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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别墅

　　苏卓在衣帽间的华美落地镜前，看着自己的这身黑色礼服，秀气的眉不时微蹙。她犹豫是该配那条水滴碎钻项链还是镶金六爪底的红宝石细链。

　　很奇怪，她在与人打交道又或是谈生意时，总是利落果断。但遇到女人这点漂亮的小事上，她反而会多加思量。

　　她喜欢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自己，是精致无可挑剔的。

　　她才四十出头，她知道她还很年轻。

　　细长跟的尖头皮鞋随着主人的一双美腿沿着复古旋转楼梯拾级而下。

　　苏卓出现在客厅里，她看向沙发上那两个或躺或坐的人。

　　那是一对样貌极为相似的姐弟，长得很像苏卓，漂亮至极。更有意思的是，他们说话以及微笑时，脸颊边分别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只不过姐姐的是左脸，弟弟的是右脸。

　　苏卓没有酒窝，可想而知，他们这一点继承于自己的生父。

　　姐弟俩都知道苏卓就站在身边，但他们没打算和她来一场母慈子孝的对话。

　　这原本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没任何不对。有事说事，没事就别烦彼此。

　　显然，苏卓今天有事。她开口道：“晚上的红酒酒会，你们和我一起去。司机七点会来接。” 

　　躺在沙发上的少年慵懒的翻了个身，合上手里的电脑，背对着苏卓，说道：“我不去。”

　　苏卓语气就冷了下来：“何宿，你已经十七岁了，别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何宿没有说话。旁边的何归却出了声：“妈，有我去不就行了。每次都是我陪你去的。”

　　苏卓看了何归一眼，又再次将目光放在何宿身上：“这是最后一次，何宿，以后你必须要按我的话去做。”

　　何宿趴在沙发上，脸朝着自己姐姐，然后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很不愿听苏卓废话。

　　何归就在那不停的笑。

　　等到苏卓离开，房子变得安静。

　　何归对何宿说：“你要怎么谢我？”

　　重新打开手提电脑，何宿的脸在屏幕后映的有些微亮。他拖长调问道：“你想我怎么谢啊？”

　　何归想了想，放弃的耸肩：“欠着。”片刻，又好奇探望：“你在玩什么？和人聊天吗？”

　　何宿笑道：“没有。”

　　这样说着，他若无其事关掉了一个页面。

　　上面显示着：Rencontres & V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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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至，灯火开始亮了起来。

　　何归对着镜子费力的拉着礼服背后的拉链。

　　何宿环着胳膊，站在门口看她动作极为纠结，相当无语的走了过去，为她将拉链拉好。

　　“好看吗？”何归转身面向何宿，伸展纤细雪白的手臂，笑容艳丽。

　　何宿点头，说道：“美。”

　　何归亲了何宿脸颊一下，走时不忘带上手拿包，“好好看家。”

　　来到大门口，佣人要为她开门，却不想正好有人从外面将门推了开来。

　　一看来人，佣人恭敬道：“先生回来了。”

　　何归也笑意盈盈的说道：“沈叔叔。”

　　何归口中的沈叔叔叫做沈桥，是苏卓的第二任老公，也是和何归何宿的继父。

　　沈桥看何归要出门，不由愣道：“你去哪儿？”

　　“妈妈让我陪她去参加一个酒会。”何归看着沈桥，目光似有深意，语气柔软道：“我要走了。”

　　沈桥的视线始终停在何归身上，听到何归说话，也只是本能的嗯了一声。他的那双眼睛里，有着惊艳、迷恋，和一点怯意。

　　何归看得清清楚楚，秀美的手指放在唇边，掩去了快要藏不住的笑容。她余光一扫，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处的何宿。

　　何宿显然看到了自己姐姐和继父之间的所有互动，但他只是挑眉，对何归勾唇笑了笑。

　　于是何归也对他露出了一个相同的笑容。

　　融入夜色的何归，明丽动人，艳光难掩。

　　盛装礼服让她骄奢高贵。

　　她嘴边的笑意从不曾消失。

　　金钱、权势、情人，这是苏卓半生追求的。

　　美貌、虚荣、奢靡，也是如影相伴的。

　　「妈妈，」何归优雅的微微垂首，坐进了黑色轿车：「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对么？」

　　

 

　　☆、03

 

　　何宿在周三的下午收到了一条短信。那个时候，刚好是他的课间休息时间。

　　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对方说道：今晚我想见你。

　　何宿立刻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因为手机号他只给过一个人。何宿回道：可以。但是要七点以后。

　　很快，嗡嗡振动声让何宿低头，他看到上面写着：七点半，老地方。

　　趴在一旁的同桌好奇道：“何宿，你换手机了？”他看着那款白色翻盖：“其实还是这种最漂亮，你用的是哪一款？”

　　何宿说道：“老款。”

　　同桌被逗笑：“你换号没有？新号记得要告诉我。”

　　何宿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说道：“会的。”

　　“晚上去不去我家？我姐她们今天搞了个派对。”同桌搭上何宿的肩膀，嘿嘿道：“很多美女哦。”

　　“不行啊，”何宿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我妈让我早点回家。”

　　同桌就一脸“明白”的表情：“替我向苏阿姨问好，我老妈还盼着她来家里搓麻将呢。”

　　何宿说道：“好，我会转达的。”

