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本能 作者：asasa/IamHoney/酷乐培罗棉花糖/The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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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玲如连忙问道：“什么方法？”
“把妳所有的钱和股票、基金什么的，都转到我的名下，等妳和舅舅离婚了，我再转回给妳。”
蔡玲如瞪大眼睛。这是个很大的赌注。万一钟世翔不把钱还她，她也莫可奈何，因为在外人看来，那是她自己要送给钟世翔的。但是她也只能放手一搏，总比还得背债要好。
“这事关重大，我不会要妳马上做出决定，妳可以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那，你和华华……”
“我是不用担心，华华那里我会注意，至少他现在没有帮舅舅作保，名下也没有财产，我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他轻轻握住蔡玲如的手，“我现在只担心舅妈。”
蔡玲如低头看那双戴着黑色毛线手套的手，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模糊，“世翔……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好歹也读了这么多书，知道数典不能忘祖。”他微笑着，“如果不是舅妈养育我，就算我再聪明，也无法有今天。舅妈当初对我伸出援手，现在该是我回报的时候。”
蔡玲如感动地拍拍他的手背，紧紧握住他的手，“……谢谢你。”她长叹一口气，“就照你打算的做吧。我相信你。”
钟世翔抬头看一下时钟，“那……还有时间，我现在就去户政事务所拿离婚申请书，带回去找机会要舅舅签名。”
“可是，钟财成会答应离婚吗？”蔡玲如紧张地问。
“放心，舅舅一直很想和妳离婚。”钟世翔笑道：“在离婚办妥之前，我不会让他知道我们的目的。”
钟世翔最后带着蔡玲如签字的离婚申请书离开。电梯门关上时，他笑着向全心信赖他的舅妈挥手道别。
纠缠了几十年的烂婚姻终于画下句点，蔡玲如也从钟世翔那里拿回了自己的财产，虽然赠与过去又赠与回来，光缴税就损失上千万，但也还可以买一间小房子，过简单的生活。
离婚切断了她和钟财成之间的瓜葛，可是钟昱华永远是钟财成的儿子，尽管钟世翔向她保证过，她仍不免担心钟昱华。她想知道现在公司的事情爆发了没、状况如何，但钟世翔没有接电话，ＥＭＡＩＬ也回得避重就轻，或许是怕ＥＭＡＩＬ不够保密，她也不敢多问，只能独自挂心。
最后，她找人查了公司的状况。中国的公司的确易主了，可是看起来是正长的移转，没有诉讼的记录，当然也没有赔偿金或债务；越南工厂一切正常，因为有当地越商合资的关系，并没有受到之前暴动的波及，马来西亚的那边确实因扩厂借贷，但没有出什么特别的问题，贷款都有确实偿还，出货也很稳定。
这让蔡玲如非常讶异。整个状况和钟世翔当初和她说的几乎完全不同。
她急忙打电话给钟世翔，不意外地，依然没有接通；她在ＥＭＡＩＬ上写想和他谈谈之前说的事，因为和她查到的好像不太一样，这下，钟世翔总算主动打来给她。
“世翔，你那里还好吗？”她试探性地问。
“还好啊。”钟世翔回答的语气很轻松。
“我找人查了公司的事，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
“我？我说了什么吗？”
“你不是说，中国被合夥人吞了，还要赔钱；越南被打烂了，损失惨重？”
钟世翔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说过那种话啊。”
钟世翔好像完全忘记这回事，蔡玲如急了，“怎么会没有！那些文件都还在我这里啊！”
“妳说什么文件，我不知道啊？”钟世翔的声音听起来疑惑又无辜。
