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军待朕归 作者:林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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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麒答道:“陛下,臣去了茂县,宁安王并不在常宁军中。”
覃牧秋闻言大惊,道:“可知道他的去处?”
“此刻常宁军中主事的是于副统帅,对方不愿透露王爷的去处,臣无能。”玄麒道。
这个时候李谨不在军中,会去哪里?
覃牧秋在殿中踱来踱去,心中焦虑不安。
“你先下去吧。”覃牧秋道。
对方依言退下。
“宁安王该不会是和红枫营一起去了西南吧?”尚等突然道。
覃牧秋一愣,望向尚等,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红枫营在这些年里算得上是与常宁军同气连枝,如今他不愿放手倒也在情理之中。又或者,他只是不放心西南的战事。”
覃牧秋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了自己而去呢?
糟了。覃牧秋心中暗道,若李谨当真在红枫营中,不出几日便能察觉那个“覃牧秋”是假的。
如果对方此行是为了红枫营或西南的战事,必定会继续留在营中,若是为了自己,对方发现“覃牧秋”是假的,那便会回到中都,一探究竟。
九王府里,李谨正黯然独酌。
连日来他多方打探覃牧秋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可他明明收到了对方的亲笔信,那日在万里寺又是亲眼见到了对方,如今怎么好端端一个大活人,便如同消失了一般,一丝一毫的迹象都没有。
“王爷,茂县来人了。”一个亲随禀报道。
李谨闻言略有些惊讶,随即道:“快让他进来。”
那名亲随忙应是,片刻后便有一人进来行礼,来人正是李谨在常宁军时的贴身护卫之一。
“可是军中出什么事了。”李谨问道。
“王爷放心,一切安好。”那人说着解下背后的信筒,道:“王爷,宫中几日前派人去军中下了道密旨。于副统帅命属下日夜兼程的赶来中都,说您若是不在九王府,便将密旨送去西南。”
李谨接过密旨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便了。
“快去传九王爷。”李谨吩咐道,随即又改口道:“算了,本王亲自去找他吧。”说着便拿着密旨急匆匆的出了房门。
九王爷正在逗鸟,见李谨面色凝重,原本想打趣的话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出什么事了?”九王爷问道。
“你先看看这密旨。”李谨说罢将密旨递给九王爷。
对方将密旨看完,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他这是要招安你啊?”
“什么招安。”李谨道:“禅位。”
九王爷一脸的匪夷所思,道:“当初他便说过要禅位给你,可是你自己说不稀罕,不要。如今,你又心动了?”
李谨沉默了片刻,道:“当初皇兄刚过世,我怎可……再说了,他提了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局势大变,我早已是骑虎难下。即便他不禅位,那个位子也非我莫属。”
“大余正逢多事之秋,他肯禅位,倒也是顾全大局。省得内忧外患,搞得人心惶惶。”九王爷道:“如今你带着常宁军直入中都便罢,省得打打杀杀的多此一举。”
李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于他而言,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未了,那便是找到覃牧秋的下落。
第47章 禅位
夜色如水,狭长的道路上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尚等打着灯笼侧身走在前头,覃牧秋步履缓慢的跟在后头。
“陛下,虽说是春天了,可夜深了还是有些冷,是否差人去取件披风来?”尚等问道。
覃牧秋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你觉得不觉,这皇宫到了晚上,反倒没白天那么冷清了?”
尚等闻言抬头看了看四周,殿宇楼台都笼罩在夜色中,倒真是比百日里的一览无余少了那么一丝空旷之感,便道“陛下今日怎么倒伤感起来了……若是赵将军在便好了,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
想到赵清明,覃牧秋无声的笑了笑。
“你明日一早,差一个稳妥之人,将红枫送出宫。先放到万里寺让无云师父代为照料,不要对外人提起。”覃牧秋道。
“臣亲自去吧。” 尚等道。
“差人去吧,明日一早还有更紧要的事吩咐你。”覃牧秋道。
尚等闻言便应是。
两人在夜色中又漫无目的走了好一会儿,直到灯笼快灭了才罢休。
次日,覃牧秋在早朝上让尚等宣读了禅位诏书。
以龙体欠佳,一心向佛为由,将皇位禅让给十一王爷宁安王李谨,自封为遂王,不再涉朝政。
满朝文武一片讶然,齐呼陛下三思。
覃牧秋一脸淡然,心道这回恐怕不是三思,搞不好是要三死了。哪有人像自己,一生能死好几回。
当庭宣读完诏书后,羽林军大将军尚等亲自拿着诏书带着羽林军去了九王爷府,在那里又宣读了一遍。
这回换成了九王府的人一片讶然了。
外厅里,尚等和他的羽林军们一声不吭的等着。
内厅里,九王爷坐着,李谨站着。
“你这个侄儿,惯会出其不意。”九王爷道:“他下的可是一步死棋呀,羽林军就等在外头,连仪仗都带来了,看来今日迎不到你是不会回去了。”
