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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歌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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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徒颜再说点暧昧的话,又怕他说出来,心脏不争气地怦怦跳着,速度还是往常那样快,跳的声音却大了许多,低头就可以听见。 
他怕徒颜看表,怕徒颜动弹,怕徒颜说“我们回去吧。” 
但徒颜没有看表,没有动弹,什么话也没说。徒颜好像已经睡了,紧紧靠着赵亚的背,甜甜的睡了。 
 
回到执信的时候,赵亚的意识还象在云端里飘着,他缓缓走进学校,缓缓走过学长们特意关照的小道,不大清醒地躲过宿舍老大爷的窗户,缓缓上了楼,恍恍惚惚把钥匙插进门锁。 
手往右一扭,扭不动,,门打不开。这仿佛一记棒子,把他敲醒了。 
哦,宿舍晚上睡觉会关内锁。他今天出门时太高兴了,竟忘记招呼谁帮他留门。 
这可糟糕了,赵亚左右张望。楼上静悄悄的,夜已经深了,所有的窗户都是黑的,树梢中透来远远的路灯的光芒。 
不能敲门,敲门是叫不醒那群睡死了的室友的。何况这个万籁俱静的时候敲门,极可能引来老大爷注意。 
总不能刚进校就被记过。 
赵亚为难地站在门口。徒颜大概这会儿也正为难吧? 
这个时候,门里面忽然喀嚓一声,似乎内锁已经开了。赵亚惊喜起来,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 
还站着发呆,门被打开了,张瑞站在门口:“回来了?” 
赵亚发觉他的好运气顿时不见了。 
他板起脸看看张瑞,决定什么话也不说,尽量毫不心虚地往宿舍里走,手上忽然一紧,已经被张瑞把手腕抓住了。 
“放手。”赵亚压低嗓子。 
“去哪了?” 
“不干你事。” 
手上蓦然发紧,赵亚疼得蹙眉。 
张瑞的嗓子发涩:“到底去哪了?” 
“我警告你,你给我立即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张瑞冷笑,肩膀一动,把赵亚扯出走廊。 
“你想干嘛?” 
“我看看。”张瑞抓住赵亚的下巴,抬起来,黑森森的眼睛仔细盯着他的唇。 
“有什么好看的?你走开!” 
夜深了,不会有人出走廊,赵亚也不会真敢大声叫。张瑞慢慢打量够了,没有看到会让他冒火的东西,才把手环起来,不徐不疾地问:“他没吻你?” 
赵亚顿时呆住了。 
象雷劈到头顶,震得他动弹不得。糟糕,张瑞什么都知道了! 
他浑身冷飕飕的,忍不住发抖,惊惶地瞪着张瑞,如同等待判刑的罪犯。 
张瑞笑着问:“还是你的兄弟不懂接吻?” 
赵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严肃地对张瑞说:“你不要乱讲。” 
张瑞冷笑着,缓缓压迫过来,低声问:“我教你好不好?” 
赵亚愣住了,他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勉强支撑着膝盖。张瑞快靠过来的时候,他象从恶梦中惊醒一样,猛地一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提手,在张瑞脸上狠狠一甩…… 
“啪!”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连张瑞也呆住了,惊讶地看着赵亚。那被愤怒和畏惧混合攻击着的小羊羔瞪着圆圆的眼睛。 
片刻后,赵亚推开张瑞,啷啷跄跄冲进宿舍,躲进床里。 
是梦,这一定是噩梦。 
赵亚在床上缩成一团。他整理不清所有的经过,这一天过得比他生命中的任何一天都荒诞。张瑞也许会冲进来,会把他从床上掀起,会大声诅咒着把一切都嚷嚷出来,但赵亚已经管不着了。 
他光管自己脑中不断盘旋的五彩的云就已经够了。 
他缩在床上,紧闭着眼,熬过了一晚。 
 
