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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憋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他疯子扬眉吐气了。

　　第二节还有不到十分钟，叶晓终于全身心放松。疯子还有遗憾，他向跟叶晓一起并肩作战，这个美好的愿望只能留到决赛了。白锋只好把怨气都发在对手身上，一次次的突破撕裂对手防线，五班众将的心理防线也被撕裂了。

　　五班爆冷输给八班，成了全校的大新闻。叶晓一夜之间也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他自己没觉得，该怎么着怎么着，作业该收还得收，考试该考还得考。只是疯子越来越粘着他，问他还记不记得赢了五班之后该干嘛。

　　“你说的赢了五班之后让我上的！你比赛之前还说来着。”

　　叶晓回忆了一下，笑了笑，“我说肯定让你上，是肯定让你上场。”

　　尼玛！还是在那个厕所里，两个人又打又闹。想象不到，一年前俩人在这里还是各干各的，现在已经要好成这样了。

　　“决赛咱俩能一块首发吗？我想跟你一起打球。”

　　提到比赛，叶晓严肃起来，“再说吧，那个我还没想好。”

　　其实打五班最后几分钟，丁锐恼羞成怒在白锋身上多次犯规，导致比赛多次被打断，完全无法顺利进行。

　　当时叶晓已经歇过来了，打算上场稳定一下节奏。可意外的是，白锋特别冷静，丁锐到真成个二货了，输球了不说，还输的很难看。

　　如果当时叶晓上场了，疯子就能如愿和他一起打球了。可人不能总靠如果活着，假设之后就只剩下失望了。那是唯一的机会，两个人一起上阵杀敌。

　　后来疯子看到詹姆斯回归骑士，再和韦德同场时，别人是唏嘘，队友成了敌人，白锋是羡慕嫉妒恨。哪怕是敌人也好啊，至少站在过同一个场地上。

 

　　☆、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一些NBA的小贴士，有助于阅读

注释：

1、2015年NBA总决赛，6月5日-17日在金州勇士队和克里夫兰骑士队之间展开2015年6月17日NBA总决赛第6场（G6），勇士在客场以105-97击败骑士，从而以4-2夺得队史40年来第一个总冠军。虽然勒布朗得到32分、18个篮板和9次助攻，并在此役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季后赛5000分球员。但库里得到25分和8次助攻，伊戈达拉得到25分和5次助攻，格林送出三双，他们带领球队依靠一三节小□□确立优势。

勇士队以4-2战胜骑士队夺取总冠军，这是他们自1975年后再夺总冠军，伊戈达拉获FMVP。

2、2007年的NBA总决赛，邓肯率领马刺横扫詹姆斯带领的骑士之后，曾对年轻的詹姆斯说了一句“未来是你的”。九年过去了，詹姆斯的历史总得分在今天已经超越了邓肯，而今天的比赛里邓肯轮休，但马刺轻松收获大胜，多年统治力依旧延续。（呆呆一直最会骗人了......）

　　2015年NBA总决赛G6结束哨声响起的时候，白锋独自一人出来透气，在速贷中心外廊抽烟。一旁有在讲电话的球迷，穿着韦德的球衣。

　　詹皇重回克利夫兰的第一年，亚军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实力。只是和他并肩战斗的，不再是那些能一起犯二逼的哥们了。就连对手，都是新近崛起，强到一塌糊涂的后辈。（注释1）

　　有兜售□□的人在球馆附近流窜，他们靠近的时候，白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的味道。里面同事在叫他，白锋匆忙按灭烟跑进去。

　　詹姆斯很落寞，他不知道未来是谁的，仿佛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注释2）白锋也很落寞，他不知道过去是谁的，仿佛从来都未曾存在过。

　　只有那薄荷的香气，才能稍稍唤回一些似真非真的记忆。

　　叶晓后悔和丁锐较真了，赢了五班的反响他完全没预料到。作为一个学霸，在二中这个高不高低不低的学校里，从来就不是被人常挂在嘴边的人物。并非叶晓故意默默无闻，他也并不愿意做人们嘴里的传奇。可现在就连到办公室其他老师看见他都忍不住夸几句，这种感觉实在让他难受。

　　疯子只是觉得叶晓最近眉头皱的更紧了，以为他在担心决赛。决赛对手是三班，白锋最熟悉不过的班级。然而只要叶晓想赢，白锋必定全力以赴，不会顾及。

　　“决赛我不会打，”叶晓突然说，“你带他们四个。”这是白锋完全没有料到的结果。

　　“不用计较什么战术，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完全是放弃比赛的态度！

　　“你不想赢球了吗？你怎么了？都打到这儿了你怎么......”

