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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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逸给我的信,一共有五十七封,六万四千零一个字。”
牙,蓦然紧咬下唇。楚胜控制着自己松开牙关:“五十七封,六万四千零一个字。我记住了。”
同居生活应该如此?
或是爱情应该如此?
楚胜没有办法确定黄逸的位置,情敌还是媒人?冥冥中这一切的主宰?他开始强迫着自己写信,每天模仿黄逸的笔迹,在清晨时轻轻放在客厅的桌上。
楚胜憎恨这样的方式,让黄逸永远存在他和谢林之间,仿佛他不过是黄逸手中的笔,作用在于延续谢林对黄逸的爱。
楚胜尝试过忽然中断这种精神折磨,可当谢林某天没有在客厅的桌上见到信时,他脸上流露的彷徨和恐惧使楚胜无法狠心。
那是被人抛弃,顿失倚靠的彷徨和恐惧,比当初谢林得知黄逸死讯时更让人心碎。谢林只用乌黑的眼睛对楚胜轻轻一看,楚胜就觉得谢林在对他说:楚胜,你欺骗我吗?你会象黄逸一样忽然离开?你不再坚持了吗?
结果,只能继续一天一封―――冒充的信。
日子低调,沉闷,有时在沉闷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惶恐。楚胜不止一次想打破这样的僵局。
“谢林,你爱我吗?”
“爱?”谢林乌黑的眼睛盯着楚胜,有一种纯洁的无辜:“你要我爱你吗?楚胜,你需要我的爱?”
楚胜对谢林的反问啼笑皆非:“难道你不爱我?”
谢林困惑地思索着他的问题,皱起眉:“你想要什么样的爱?”
“你有什么样的爱?”
说到后来,荒谬得简直象在菜场中讨价还价。
“你要黄逸那样的爱吗?”
楚胜抿唇。他感到挫败,极端的挫败。
谢林比任何女孩都难搞,真的。
笔迹 第十章
这样的日子整整过去五十七天。
楚胜忍着一天比一天不安的感觉,写了整整五十七封信。他计算着,刚好六万四千零一个字。
当最后一天,把最后一封信放在桌面的时候,楚胜虔诚祈祷这样的生活快点结束。
谢林如往常一样默默把信夹在双掌中,背对着楚胜低头不语。
“谢林,”楚胜说:“这已经是第五十七封。我欠你的,已经全部还给你了。”
“你欠我的?”
“对,被我扔掉的信,我赔偿完毕。”楚胜走到谢林身后,手臂轻轻从后环着谢林。
他很紧张,那是一种从前对女朋友绝不会产生的紧张。心跳不断加速,快得仿佛随时会忽然停顿。如果谢林此刻露出拒绝的意思,他一定会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谢林没有动弹,好像楚胜根本不曾靠近。
“现在轮到我欠你了?”谢林垂眼看着手里的信:“楚胜,你想我怎么还?”
谢林的话就象把烈酒洒在星点的炭火上,楚胜积聚的情绪瞬间被挑动起来。
“谢林,别以为可以一直用暧昧欺骗我!”楚胜手臂骤然加力,谢林被他箍得眉头微微发皱。
下一刻,楚胜把谢林掀翻在地上。
他发狂似的扯开谢林身上的衬衣,白色的扣子蹦了一地。
嗤,谢林白皙瘦弱的胸膛袒露出来。
第一次带着雄性的疯狂看见同为男性的胸膛,楚胜象被重物撞了一下头部,动作猛然停了下来。
谢林一直很安静。他带着坦然的眼神看着楚胜,躺在客厅的地毯上。
“楚胜,这就是你的爱吗?”当楚胜停止,并且对着身下的谢林茫然时,谢林轻轻问了一句。
不是的,爱不等于强暴。
楚胜想否认,他并没有低级到靠身体来征服爱的对象。但对着谢林的眼睛,他无法退却。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退,不要退却。
楚胜茫然的眼神渐渐坚定,他咬牙:“对,这就是我的爱。”
狂乱在此刻蔓延,象星火燎原一样烧毁理智。楚胜用所有的力气和心智,企图征服谢林。
也许他想征服的不是谢林,而是黄逸。
把黄逸的一切从谢林身上拔除,让这个附骨之蛆永远消失。
他凭着男性的本能做事,把安静的谢林压在身下,尽情把气息散放在谢林身上。
厅中,两条交缠的人影。
情欲,在喘息中翻滚。
高潮如烟火一样绚烂,可彻底的宣泄后却留下说不出的空虚。
当楚胜停止动作时,世界仿佛已经停止转动。
两人同样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眼睛望着天花。
谢林麻木地开口:“楚胜,你强暴我。”
楚胜麻木地点头:“是。”
“为什么?”
楚胜无法说出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并不后悔。即使谢林报警,即使身败名裂,为了刚刚的拥抱,他觉得值。楚胜问:“你恨我?”
谢林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楚胜觉得时间的齿轮老旧沉重,几乎要碾断他所有的神经。
“不。”
“为什么?”