第九章 
 
赵亚一夜没睡,第二天悠扬的早歌把室友们叫醒。他想判刑的时候到了。 
一切都那么平静,徐金保和张明揉着眼睛去洗脸,黄修在床上翻身,叨咕着不肯起来。然而,宿舍终于热闹起来了,走动声,淅沥淅沥吃热粥的声音,还有吵闹声。 
赵亚躺在床上,他盼望灵魂出窍,要是可以失去知觉,那真太好了。 
黄修走过来拍他:“起床了,还不醒?早操时间快到了。” 
赵亚不动,闭着眼睛。 
一个可以令他颤动的声音响起来。张瑞说:“别吵他,亚亚发烧。” 
发烧?这个词象灵药一样,把张亚从沉沦中托起一点。 
不是要判刑吗?世界不是应该崩溃吗?赵亚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 
黄修还站在床前。 
“发烧?赵亚,你又病了?”黄修摸赵亚的头:“不算很烫。”他对探热并不专长,点头说:“嗯,可能是低烧。” 
赵亚含糊地哼哼,目光偷偷转到张瑞身上。张瑞正在整理书包,脸白白的,昨天晚上的掌印已经消了。他脸色很自然,只是没有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徐金保也过来慰问一番,问:“要我们帮你请假吗?” 
张明出主意:“早操不去没有问题,我们和徐老师说。可是上午的课不去,这个学期的全勤奖就没了,还会连累综合测评。” 
“我躺一下就起来,不会不上课。” 
室友们点点头,一块出去。 
宿舍寂静下来,还有一个令人不敢忽视的身影沉默地站在那儿。赵亚看着张瑞,他发现不作声的张瑞比整天噪的张瑞更难对付,只希望张瑞快点背书包离开。 
张瑞走过来,闷了一会,冷哼着问:“真的发烧了?”他伸手按在赵亚头上,一会缩回去,讥讽地说:“装得真象,我还以为真的呢。” 
赵亚说不出话,他不知该说点什么,张瑞的话每个字里面都带刺。而,他心中最重要的、最担心的、最隐隐约约的、最甜美的东西已经被张瑞发现了。 
这令赵亚难受极了。他受伤地看着张瑞,眼睛亮亮的,里面却带了一丝黯然和失望,当然,还有畏惧。 
张瑞盯着他,缓缓把眉竖起来,象打算摊牌。 
时间一秒一秒在表上跑着,每过一秒,就有一只可恶的小猫在赵亚心上嗤啦一下,用尖爪在心上拉出一道划痕。 
赵亚等着,忍着。可张瑞就是不肯开口,隔了一会,忽然眉毛不竖了,扬起嘴角,摇头道:“算你厉害。”他把书包甩到肩上,就这样走了。 
赵亚茫然。 
 
事情似乎暂告一段落,无论赵亚是否愿意,学习生活还是实在地开展着。 
张瑞不再提那天晚上的事,他依然笑嘻嘻地和大家说笑,也对赵亚说笑,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并且依然常常使唤他的副班长赵亚干这干那。 
赵亚心里记挂着徒颜。 
可徒颜已经不是从前心目中的徒颜。从前的天真无邪,赵亚认为现在已经没有了,他和徒颜的交往染上了一层不应该的色彩。为了这事,赵亚很难过。他每次想念徒颜都是偷偷摸摸的,而且每次想念徒颜,他就觉得自己很坏。 
“喜欢男人也就算了……” 
这话一直在耳朵里转悠,轻飘飘的。 
徒颜很久没有打电话过来,赵亚一天天数时间。他也不敢打电话给徒颜。 
打电话也是犯罪。 
渐渐的,沉默和忧郁越来越成为赵亚的代名词。整个高中部都知道高一(一)的副班长赵亚有着诗人的气质。不少女孩在路上偷偷看他,赞叹他落寞的背影和孤单的叹气。 
他的抽屉里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小东西。信、钥匙环,有时候是一条包装漂亮的外国巧克力。 
张瑞说:“你被人倒追了。” 
赵亚默默把东西扫成一堆,放在一个盒子里。他想起徒颜曾经说要和他交换女孩子写的情书,原来徒颜在嫉妒。 
同性恋,赵亚现在对这个词很敏感。他害怕极了,希望可以采取措施证明一下自己正常。 
可该怎么做呢?赵亚不清楚。他努力地想,徒然地孤军奋战。他渴望有人可以教教他,可他不敢问爸爸妈妈,更不敢问徒颜,同学们都很好,可惜没有知心的。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应该问张瑞。 
张瑞虽然一定会说点难听话,但张亚冥冥中觉得张瑞一定会给他正确的建议。 
“我是不是该交个女朋友?” 
张瑞听到赵亚的问题,有片刻整个人发硬。片刻后,张瑞的嘴角微微抽搐:“你要交女朋友?” 
赵亚问:“不好?” 
“好。”张瑞冷冰冰地说:“你该多交几个,那样对你最好。” 
赵亚点点头,他没有注意张瑞的眼神。他当真了。 
 
