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梨 作者: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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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天放挑挑眉,一點也沒被他冰冷的話給刺傷,「你不會痛是吧!」他握住駱映焄的腳踝把他的腿曲起,腳底板刺了一塊碎片,現下已經流了不少的血,事實上他只要一用力,駱映焄的腳就會痛的讓他無法走路。
「放開我!」他皺起眉頭,心裡盤算著,這怎麼可能不痛,尤其是現在,這蠻橫的男人用他有力的手掌抓住他的腳,讓他不但被刺的傷口痛,就連被抓住的腳踝也痛極了。
男人丟給他一個冷漠的眼神,「你最好給我乖乖的躺著,不然我就把你的腿弄斷,讓你想走也走不了!」
感覺到他話中的認真,駱映焄知道他說的出也一定做得到,為了不想讓自己的腿斷了,他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慕天放仔細的將刺入肉裡的碎片挑出。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既然現在我要當你的朋友,我就會包容所有的你,你不必對我這麼防備,我只是想幫你。」挑出了所有的玻璃碎片,慕天放輕輕放下的駱映焄的腳。
他把臉往旁邊一側,閉上眼睛,「你到底想得到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你不要來招惹我好不好……」
他到底想要什麼?被駱映焄這麼一問,慕天放也在心裡問著自己同樣的問題,他哪時候變成慈善事業家了?他想要駱映焄什麼?能力、頭腦又或者是他的心?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是想幫你──」
濃長的睫羽微動,跟著往上掀起,駱映焄睜開眼睛看著他,「你要我嗎?」他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他自己,慕天放會要什麼呢?
長指緩緩靠近他的臉,柔巧的順著他的髮,溫熱的指腹滑過那兩道好像畫過的眉毛、挺直的鼻樑跟略顯乾燥的嘴唇,最後停在他頸子上微微隆起的喉結,跟著搖搖頭,「不,現在我不想要你!」
駱映焄再次閉上眼睛,頭往下垂了十五度,然後他笑了,「是嗎?」
「看起來你情況還不錯,我帶你回家吧!」動手按了床頭上的呼叫鈴,他得讓護士幫駱映焄包裹一下腳上的傷口。
「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麻煩你了,過兩天我會把醫藥費送到你公司給你的,謝謝你!」
才說完,他又要赤腳下床,不過被慕天放先一步阻止了,「你等等,我叫護士幫你包紮一下。」
駱映焄本來還想拒絕的,但是一抬頭看見慕天放堅決的眼神後,他放棄了,乖乖的躺回床上等護士來幫他上藥。慕天放點點頭,拉了椅子在床邊坐下,然後打開他剛才買的雜誌開始翻閱,變冷的辛巴克咖啡喝進嘴裡泛起一股咖啡豆子的甘香味道。
這時候,護士小姐跑了進來。
「怎麼了?」
「他的腳被玻璃刺到,請幫他處理一下。」慕天放合上雜誌,一臉歉意的對護士小姐說。
「好,等等喔!」轉身又跑出去拿東西。
頎長的身體轉身往櫃子走,他拿了一個大大的紙袋出來放在茶几上,「擦完藥之後,把衣服換上,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他忽然抓住駱映焄的手,眼睛直瞅著他,「不准自己跑掉,等我回來,聽見沒。」
駱映焄壓根不想等他,也就不想答應他的要求,但是慕天放卻一直抓著他不放,手指還抓的越來越用力。
俊雅的眉宇間緩緩浮出皺痕,被抓久了也是會痛的,更何況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用力逼他答應的,「……我不會跑的,請你放開手。」
男人露出滿意的微笑,跟著隨即鬆開手,「嗯,我跟你約好了,等我半完事回來,我會送你回家的!」
「隨便,」隨意的答應他,「你快去辦一辦,我現在就想回家,你讓我等太久我就不等了!」
