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曼陀罗+番外 作者:梅三有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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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看守的那些人呢?”
“火起时,他们都是第一时间冲进去的,有几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怎么会这样?仓库里明明有灭火设施,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扑不灭刚烧起来的火?”
“因为,起火点并不止一处。”
“什么?”萧暮远的脑袋嗡地一下,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犹如苍穹中轰然掉落下来的巨大火球,带来的只有灭顶。
“萧总,我认为,这次的火灾并不是一场意外。”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这么做,故意放火?”
其目的,到底是要让他萧暮远一败涂地,还是要将宏天置于死地?
而这场祸起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一切还要等火势停止勘察现场之后,才能得出结论,但是,萧暮远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了。
“东旭,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要亲自,把这件事调查得一清二楚。”
“好!”李东旭点点头,转身发动了车。
身后的热浪透过车身袭来,萧暮远紧紧攥着手心,拼尽勇气,不让自己再去看一眼,那片火海。
有些事已经隐隐地涌现在他的脑海,他不知道这一连串的关联到底正不正确,他只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他要带着宏天继续走下去。
哪怕,宏天只剩下他一个人,只剩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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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德,给我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可是少爷,您的身体——”
贺清文皱起眉,暗自咬住了下唇,“我没事!”
说完,他一手支着床边,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腰,缓缓地由床上站起来。
这个该死的道格朗,前两天晚上不知又发了什么疯,竟做到让他两天下不来床,就算他最后昏睡了过去还在不依不饶。
像个疯子,像只野兽。
随意换了套休闲装,贺清文缓步走下楼,站在大宅门前等着车。
今天的车,准备的很慢,贺清文虽然不赶时间,但也有些诧异。
他刚要回头向霍德询问原因,可就在下一刻,却看到庄园里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一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了离宅门不远的地方,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面貌与道格朗有几分相似的英挺男子。
与道格朗的狂野不同,这个人时刻表现出来的是温文且绅士,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还有更多的,便是不显于世的精明。
他走下来,迎向贺清文,彬彬有礼。
“你好!Diven!”
贺清文回礼,“您好,修安先生!”
修安淡然一笑,“Diven总是这么客气,跟道格朗一样叫我叔叔好了,虽然,我只比他大了两岁,当然,如果你觉得别扭,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叫我修安。”
“那怎么敢当,您毕竟是他的长辈,更何况,我还是——”
我在名义上,还是道格朗的养子。
贺清文猛然察觉到,自己实在不应该再在这个名份问题上多加讨论,于是煞然封住了自己的嘴。
修安也意识到了尴尬,就此打住。
“怎么,你要出去吗?”
“是的。”贺清文点点头,目光朝着每天车子驶来的方向瞄了两眼,却不见车子的一点影子。
怎么回事?
贺清文越觉越有些不对劲,心里已然起了疑。
莫非又是道格朗下了什么命令,禁止他出行?
此时,修安也随着贺清文的目光,朝相同的方向看去。
精明的他,已经有所了然。
抬手轻轻哼了一声,对贺清文说道,“不介意的话,等一下我可以送你。”
修安的眼睛里充满笑意,可是这抹善意的背后总是让贺清文感到不舒服,他反射性地摇头。
“不了,谢谢您的好意,我的车,马上就到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颜面尽扫的窘事,他贺清文想要外出,竟调不来一辆车。
他的笑里含了一丝苦意。
修安也不再执意,当进则进,当退时则退,留一分颜面给贺清文,也是留给两人一份可以继续深交下去的余地。
修安挑了下眉,有些意味地点点头。
“好吧,你随意,我与道格朗要谈些事情,先去客厅里等他了。”
“好的!”
两人点头示意,打算就此告别。
贺清文依旧站在大门口等,心里对道格朗的无理取闹生起了暗火。
修安往门里走,可此时却疑措止步。
他转过头,瞄了站在门口的贺清文两眼,辗转回身。
“Diven。”
贺清文回头,“修安先生,您还有事?”
修安若有所思地轻摆摇头,“不,没什么大事,也许是我多虑了,那件事,好像对你并没什么影响。”
贺清文一愣。
“那件事?修安先生,您指的是什么?”
“哦!”修安有些错愕,“看来,你还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也许对你来说,也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贺清文那一缕敏感的神经骤然被挑起,修安的这句话里,明显透露出了近段时间以来一直被他忽略掉的东西。
也是道格朗这两日反常的根源。
贺清文忍住了身上的不适,急走至修安身前。
“修安先生,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修安面露迟疑之色,“哦,看样子,果真是我多嘴了,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那就是某些人有意封锁了消息,真对不起,恕我无法直言相告,不过目前这个消息已经铺天盖地,想来再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
“修安先生——”
修安颌首,再次转身离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清文的大脑在几秒内转动了不下数万圈,而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撩起,即便是千斤重也再难压得下去了。
修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贺清文霍然惊起。
“霍德,给我报纸,把这两天所有的报纸,通通拿给我。”
?