于是赵亚开始和女孩一起出现,有时候一起复习,一起打饭,在学校的老树下一起看书。女孩有许多优点,女孩喜欢说话,喜欢让人无法集中精神,这正是赵亚所要的。和女孩在一起,就不用不断思考,因为他总要照顾女孩这样或者那样的要求。 
所有和他交往的女孩都很喜欢赵亚。赵亚是个绅士,温柔、礼貌、斯文、从不会不耐烦。 
张瑞冷冷的目光总会从不经意的方向射来,赵亚偶尔会被他的眼神弄得忐忑不安。 
默默积聚的能源总有一日会形成爆发。 
爆发的那天天气晴朗,赵亚约了(三)班的冯艳艳一起看书。他们晚饭吃得早,天还亮着,远处一道红火的晚霞摆出动人姿态。 
赵亚约了冯艳艳,两人拿着书包去教室,经过仍然热闹的足球场,忽然一个沾了水的球飞过来,撞在冯艳艳新买的白裙子上。 
顿时,白裙上多了一个图案分明的足球,如此鲜明的痕迹,倒象冯艳艳在屁股上刻意弄出点新鲜花样。 
“我的裙子!”冯艳艳扭头往下一看,已经哭了起来。屁股很疼,裙子又没有了,最主要是丢了脸。 
痕迹在少女禁地上,赵亚不敢伸手帮忙拍灰尘,有点束手无策,往球场那边喊:“你们谁这么不小心?把人家裙子弄脏了。” 
他喊了一句就立即住了嘴。张瑞穿着球服从球场钻出来,大步走到赵亚面前。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张瑞不看赵亚,对抹眼泪的冯艳艳笑嘻嘻:“我陪你一条新裙子好不好?不要哭了,漂亮女孩一哭就成大花猫。”他边说,边把手上一件衬衣围在冯艳艳腰上,刚好可以挡住屁股上的球印。 
(三)班另一个和冯艳艳同宿舍的女生刚好经过,看见冯艳艳哭,忙跑上来问:“艳艳怎么了?” 
张瑞有笑嘻嘻地带着歉意解释了一遍。 
女孩说:“艳艳,不要哭。我们先去换裙子。”对张瑞说:“你记得要赔新裙子哦。”拉着止住眼泪的艳艳匆匆回宿舍去了。 
赵亚站在原地:“你故意的。” 
张瑞“嘿”一声:“我踢球有那么准,早就进国家队了。” 
“你是故意的。” 
“你少冤枉人。” 
“你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我是故意的!”张瑞露出凶相,恶狠狠地瞪着赵亚。赵亚后退一步,张瑞一手就把他的手腕捏得死死的。张瑞咬牙说:“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你不也是故意的?你故意要我不痛快,故意害我,故意整我,故意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来伤害我。赵亚,你这个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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