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 作者:CattieD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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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彦东这才惊觉过来,揉着太阳穴说先忙点事,挂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再找到第二个徐韶珏。
徐韶珏冲掉手上的白浊,拧紧花洒。薛然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徐少爷!我把你和Jenny姐的午饭放冰箱了!”
徐韶珏裹着浴巾慢条斯理地走出来,只见他已经穿戴整齐,背上跨着只双肩包站在玄关口穿鞋。薛然一听见动静立即说了声,“我出门了,早饭在桌上。”
徐韶珏伸手拎住他的背包提手,“等等。”
薛然扭过头,“怎么了?”
徐韶珏问:“你小子最近不太对劲啊,早出晚归的。是不是背着我谈恋爱了?”
薛然蹭一下红了脸,解释道:“没有,我赶着去图书馆占位置。”
徐韶珏抓了抓头发,打着哈欠道:“你等着。”转身进卧室拿了钱包,往他背包里塞了几张纸币,“给你钱你就花。别的我不管,总之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送走了薛然,徐韶珏进厨房倒了杯牛奶,盯着餐桌上的溏心荷包蛋出了好一会儿神。年轻人只要找对了方法,治愈情伤的速度就是快,有了新展开,什么白月光啊朱砂痣,都是前一天吃剩下的残羹冷饭。薛然迟早会搬出去的,徐韶珏想,是时候该学学怎么煎蛋了。
这天瞿彦东碰到纪铎是个纯粹的意外,那天婚礼后和徐韶珏断了联系的同时,他也没有再和纪铎见过面。在他的潜意识里纪铎总是和徐韶珏站在一边,曾经是因为齐莫莫而不多做亲近,如今在意的对象却成了徐韶珏。
瞿彦东猜测纪铎对他和徐韶珏之间的事大约是知情的,但纪铎看到他时倒也没有太明显的面部表情,很亲切地冲他点头打招呼,“这都多久没见了!你最近忙什么呢?”
瞿彦东扯着最近的时事客套了两句,他便笑了笑感叹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前两天聊到你的时候还说很长时间没听见你的消息了,哪知道今天就能碰到。有时间还是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瞿彦东敏感地捕捉到了某些字眼,还没来得及过脑,话就说了出去,“跟谁聊?”
纪铎笑了下,“还能是谁。”
瞿彦东吃不准他说的是徐韶珏还是齐莫莫,心突然嘭嘭地大幅跳动起来,嘴唇一动,“我……”
“我问他他还不肯说,看你这反应,你俩是又吵上了吧?”
瞿彦东觉得心脏一紧,紧接着搏动声愈发剧烈,仿佛要挣出胸口。足足五秒的停顿,终于吐出四个字,“他怎么样?”
纪铎摇摇头,“你还不知道他脾气?听说薛然搬出去了,他又不肯随便往家里请钟点工,这阵子每天都像吃了火药,走哪炸哪。”
瞿彦东一怔,“你说薛然搬出去了?”
纪铎只是笑,“他习惯了有薛然当保姆,一时半会儿估计是适应不过来了。”
瞿彦东说:“吵架了吧。”
“他们能吵什么?”纪铎道,“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一笔生意。薛然不想继续做了,徐韶珏也留不住他。”
瞿彦东的心猛地一沉,问:“什么生意?”
纪铎没一下把话说穿,但口气是显见的别有意味,“他不就是好奇心重?什么没试过的事都想试试看。”纪铎笑着说,“薛然的戒指跟他手上那个可不是一对,另一只没准被他串在哪玩呢。”
32
和纪铎分手后恍恍惚惚地过了两天,瞿彦东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给他问了徐韶珏在美国的联系方式。纪铎答应得很爽快,电话一挂断就把号码发了过来。但瞿彦东斟酌半天,仍是没有把电话拨出去。他有些难以定位自己的用意,除此以外也存在更多需要考虑的问题,比如说电话通了之后他该说什么?徐韶珏会怎么理解他的主动?
