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军待朕归 作者:林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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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牧秋只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沉默不语。
李谨转头看向一旁的赵清明,笑了笑,道:“朕已命人在遂王府设了宴,为两位将军接风洗尘。”
两人闻言便拱手谢恩。
覃仲逾面色如常,目光却有些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端午的目光越过李谨,落在对方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只是那人如今穿着寻常人的衣袍,脑袋上顶着寸许长的黑发。
众人各自心念转动,或有所得,或有所失,或有所悟。
同在世间,奈何分别。
既不相见,便各自扰于生死,扰于痴念,扰于不明所以,扰于求之不可得。
而能为之所扰之人,说来也算得上三生有幸。
唯盼此间痴心能不枉,痴情能不断,痴人能不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终,接下来要开始最后一卷了。
不过别怕,第四卷是史无前例的短小,章节数只有个位数,而且画风突变。
总之~~~第四卷就是为了抚慰我在前三卷被虐蒙了的小心灵~~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卷四:思君令人老
第62章 宴席
修缮一新的遂王府,由尚等亲自安排了羽林军护卫。
覃牧秋与赵清明回朝之事并未张扬,只因红枫营尚在车河,若给人知道主帅先自回朝,难免引人胡乱猜测。
李谨特意在遂王府设宴,也是考虑到宫中人多口杂。
开席后,李谨举杯说了些客套话,待众人都喝了杯中酒,便示意众人莫要拘束。
席间并没有外人在场,众人都各自相熟或相识,唯独覃仲逾是个生面孔,偏又生的俊朗,实在难以不引人注意。
“牧秋,这位可是你在车河结实的朋友?”李谨打量了覃仲逾片刻,问道。
覃牧秋看了覃仲逾一眼,见对方面色如常,便草草的将与对方相识之事复述了一番,只是没有提及对方便是李逾。
“哦,如此说来,西南之事能这么快便平息,此人倒是功不可没。”李谨面上带着笑意,温和的道:“你还没有告诉朕,此人叫什么名字。”
覃牧秋斟酌了少顷,尚未开口,便见覃仲逾起身道:“回陛下,草民名叫覃仲逾,覃便是覃将军的覃,仲乃是伯仲的仲,逾是逾越的逾。”
一旁的沿济闻言大惊,抬眼看了一眼李谨,但见对方手里握着酒杯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覃牧秋瞥见沿济的神色,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时心也不由提到了嗓子眼。众人都不言语,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你好大的胆子。”李谨突然将酒杯往地上一摔,冷声道:“竟然不避先帝的名讳。”
覃牧秋闻言便要起身替对方说话,却被一旁的赵清明按住了。对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覃仲逾不慌不忙的开口道:“陛下,您是不是喝多了?遂王殿下就坐在此处,您怎可称他为先帝?”
李谨闻言面色不由闪过一丝寒意。
他起身走到了覃牧秋身边,对方便也站起身,却不敢去看他。
“牧秋,朕问你,此人是否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李谨道。
“回陛下,知道。”覃牧秋道。
李谨闻言便走到覃仲逾身边,盯着对方的眼睛,面上尽是寒意。凝视良久,李谨开口道:“你不仅不避先帝名讳,还欺君,朕该如何治你的罪才好呢?”
“王爷……”覃牧秋脱口而出,而后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跪下道:“陛下……求陛下恕罪。”
一旁的赵清明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的覃牧秋,生怕对方说出什么话惹到李谨。
“朕恕你无罪,不要跪着。”李谨头也不回的道。
覃牧秋却依旧跪着,道:“陛下,仲逾是臣的义弟,求陛下念在他在车河立了大功的份儿上,饶过他这一次。臣保证,今日便帮他将名字改了。”
李谨上前将覃牧秋扶起来,而后叹了口气,道:“罢了,都依你吧。”
众人闻言纷纷松了口气。
李谨回到座位坐下,原本就有些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一顿饭吃的七上八下,着实让人失望。
“牧秋,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朕已经着人将覃府修缮过了,你今日便可搬过去。这遂王府,原本是逾儿的宅子,朕将他的家眷都安置在此了。”李谨道。
覃牧秋闻言忙应是,他巴不得回到覃府住着,在这里和李逾的家眷一起住到底是别扭的很,虽然李逾基本上也没多少家眷。
“今夜不如陪朕回宫吧?朕有好些话想同你说。”李谨道。
覃牧秋闻言不由偷偷看了一眼赵清明,对方面无表情,手却在桌子底下悄悄的攥成了拳头。
“勤儿也长大了,你不想去看看他么?”李谨又道。
勤儿?李勤?