☆、萧墙
? “宏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道格朗,你安的什么心?”
贺清文愤怒地将报纸一扬,本是冲着对方脸面去的,结果一抛手就没了方向,纷纷乱乱,落了一地。
望着怒火冲天的贺清文,道格朗竟然没什么反应,不动声色,安然若之地松了松领口的扣子,然后走到酒柜那里,取出了一瓶伏特加。
“道格朗——”
没有听到辩解,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对于道格朗一反常态的表现,贺清文有些语塞。
道格朗依旧无声,直到饮完了杯中的那口烈酒,才淡淡地问道,“白天的时候你想出去,想去哪?”
此事不提便罢,经道格朗一提,贺清文便想起了白天的时候在修安面前那种无地自容的尴尬,顿时,心中的怒火简直像是又添了把干柴,腾的一下冲出了头顶。
“我想去哪?”他大声地朝道格朗吼道,“我能去哪,道格朗,我现在跟一个囚犯有什么两样?下一步,你是不是要给我戴上一副手铐脚镣,我才能迈出你道格朗家的大门?”
道格朗侧过头来,冲着他稍稍挑了一下眉,那个表情的意味似乎是对这个提议十分地赞同。
看得贺清文霎时间,隐隐地,有些发冷。
他攥了攥拳头,眼光撤回到了落到地上的那些报纸。
微微缓和了些语气,“宏天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道格朗却只是冷哼笑答,“宏天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清文陡然一愣。
“你——”
他手间紧握,狠咬了下唇,而后愤然走向衣柜,开门便提出了两套衣服。
“你干什么?”
“我要回去。”
道格朗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几乎要把手里那只酒杯生生给捏碎。
“不准——”
贺清文充耳不闻,继续装他的行李。。
铛地一声,道格朗把酒杯撂在了吧台上,而后急走至贺清文身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狠利说道,“我说不准,你听不见吗?”
他的眼神中透着肃杀气,贺清文一时间错愕,但又立即回道,“我必须回去。”
“不许走!”
“道格朗,我不能让我爸爸一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
道格朗狠狠地将他扯离了行李箱,“它现在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他怒吼。
“我知道,但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倒下去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我必须回去。”
贺清文用力地甩开了道格朗的手,重新回到床前,可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行李箱,道格朗已经提前一步,将行李箱抛到了床下,箱子落地发出嘭的一声,里面的衣服散了一地。
“道格朗——”
“贺清文——”
第一次听到从道格朗的嘴里唤出他的中文名字,并带着满腔怒气,贺清文怔愣住了,犹如一座木雕,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这几日,道格朗一直是反常的,此时的反应更是始无前例。
他无言,只能注视着道格朗的嘴唇,对着他不停地一张一合。
“Diven,我可以,一味地纵容你,纵容你的任性,纵容你的心血来潮,但有些事,你最好能够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
“道格朗,我只是想挽救我爸爸的心血。”
“Diven,我要你认清你现在的立场。”
“我的立场是吗?”贺清文点头,“好,那我告诉你,我的立场就是,宏天,它是我爸爸的命,他把他的一生都交给了它,到最后,即使他死了,也死在了那座大厦里,可现在,你要让我亲眼看着它在我眼前轰然倒塌而袖手旁观,道格朗,若是我真的这样做了,我爸爸在天有灵,他也不会原谅我,而且——”贺清文缓了一口气,“我觉得,这场事故并不一场意外,我要回去查一查。”
道格朗眼睛微眯,“查什么?”
“据我所知,萧暮远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场事故,有可能是人为。”
贺清文对于此事的敏感让道格朗感到吃惊,可再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道格朗心底的那份妒意,又一触即发,强烈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萧暮远——
他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哼声道,“想回去是吗?那好,那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到底是为了宏天,为了你的父亲,还是——另有其人?”
贺清文倏然一愣,“道格朗,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道格朗被自己的妒火烧得五脏六腹热得滚烫,他一边盯着贺清文,一边又狠狠地扯了下脖子上的领带,“需要我的提示吗,Diven?”
“道格朗,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讨厌你这样拐弯抹角。”
道格朗点点头,“那好,我要说的就是,你一心一意想要扶起的宏天,它现在姓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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