蔡玲如几乎用吼的，“你亲手拿给我的！你敢跟我装傻？”
“……舅妈，我知道妳一向讨厌我，可是没想到妳竟然诬赖我到这个地步……妳说文件是我拿给妳的，上面有我的指纹吗？”
蔡玲如正想反驳，张大的嘴却说不出话。
“我敢肯定绝对没有。因为我根本没碰过妳所谓的文件。”
蔡玲如想起来了。钟世翔那天，从头到尾都戴着手套。
并不是因为台北的冬天太冷。
“你……”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你设计我离婚？放弃财产……”
“我没有设计妳离婚啊。”透过声音，蔡玲如似乎可以看到钟世翔的笑脸，“不是妳自己说，妳厌倦了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所以要我转交离婚申请书给舅舅的吗？”
“……是钟财成要你这么做的吗！”
“说到舅舅……”钟世翔叹了气，“他酒驾出了车祸，现在在加护病房，不太乐观。”
“什么……”听到意外的消息，蔡玲如不知该说什么。
“说来是舅舅的报应吧？他终于离婚成功，太高兴了，找我们一起吃饭庆祝，所以才出事。不过，他带来的阿姨当场死了，那好像是舅舅最爱的对象，所以舅妈妳应该很高兴吧？”
“不对……不对……”蔡玲如心乱如麻，她失控尖声大叫：“华华呢？你对他怎么了！”
“我没有对华华怎么样啊？”
“叫他听电话！我要听他的声音！”
“这个……我问他一下。”
电话另一端安静了一会儿，蔡玲如颤抖的手紧捏着话筒，心中不断祈祷钟昱华来接电话。
话筒传出像是电话被拿起来的杂音，蔡玲如迫不及待地说：“华华！”
但紧接着听到的却是钟世翔的声音，“抱歉，舅妈，华华说他不想听妳的声音。”
“骗人！骗子！华华在哪里？你杀了他吗？”
“……舅妈，妳高血压很严重，不要太激动。我看我改天再打给妳好了。”
“不准挂电话！你──”
蔡玲如还没吼完，钟世翔就单方面中断了通话。
她抓着话筒愣了许久，急忙想订机票去找钟世翔，这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钟世翔住在哪里；就算找到了人，她也不能怎么办。
束手无策的忿怒驱策全身的血液，宛如沸腾的岩浆冲向火山口爆发。蔡玲如的头部猛然剧痛，不一会儿就倒地昏迷。
钟世翔放下话筒，吁一口气。他自认刚才应对得当，就算蔡玲如录音，也抓不到把柄。
只能说蔡玲如太相信他了。他独自笑了起来。不枉他这么多年一直扮演好孩子的角色，就算蔡玲如说出去，一定也没人相信是他做的。
现在最麻烦的是还在加护病房要死不死的钟财成。等钟财成一死，他就要卖掉所有的工厂，他才不要花心力在这令人作呕的事业上，他要带着那些钱投资移民，或许去德国吧，和钟昱华结婚，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钟世翔走去客厅，钟昱华还在作画，他站在钟昱华背后，看那画笔随心所欲地泼洒色彩。
“刚才你打给谁啊？”钟昱华没有转头，问道。
钟世翔转移话题，“我最近在看德国的房地产。我们移民去那里，好不好？”
“德国？”
“对啊，德国的表兄妹可以结婚，同性也可以结婚，说不定我们也可以。”
钟昱华放下画笔和水彩盘，兴奋地站起来，转身抱住他，“真的吗？太好了！”
钟世翔收紧了拥抱钟昱华的手臂，“不过……得先处理完舅舅的事……”
报复是钟世翔生命的全部，若仇人都死了，他也会失去生活的目标，所以他让蔡玲如活着，他也才能靠着未完的复仇心继续活着。
钟昱华会继承钟财成所有的财产，除非他死了，蔡玲如一毛也拿不到。
为了不让蔡玲如顺利拿到钱，钟昱华必须活下去；钟世翔自己也会跟着他一起活下去。
钟世翔听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走过去拿起来，来电名称写的是钟财成住院的医院。
院方曾说钟财成或许会撑不过这几天。钟世翔对钟昱华笑了笑，按下通话的图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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