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
白玉堂道:“救人我没有把握,可是我可以把他们天一教闹得个人仰马翻。”
唐可咯咯的笑,“小白鼠就是小白鼠,你有本事把天一教铲平啊,光闹有什么厉害。”
白玉堂不说话,提剑就走。
“喂!”唐可没想到白玉堂真的急了,看他走出去倒也没太着急,坐在凳子上想办法,孙不同就是个奇怪的疯子,唐可很想弄明白他想那张龙椅只是一时兴起还是觊觎多时,官九在唐可来看没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一只感情丰富些攻击力强些性格冷酷些的小动物,那个萧红远,跟孙不同一样阴阴森森的根本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萧木雅静静的在缝补萧安的衣服,每一针都很用心。
萧安的衣服破了,好在萧安并没有受伤,萧木雅知道他的父亲这几日夜里出去过,天不亮的时候才回来,她没有问,只是将这两日的饭食多加了蛋和鱼,她希望萧安吃的香吃的饱。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直到天一教的人找上门,萧木雅隐约明白父亲夜里去了什么地方,萧红远请她回去,她便回去,她想知道萧红远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也想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萧红远没有变,依旧是那身熟悉的青灰色外衣,对她笑的依旧很温暖。
可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喉,变了的东西终究变了……
“哥……”萧木雅依旧如此称呼,虽然犹豫过挣扎过,却还是叫了声哥哥,在她心里,她宁愿他永远是哥哥。
“离开这儿过得怎么样,”萧红远问道。
萧木雅轻轻点头,“离开是是非非,木雅觉得很好。”
萧红远也点头,“木雅觉得好,就好。”
萧木雅望着萧红远的眼睛,仅仅这几个字差点让她流出眼泪,她听不懂萧红远关心中的掺杂,可她明明知道他已不再关心。
回不去,往往最心酸。既回不去,却不能陌路那般简单,还要做仇人,更心酸。
萧木雅平静下来自己的心,抬起头,“哥,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么?”
“好久不见……确实好久不见了,”萧红远感慨着,“你还会真心惦记我我很知足。”
萧木雅没有说话,默默看了看萧红远握紧的手指。
萧红远招呼手下人为萧木雅布置房间,她没有拒绝,静静看那人退下。
萧红远笑道:“就没有什么事想问我?”
木雅摇头,“没有。”
萧红远淡淡道:“从小到大你都是如此,什么事情都烂在肚子里。”
木雅浅笑,“哥了解木雅。”
萧红远道:“我接你回来是想利用你来牵制萧安。”
萧木雅木然而立,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萧红远道:“去休息吧,还是你曾经的房间,我一直为你留着。”
萧木雅点头,转身,在离开门槛的一刻侧头,沉默了片许,抬起步子。
萧红远眯起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站住!”
萧木雅很听话,萧红远让她站住她便没有多走一步。
萧红远从椅子上走下来,“想说什么,说!”
萧木雅没有回头道:“哥,你了解我,我有一肚子话想说,可见了你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红远冷笑道:“我放不了手,也回不了头了。”
萧木雅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默默走出去,人走出这道门,泪便落上衣裙,她自前面走,后面便有人默默跟从,萧木雅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萧红远没有为难她,也没有瞒她,要用她来牵制萧安,既然是牵制,就不会伤害,可是再走进生活了二十来年的地方,萧木雅只想哭,轩台雕笼什么都没变,可又似乎什么都变了,变得萧木雅不认识了。
她知道萧安会来找她,可没想到是在大白天,而且是在她刚入天一教安顿下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不是对手
袖箭钉在窗棂上,箭端钉着一张字条附着一根草,袖箭萧木雅认得,是展昭的袖箭。
展昭也在天一教,萧木雅咬了下唇,将烦乱的心绪平复下来,伸手取下并穿在一处的草叶和纸条仔细看了看,这草是只有天一教禁区之内的寒潭边才有,叫冷星草,具有清毒的效果,文字是萧安的笔记,什么内容都没有单单只有一个萧字。
萧木雅收起纸条,虽然不明白萧安将这株草交给她是什么目的还是将草收好,咬紧的下唇更白了些,看来父亲和展昭在一起,他的父亲终究还是没有做到置身事外,同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周旋,萧安是否狠的下来。
萧木雅表面上温静雅致,骨子里却藏着一份坚持,她不喜欢武功,可萧安萧红远以及天一教前辈当中每个人的武学路数她多多少少都接触过一点,她最擅长的是轻功,换句话说,她擅长的是逃。
她要想办法逃出去。
夜色深深,月亮升起将喧嚣掩埋,衬得大地一片雪亮干净。
萧木雅的影子印在窗子上时隐时现,她知道今夜是个不平静的夜也知道门外绝不是明处可见的这四个人,守卫的人安心的守在门外,突然一阵风吹草动,守卫的四个人都竖起耳朵,一个人道:“你们在这里守好,我去看看。”
三个人点头,片刻后那人走回来沉声道:“没事。”
一个人道:“喂,你嗓子怎么了?”
