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军待朕归 作者:林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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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小王爷来了。”外头有内监隔着门道。
覃仲逾目光一滞,忍不住看向门口。
李谨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道:“你去将小王爷抱进来。”
覃仲逾闻言一时有些失神,他头重脚轻的走到门口,打开门后便见到门外立着一个乳母,那乳母手中抱着一个俊秀可爱的小娃娃。
小娃娃见到覃仲逾,若有所思的盯着对方看了片刻,然后向他伸出了胳膊。覃仲逾下意识的伸手将对方接到自己怀里,顿时鼻子一酸,只觉得先前所有的偏执、计较乃至生死都顿时变得毫无重量可言,心里眼里都唯有双臂抱着的这个小生命。
“他叫李勤。”李谨道。
覃仲逾抱着怀里的小娃娃走到内厅,小娃娃远远的看到李谨便伸出胳膊作势要对方抱。
李谨走过去,却不伸手,只是冲着那小娃娃笑。
小娃娃见状瘪了瘪嘴便要哭,李谨伸手刮了刮对方的鼻子,道:“不顺你的心就要哭,与你爹小时候一个样。”
覃仲逾闻言心里涌起一抹酸涩,抬眼的时候蓦然看到李谨的鬓角有一丝白发,不由一愣。心道,对方还不到三十岁,怎么会生了白发呢?
李谨终于在那小娃娃掉眼泪之前将对方接进了怀里,对方原本已经憋着泪的眼睛瞬间便漾开了笑意,忍不住望着对方笑个不停。
“勤儿,朕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李谨说罢也不看覃仲逾,自顾自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出了凝和殿。覃仲逾犹豫了片刻,只得提步跟上。
几个内监远远的跟着,被李谨挥了挥手打发了。
李谨抱着怀里的孩子停在了东宫的门口,覃仲逾拧着眉头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知道对方心里做的什么打算。
李谨头也不回的对覃仲逾道:“你去附近的宫里找几个奴才,让他们去将东宫的殿门和窗户都打开,散散里头的灰尘和味道。”
覃仲逾瞥了对方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依言去了。
他拐了个弯,遇到两个洒扫的内监,开口道:“你们两个是哪个宫的奴才?”
两人抬眼打量了覃仲逾片刻,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么?”
“一会儿陛下要去东宫,命你二人前去洒扫一番,将东宫的门窗打开透透气。”覃仲逾冷着脸道。
两个内监对看了一眼,道:“这位公子真会说笑,圣上膝下尚无子,更别说是太子了,去那东宫作甚?再说了,公子空口无凭,可别是拿奴才们寻开心,若当真是陛下吩咐的,公子可有谕旨或者腰牌为证?”
覃仲逾面色依旧冷冷的,不欲再同对方废话,刚要转身另寻他人,便闻背后一个声音道:“覃大人是太子少师,朕已拟好了旨,明日早朝便会宣旨。今日朕特意着覃少师去东宫看看,你们两个奴才有何不满么?”
那两个内监闻言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下告罪。
李谨似乎心情不错,摆了摆手,并未追究。
那两个内监连忙拿着洒扫的工具一路小跑的去了东宫。
李谨看了一眼覃仲逾,转身朝东宫走去。
覃仲逾远远的跟在后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的后脑勺。
“太子少师……”覃仲逾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你怎么不干脆封我当东宫太子算了,这样我就可以叫你父皇了。”
李谨闻言面色一冷,似乎要发怒。
片刻后终于目不斜视的道:“你还有什么法子能触怒朕的,不妨都拿出来试试。”
覃仲逾看了看李谨怀中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娃娃,终于噤声没再言语。
在东宫外头等了近半个时辰,李谨有些不耐烦,索性径直便进去了。
“阿嚏……”李谨怀中的小娃娃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随后紧跟着进门的覃仲逾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李谨只得抱着孩子走到了院子里待着。
“来人。”李谨冲着殿内喊了一声。
其中一个内监闻言匆匆赶来,听候对方的吩咐。
“去内廷司传朕的旨意,明日这个时辰之前,将整个东宫从里到外打扫干净。若是有什么延误,叫内廷司的总管卷铺盖去马场养马吧。”李谨说罢抱着怀里的孩子匆匆的走了。
覃仲逾一路跟在对方身后,两人俱是一言不发。
覃府,覃牧秋心神不宁的过了大半日,数次想要进宫去一探究竟,都被赵清明拦下了。
“仲逾好歹是你的义弟,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放心吧。”赵清明好言安慰道。
覃牧秋出神的思索了半晌,突然看着赵清明道:“当初你在东宫待了那么多年,后来又一直在御前,你看着这张脸不会胡思乱想么?”