“因为我明白,”谢林从地毯上艰难地坐了起来,俯身盯着楚胜的眼睛:“我明白那种,深深的,想靠近却无法靠近的感觉。”
楚胜叹气:“你到底还是在想着黄逸。”
“楚胜,我想爱你,可是我怕辜负你,”谢林轻轻吐字:“就象黄逸辜负我一样。”
那一刻,楚胜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燕儿,你说对了。
我会爱上谢林。
从不愿承认到怀疑,从怀疑到肯定;从陌生到嫉妒,从嫉妒到爱;原来一切可以无声无息,从四肢百脉渗透进来。
笔迹 第十一章
(我知道笔迹进展很慢,也知道有的大人对这篇文很不感冒,还有的大人看不出来我想写什么…………无言……这个,笔迹,也许是一篇很慢很慢的文。因为我要表达的感觉,也是很慢很慢的……至于到底要写什么,还没有想好,这就是慢的原因,汗)
震动的感觉过去很久,心底一丝一丝莫名的沉淀却越积越重。
心窝沉甸甸的,却不象石头压在上面的感觉。压在心上的东西,很软,却又很重。
感到肚子开始咕咕叫,楚胜才从地毯上爬起来。
“起来吧。”他伸手给谢林:“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躺在这儿。”
谢林眨眨眼睛:“等我考虑好是否要留下证据以备日后恨你时起诉你,再起来不迟。”
“你不是说不恨我。”
“刚刚那一刻,确实不恨。”谢林苦笑:“可是我现在疼得很,说不定过一会更疼。人一疼就会恨某人。”
楚胜楞了几秒,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谢林大腿内侧有血丝。
“你受伤了。”他蹲下,小心翼翼地挪动谢林的腿,伤口在里面,腿侧只看见血,混合着乳白的男性体液。“我把你弄伤了。”楚胜眼里出现惊慌,他的心有点乱,皱眉说:“真糟糕,我是第一次和男人上床。”
“我也是第一次,无论男女。”
霎时,楚胜呆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谢林。谢林神情已经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虽然他还是赤裸着躺在地毯上,而且还在流血,但他淡淡地笑了起来:“你不相信?”
谢林的神情虽然非常轻松,楚胜却忽然了解到,他是相当认真的。
悔恨紧紧揪住楚胜已经不堪负荷的心脏。
“上帝啊……”楚胜膝盖发软,他跪在地毯上,茫然:“我干了什么?”
“楚胜,我以为你会高兴。”谢林静静说:“男人不是都喜欢别人的第一次属于自己?”他的话里没有讥讽的意思,只是很平静地交谈。他对楚胜说:“我和黄逸……有一段时间无法逾越那道关口,所以,没有真正地这样做过。”
“天啊……”楚胜喃喃,他英俊的脸浮现痛苦的神情。
他不曾想过如此伤害谢林,这不是他所希望的,也不是他所预料得到的。
谢林,原来是他从来不曾想象过的纯洁。
楚胜跪在地毯上,摇摇欲坠。
“楚胜,”谢林举手,抓住他的手腕:“你说,男人的贞操宝贵吗?”
楚胜无言以对,但谢林乌黑的眼睛一直静静看着他,他不得不点头:“宝贵,男人的贞操比女人的贞操更宝贵,比任何东西都宝贵。”这答案令人想笑,此刻却无人笑得出来。
谢林舒了一口气:“那么,我已经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你,你是否可以承诺,不会象黄逸一样忽然消失?”
房间里安静得要命,能仔细把秒针滴答的声音听清楚。在楚胜的脑中,这四处却正刮着看不见的气流,速度惊人的气流,温度忽冷忽热,从耳旁心上呼啸而过,带起凄厉的响声。
“我答应。”楚胜认真地承诺:“我不是黄逸,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任何事情也不可以让我们分开。”
谢林却忽然大笑出来:“你说什么谎,你就算是鼎鼎大名的楚胜,难道就可以保证一生不遭意外?要是你也患了癌症,难道可以用枪指着医生要他保证医好?”
楚胜愕然。
谢林又摇头说:“好了好了,我不过见你神经太过紧张,一定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和你说笑松弛一下而已。我怎么可能是处男?你也太天真了。”他微微动了动:“把我扶起来吧,好久不曾做这事,居然弄到出血了。请把我送到浴室去,我要洗一下。”
“还是请医生来看一下。”
“你大惊小怪。”谢林淡淡说:“流血是常事,我处理这些早就驾轻就熟。”
楚胜怀疑地看他两眼,还是小心地把他扶入浴室。他让谢林坐在浴缸旁,轻声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林低头,皱眉看着已经蜿蜒到小腿的血迹,头也不抬地对楚胜说:“请你离开,我不习惯有人看着。”
楚胜低头,默默走了出去,细心地将浴室门关上。
谢林洗澡后披了件浴袍从浴室出来,楚胜一直站在门口,赶紧扶他。
“不用。”谢林摇头,似乎洗澡之后很疲倦:“让我一个人就好。”
楚胜伸出一半的手,失去目标般缓缓收了回来。谢林一步一步,不自然地捱回房间,钻进被窝。
“要吃点什么吗?”楚胜也跟了进来,仿佛害怕谢林反感似的,离床站得足足有一米,小心地不敢靠近。
“我想休息。”
楚胜沉默:“那好,晚安。”他又问:“关灯么?”
“嗯。”
楚胜关了灯,又在房门处徘徊半晌,才满腹心事地回到客厅。
谢林晶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了很久,才缓缓闭上。他确实累了,身体又酸又疼,似乎被人打散了似的。
迷迷糊糊中,听见开关的声音。房间忽然大放光明,谢林勉强睁开眼睛,棉被被人掀开,一双坚定又带着激动的手小心地分开他的大腿。
“嗯……”大腿分开的动作牵动伤口。
那手忽然停了停。
楚胜生气的脸,出现在头上。
“说什么驾轻就熟?”楚胜显得有点激动:“我看你真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明明是第一次死撑什么?”
谢林淡淡微笑。
楚胜更气:“血都流到床上了,你还笑。”他将谢林打横抱起:“我要带你去看医生。”
“这样,你会被人歧视的。”谢林懒洋洋地在楚胜怀里,笑得有点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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