻阅,没有细看里面的内容,直接翻了文件的最后一页,最下方,道格朗已经在上面签好了名字。
  而那日期,洽好是十天前的。
  十天前?
  是出事的那天,那天也是他的生日。
  如果道格朗早早知道他被萧暮远带走了,他哪还有时间和心思去做这个,并且把它放在卧室里?
  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份证明是那天一早就被放在了这里,也就是说,即使他不跟萧暮远离开,道格朗也打算放他走了?
  他在他生日那天签了这份文件,是想把它做为一份生日礼物送给他吗?
  他要给他自由?
  但鬼使神差,阴差阳错,因为母亲和萧暮远的计划,他就这么错过了,造成了今日不可收拾的局面。
  贺清文错愕了半天,文件夹顺着手指的倾斜滑到了床上,掉落时,一张纸,轻飘飘被扬了出来。
  那又是什么?
  他抖着手,把它捡了起来。
  只一眼,所有的情绪就被整个掀了起来,似一味筑高的堤防终于抵抗不住洪水涛天的巨浪,瞬间崩塌了。
  他一遍一遍地看着那张纸,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短短几个词,可就是这短短的几个词,像一块巨石不停地猛烈地砸向了他脆弱的胸口,一下紧接着另一下,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凶狠,那块巨石就这样,高高地抬起再重重地落下,终于把他的心,砸成了稀烂。
  承受不了这猛烈的剧痛,贺清文张大嘴,使尽全力,释放了出来。
  “啊——”
  瞬间,整幢楼里传遍了贺清文嘶裂般的叫声,那声音,就好似一只兽在临死前绝望的悲鸣。
  霍德和于娟还有楼里的佣人纷纷赶了过来,他们围在卧室门口,被萧暮远的手臂挡在了身后。
  他们看到,贺清文跪在床上,弯着腰,把头深深地抵在了膝盖上。
  “道格朗,你这个混蛋,骗子,你这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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