如果他打过去只是为了嘘寒问暖地问一句过得好不好,那这通电话便大可不必。也或许等他说不完一句完整的嘘寒问暖,徐韶珏就已经掐了电话。如今他大概成了一道长在徐韶珏心里正逐渐结痂的伤疤,不触及则不痛,只是微微地发痒。假如他给不了什么,维持这种现状对彼此都是最好的。当断则断,时间会慢慢褪淡憧憬的错觉,两个人天各一方分别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何尝不是皆大欢喜。
瞿彦东翻了翻下个月的工作安排,心中隐隐有一种一走了之的冲动。一走了之,去美国,他想见徐韶珏,这种感觉在过去的每一天里愈增愈烈。他曾经设想过是不是因为过去的十四年里他从来没有超过半个月的时间和徐韶珏毫无联系才让他不习惯现在,但答案是他潜意识中仿佛总在等着徐韶珏的电话,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被缺页的通讯记录吸引注意力,疑惑为什么最近的电话变少了,为什么有些人不再打给自己。
瞿彦东头痛地想,他有多久没想起过齐莫莫了?是徐韶珏摊牌以后,还是齐莫莫暂时从情伤中缓过来不再联系他以后?
瞿彦东又找了一次纪铎,但这次纪铎叹息着表示帮不上忙,他只知道徐韶珏在哪个城市,并不清楚具体地址。他说他前一阵无心时也问过这方面的事,徐韶珏的口风很紧,半个字都没有透露,还跟他开玩笑说无家可归,天天在外面流浪。
“怎么了?他不接你电话,你打算亲自登门求和了?”纪铎问。
瞿彦东没直面回答,只道:“他连你都没告诉,还有谁能知道?”
纪铎道:“我听说过年的时候他家里人过去看过他,起码跟家里说了,你问问徐三吧。”
瞿彦东也觉得再麻烦纪铎帮他开口不太合适,尽管纪铎跟徐家的关系更亲近些。他在通讯录里找到徐三的电话,先谨慎地发了信息寒暄了几句。徐三回的很快,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需要见面谈的话,她现在正在喝下午茶,刚好有时间。她说了家商场的名字,瞿彦东见离公司不远,也没有推却她的好意,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准备什么。眼下他只想拿到徐韶珏的地址,仿佛只要拿到那个,就能让他持续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瞿彦东把车倒进车位,徐三恰好从电梯里出来。他从车上下来,徐三老远就认出了他,挎着大包小包冲他挥了挥手,“我上面散场了,要不要出去找个咖啡厅坐坐?”
徐三的性格比徐二更豪爽些,为人也似乎更加地自来熟。其实瞿彦东跟她见面次数不少,话却没说过几句,每次也都是跟徐韶珏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见到。
“不用了,几句话的事。”
徐三笑道:“别不好意思开口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说吧。”
瞿彦东一顿,索性开门见山道:“我想问问徐四在美国的地址。”
徐三笑着顺了把头发,“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全,要找找看才知道。”
瞿彦东道:“那麻烦三姐帮忙找一找了。”
“老四最近也不过生日,你要给他什么惊喜啊?”
瞿彦东停顿了两秒,道:“不是惊喜。”
“真是搞不懂你们在玩什么,等等,你帮我提着东西,我看看邮件里有没有。”
瞿彦东道了声谢,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徐三翻了会儿手机,突然问:“你跟老四闹不愉快了?”
徐三今天应该是来逛街的,脚上只穿着舒适的平底鞋。再加上她此时低着头,瞿彦东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由含糊道:“是吵了几句。”
徐三抬起头,嘴角还留着点笑,却和几秒前的截然不同,“是不是你?”
瞿彦东一怔,徐三又追着问了一句,“我们老四有意思的是不是你?”
