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末路庄园
作者:阿金宝
故事背景架空欧风,大环境处于内战变革期间
无三观,有错字,乱逻辑
先给能海涵的捏捏肩~~~辛苦啦~~~~
一
人们都说,战争要结束了。
面包房的师傅说,国王要倒台了,双头鹰党占据了东部海岸和中部平原,只有西北部还在国王的统治下,照这个势头走下去,这仗也打不了多久了。
餐厅的伙计说,现在大贵族们不是逃到境外,就是在往西部的大城市迁移,因为双头鹰见他们就杀,还没收他们的财产,把钱全都用来建立医院学校。
暗巷的妓`女说,双头鹰党的领袖要设立什么什么会,改革什么建立什么,还把那边的人民称为自由人,这边的人称为苦民,听说苦民和自由人的区别就是,一个给国王上缴税金,一个给双头鹰上缴税金。
汽车夫说,国王越来越害怕了,黑衣们到处抓双头鹰的人,每天都有人被捕,晚上总能听到枪声和汽车声,人们不敢出声,不敢出门,再过不了多久,这里也要打仗了。
还有人说,很多人说,各种人说,众说纷纭,等等等等……
说的人多了,奥帕也紧张了起来,因为他所待的城市——阿蒙市,就地处西部,还属于国王军的管辖范围。
奥帕是经历过战火的,是双头鹰跟王党的战争。着火的楼房和逃窜的人群给幼年的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也让他坚定了无论多么艰难、多么肮脏都要活下去的信念。
按理说奥帕应该立刻离开这座城市;要么穿越火线跑东部求生,要么再往西北跑,总之哪里安全去哪里。
可安安静静的合计下来,奥帕又有些不忍心离开这,不是因为他在这有家,也不是因为有值得留恋的人。
奥帕在这有钱赚。
奥帕虽然不过16、7的年纪,但已经在阿蒙市的街上摸爬滚打好几年了,他闭着眼都能跑过那一条条潮湿狭窄的巷子,背过一家家店铺的名字,他甚至知道哪条下水道能通向哪条街,哪个窗口住着什么人,这在他还是小偷的时候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他总是能很快地甩掉抓他的人,就像条灵敏的,灰扑扑的大耗子。
不过奥帕现在不以此为生了,他找到了更好的活计……
“没有头?”奥帕有些惊愕的瞪大棕色的眼睛,因为消瘦而深陷的双眼,此时微微有些外凸。
“是啊,”尼亚愤恨的一叹气,抬手抓了抓肮脏纠结的红发;“今天河里捞上来的全是没头的,就算找到头也对不上号。”
“擦,那怎么办!今天没钱吃饭了!那些黑狗是他妈不让我们活了吗!!”奥帕愤慨的一跺脚,大踏步的向河岸的方向走去。他的一只鞋只有半个鞋底,走起路来一脚轻一脚响。
奥帕快步来到了河岸,顺着河岸走,在一个桥洞下找到了自己的同伴,几个年龄段不同的黑瘦人影正聚在一起,看样子像是聊天。
奥帕走近了也看清了,三具无头尸笔挺的躺在桥洞下的岸边,他们双臂反绑,皮肤铁青,都穿着讲究,衬衫马甲裤子一样不少,看样子跟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
一个年近50的中年人开了口;“等到明天中午,要是还没人来认领,就把衣服扒了全扔回河里,”说完冲着几个人一指;“你和你,再去河里找找有没有头。”
两个干瘦的少年一点头,手脚麻利的上了放在一边的小船,哗哗的划动着船桨。
奥帕蹲下`身,仔细地观察这三具尸体。
片刻后奥帕起身得出结论;“都是先枪毙,然后砍掉头的,这是黑狗故意的。”
“我他妈知道,这是要我们给他们交钱买全尸呢,看着我们捞尸赚钱黑狗也眼红,”说着中年人冲河里啐了口浓痰;“他们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奥帕没有说话,同时心里一沉,觉得这捞尸的行当也做不久了,过不了多久又要换个活计了。
之前阿蒙市还算富庶,每天靠偷能维持生计,可后来富人们渐渐都搬走,东西越来越贵,钱越来越不值钱,剩下的人比小偷还穷,比小偷还警惕,每个星期三倒是有慈善会来舍粥,可以星期只有一天,谁也不可能靠这个过活。
当奥帕发现小偷在这里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他果断加入了当地流氓的行列,开始以捞尸为生。
每天国王的黑衣人要枪毙很多双头鹰的女干细,和疑似女干细的人,尸体就直接扔进河里,谁去认领就抓谁。
待到半夜,奥帕等人就撑着小船在河里搜寻尸体,第二天天亮前就有人来认领,当然不是白白认领走,要给他们钱才行。
尸体装在小船上,由岸上的同伴来讲价,价钱敲定小船靠岸,尸体领走。双头鹰的人无论如何都会买回同伴的尸体,普通人买不起只好苦苦讲价。
也有人跟他们打起来,骂他们是吸死人血的水蛭,但这句话摔在奥帕脸上却是不疼不痒,他早已麻木,其他人也是如此。
悲剧在阿蒙每天都会上演,大家都司空见惯了,围观的人没多久就各自散去。
在奥帕看来,吸死人的血总好过吸活人的血,不然让他怎么活?靠那一星期一次的粥?