叩叩,護士小姐推了一個推車進來,「我來幫你處理傷口。」
慕天放揚揚眉毛,「護士小姐,妳幫我把他看住,我去辦一下出院手續喔!」然後一溜煙的出去了。
「蛤?」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小姐,「呃……你是傷到哪邊?」
沉默的伸出踩到玻璃的腳讓護士小姐幫他擦藥,一轉頭,看見慕天放擺在旁邊的紙袋,愣了半下後,他又把臉轉向另一邊。
◆ ◆ ◆ ◆ ◆ ◆
地下停車場中,駱映焄跟慕天放正坐在他的雙B裡頭,他們正在等待車子熱引擎,狹小的空間充斥著拉赫曼尼諾夫的小提琴曲。
方才,當慕天放辦完出院手續時,駱映焄正在穿衣服,脫下醫院的綠色病人裝,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背部,嶙峋的肩胛骨隨著手的上下緩緩移動,一瞬間,他看傻眼了,眼前的人分明是個男人,卻又那麼不像男人。
套上那件襯衫後,讓他看起來更顯清瘦,慕天放就這麼看著他,直到駱映焄轉過身來問他還要看多久他才會過神來。
一前一後走著,駱映焄拖著受傷的腳緩慢的跟在他身後,本來他想借輪椅來給他用的,但是駱映焄肯定不會答應的,寧願靠自己那條痛腿一拐一拐的走路。進了電梯之後,他馬上脫力的靠著牆壁喘氣,慕天放受不了了,到了地下停車場後,他一把抄起駱映焄橫抱起,大步邁向他的BMW,駱映焄沒說半句話,就讓他抱著自己上車,乾脆的把頭放在他胸膛上休息一下。
然後,他們便坐在車子裡等熱引擎。
「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再送你回家。」鬆開排檔鎖,慕天放俐落的將車子轉出停車位,依著箭頭指示往出口方向走。
駱映焄坐在副座,臉始終是低著的,手指交叉憑放在膝蓋上,「不,請你先送我回家,我不想吃東西。」
「你這幾天什麼東西都沒吃,只打了些葡萄糖,你不想前腳才剛剛出來,後腳又被送進去了吧?」駛上大馬路,一轉眼就混入了川流不息的車陣中,順序的走在這條大路中。
每一輛車子上都有著欲往何處的人,一雙雙眉頭都收緊了,因為現下正在塞車,有車代步或許方便,但此時此刻的動彈不得也叫人惱火。
在慕天放的車子裡,除了音樂持續的流動著之外,小小空間內的兩人臉上倒未見不耐煩的神色,駕駛座上的男人悠哉的點了根菸吞吐,副座上的男人則維持著跟上車時一樣的動作,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或者是膝蓋。
「真幸運\,趕上下班時間。」結束了一根峰,長指點了下按鈕,更換了一張不同風格的CD,拉赫曼尼諾夫功成身退了。
駱映焄默然,忽然身體感覺疲憊起來,他把眼睛閉上,雖然勉強地從醫院離開了,但不論是他的身體或是他的心靈都是尚未痊癒的。眼睛一閉上,想要睜開便有如千斤重一樣,叫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慕天放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他到底在講什麼?
早知道駱映焄不想搭理他了,卻沒想到他會連吭聲都沒半聲,前頭的車陣擁擠依然,怕一時半刻還是沒辦法動,一轉頭,才發現身邊人之所以不吭聲是因為……他已經睡著了,恐怕連他說什麼都沒聽見吧!
不覺生氣,反而覺得想笑,莫可奈何的嘆氣,伸手抓過後座的外套,幫他蓋在身體上,順便也將車裡的冷氣調得小點,連音樂的音量也轉小了。
趁人之危不大光明,不過美食當前若不動手,又有點太假腥腥了。用手背磨蹭他的臉頰,駱映焄明明是個男人,皮膚卻細緻的有如女人一樣,可觸感又跟女人的滑膩不一樣,說不上來那是什麼種感覺,只知道……摸起來很舒服,他還蠻喜歡的說。
還沒偷襲完,前面的車子已經動了,足足定在那邊好幾分鐘,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前進,他趕緊發動引擎跟上前去,他可不想開一趟車花個把鐘頭。
◆ ◆ ◆ ◆ ◆ ◆
旁邊的乘客跟周公正快樂的約會,讓他就算想去吃東西也沒輒,只好把車子往駱映焄家開,順道在路邊的超市中買了一些方便處理的東西帶走,好歹也有些東西可以弄來果腹。
「喂,到家啦!」
