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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番外 作者: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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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强强 娱乐圈 欢喜冤家

  “你不服也没关系,黎檬。”蒋衾哑着声音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等我走后保证再没人打你,你爱如何就如何吧。”
  黎檬从小娇生惯养,从没被靳炎弹过一指头,蒋衾那一巴掌还没把他的火气打上来,紧接着心就浇了个彻底凉:
  “蒋衾……蒋衾我再也不敢了……你千万别走我不想被其他人打……”
  黎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号啕大哭,蒋衾此时回过神来,也觉得当街打孩子不大像,不由就站在那里不好下手了。
  所幸靳炎的个性比较能撑得起来,赶紧一手拉了蒋衾一手拉了儿子,二话不说两个都塞进车里,直接踩下油门往回开。
  这时已经很晚了,黎檬一天没吃饭,在车里抱着蒋衾的大腿抽抽搭搭,哭得几乎要断气。靳炎从后视镜里不断看他们,半晌咳了一声说:“今晚都回家睡吧。”
  蒋衾不说话。
  黎檬哭得打了个嗝,可怜巴巴问:“你们和好了吗?”
  这下两个大人一起沉默了。
  “我都离家出走了,你们怎么还不和好?!”
  “……”
  黎檬深感受了欺骗:“在面临失去唯一儿子的危机下你们还吵得起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吗?你们不应该抱头痛哭然后握手言和,一见到我就声泪俱下的忏悔不该闹离婚让我受到心灵伤害吗?!”
  “……”靳炎问:“你喜欢肉体伤害么黎小檬小同学?”
  黎小檬小同学瞥一眼蒋衾脸色,瞬间缩了。
  车厢里一片静寂,半晌黎檬胆子稍大了一点,依偎着蒋衾说:“我今天下了盘很好的棋呢,可惜你们都没看见。”
  “……”
  “要是以后不上学了,天天下棋该多好。”
  “……”
  “如果以后我拿到一个世界冠军,你们就不离婚了行吗?”
  “……”
  小太子终于怒了:“你们都哑巴了吗没用的大人们!还想不想当世界冠军的爹妈了,嗯?!这时候该怎么煽情还用我来教吗,赶紧一边发誓重归于好一边来拥抱我啊!”
  靳炎一手扶额一手开车,已经不想说话了。
  蒋衾倒是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黎檬相当敏感,立刻把水汪汪的眼睛看过来。
  “你是不是世界冠军,我都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蒋衾叹了口气,低声道:“不论以后发生什么都是如此,永远也不改变。”
  黎檬固执问:“那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靳炎从后视镜里抬眼看去,此刻蒋衾脸上的表情简直难以言描。
  “我不知道,”蒋衾说,“大人也有很多问题需要自己去弄清,黎檬,你别逼我。”
 
  8、第 8 章 ...
 
  那天晚上蒋衾去睡了书房。
  靳炎把孩子哄上床,坐在床边上长吁短叹,很有点不胜唏嘘的意思。
  黎檬穿着小花睡衣,眼巴巴问:“蒋衾真的会离开我们吗?”
  靳炎不说话,半晌反问:“他说不带你走?”
  “嗯,他说你需要我的股权。”黎檬突然感到很好奇:“爸,你说蒋衾哪点不好,为什么你还在外边找别人呢?”
  “我只爱你妈一个。”
  “那那个徐晓璇是怎么回事?”
  徐晓璇就是打电话给靳炎说她怀孕的女明星,靳炎根本没敢确认,他直觉第一反应就是给钱,给多多的钱,只求蒋衾别知道这件事。
  他不是怕蒋衾知道了会闹分手——当时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蒋衾有一天真的要跟他分手。他只是觉得,不管是不是真的,蒋衾如果知道了,应该是非常伤心的。
  靳炎从小就知道,这世界上对他好的人不多,而蒋衾排在第一个。
  “我当时真的喝多了,”靳炎颓然道,“现在想想当时那酒应该不大对,那种地方保不准酒里掺了点助兴的东西……问题是卫鸿那天也在啊,他喝得不比我少啊,他怎么就溜达着回家了呢?”
