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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翳+番外 作者:禅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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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咸端一面说着一面朝齐槐丰逼近。齐槐丰对罗咸端总有种难以言明的害怕,再这样下去好像会被一口吞掉,於是他把纸袋朝对方身上一扔,拔腿就跑。不过罗咸端早就料到他的动作,一下子扯住他的手肘把人往一旁树干上拽,齐槐丰的背摔在树干上,弯腰吃痛得叫了声,然後看到一双黑亮的鞋尖出现在眼前。
    齐槐丰猛地抬头,慌张道:「对、对不起。」
    「为什麽?」
    「不要这样。我不走。」齐槐丰想伸手推开他,却在伸手一瞬间看不清眼前景物,失去意识昏过去。
    人一晕就被罗咸端顺势抱住,好像树下相倚着两个情状暧昧的男人。罗咸端轻抚齐槐丰的背,然後摸上对方後颈轻轻捏揉,阴沉道:「该死的吕恒。」
    
 
第6章 陆
    那是一座规模不小的西式建筑,一个七岁男孩站在椅子上靠着栏杆观望不远处花园里的景象,那里有群人在喝茶吃点心,还有几个孩子在那片草皮奔跑玩乐。他的继母是个好客热情的人,总喜欢跟人往来,无论是邻居、社团同好、网路上的朋友,他猜想父亲就是被这样的她吸引了吧。
    身为吕家人要生存有太多禁忌跟顾虑,所以羡慕那些普通人,就像有些幽魂妒嫉生者能自由行走於世间,他偶尔也会羡极而妒。他不只一次思考继母为何肯嫁进吕家,对父亲而言,就像把天上飞的鸟儿关在身边一样,自己能获得一些陪伴与安慰,那麽那只鸟是怎样的心情呢?
    继母真得开心吗?真的愿意留下来当他的母亲吗?
    继母好像远远瞄到他靠在阳台,拨了电话让管家出来把他赶进屋里,没多久管家婆婆就走出来抬头朝上面跟他喊说:「少爷,请不要攀爬高处,或是倚靠栏杆。很危险。即使在吕家也仍然聚居许多伺机想吸食您血气的东西,在您将防身的功课做到跟呼吸一样自然以前,都请不要尝试这样的冒险行为。」
    他余光瞅了眼黏在脚上的雾状物,那是一些居家会出现的精怪,趁他离开房间结界时黏上来的,而且越聚越多,他无奈道:「婆婆,你们太夸张了。好、好,我进去。」
    吕恒一脸无趣走回房,身上沾的东西也自然被挡在结界外头。过了一会儿管家婆婆带了一个孩子上楼来,他听到她跟那孩子说:「你陪哥哥玩,我先下楼。」
    「好。」那是个清脆爽朗的童音,又过了一会儿始终没见门外的孩子进来,吕恒忍不住去开门,一个比自己矮小的孩子踉跄扑到自己身上,慌张得不知所措。
    「怎麽了?」吕恒问他。
    「我开不起来。」男童一副快哭的样子解释:「我摸到门把,可是转不开啦。」
    吕恒彷佛能想见那孩子在门外惦脚想抓门把的窘样,难得哈哈大笑。他把门关好,拉着那孩子进房间玩。他问:「你住附近吗?」
    男童用力点点头回答:「对。搬来一下子。」
    「是一阵子吧。」
    「对,一阵子。哥哥,他们说你身体不好,连幼稚园都没去上,真的吗?」
    「是啊。不过比起身体不好,还有更多讨厌的麻烦。」
    男童听不懂,也无从问起,所以转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哥哥叫什麽名字?」
    「吕恒。你呢?」
    「我妈叫我齐齐。我爸叫我丰丰。我叫我自己坏坏。」
    「哈哈哈,好多称呼。那我该叫你什麽?」吕恒像是把小男童问倒,男童呆在当场不知该怎麽反应了。因为太认真思考吕恒的问题而呆滞不动,吕恒看着又笑起来。
    吕恒又挑起别的话题把那孩子拉回神,然後齐齐问他说:「哥哥看的东西跟我们不太一样,那是生病吗?」
    「也不算是病,嗯,不知道该怎麽讲。你知道吗?我在书上看到的,不同人种的虹膜不同,看的颜色也不太一样。」
    「哇,哥哥原来是外国人啊。红魔是什麽?一种魔术?」
    吕恒摇头,不觉宠溺笑着告诉他说:「那是眼睛里的一种构造,但我的原因更复杂。比如现在你们看的天空是淡蓝色很漂亮,我猜想的,但我看到的是……噫?」
    吕恒说话间转头往窗外看,错愕愣住。他问那孩子说:「现在的天空是晴朗的蓝天白云吗?」