“想什么呢你?”赵清明伸手在对方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你说实话,我不生气。”覃牧秋道。
“如果换做别人倒是难说,可是你这个弟弟你不了解他,他与你差别太大了。”赵清明道:“哪怕他与你长着同一张脸站在我面前,我也能分出来谁是谁。”赵清明道。
覃牧秋有些不解,道:“仲逾性子温和,我倒觉得和我挺像的。”
“那是现在。从前他可不这样,我在东宫待了四年,与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赵清明道:“他性子孤傲,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久而久之,身边越发没有亲近之人。”
覃牧秋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片刻后叹了口气,道:“陛下……罢了,此事你我是插不上手了,不管了。”
赵清明见对方终于想开了,面上便浮现了笑意。
有些事他虽然不是很确定,可是从那日李谨看覃仲逾的眼神中他可以确认,李谨不会把对方怎么样。最不济,几天之后打一顿送回来罢了。
夜已经深了,李谨着内监将熟睡的小娃娃送到了乳母那里。
然后他遣退了内监,自行洗漱过后,只着了寝衣倒头就睡。
覃仲逾自始至终立在殿里,不言不语。
李谨不招呼他,他也不去看李谨,两个人都当彼此不存在一般。
李谨面冲着墙壁,一直睁着眼睛留意殿中那人的动静,没想到足足过了近一个时辰,对方连动也没动一下。
他原本心中存了怒意,想要教训对方一番,是以一整日都刻意忽略对方。没想到对方竟是摸准了他的脾气一般,既不示好,也不示弱。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站着,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李谨洗漱了一番,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上早朝了。
昨日他心中有意刁难对方,于是自己用膳的时候,也不招呼对方,就让对方在一旁看着。如今已经是第二日了,对方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的,这让李谨心里觉得无比的窝火。
早朝之上,任命赵清明和覃仲逾的圣旨都一一宣读了,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如今这朝中尚没有太子,何故要突然任命一个不知是什么来头的人做少师呢?
百官尚议论的热闹无比,李谨便着人宣读了第三道圣旨。
立遂王世子李勤为太子。
下了早朝,赵清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覃牧秋。
“看来你猜的没错。”覃牧秋心里提了一天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李谨下了朝回到凝和殿的时候,覃仲逾窝在矮榻上睡着了。
李谨见状面上终于浮起了一丝笑意,他还以为对方会死撑着一直站到自己回来,如今见到对方的睡态,心中郁结的怒气登时便散了大半。
李谨拿了薄毯给对方盖上,一直等到午时,对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他心道对方想必是累狠了,于是也没忍心叫。
李谨自行去东宫看了一圈,看来内廷司的人是下了功夫的,东宫今日已经焕然一新,全然看不出已荒废了许久的样子。
他满意的回了凝和殿,着人传了午膳。
依旧屏退了在一旁伺候的内监。
他走到矮榻边上,伸手抚了抚对方的额头,本意是想要叫醒对方,却发觉对方的皮肤触手有些发烫。他面色一变,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触手温和,与对方的温度截然不同。
他忍不住又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上了对方的额头,同样是反差极大的两种温度。
他离开对方的额头正欲起身去叫人传太医,却发现覃仲逾醒了,眼神略有些迷糊的看着他,半晌后含糊不清的叫了句“十一叔……”
李谨闻言不由一滞,所有的伪装顿时破碎不堪,只剩一颗赤裸的心还挂在那里揪成了一团。
第65章 心声
覃仲逾从矮榻上坐起来,揉了揉被自己压得有些酸痛的肩膀,睡眼惺忪的看着李谨,终于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李谨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希望对方能说些什么。
对方从矮榻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袍,道:“太困了,没忍住。”
李谨看着对方依旧冷清的表情,便悄悄的将自己脸上的脆弱一点点的收了起来。
他觉得这像是一个赌局,最先妥协的人便意味着一败涂地。
他了解自己的侄儿,一个自小被自己惯坏了的人,骄纵、任性、不受约束。若非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与对方或许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那夜在遂王府回宫之后,他一夜未眠。
事实上他几乎凭借直觉便认出了对方。
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对方这般轻易便能触到他的底线,只需一句话就能挑起他心中的怒气。
他的侄儿回来了。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对方,可是他又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在意或太过急切,不能再给对方任何拿捏他的机会。
他想狠狠的教训对方,可是又十分的不得法。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干脆晾在一边。
可对方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挫败。
昨夜躺在床上,他一直期待对方能开口说句什么,哪怕说句“我困了,想睡觉”也好,到最后他甚至希望对方干脆自己跑去找个地方躺着也好,可对方就那么干巴巴的站了一夜。
李谨觉得自己此生也斗不过自己这个侄儿了,可是他不想那么快缴械投降,就像一个死撑着的战士,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愿言败。
却不知,他从一开始就败了。
“你发烧了,让他们去传个太医来看看吧。”李谨故作若无其事的道。
“不用了,不是发烧,宫里的大夫也看不了。”覃仲逾道。
李谨闻言有些不解,终于没忍住,问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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