  黎檬鄙视道:“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自制力不强。”
  “你懂什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酒是个害人的东西,你长大了最好少沾。”
  靳炎凝神想了一会儿,又说:“不对,你妈今天提起另外的事……问题我怎么也想不起我还有什么事对不起他。”
  黎檬一骨碌爬起来:“对的对的,那天我去酒店找他,他说觉得你现在变了,还说觉得你很可怕!你干什么坏事给蒋衾知道了?”
  父子两人茫然对视,都完全摸不到头绪。
  但是直接问蒋衾是不可能的——蒋衾口风之严难以想象,放在革命年代那就是一标准的烈士。
  黎檬小心翼翼的问:“爸,你觉得如果蒋衾真的走了,他会上哪去呢?”
  靳炎随口道:“我怎么知道。”
  “他还会留在这个城市吗?这样我每个周末还能去看他。”
  “不知道。”
  “那……他有亲戚吗?”黎檬眼珠一转,说:“我从来没听说蒋衾还有家人。”
  靳炎微微一震,刹那间想起蒋衾的父母。
  他对那对大学教授夫妻的印象如今已经非常淡薄,最深刻的一幕是有一次他在街上遇到蒋衾,停下来刚说两句话,他母亲就来了,拉着蒋衾低声问:“你怎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快走快走!”一边抬头扫了靳炎一眼。
  那一瞬间给靳炎留下的印象之深,甚至后来他父母拿着刀把他们赶出门的场景都有些模糊了,那一眼却还留在靳炎的记忆里。
  从那时起他就再没把那对高知夫妇放在心上。蒋衾跟他来到这个城市打拼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一穷二白,后来混出头了,蒋衾开始给他父母打钱,但是没过多久那对夫妇就换了账号,显而易见是真正的恩断义绝。
  后来蒋衾用了靳炎的手下——那是他仅有几次动用靳炎的势力——查清楚父母搬到了什么地方,然后经常买东西让人送去。
  但是之后那东西也退回来了,收到包裹的当天蒋衾不在家,靳炎看了就让人扔了,事后没让蒋衾知道。
  如果他们离婚了,蒋衾会不会回去呢?
  如果他回去了,父母还会不会接受他呢?
  靳炎以前特别恨蒋衾的家人,后来随着年纪增长,慢慢也能理解那种清高、富裕、书香门第传统夫妻的想法了。他试着以身代入一下,觉得蒋衾回去后被接受的可能性实在相当低。
  不能离婚啊,他心里沉沉的想着。
  那天晚上靳炎一个人躺在床上,做了个梦。
  他梦见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好像自己才八九岁的时候,跟保姆搬到弄堂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邻居家小男孩站在院子门口,皮肤白得仿佛女孩子,眼睛黑黑的湿漉漉的,好奇的往里边看。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蒋衾。”
  “蒋什么?嗯算了,走,哥带你去河里抓鱼。”
  “哦,好。”
  年幼的小蒋衾于是傻乎乎把手搁在靳炎掌心,俩小孩跑着去抓鱼、抓知了、掏鸟窝,整个夏天的疯玩,直到蒋衾的父母从国外游学回来,得知一切之后恨得不行。
  “妈妈跟你怎么说的,离隔壁家小孩远点知道吗?”
  “他们家不是好人,他爸是……他妈也不是他爸的正经老婆。跟你说你也不懂,总之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能沾上这种事!”
  “看看你整个暑假都学什么了?钢琴也不弹,大字也不练,去井边上跪着去!”
  “晚饭前把爸爸给你布置的家庭作业补齐!以后不准再随便出去玩!”