奥帕不奢望能吃饱能睡好,他的要求很低,活着就行,只要活着。这是奥帕脑中仅存的念头,也是他混沌大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
可没想到的是,他从不奢望的东西,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居然从天而降了。
第二天的下午,奥帕缩在半间废弃的屋子里,数着手里的钱,一打面值不一的纸票。
这半间屋子曾经是某个双头鹰组织的窝点,被黑衣人搜查后还炸掉了一面墙,从此就再没人住,于是奥帕就占领了此地。
无头尸果然没人来认领,他只分得了一双大得出奇的皮鞋和一件被河水染绿的衬衣,万分沮丧之际,奥帕内心还是有些小小的庆幸,因为他懂得存钱,即使停工几天,他还是有信心不挨饿的,不过这事不能表现出来,钱财不可露白。
数着数着,奥帕忽然把钱装进一个破布袋子里,藏在一块石板的下面,手刚离开石板,几乎同一时刻,尼亚的声音响了起来。
“奥帕!奥帕!!”尼亚的声音里带着久违的兴奋,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干嘛?”奥帕被他喊得一激灵。自从宵禁开始,奥帕有好一段时间没听见这么有活力的叫声了。
尼亚灵活地跳过半面墙壁,冲着墙外某一方向一指;“有外人来了,两辆黑色的长车,在广场那边,不是本市的汽车!是安萨雷的车!”
奥帕听了一愣。
安萨雷市是西北部的第一大市,当年国王节节败退,从首都撤出来后,安萨雷就成了陪都,是这些王亲国戚大贵族的最终堡垒。
能从那边来的人,还是开着黑色长车,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肯定有钱!而且两地相隔很远,现在是下午,不可能当天来当天就走,肯定要过夜,过夜的话自然要去寻乐,寻乐的话,就一定会去东街……
奥帕心里有了个主意。
“走!咱们看看去!”奥帕顺手捡起扔在一边的破帽子带上,领着尼亚快步走出了废屋。
阿蒙市的市中心是个广场,广场对面就是政府大楼。
政府大楼正对着广场上的大喷泉,而喷泉中早已没水,奥帕记得早几年,这喷泉里不仅有水,还有鱼,悠闲的富人爱在此停留,还有满脸胡子的街头画家给人画画,每次奥帕都会假装看画挤在人群中,实际他掏光了现场人的口袋。
奥帕和尼亚满怀希望的跑到了广场,广场上一如其他时候,半个人都没有,但政府楼前却不同,多了两辆车。
奥帕和尼亚兴奋地一对视,溜着墙边往前走,设法接近汽车,看清车上人的脸。
车上人不多,两辆车一共六个人,两个司机,剩下的四个人中,一个金发高个,看着特别凶狠严肃,接待的人满面笑容的跟他说话都不带点个头的,另一个似乎是他的跟班儿,时刻跟在这个金发高个的身后,剩下的两个看上去和气一些,其中戴眼镜的那个正与政府接待人握手,笑眯眯的说着什么,而最后一个人,让奥帕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一头棕色头发,身形优雅修长,同样面带微笑,但看着比戴眼镜的那个人要亲切很多。
奥帕看着看着,眼睛越瞪越大,一段段回忆在脑中划过,稍纵即逝,他错开眼睛不敢看,他被这个片段吓了一跳。
“奥帕,你记住这些人的脸了么?”尼亚看奥帕看得出神,忍不住伸手戳戳他。
奥帕被捅的眨了眨眼睛,将思绪从老远的地方硬拉回来,落到了此时空空的肚子上。
“呃……我记住了……”奥帕迟疑道。
尼亚此时只想着钱和吃,完全没意识到奥帕的异常;“那咱们走,去东街等着吧!”
说完,尼亚转身就要去,可奥帕却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我……”
“怎么了?”尼亚莫名其妙,他现在满心都是钱和吃,一下子被人拉住,心里很是不满。
“我……”奥帕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纠结之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政府楼的门口。
车里车外的一行人似乎寒暄够了,正要步入院内。
奥帕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一下子急了,他想招手喊……
尼亚看奥帕跟鬼上身似的似乎要过去,吓得一把拉住他,死命往阴影里拖。
“你干什么!!!”确定没人后,尼亚才质问奥帕;“那是政府楼!!你看见守在门口的黑狗了吗!!他们在接待客人,你以为你是吗!?”
“我……我好像看见我哥哥了……”奥帕说的魂不守舍,连肩膀都在哆嗦。
尼亚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看他这反应也不像是开玩笑。
片刻后,尼亚迟疑的开了口;“你哥哥……不是早死了么……”
奥帕被这句话拉回了神智,转过头看向墙角的水泥。
奥帕有个哥哥,亲哥哥,妈妈死后就是哥哥一直养着他。
哥哥很有本事,弄到的钱不仅能交房租,还能交学费,可他却经常外出,而且回来的时间越来越短,间隔越来越长。
直到有一天,战争在奥帕所住的地方爆发,从那以后他就在没见过他哥哥。
这是5年前的事了,奥帕觉得,他哥哥不可能还活着。
可刚才那个微笑的人……分明就是他……
他还活着?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为什么任自己自生自灭?最重要的是……他怎么……成为了阿蒙的客人?
“我再去看看!”奥帕的心脏被各种猜测撕扯着,狂跳个不停,整个人都被它挣的东倒西歪,可他固执的还是要扒着墙边再看一眼,虽然这一眼恐怕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这种急迫焦躁感强烈到让他恐惧的地步,就好像溺水者眼中越来越远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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