瞿彦东没否认,片刻的沉默过后他点了下头,“是。”
徐三把手机塞回手袋,猛地抢过了他手里的东西,“你放过老四吧,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瞿彦东一时间没适应她的态度转变,“我只是想——”
徐三直接打断他,“你们俩不是一种人,不合适,老死不相往来对谁都好。”
瞿彦东动了下嘴唇,她摆了摆手,“别跟我解释,这事太简单我都不想跟你说了。这样,为了给你个痛快我还是说一下。你要是不喜欢他,他现在人不在这了,联系也断了,你大可以安心跟你老婆孩子过日子,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你。你要是喜欢他,首先把你家里那两位处理好了,自己想办法怎么让他答应跟你过,只要他点头了我可以不插手。但你要是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他,那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男人的三十岁跟女人的三十岁没区别,你就那么有信心老四愿意被你耽误?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不该自信的时候就别太自信了,留三分余地做人大家都能高兴。”
徐三转过身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道:“对不起,我话可能说得有点重,在这给你道歉了。徐韶珏是我弟弟,牵扯到他的事我冷静不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做了决定就坚持到底,别让我觉得我弟眼光有问题。”
周五晚上瞿川平打电话来,问周末回不回去吃饭?瞿彦东倚在床头,翻了页相册,“妈这几天好点了么?”
瞿川平说:“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她就气一气,你多回来看看她就好了。”
瞿彦东伸手摸了摸照片上笑得无忧无虑的人,而年轻一版的自己正搭着他的肩膀露出同样朝气的笑容,“周日吧。家里缺什么?我来的时候带过来。”
“都齐了,不缺。我去买点菜就行了。你想吃什么?”
瞿彦东说了一连串菜名,瞿川平笑哈哈地说:“做这么多能吃完吗?”
瞿彦东说:“吃不完我打包带回来。你做吧,我想吃。”
瞿川平应下了,又聊了几句便收了线。瞿彦东静静地翻完手上这本相册,依照顺序塞进了床头的一叠相册中,关了灯躺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早上床睡觉,也没有如此期待过做梦。他期待梦里的徐韶珏会对着他笑,那种富有感染力的笑,只是看着心情都会变好;又担心梦境是反的,笑会变成哭,眼泪如同决堤般止不住地流淌,哭得把人的心都揉到了一起。
但只要能梦见就好。
他不会再让他哭了。
先写在前面,这更以后,我们的男主攻可能不再英俊,但是希望大家能够摒弃偏见一视同仁,好好地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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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瞿川平什么也没提,瞿彦东去的时候还是带了满满一车东西,吃的用的应有尽有。瞿川平和他一起走了好几趟才把东西搬完,刚坐定,瞿彦东又拿出一叠收据给他,“还有几样大件的东西没到,我留的都是你的号码,最晚下周一就能到了。”
瞿川平接过收据,道:“没事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跟你妈两个人哪用得过来!”
瞿彦东道:“总会用到的。”
张亚琴很难得地在厨房里帮着切菜,瞿川平开了火,她板着脸出来看了眼客厅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叉着腰在餐桌旁坐下,“浪费钱!”
瞿彦东说:“没多少钱,你跟爸别舍不得用。”
张亚琴坐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知道你赚得多!可赚得多也不是这么花的,有钱留着娶老婆养孩子啊!我们两个老的有退休工资,用不着你养。”
瞿彦东没接她的话,默着声去给她冲了一杯热茶。
张亚琴这回也气不起来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个儿子就是这副脾气,嘴上是打死也不愿意多说的,宁可多花几倍冤枉钱买一堆东西来赔礼道歉。
上了桌,张亚琴一个劲地给瞿彦东布菜。瞿彦东吃得很安静,为了这一顿能多吃一点,他中午没有吃饭。瞿川平见他胃口不错,更乐呵地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牛肉,笑眯眯地说:“还有个老鸭煲在灶上煨着呢,你留点肚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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