  ……
  靳炎在弄堂里住了两年,直到消息传来,他妈死了。
  没有名分的私生子,立刻陷入到无依无靠的境地里去:他爸只偶尔才想起他,他的兄弟们则恨不得他早点死。
  那段时间靳炎喜欢上了听蒋衾弹琴。
  蒋衾练琴的时候,就把后院窗户打开,靳炎像个猴子一样窜到墙头上,听见他在琴房里一遍一遍的练《致爱丽丝》。
  当时他并不知道曲子的名字,只觉得好听而已。后来他在各种音乐会、高级酒会上听见人弹,没有谁能像记忆中蒋衾一样弹得那么好,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靳炎十一二岁的时候,成了满街小孩的头儿。他表现出了典型的父辈基因:残忍,果断,刚毅,有号召力,是个天生的领袖和枭雄。蒋衾当时还在规规矩矩的上学,从不上街来跟他们一起混,但是他仍然被靳炎罩着。每当他被人堵小巷子、抢零花钱的时候,只要大叫一声靳哥哥,靳炎立马横空出现,称之神兵天降也不为过。
  那段时间射雕英雄传红遍大街小巷,靳炎偷偷跑去录像厅里看过,再听蒋衾奶声奶气叫他“靳哥哥”就倍感豪迈,从此不顾蒋衾的反对,执意叫他“蓉儿妹妹”。这个外号一直持续到蒋衾十五六岁为止,因为那时蒋衾上高中了,拳头硬了,靳炎再敢这么叫,他兜头按着靳炎就揍。
  当时靳炎已经是这块地方名副其实的小混混头儿,不说驰骋风云,一呼百应是有的。因为跟人械斗抢地盘、拎刀打群架还进过几次少管所,就算最老到的片儿警听到他的名字,都倍觉头疼。
  而蒋衾是另一个极端:他斯文俊秀,学习出色,多年资深三好学生,弹一手好钢琴,而且英文流利顺畅,据说父母早就打算好把他送出国留学。
  这样的人偏偏敢拉着靳炎按倒就揍,靳炎被打得哎哟叫唤,却从不还手。
  其实那是靳炎生命里最惨淡的日子:在多年酒色无度之后,他父亲终于死在了女人的裙底下,身后留下不计其数的家产和一条价值万金的走私航道。靳炎头上的几个哥哥此时全都长大成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当即在灵堂前争作一团。
  他父亲在时还能对老来子照拂一二,走了就真的没人管靳炎了。如果不是蒋衾偷偷把零花钱给他,又从家里偷钱帮他交学费,估计靳炎当时就会被高中开除学籍,从此真正沦为打家劫舍的小混混。
  多年后靳炎有一次在酒桌上喝醉了,强行搂着蒋衾对别人说:“老天其实很厚待我啊!小时候有老娘,老娘走了还有老爹,等老爹也翘辫子了,还有你们蒋哥管教我照顾我。没有你们蒋哥,哪有我的今天啊!”
  同桌人纷纷称是,都过来给蒋衾敬酒,弄得他哭笑不得。
  靳炎比蒋衾大了一岁多,知人事却比他早好几年。那时靳炎天天跑去录像厅混日子,有时候里边放一些粗制滥造的三级小黄片,他也跟着在后边看,看完回来血气沸腾。
  但是当时跟他们一起混日子的小太妹很少,就算有几个长得也不漂亮。靳炎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美人,就是他的“蓉儿妹妹”。
  蒋衾十五岁时已经开始发育,声线变沉个头窜高,皮肤白得如同冰雪,眼珠是淡淡的琥珀色,在学校里很让小姑娘们脸红心跳。按理说他跟三J片上浓妆艳抹的光屁股女人完全不相像,然而靳炎却觉得,蒋衾怎么看怎么漂亮,怎么看怎么诱人,大夏天穿短袖的时候还让他流过几次鼻血。
  那时候没有同性恋这个概念,靳炎只知道有些哥们儿在一起互相打炮。他看着蒋衾觉得发馋,就半诱骗半强迫的哄蒋衾陪他“体验体验”。
  少年时代的蒋衾对他一向有种盲目的信任,于是紧张的脱了衣服任他上下其手。结果靳炎是二百五,手下没轻重,半途中指甲狠狠一擦刮,疼得蒋衾差点没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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