那人低沉的声音道:“疼。”
“嗓子疼啊,我老婆知道一个方子,回头我拿给你。”
那人聚起的掌力在这个热心的人提到老婆的一刻散去,点了点头,“你在这,我去那边盯着。”
“好。”
挺拔的身影靠进轩窗之后便掩在暗影里开始观察其他三个人,这三个人与他不同,他们没有一刻不在移动,房门开启,萧木雅披着月光站在门口。
“大小姐,教主吩咐……”
话还没说完,萧木雅淡淡道:“吩咐你们看住我。”
“……”
萧木雅道:“红狐和官九就在附近,我不会逃。”萧木雅看似无异的看了一眼轩窗下面暗影处的人,“今天晚上注定不平静。”话音落,萧木雅静静的关上房门,窗子上便又映出了她婀娜的影子。
轩窗下的黑衣人目光很亮,透着一股子沉着冷静,他的目光别有深意的扫了眼窗纸上那时明时暗的影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目光一凛,眼神中一闪而逝是势在必行的坚持。
天干物燥……
萧木雅倩指轻轻沾上烛火,稍稍一加力,烛台便翻落在地,帘幔遇火趁势迅速燃起,直窜上房梁,萧木雅并没有动,火就在她旁边燃起她依然没有动,官九和红狐还没有出现,她要引他们出来。
人为的让火势燃的快一些很简单,萧木雅记得她同萧红远一起玩火的时候她才十岁……火光映亮萧木雅的脸,在那双明动的眸子里跳跃,火势燃起来萧木雅才从窗子跃出去,一跃出去已有人拉了她一把,带她飞的更高。
她听到身后冰刃交锋的声音,同时也看到了忽然飘落身前的一抹黑影。
“是官九。”萧木雅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跟着紧张起来,看向身旁的展昭,展昭的目光柔和却格外明亮,像湛湛的星,展昭的目光没有动,手却动了,将萧木雅拉向身后。
“展昭,把人留下,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官九的声音里透着寒意,他的语速很缓慢,动作却出奇的快,声音未落下人已经出手,萧木雅直觉一道劲风扫过,本能的出手抵抗展昭却已挡在身前。
红线缠上巨阙,如灵蛇的信子并未停歇向展昭咽喉缠上来,展昭略低下身子,手上施力将巨阙挣脱出来,可巨阙刚一挣脱,红线又紧紧追了过来。
展昭纵起下落腾挪辗转,在红色的厉影间险中求全,红色的线似乎认准了他的三寸咽喉,死死的衔住不放。一条线,却仿佛生了很多张嘴,只要被任意一张嘴叼住就再难全身而退。
展昭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极其小心的闪避,因为这条红线不光具有蛇一样快速准确的攻击性,还像蛇一样毒。
官九擅长用毒,喜欢施毒,就连官九的血都有毒。
萧木雅焦急的看展昭的衣摆几次被红线扫落,人影攒动,天一教已经剑拔弩张将展昭和萧木雅围在其中,展昭根本无暇顾及,一个官九已然让他自顾不暇,天一教的攻势唯有萧木雅来抵挡。
“大小姐,得罪了。”先礼后兵的开场,萧木雅咬了咬牙,对着一些曾经熟识的面孔挥剑。
“南侠,也不过如此!”官九冷笑,红线窜动,电火石光间已将萧木雅和展昭同时收在其中,萧木雅和展昭身影同时跃起,红线也随之攀升,眼见红线裹上萧木雅双足,展昭暗暗拔力一鼓作气凭空腾挪丈许,左手轻提猛送,将萧木雅送出官九和天一教围攻的战圈之外,左手尚未收回左臂已多了道深深的口子。
“展大哥,”萧木雅只容得下喊出这三个字,天一教的人又攻了过来,她听到展昭让她走,也听到了萧红远阴沉沉喊道:“捉活的!”
萧木雅的心揪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很多人站在她身边帮她对抗,是萧安的人,为首的是姓钟的老者。
萧木雅心急如焚,“钟叔叔,我爹在哪?”
钟初挥剑搪开攻来的刀,低声道:“我掩护你退出去,你爹在密道等你。”
萧木雅急道:“钟叔叔,展昭已经受伤了救展昭。”
钟初却充耳不闻,“大小姐,人越来越多了,你快走!”
萧木雅又看了一眼展昭,红线又一次缠上右腕,这一次却没有先前的侥幸,巨阙脱手而飞落入官九手中,败势已现,萧木雅无能为力。
“快走!”钟初又一次大喊道。
萧木雅转头看向钟初,可是有一道影子却比萧木雅的目光还快,萧木雅看到钟初的瞬间,那条竹竿一样的影子已经伸出一只手掐住了钟初的脖子,钟初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毫无还手和招架之力,任由被竹竿一样的人提起很高。
“钟叔叔……”萧木雅眼睁睁看着,跟随钟初而来的天一教中萧安的人已经一个个倒下去,除了张大双眼她的剑遇到劲敌就像办家家酒一样,她突然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习武。
“小丫头,你哥哥对你很好你却不识抬举。”竹竿说话了,反拧着萧木雅的手臂,眼泪在眼圈打转,却没有掉下来,可剑却掉在地上。
萧木雅抬头看展昭,那只竹竿已经向展昭飞过去,一个官九展昭已是不敌,孙不同的加入顿时让展昭如断线的纸鸢一般跌出去。
萧红远一直没有出手,一直居高临下在默默看着死和伤,似乎这一切都不足以干扰他的沉寂和冷漠,萧木雅庆幸他们把她和展昭关在一起,这样她有机会将那株冷星草交给展昭,“把它吃下去。”
展昭接过,只轻轻道了声谢便听话的将那株草细细咀嚼服下。
他居然没有问自己给他吃的是什么,萧木雅静静的感受展昭的信任和平静,展昭的目光一直很沉静少有起伏,偶尔会有负痛之色一闪而逝恢复雾蒙蒙的淡灰色,他把自己的神情封闭的很好,悲哀伤痛通通看不到。
“萧姑娘,对不起。”虽然倔强的坚持,可话语却透着无能为力。
萧木雅没想到展昭会先开口说话,更没想到展昭会对他说抱歉,展昭苦笑道:“我恳求萧前辈救公孙先生,他做到了,可是我却没能把你救出去。”
萧木雅淡然一笑,“我没有反抗跟他们来是因为我知道反抗了也没有用,因为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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