    男童用力点头回答:「对,对,有白云,天空很亮很亮。哥哥看到的是什麽颜色的天空?」
    「一样……一样的。」吕恒诧异,慢慢感到心情雀跃、欣喜,他回头注视男童,这才意识到这孩子有些特别。他起身朝男童伸手邀道:「你跟哥哥来一下好吗?」
    「好。」
    他拉着男童往阳台走,阳台「乾净」无比,任何一点鬼魂精怪都没出现或透露出存在的迹象,甚至在屋子周围也都乾净无比,他又向男童确认几项讯息,稍早他在阳台那时男童还在过来吕家的途中,可是男童一出现,吕家变得非常「普通」。
    但这个孩子看起来很普通,吕恒盯着他陷入思考。男童晃了晃吕恒的手喊:「哥哥,我们在这边要玩什麽?」
    吕恒还在惊喜中,以前往外望去的世界是蒙胧的,那些常人肉眼接收不到的能量讯息,会以许多型态出现在他眼前。
    有时像覆罩薄纱,搞得他连景物的模样都看不清楚,有时则像贴了玻璃纸或各种效果特殊的滤片。晴天的时候,他眼中的世界也可能是灰蒙蒙的,但台风天的话,看到的画面说不定意外缤纷。
    吕恒带那孩子下楼跟管家说:「我想去花园另一头散步。跟这孩子一起。」
    管家了然为他们开门,彷佛事先被吩咐过了。吕恒拉着那孩子的小手恣意走在花园里,不必担心暗处随时想袭击自己的东西,在吕家这种生长过程都是锻链,但他实在受够了。现在托这孩子的福,他觉得散步是真正惬意的活动,没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他跟男童说:「只要有你在,我看到的天空就跟你一样颜色。」
    「喔。」男童不懂这个小哥哥为什麽那麽开心,歪头说:「这是好事吗?」
    「嗯,超棒的。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男童单纯接收到赞许,开心微笑:「我也喜欢哥哥。」他扑到吕恒身上撒娇。
    「我喜欢你,真好啊。哈哈哈。」
    「哈哈,好痒哦。」
    「真希望你一直当我的邻居。」
    「好想跟哥哥一起上学哦。幼稚园老师很漂亮,点心好好吃。」
    「我也希望一直跟你在一起啊。」
    两个小孩各自童言童语,吕恒把那些精怪的东西编成故事,那孩子很爱听,他说每扇门窗、每道隙缝都藏了另一个世界,说着虽然有人类但也有更多奇怪事物的世界,故事被悬在一个令人在意的片段。
    吕恒说:「这故事很长,讲不完啊。要是你常来也许就能听完了。」
    男童一离开吕家,吕恒的世界又恢复他所知的那个古怪吊诡的色调和状态。然後他的继母上楼来关心他,他问:「那个孩子是你特地邀来我们家的吗?」
    继母报以复杂的微笑,而且略带歉意告诉他说:「并没有。是万水会正在内斗,有一派为了拉拢你父亲而想从周边势力下手。所以找了那家子搬来吕家附近,自认为我们会领受好意。不过我和你父亲讨论过,那一家人并不知情,要是被卷进奇怪的事就不好了。所以会找机会让他们再搬离。」
    「为什麽?如果有他们在……」
    继母难得板起严肃的脸孔告诉吕恒说:「所以,你是希望把那个无辜的小弟弟永远留在身边,你把他当作工具了吗?他可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小哥哥的。喜欢一个人,会为对方设想,他是特别的孩子,但不代表他该为了任何人,做任何他不愿意或不知情的付出。吕恒,我也希望你能像普通的孩子快乐的生活,但你还小,等将来你更懂事就会明白……我跟你父亲这麽做是为了你将来好。很多事要等你长大慢慢明白啊,我可怜的孩子……」
    「你是继母。」
    「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吕恒,我想当你母亲。一开始是因为你父亲,现在是为了你。」
    「为什麽?」
    「因为我们相处过,有感情了。」
    吕恒困惑疑道:「我对你没有特别的感觉。」
    「没关系。」
    「没关系吗?」
    「因为妈妈也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且我知道,很多时候感情深浅和付出都不一定是对等的,也不会一直是平衡的。唉,好难解释,我得想想再跟你聊这个。」
    吕恒看着继母每次都认真回应自己的疑问,有时觉得很想笑,这个继母的个性简直和那孩子差不多,都对他不经意的话语太认真了。为什麽这麽单纯的人要接近吕家?因为太单纯吗?