　　叶晓似乎很烦躁，连续抽了几口烟，“我尽力了，我不想打了。”

　　明明有那么好的个人技术和天赋，打职业都有可能，却在离胜利只差一步的时候放弃了，疯子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看这样子叶晓也不想多说话，看他掐了烟，疯子便粘过去。“宝贝儿......”这种称呼一般都会让叶晓起腻，起腻也好啊，至少他会瞪疯子一眼，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愁苦。

　　这次叶晓却无动于衷，掏兜打算继续点烟。

　　疯子也不耍赖了，直接制止他。“叶晓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眼神交流，没有言语交流。上课铃响了。拍拍疯子的肩，“决赛加油。”

　　三班没有五班强，但是仅靠白锋一个人战斗还是不够的。疯子拼了，从比赛的第一分钟就开始拼，到最后小腿抽筋，可眼睛都杀红了，依旧在追分。

　　磊子第二节替补上场，对位白锋。他本来就防不住疯子，看见这样的他，也不愿意死防了。三班没有悬念的赢了黑马八班，夺得了冠军，

　　可旁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女博士中场的时候就问叶晓怎么没来，没人知道，大家也只能帮着追问。白锋沉默地喘息着，喝水，擦汗，不说话。

　　比赛结束之后有颁奖，白锋都没去。五班拿了第三名，丁锐领奖之后去找白锋。

　　“你们班那个叶晓呢？”疯子拎着校服，背着包儿往校门走，没理他。

　　“哎疯子问你话呢，那叶晓呢？我他妈速战速决，就是来看他的，丫怎么没打啊！”

　　白锋撂下包回头就是一拳，正中丁锐鼻子上。丁锐毫无防备被打蒙了，这还没完，揪着衣服又一拳。m旁边有同学大喊打架了打架了，其实只是白锋一个人在打。仿佛怎么打都不解气，怎么打都不解气。

　　周一，白锋没有来上学，丁锐进了医院。女博士唉声叹气，惋惜白锋，说估计要记大过了。叶晓无动于衷，继续帮忙批作业。

　　篮球比赛的余韵未散，中午球场依旧人声鼎沸。 叶晓独自一人在厕所抽烟，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

　　春天的风总是很突然，卷起沙子就刮过来。操场的喧闹被隔在外面，一个人在厕所没有一点动静，

　　突然感到有点害怕，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慌乱地掐灭烟，门口有脚步声，叶晓手足无措怕被别人窥见到自己的慌乱，可突然想起，会不会是白锋？

　　又死盯着门口，想看到那个疯子叫着宝贝儿一脸无赖的样子。原来自己那么想要见到他。

　　进来的是磊子，叶晓的眼神黯淡下去。

 

　　☆、十七

 

　　这个厕所，磊子比叶晓更熟悉。高一的时候磊子恨不得每天中午都光顾这里，不是抽烟就是上厕所，要不就帮着疯子把风。

　　可他这一次踏进这里，却和之前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没有那个被称为“疯子”却让他一直憧憬的锋哥，现在站在那里低头抽烟的是让白锋神魂颠倒的人。

　　磊子还记得他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当时叶晓说“玩儿这个不走心”，然后白锋表白。玩儿什么磊子并不清楚，但认识白锋以来还没听见过他那么认真的表白。“我只喜欢你”好像比“我喜欢你”的杀伤力更大。

　　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你”，一个大写的学霸。身材标准，五官端正，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除了学霸，这就是磊子对叶晓的最初的印象。之后这个学霸在篮球比赛上用“在沉默中爆发”的球风，让对手深深记住了他，也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或者，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更适合描述叶晓。 