門口剛好是那天的警衛,慕天放把自己的身分證遞給他,然後將車子轉進訪客停車位中,熄火之後開始搖駱映焄的肩膀,不敢用太大力,輕輕的搖了好一下子才見他發出細細的嘟噥,跟著慢慢睜開眼睛。
駱映焄揉揉自己的眼睛,焦點慢慢清晰起來,他才發現已經不在大馬路上了,他把身體坐高點,「到了嗎?」好像是他家的樓下,這地方看起來有些熟悉。
「到了,你睡的真熟,讓我肚子餓死了也不敢去吃東西。」慕天放拐著彎抱怨他,「還好我買了點東西,等一下弄給你吃。」
「啊?」大概腦袋還沒清醒吧,駱映焄一愣,晚了幾秒才意會過慕天放說的話,他搖搖頭,「不用了,我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改天我請你吃飯,就這樣吧,咳咳──」他忽然咳嗽起來,臉色還是不大好。
慕天放靜靜的看著他的側臉,一言不發。
駱映焄還是間斷的咳嗽,表情看起來很不舒服,「對不起,我先回去了,咳咳──咳咳──」
腳一落地,隨即傳來令人無法忽略的疼痛,駱映焄皺了下眉頭,咬牙起身下車,但是走沒兩步路,身體搖晃的像隨時要倒下的模樣。慕天放坐在車子裡看著,終究還是莫可奈何的拿了外套下車,大步幾跨走到他身邊直接抱起他。
沒預料到的動作讓駱映焄嚇了一大跳,啊一聲,他趕緊攀住慕天放的脖子穩定自己的身體,「你幹嘛嚇我?」
「你的腳不痛嗎?都快不能走了,幹嘛還逞強?」踏著穩健的步履,沒多久就把他抱到電梯前,放下他,「等我一下,我把車子裡的東西順便拿上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一直被他幫助,駱映焄也真講不出要他先回家的話,即便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人獨處。看著他偉岸的背影迅速的走回車上,提了一個超級市場的塑膠袋下來,眼睛才眨了一下,他已經走回到門口了。
一臉笑容的看著駱映焄,「一起拿上去,就不用再跑一趟了。」走近他身邊蹲下,「我背你吧,這樣比較好提東西。」
「呃……」看看那一大袋東西,又看看慕天放的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朝著他伸出雙手,「東西我拿,這樣你就不用背我了。」
慕天放一怔,跟著笑了,「這意思是要我報你了?哈……」
賞了他一個大白眼,「我可以自己走!」抱著那包東西,駱映焄一拐一拐的往電梯走,沒走兩步,一雙強健的手臂將他橫抱起。
「我抱你吧,不然你的傷勢加重我也麻煩,等一下弄東西給你吃,吃飽了你就休息吧!」踏進電梯,左右兩邊門關上,燈號一個一個往上跳,狹小的方形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空調的風扇轉著,再來就是他們倆的呼吸聲音了。
駱映焄住的樓層有點高,即使這電梯速度已經不算慢了,還是要花幾分鐘的時間才能上去,兩個人都很安靜,慕天放的眼睛看著燈號,而駱映焄則瞧著懷中的那包東西。
突然,被抱著的人開口說話。
「我不想吃三明治。」想到上一回慕天放弄給他吃的大餐——三明治加咖啡——他就覺得冒胃酸,要他吃那種大餐,他寧願不吃。
「那就吃別的東西,讓你嚐嚐我的手藝,把你的嘴巴養叼,以後就非我不可了!」聽見他的要求,慕天放輕鬆的接下了。
「你又不是女人……」小聲的嘟噥,還抓住男人的胃哩!駱映焄懶得理他,乾脆閉上眼睛,電梯停下,該到了他住的地方了。
走出電梯,他第一回到這地方是跟著警衛上來的,那時候他還以為駱映焄怎麼,果然他在家裡生病沒人知道,這一回他帶著甫出院的他回家,同樣的地方,兩樣的心情。
「鑰匙呢?」駱映焄從門邊那盞沒開的燈罩裡拿出一把鑰匙,「在這邊!」
慕天放將他放下,讓他把門打開,跟著又將鑰匙放回燈罩內。
「你就這樣放鑰匙?」
「不是,那是備用的,以防像現在這樣子。」把門打開,駱映焄顛簸的走進屋子,慕天放跟著他後面進屋。
◆ ◆ ◆ ◆ ◆ ◆
「這是你做的?」駱映焄看著眼前那一碗東西問。
花了一個鐘頭,慕天放帶著額頭上薄薄的汗水端出他的好東西。那是一鍋冒著白煙跟濃郁香氣的香菇肉絲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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