    「你为什麽想嫁我爸?明明知道我们家是这样子的。」
    她没有思考太多,莞尔回答:「当然是因为我爱你父亲啊。」
    「你会牺牲掉原本所有的东西。你会後悔。」
    她摇头又笑得更幸福的样子,她说:「我乐意为他付出,就像他回应我的那样。我不认为那是牺牲,也许旁人是这样想的吧,但是……这又该怎麽解释呢,嗯、啊,有了。」
    「唔?」
    「就像玩火车轨道一样,你不是能花很多时间拿刷子仔细温柔的刷铁轨,只为了让列车能顺利在上面跑吗?为了喜爱的对象做任何事都不会觉得是亏损,那是一种成就。」
    「我爸、是列车啊……」吕恒似懂非懂的扯出一个像是笑的表情,但他还是想要那孩子的陪伴,即便这愿望很自私。
    後来男童又到吕家几次,吕恒都跟他玩得很开心,三个月後他听男童说要搬到邻县,因为工作的缘故,吕恒心里可惜,但并没有再说什麽。然而再後来他听说男童一家在搬迁途中遇到车祸,父母当场死亡,男童却不可思议的只有轻伤。
    吕恒知情後不断央求父母能领养那孩子,可是都被拒绝了。甚至还被父亲严厉斥责,继母也说:「唯独吕家不能收养那孩子。对别人来说那是好事,但对吕家而言不是。」
    当年吕恒自己也只有七岁,他对大人哭吼、哀求,然後因为失望而愤怒、难过,他天真无知的喊着:「我会保护他,我会变得很厉害,你们要我学什麽我都会认真学,我会让他很快乐。」
    然後又因求不得而怒吼:「你们以为我想当吕家的小孩吗?凭什麽我必须忍受这样的世界,我不当吕家人!我恨你们──」
    一道略嫌刺耳的手机铃声将吕恒从梦境拉回现实,他从轿车後座蓦地醒来,驾驶座戴黑皮革手套开车的男人留了头长发,是个名叫周歌岸的情报贩,表面职业是在做古董字画拍卖仲介的生意。
    周歌岸连瞄都不必瞄照後镜就晓得後座客人的状态,他拥有极为敏锐的灵感,事实上他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山海经里描述过的灵兽,风生兽。他噙笑说:「做恶梦?吕家人竟会在外头睡着,当真有趣。」
    吕恒摸了摸生出一点胡渣的下巴回嘴道:「你不趁机占点便宜,是不是很可惜?」
    「呵,不敢。您是客人啊。而且,我不需要靠什麽长生药才能长生。我自己本身就是相似的存在。」他将车驶入郊区别墅群。
    「那倒是。古来能服食而延寿长生的东西也不是只有人鱼肉、王母仙丹,还有风生兽。」
    「唉。」周歌岸叹了口气将车子开出较大的山道,逐渐远离那些别墅豪宅。他说:「对方跑得很快,人已经不在那边。而且相当狡猾,做了傀儡伪装成自己跟你情人,诱我们跑来,如果进去会中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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