李谨拧着眉,一言不发。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觉得李逾这么难以捉摸过。从前,无论对方做什么,他几乎都能料到,至少能猜到对方的用意。可是今日之事,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预料。
“既然是死棋,我便只有接招的份儿了。”李谨道:“这么多年,他总算是拿捏了本王一次。”
“你是第一次被他拿捏么?”九王爷似笑非笑道。
李谨闻言也不恼,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道:“逾儿这一招,朕,接了。”说罢提步向外厅走去。
“恭送陛下!”九王爷朗声道。
外厅的羽林军闻言不由神色一正,随即便冲着终于出现的李谨齐齐跪下行礼。
时隔三年半,大余,又有了一位新皇帝。
新皇入宫,百官夹道迎候。
与此同时,覃牧秋只带了两名随侍,以修行之名去了万里寺。
无云对于覃牧秋的决定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知道对方禅位之事后,只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了句“阿弥陀佛”。
覃牧秋安顿好之后便遣了两名随侍回去,换了一身素衣,平生第一次开始学着打坐。他此时已不再担心朝中之事,因为他知道李谨的治国之道远胜于他。
既然已经将李家的江山还给了对方,自己如今便是个小老百姓了。
无云闲暇之时还在配制解药。覃牧秋一问之下才知道,赵清明没有弄到解药,所以临走前特意托付了无云,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解药制出来。
由于覃牧秋禅位之事,事出突然,礼部尚未准备好李谨的登基大典,是以当日李谨只是朝见了百官,大致的询问了解了一些政事。
时隔三年多,再一次踏入凝和殿,如今的李谨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凝和殿内一应摆设与从前无甚变化,只是日常所用之物都换了新的。李谨在殿内环视了一周,问道:“朕的皇侄现在何处?”
随侍在一旁的尚等答道:“回陛下,遂王殿下今日已去往万里寺,在那里静养修行。”
李谨闻言瞥见殿内的书案上放着一个小木箱,便走了过去。
尚等见状道:“这木箱是遂王出宫前留给陛下的,说陛下想要的答案都在里头,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李谨伸手想去打开木箱的盖子,却突然变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隐约觉得李逾这次的举动别有深意,可是他又不敢去细想,明明心里急于想要一个结果,可是有很怕面对那个结果。
因为他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你先下去吧。”李谨道。
尚等闻言便退了出去。
如今李谨入宫,内廷司又重新拨了新人过来伺候,尚等只需着人值守便可,自己无需像从前那般日日守着凝和殿。
殿内,李谨终于打开那个木箱,里头搁着一封信,是覃牧秋模仿李逾的字迹写的。
李谨看着信,面色越来越暗,看到最后骤然将信揉成一团狠狠的丢了出去。他拧着眉头,呼吸有些急促,一时之间不愿意相信里头的话,可心底深处又隐约觉得这个结局印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安。
良久,他看到了那木箱里头还放着一个更小的木盒,他颤抖着手将那木盒拿出来,然后打开了。
里头是一小块人皮,正是覃牧秋手臂上带着红枫胎记的那块。
李谨抱着那小小的木盒,顿时觉得整个天地都失了真切,好像他无数次做过的噩梦一般,他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自己赶紧醒过来。
只要醒过来就会发现这不是真的,只要醒过来就能继续怀着希望,期冀着见到覃牧秋的那一刻。
可这并不是梦。
他看着手里的木盒,目光哀伤而温柔。
终于找到了他,却也终于永远的失去了他。
万里寺。
无云正煮着茶,覃牧秋盘着腿坐在对面。
“红枫营处处特立独行,在常宁军中不会被别的将士们孤立么?”无云饶有兴致的问道。
覃牧秋得意的笑了笑,兴致勃勃的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行伍之人向来讲求的都是真本事。最初的几年,因为没有仗给我们打,无论是我还是红枫营,都颇为沉寂。后来上了战场,红枫营挣了不少脸,我才敢肆无忌惮的张扬,我一张扬,红枫营便也少不得跟着张扬,哈哈。”
无云笑了笑,递了一杯茶给对方,道:“你去北郡之时还是个少年,也难为你竟真的能撑起了红枫营。”
“若是单靠我自己,必然是撑不住的。”覃牧秋说着面色不由一黯,道:“如今想来,当年王爷暗地里当是使过不少手段,否则我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没受过一丁点儿刁难?”
无云闻言将话锋一转,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走?”
覃牧秋摇了摇头,道:“天下之大,我往哪里走?”
“你是怕王爷找不到你会迁怒于旁人,所以才留着不走吧?”无云道:“又或者,你对王爷还有余情未了?”
“阿弥陀佛。”覃牧秋有模有样的双手合十道:“出家人要慎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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