　　放学之后，何宿换掉了校服，然后背上了自己的包。有同学和他道别，他也就礼貌的回应。

　　走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到处人影憧憧。

　　何宿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他融入人群，无声无息，默然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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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景酒店6608号房。

　　何宿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房号，开始敲门。

　　听到那声熟悉的“进来”后，他走进了房间。

　　此刻，何宿穿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脸上已然是一个完美的笑容。

　　季如森看着何宿，说道：“今天你还是一样的好看。”

　　何宿弯了弯唇角：“谢谢。”他仍旧先把季如森放在桌上的钱塞进了背包里，也仍旧没去管金额。他的腰抵在桌沿边，对季如森玩笑道：“你这么快就又想我了？”

　　“是，”季如森没否认：“和你上床让我感觉不错，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以后只接我这一个客人。”

　　何宿笑意渐深，却故作苦恼，偏头思索道：“这个……我得想想。”

　　季如森眸色一沉，他本能的不希望对方拒绝，就说道：“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钱。”虽然不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需要钱，但他好像暂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可利用条件。

　　出乎意料的，何宿爽快的说道：“好啊，可以。”

　　这下子，季如森倒有点不太明白何宿到底在想什么了。不可否认，听到何宿答应自己，他有很隐秘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不过他选择了对这种感觉的忽视。

　　何宿一边朝季如森走近，一边脱衣服：“还像上次那样玩吗？”

　　季如森说道：“都可以，只要你让我勃`起，然后舒服。”

　　何宿把他推倒在床上，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我们来试试。”他的酒窝时隐时现。

　　季如森觉得，如若对方换掉这副轻佻的笑容，或许会是一副乖巧又柔软的样子。想到这里，他就伸手，摸了摸何宿的酒窝。

　　何宿笑眯眯的蹭着季如森的手掌。

　　等到两人赤`裸相对时，何宿用领带把对方的双手捆绑在了床头，又将皮带弯成一个半圆形，抵着季如森的下巴。勾唇道：“玩过这个吗？应该没有吧。”

　　被束缚的感觉让季如森感到陌生和压迫，但他仍兀自镇定：“我以为你会更适合这种角色。”

　　“可是，”何宿邪恶道：“我能正常勃`起啊。”他说着，用皮带从季如森的胸口滑到下身部位，轻轻碰触。笑的恶劣：“你才需要——治疗。”

　　「他居然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季如森瞬间像被什么给击中了似的，全身血液仿佛凝固。然后，是久违的羞耻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同秘密被撕裂一般。

　　何宿一动不动的看着季如森，将对方的表情一点不落的尽收眼底。慢慢道：“我瞎说的。”他实在像一个有着小翅膀的恶魔：“但我好像说对了？”

　　“你……”季如森想说点什么，却难以表达完整的一句话。

　　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季如森别开口。这一次，何宿很温柔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关系，我会让你好的，我会让你很快乐。”

　　不知为什么，季如森觉得自己因为这句话而令心跳都紊乱了节拍。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一句：我会让你快乐。他生在一个富足之家，不缺任何东西，他没有理由不快乐。然而他一点都不快乐。因为他连正常欲望都无法纾解。他偶尔会自暴自弃，觉得自己像一个可怜的残疾。可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和房间里的这个人在一起时，季如森会有一切都正常起来的错觉。

　　何宿将季如森翻了个身，令他俯趴在床上。

　　季如森无法看到身后的何宿，他的心中弥漫出少见的不知所措。

　　手指摸上身下那人的臀，何宿在他耳边说：“我才发现你的身体很不错。”接着，那只手就滑进了季如森的臀缝。

　　季如森瞬间紧绷起来。

　　何宿来回抚摸着他的背，轻声道：“别紧张。”

　　季如森出了汗，却努力放松。与此同时，他惊惧的发现：自己不尽然都是紧张，其中还夹杂着一种隐隐的等待。

　　何宿喜欢他这样听话，就好像自己是被人依赖信任的。他喜欢这种控制的感觉。把皮带若有似无的在床上拖动，然后，“唰”的抽在了季如森的臀部。

　　季如森的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他居然因为那一记抽打而差点失控出声。他稳住呼吸后咬紧了牙关。

　　何宿把握了力道，并没有真的用力。“感觉还好吗？”他的手指插`进季如森的发间，缓慢往下游移，摸着对方的后颈。接着绕到脖子，用食指揉摸着那人的喉结。

　　季如森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克制的喘息突然就溢了出来。就连他自己也是直到此刻才发现，喉结竟然会这么敏感。

　　“你好像很热？”何宿明知故问的俯身，在他耳边低笑出声。手指随着喉结吞咽的动作而不断抚摸：“果然这个方法很有用。”何宿舔着季如森的耳垂，不经意时狠狠一咬。

　　季如森痛呼。

　　何宿直起身子，又用皮带抽了他一鞭。

　　“有前途的身体，”何宿评价：“适合被调`教。”

　　季如森在听到这句话时，肩膀顿时收紧。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他高高在上惯了，这样近乎调笑的方式本该让他生气，可何宿实在温柔。所以他很堕落的开始沉沦。颤抖着想要释放某些压抑已久情绪的冲动在一波又一波的洗刷着他的神志。

　　何宿重新让季如森面向自己。用皮带一圈又一圈绕住他的性`器。

　　季如森感觉到了身下的异常，他嘴唇嗡动，说道：“不——”

　　这个字就像一种禁忌被打破，仿佛说出口，就有些什么东西要变得不同了。

　　因为自己不再是强势的一方。他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