　　就比如他现在安静的站在阳光里抽烟，再去回想他在场上那股狠劲儿，确实是很有魅力，磊子感慨。

　　“下午放学，我想去找锋哥，你去吗？”

　　夹烟的手抖了一下，放到嘴边的烟叶晓却放下了。“不去。”厕所里终于有声音了，可接下来又沉默了。

　　磊子垂头丧气的点了根烟，到小便池那边去。

　　“你为什么不打决赛？”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没怎么跟学霸打过交道，原来都是这么高冷的吗？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锋哥吗？你们那么要好。”

　　这下叶晓彻底沉默了，快要燃尽的烟蒂被他揉进手心。

　　放学的时候，磊子做值日，出来的晚了点。走出校门用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影，叶晓。目光有些疲惫，仿佛等了很久的样子。磊子有点意外，走过去询问，叶晓直说，

　　“老师让我带作业给他。”好好好，磊子笑，只要你去就好，锋哥一定高兴。

　　走到小区门口，磊子打电话叫白锋下楼。其实白锋家跟学校就隔了条护城河，可这家伙还是经常迟到，还上课睡觉，也就上语文课的时候还比较捧场。叶晓想起自己帮白锋补考，还高分通过，然后白锋的语文成绩就从来没有下来过。疯子是这么喜欢文学的四好青年吗？

　　“李磊，我问你个事儿......”话还没问出口，白锋就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磊子迎上去，叶晓没有动，把头偏了过去。

　　说是在家思过，其实疯子就是恶狠狠地睡了两天。饿了醒过来，抓到能吃的就往嘴里放，躺下接着睡。疯子他爸常年在外地工作，疯子妈也频繁出差。白锋能好端端地长到这个岁数也算不容易。

　　磊子来电话的时候疯子刚搞完事儿，想叶晓。阳台上有一盆不知谁买来的薄荷，疯子以前看都不看的。现在却宝贝似得放在床头，幽幽地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疯子不想见叶晓，却也止不住的想他。是不是梦到他比较好，梦是不受控制的。只是单纯的想着他搞事儿，太直接了。就这么发呆着，磊子叫他下去吃法，没说叶晓来了。

　　所以疯子下楼看见叶晓站在那里，想起自己刚刚想着他搞事，下面又可耻地硬了。

　　没等磊子先开口，叶晓先迎上去，掏出包里的作业。

　　“这是这几天的作业，笔记我复印了一份。”疯子茫然地接着，一叠一叠都整理好了，沉甸甸的。然后跟磊子打招呼，“你们聊，我先走了。”

　　哈？你还真就是来送东西的啊！接着磊子就被甩了一胸口的作业和笔记，还没站稳呢，就看见白锋冲过去抓着叶晓的衣领。

　　没打，拳头都没举起来，怎么舍得打？

　　“先吃饭吧，我都饿了。”磊子过去打圆场。

　　白锋松开手，手都在抖。叶晓整理校服的手，也在抖。

　　疯子家周边这几个饭馆，磊子都熟。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提议去人多一点的，热闹。

　　“去隐绿轩。”疯子直接否了他的提议。隐绿轩消费高人少安静，疯子过去并不怎么来的。看叶晓居然也放松下来开始夹菜了，磊子明白了，锋哥这次是真动心了！

　　席间，白锋问了学校的情况，还有丁锐的。他知道这次处分是跑不了了，倒也坦然了许多。疯子这个脾气，都高二了才有处分，也是不容易的。

　　快吃完的时候，磊子适时的提出撤了，说作业太多。白锋也没留他，结了账三个人一起出去了。

　　这几天睡着的时候比醒着长，到晚上白锋尤其清醒。叶晓也没提走，俩人就这么在初秋的傍晚压马路。疯子偏头看叶晓，看他夜色里模糊的轮廓，但是却明亮的眼。

　　“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不喜欢人多。”步伐迟疑了一下，叶晓偏头看白锋。头发有点塌，估计是睡觉睡的，可眼睛却肿着。

　　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之前那么做好像对疯子有点不公平。由着性子做事，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没有想过别人。还是这个挺在乎自己的人，一句解释都没有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