覃牧秋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李谨当真赐了那孩子名字,还将对方接到了宫中抚养。
此时一旁的赵清明突然开口道:“陛下,覃将军一路劳顿风尘仆仆,恐扰了陛下圣意,不如明日臣陪覃将军一道进宫面圣。”
李谨叹了口气,道:“也罢,便依你所言吧。”
覃牧秋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这顿饭吃的实属惊心动魄。
一直以来面对李谨的时候他从未生出过畏惧之情。
起初到北郡之时,他虽然对李谨一无所知,但不知者无畏,况且他手里握着红枫营,只要不惹怒对方,确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再后来对李谨渐渐熟识,对方向来对他礼遇有加,到了后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宠溺有加,他便更加肆无忌惮,无所畏惧。
哪怕成了“李逾”之后,在万里寺与对方对峙之时,覃牧秋也并没有怕过对方。
可是现在,当他对李谨称呼陛下的时候,心里却没来由对这个曾经熟悉至极的人生出了畏惧。因为他看不透对方,因为他知道自己亲弟弟的命握在对方的手里,甚至自己和赵清明也只能全凭对方掌握。
覃牧秋第一次意识到,他带覃仲逾回中都未必是对的选择。
因为在李谨的面前,覃仲逾与平时判若两人,他的行为和举动都缺乏理智,好像随时都会失控。
更糟糕的是,他能轻易便摸到李谨的底线,三言两语便能让李谨发怒,这实在是出乎覃牧秋的意料。
覃府确如李谨所言,已经修缮一新,而且府中还有家丁,全然不像许久没人住过的样子。
覃仲逾面色一直不好,回去后便进了家丁一早安排好的厢房,整晚没再出来过。
覃牧秋依旧住进从前的屋子,赵清明自然是形影不离。
“这次是我莽撞了,一时大意竟然将仲逾名字的事给忘了。”覃牧秋一脸的自责和后怕,道:“好在没事,不然岂不是要后悔莫及了。”
赵清明牵过他的手,安慰道:“此事原也怪不得你,我瞧着你这个弟弟与他那位叔叔,似乎不对付的很,即便没有名字的事,他怕是也能在旁的事情上惹到对方。”
覃牧秋沉着一张脸,忧心忡忡的道:“禅位之前,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才将那孩子留在宫中,盼着他能念在旧情饶那孩子一命。如今既然仲逾还活着,我便想着能将那孩子接到身边抚养,他毕竟是仲逾的骨肉,不是李家的。”
“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是不太容易。”覃牧秋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竟然将那孩子放到宫里抚养,我实在是想不通他此举是何故。”
赵清明道:“明日进宫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覃牧秋闻言若有所思的看向赵清明,见对方面色如常不似作伪,便道:“先前他让我今晚进宫,不知道是谁那么紧张,现在倒是豁达了。”
赵清明闻言笑了笑,道:“我是紧张他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并不是吃醋。”
覃牧秋不解道:“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赵清明道:“待明*你见过他之后便能知道我所说的区别在哪里了。”
夜里微风拂过,还有些许凉意。
赵端午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走着,身旁是一言不发的无云。
“无云,你不当和尚了?”赵端午终于开口问道。
“嗯。”无云道。
“当和尚有什么不好啊,也不用梳头。”赵端午道。
“……”
“那你不当和尚了干什么呀?”赵端午问道。
“暂时跟在师兄身边,他是陛下的谋士。”无云道。
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
“你师兄是坐在你旁边那个么?”赵端午问道。
“嗯。”无云道。
“长得比你好看。”赵端午道。
“……”无云。
“我到家了。”赵端午道。
“好,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无云说罢牵着马往回走。
片刻后赵端午又牵着马走回去,在街口遇到了无云和他的马。
那一刻赵端午心中突然略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其妙感觉,仿佛一直看不清的某种东西,突然变得清晰了。
“你怎么又出来了?”无云问。
“家里没人了,我……去覃府住吧。”赵端午道。
无云哦了一声,两人又开始陷入沉默。
“你怎么没走?”赵端午问。
“在等你。”无云不假思索的道。
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
“无云……”赵端午叫道。
“我原来的名字叫裴庆。”无云道。
“……”赵端午。
“你可以依旧叫我无云,想叫哪个叫哪个吧。”无云道。
赵端午隐在黑暗中的唇角不自觉微微扬了扬。
从来没觉得从赵府道覃府的路竟然这么短,赵端午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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